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说,睡一觉就好……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崔悸安很努力的蜷缩好身子,他全身发烫得厉害,哥哥进入了他的梦境,安抚着受惊的Omega。 哥哥站的好远,崔悸安想要靠近他,双腿却无力,他想有人能够帮忙,崔悸安喃喃着,“哥哥……过来点……”无力挣扎。 突然有人抚上崔悸安的后背,那女人身上留着香水味,淡香。她弯腰笑在崔悸安的耳边,又听她教诲道,“宝贝,往前走,宝贝不要停留在原地……” 他受到推力,女人害怕他摔倒,再三说着小心点宝贝。崔悸安回头看去,一袭长裙,裙身点缀着淡黄的花蕾,她洋溢着笑容。 崔悸安的手又被人轻轻攥在手里,哥哥没说话,顾着牵他了。女人乐呵呵笑出声,“宝贝,走路很稳啊,我总以为宝贝还不会走路呢,这样一看我就放心了,我的宝贝要跟好哥哥,别走丢啦……” 女人无奈得紧。 崔悸安看着面容祥和的女人,点了点头。 “哼,宝贝,怎么这么听话啊……可是,嗯……妈妈抱不到你了……走喽,小安安。” 女人留下一抹笑,总是要离开的。她说完,身着白色长裙,黝黑的长发及到腰,她双手放在腹部交叉,梦中的风吹起她的秀发,侧颜同样倾国倾城,两只手的手链微微摩擦,清晰入耳,谭芸笑着离开,潇洒又不舍。 崔悸安追不上了。 傅席禛火速下了飞机,早在A国登机前就安排了一切事宜,B国总机场距离傅家城堡有些遥远,所以提前把直升机停在了机场外。 霓虹闪烁,夜间的路太堵了,仍然车水马龙。他想此刻就见到崔悸安,他的Omega,此刻在等他,多等一分钟傅席禛都会觉得是罪过,他摁通了崔悸安的电话号码,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去打崔悸安的电话。 可不论怎么样,崔悸安都没有接。 眼下他又打给了弘管家,那边秒接。 “安安呢?怎么不接电话,安安怎么样了?” “傅总您下飞机了?小少爷现在睡着了,他想见您。但碍于您还在飞机上,江少说您马上回来了,小少爷就乖乖睡下了。” 听见这话,傅席禛的心……无法言语,心锥。他不知道崔悸安有多想他,他只知道他离开的这一整天里,除去工作之外的时间里,他的大脑储存就只有崔悸安了,可崔悸安何尝不想他呢? 出事后更让人心焦如焚。 崔悸安真的是个不让人省心的Omega,怎么会有那么笨,可是又很漂亮的Omega呢…… “嗯我知道了,现在就去看看安安醒了没有,别挂电话。” “好的傅总。”弘管家走上楼的脚步不大不小,轻手轻脚推开了崔悸安的房间门,一个沉稳的呼吸声传来,是小家伙睡着了,呼吸均匀,睡的很沉。傅席禛安心了点。 弘管家捻开被褥的一个角,结果不太好的消息向傅席禛迎面砸来,小家伙好像发高烧了。 冬天落水,难免会发烧,况且小家伙体质也还没有调养回来,尤其是傅席禛的不节制。 傅席禛沉住声,“把私人医生叫来。先给安安物理降温。”直升飞机稳稳地落在傅家城堡的大片空地上,他风尘仆仆地下了直升机,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前往了大厅。 脚步声很焦急。 弘管家转过头去,“傅总,您回来了。”他莫名心虚,小少爷变成这样难免有他的一份责任,他若是好好看着崔悸安,就不会酿成大错。 小家伙的额头上敷着毛巾,脸蛋红通通的。傅席禛目睹的一瞬间,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他的宝贝,怎么就这样了?! 他走到床沿,让弘管家下去接私人医生,自己则是坐到了床上,绕过小家伙的脖颈,把小家伙圈在怀里,小家伙体温很高,傅席禛捧着小家伙的脸,轻声唤道,“安安,哥哥回来了。” 他只想着自言自语,毛巾翻了面敷着烫烫的额头。发烧烧得严重,傅席禛心脏疼的厉害,这是身心一体,才会疼么? 小家伙迷迷糊糊,他深陷在一个温柔的怀抱里,比起拿刀想要他命的人,此时抱他的人温柔的不像样。 傅席禛的信息素慢慢迸发出来,他牵起小家伙的手,那枚指环,牢牢地戴在小家伙的纤细修长的手指上,现成的信息素更让人深陷其中。 私人医生又重新为崔悸安检查,配药,降温,崔悸安的体温才有所下降,待私人医生离开,傅席禛环着小家伙,静静的看上一眼。分开的思绪像潮涌一样,拍打海岸,汹涌澎湃,嘶哑着思念,震耳欲聋。 明明有时候他们也会分开很久。但没有过多思念,这次偏偏不一样,双方都期待着他们的到来,而二者如愿以偿。 他直起身将小家伙重新圈在怀里,换了块毛巾,退了点烧的原因,小家伙皱着的眉稍有舒展,意识也半烧半醒,他吃力的睁眼,房间里亮着一盏比较暗的灯,小家伙隐约感受到一个正常人的体温,紧紧贴着他。 崔悸安仰起脑袋,傅席禛支着头,大手握着崔悸安的小手,崔悸安喜极而泣,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哥哥真的来了,江鱼那小子真的不骗他。 “哥哥……”小家伙哑着嗓子,哭腔明显,眼尾微红。 傅席禛睡眠浅,虽忙活一整个日夜几乎没有休息,但他天生就是不需要闹钟的人,听见一点动静都会起身的Alpha。他睁开眼,小家伙委屈着一张小苦瓜脸,氤氲着水雾,小手扣在他的手里,委屈到了极点。 “安安,安安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难受吗?乖安安,哥哥回来了。”傅席禛拥他入怀,扶着小家伙的脑袋,缓缓下移轻揉小家伙脆弱的后颈,说话的气息满是担忧。 “呜呜……哥哥,安安不难受……”崔悸安哭出声,他微弱的声音发着颤,靠在傅席禛的肩上,一抽一抽的哭着,“想你,哥哥,不要走……” “好,不走。我不走,我也很想安安。”自己的老婆都这样了,他再走的话,他就不配有老婆了。傅席禛不想松开小家伙,再奢求抱一会。 江鱼早在崔悸安睡着后离开。 崔悸安小声啜泣。傅席禛心疼地哄着他,“别哭,安安,哥哥在这呢。”顺便拍了拍小家伙的背。 灯光黯淡,怕崔悸安觉得刺眼,这会儿小家伙漫着水雾的双眼在这道暗光下显得格外可怜,傅席禛替他揩去眼泪,吻了一吻小家伙的眼尾,“乖安安,这么爱哭。” 崔悸安趴在他胸前,吸吸鼻子,“安安害怕……”害怕那个人回来找他麻烦。 “害怕什么?安安。”忽然记起孟望在微信上告诉他有可疑人物,并且还说了如果情景再现是崔悸安自愿说的就让他说,不是就不能强迫,傅席禛补充道,“安安不想说就不说。” 崔悸安委屈的摇头,当时的场景,其他人没理由知道。因为他们并不能得到崔悸安的信任,而傅席禛,是崔悸安无条件奔向的Alpha,可以告诉哥哥,哥哥可以为他撑腰。 “安安的腿好疼……”崔悸安一副犯错的模样,告状一样,发生的事太长了,他一次性讲不完。 傅席禛闻言,“腿疼么?让哥哥看看。”话毕便动作轻柔的挽好小家伙的睡裤裤腿,白净无暇的小腿露在成年Alpha的眼中,只是傅席禛无法心思想歪,他仔细看了小家伙的两条腿,都没有问题。 崔悸安说不是腿疼,是以前。 傅席禛记起来崔悸安在崔家过得并不好。同时记起孟望给他留言说城堡附近有个可疑的人,说是让他亲自去查。如果那人跟崔悸安的坠池和病情复发有关联,就尽早解决了对方。 城堡附近怎么可能有闲人,既然来了那就没有能逃得掉的道理。 傅席禛揉了揉小家伙的脸,随后眼神柔和的看向小家伙,“没事,不疼了。” “嗯……”小家伙怎么也睡不着。他也不想说话,静静的看着哥哥,烧还未退,脸红得可爱。 傅席禛冲他扯出一丝笑,“安安看什么呢?哥哥好看吗?” “嗯,好看。”崔悸安认真回答了他,他垂下眸,喃喃自语,“我梦见妈妈了。” 那是十八年以来,妈妈第一次愿意入他的梦乡,崔悸安总是觉得他是妈妈的拖油瓶,要不然妈妈也不会死……可是妈妈一口一个宝贝,让崔悸安无法自拔。 他从小没有体验过母爱是什么。因为于晴从未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装的有多爱他,全是装给崔戬看。 妈妈说话也很温柔,这次来他的梦里,跟他说了好多话。 “妈妈说,要跟好哥哥,不要走丢了。” 傅席禛欣然笑了,“是啊,安安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他的宝贝。 崔悸安明白,他除了会想念妈妈,就只有哥哥了,江鱼受伤会单单念着江鱼,他说,“妈妈说,她抱不到安安了……她就走了……” 崔悸安的话,明显让傅席禛一愣,他抱紧崔悸安,他的宝贝啊,为什么这样可怜,安抚着他: “安安乖,明天兰妈妈就来看安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