第72章 想见你和保护你

江鱼在医院上班也有几天了，他一如往常抱着宋暃需要的资料往他的主任室走。 把资料递到宋暃桌上。 “谢谢啊。”宋暃含笑，“对了，马上就午休了，你不打算回家吗？” 奈何江鱼没有午休回家的习惯，他摇头说道，“我可以留在医院给宋医生整理一下其他事务。” 宋暃哪敢累着江鱼啊，他敢这么做就等于是，在他和江盛的朋友关系之间架了把刀。 “没事的，如果医院呆不习惯，出去散散心也好，主要是午休时间，我作为医生，不能虐待手下不是？你总不能为难我吧？”宋暃玩笑似的化解了他们的尴尬。 “啊好……”江鱼并未退出主任室，而是站在一旁踌躇起来，他时不时嫖眼宋暃。 宋暃看出端倪，他停下笔来，问江鱼，“怎么了吗？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江鱼欲言又止，他从找到工作开始，他见到江盛的机会少之又少，好像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从前，他下班后，是六点的公交车，有好几次都遇到了江盛。 但江盛很刻意的躲着他。 因为这份工作是江盛介绍的，所以江盛肯定会宋暃认识。 “就是……”江鱼一鼓作气道，“宋医生和我弟弟认识吧？” 宋暃笑笑，“当然，不过你放心，我这里确实需要助理，机缘巧合之下就介绍了你，还有薪水开得高是因为在我手下工作不容易。” 反正钱不是他给，宋暃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嗯……这样啊，那我，能不能问问……我弟弟他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系过？”江鱼问出这个问题时，性质就已经变了，且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完全见不到面。 江鱼泛起第六感，江盛就是刻意躲他。 宋暃大惊，难道这俩人根本没见到？！ 他特地让江鱼六点下班，希望他们能够有更多谈心的机会，难道江盛变心了？！ 宋暃：“我没跟他联系呢，我帮你问问？” 江鱼想主动找江盛，那人不知好歹的躲他，他只是想跟江盛好好说声谢谢，毕竟这高薪工作是他推荐来的。 对于宋暃的好意，江鱼没有拒绝。 “好。” 宋暃当真是利用余点时间给江盛回拨了电话，此时的江盛也在给患有抑郁症的患者检查心理。 “你在干嘛呢？”宋暃见那边接下却没有回应，为了能让江鱼听的更清楚，他打开了免提，江盛把单子递给患者家属，“请定期治疗。” 江盛冷冷道，“浪费话费，你是活着走不出这几层楼？” “……” 宋暃觉着不妙，按江盛这么说，江盛的身份就很明显了。他咳嗽声掩盖，“小鱼，你先把那个资料送给楼上的副主任，他刚刚发短信说需要。” “好。”江鱼轻飘飘的，软绵绵的语气飘进了电话里。江盛后知后觉，过了半分钟，“他还在医院？” 宋暃看人走远去，嗔怪，“不是，你最近躲着你哥呢？问你的踪迹都问到我这里来了，我看他挺想见你的，你怎么回事？” “你把他的下班时间调一下，太晚了，他自己坐公交回家不安全。” “不信。”宋暃敲打桌面，“你躲着他干嘛啊？迟早是要被发现的，你不会是做了什么……” “避嫌。”江盛说。 “为什么？他和你住在同一个家里都见不到你，避什么嫌？”宋暃属实是不理解江盛的迷之操作。 江盛从何解释，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江父江母之间就有了隔阂，江父也发现江盛和江鱼走得近，怀疑是江鱼教坏了他。 江盛是江家的一份子，但他不敢保证江父那种人能对自己的亲儿子做出什么事来，他对牛奶饮品过敏，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江鱼不知道。 两次触犯了家规，江盛给他挡了两次灾。一旦江盛不在江鱼身边，江鱼到底能不能在江家活下去，成了一个最难以回答的问题。 江父现在对江鱼半信半疑，在家里时刻观察江鱼，在外……江盛不知道。 “不过，他真的想见我吗？”江盛抓住了重中之重的话。 宋暃思考过后，“是吧，平时给我抱资料上来就不会留了，今天犹豫半天，我不问他肯定不爱说。” “我马上过来。” “什…什么？不是要避嫌？还是想见你家小笨鱼对不对？！” 江盛数着手表上的秒针，时间一到，他脱下白大褂，在身后的医药书架上拿起自己的高考必刷题，故作多绕了路。 江鱼送好东西回来，正好在走廊处遇见从另外一个楼道上来的江盛，江鱼眼前一亮，“江盛——” 他轻声呼唤，距离太远。 江盛看着他的口型，像叫了他的名字。 江鱼走近点，“你怎么刚下课就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宋医生正好在，你让他给你看看。” “知道了。”江盛打着幌子，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格外珍惜。他哥哥矮了好多，江盛一抬手就能揉揉江鱼那头黝黑的头发，触感一定很软。 进门前，江鱼驻足，“你进去吧，宋医生马上下班了。” 江盛愣了愣，还是按照江鱼的话走了进去，过了几分钟，宋暃先出来了，江鱼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低头看着干净的地板。 “小鱼，你不是有点事找你弟弟吗？他在等你。”宋暃说，示意江鱼赶快去。 主任室里就只有两个人，江鱼没有羞涩，也没有尴尬，而是很正经的跟江盛感谢。 江盛回应他说，“就是这个事，所以想见我吗？” “啊？”江鱼一头雾水，脸部竟起了小红绯，“谁，谁想见你了！我单纯问你的去向，还有就是……你好像躲着我……” 江盛看江鱼耳根微红，或许这类话题不合适用在他们所谓的「亲兄弟」身上。可是江鱼都能察觉到他在躲着他，江盛心一软，一时哑了。 可能是江鱼觉得自己说过了，他连忙解释，“我乱猜的。” “是的。”江盛承认了。 江鱼蓦地顿住，果然是在嫌弃他吗？是在介意他们之间难堪的关系吗？是觉得他这个哥哥拿不出手是吗？即使这样，江鱼心里明白，江盛避嫌是对的。 江鱼身心都不干净，他不能要求对方做什么。 可是江盛有时候对他真的很好，那是亏欠还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江鱼命本轻贱，原是江盛的一点光照亮了他，江鱼一度以为他还有亲人。 江盛眸光黯淡，“不过……”我是为了保护你。 “我知道了，好啦，妈该担心你了，身体没问题的话就走吧，你的药……我请宋医生找给你。” 江鱼说完就准备走，不知道这几天他到底怎么了，总是念着江盛的好，有时会在想江盛在上课，还是在游玩儿。 “你走哪儿去？”江盛拉住他，“你就这么不喜欢听我说话？” 江鱼淡淡的嗯声。 “……”江盛没有松手，深知江鱼力气不大，挣脱不开，他深呼吸道，极具温柔，“听我说完，我不想就这么完了。” 江鱼侧头看他，“说什么？” “我不太会说话……” “哎呀，聊好了没啊！我下班了！”宋暃的到来打断了江盛的话，江盛何时遇到这种猪队友，江鱼趁他出神，力气放松了，用力挣脱他。 留下一句话，“早点回家。” 宋暃迷茫一阵，“怎么了这是…我，是不是不该进来？” 江盛扶额，一拳砸在墙壁上，吓得宋暃后退半步，颤抖着双腿，“这里是医院，别乱来啊。” 江鱼走到医院外，他变得娇气了点，他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他……他为什么会在意起江盛？在意江盛说的每一句话，那是亲弟弟，那不是别人，亲弟弟啊……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了，他不正常，他是疯子。 江鱼脑海里涌出来了这些不该有的东西，他招手打了辆车，去了个常去的地方。 他下午也没去医院工作，今天的薪水，还不如让他消遣一下。他走进蓝桉酒吧，里面酒味烟味十足，他混迹在这种地方。 他坐在吧台椅上，服务员见是熟人，动作熟练的开始调酒，再从一旁拿了两瓶啤酒给江鱼，并笑道，“今儿来这么早啊？” 江鱼懒得搭理他的话，另起话题，“拿瓶苏格兰威士忌，不要调酒了。” 苏格兰威士忌，烈酒。 他端着小小的酒杯，果真是愁，他这人就是疯子。他转动椅子，靠着吧台，群歌热舞，帅哥们聚一桌掷骰子玩大冒险。 忽然有人朝江鱼走过来，那人嘴角一抹邪笑，整体五官刻在江鱼的心里，愈发觉得面前的人很熟悉，那人薄唇轻启，“加个微信，我看上你了。” 江鱼没见过这么搭讪的。 谢延微微附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鱼怔住，那张脸一靠近，尤为清晰，口吃道，“你，你是，是……谢延？” “还真认识啊？”谢延轻笑，如沐春风，“你好，小朋友。我大冒险输了，他们让我挑个陌生人加微信，你很漂亮，缘分天注定，加吗？以后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们怎么认识的，好吗？” 不知道谢延说的什么大冒险，江鱼喝了半杯威士忌，脸蛋潮红，“好。” 谢延见鱼儿上钩，他知道他又赢了，“那么，一起玩吧？我们的大冒险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