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死神，裴砚白

余千羽找到司沐恩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一脸的不耐烦。 “知道知道，小鱼儿来了，你别烦了行吗？！” 说完狠狠挂断电话。余千羽问：“谁啊？我听他话还没说完呢。” “一个事儿逼！”司沐恩灌了两口水，“我他么真是服气，非要去机场送我！他怎么不直接开飞机送我回家呢？” 余千羽想了想：“陈述？” 司沐恩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看见余千羽嘿嘿笑，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背：“笑个屁！你有脸笑我？刚才我可都看见了啊，车在路边停了那么久还不下车，你干啥呢？车上是谁啊？” 余千羽立刻收敛笑意，狗腿地给他倒茶。 “不是说能多待一段时间，这么快就回去了？” “我爷爷病了，回去看看。” 司沐恩的爷爷90多岁，余千羽见过一次，是个威严的长辈。 “严重吗？”他问。司沐恩无奈：“我估计是骗我回去相亲。” “……”余千羽给他夹了一块肉，“保重。” 司沐恩唉声叹气。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爷，才20岁出头就被家里逼着结婚，老爷子90岁高龄不惜称病骗他回去…… 想想就糟心。 “服务员，上酒！”司沐恩拍了拍桌子，豪气云天。余千羽刚想说话，司沐恩手一指他：“不能拒绝！否则老子揍死姓裴那丫的！” 那也不一定揍得过。但…… 喝就喝呗，谁还没点烦心事了？这边已经喝开了，陈述那边的酒才刚刚打开。他第三十八次查看手机是否有新消息，然后第三十九次叹气，拿过酒瓶子挨个给朋友倒上。轮到裴砚白的时候，杯子被反扣在桌面上。 “你什么意思？”陈述不满地嚷嚷。裴砚白淡淡道：“开车。” “谁没车，你看不起谁呢？手拿开！” 裴砚白把酒杯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见陈述执意要倒，道：“等会儿要去接人。” “这么大个裴总没司机吗？” 裴砚白瞥了眼吃了炸药一样的陈述，慢条斯理道：“要去接小鱼儿。” 陈述顿时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瞪着他。裴砚白勾了下嘴角：“他和司沐恩吃饭去了。” “靠！”陈述酒瓶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指着裴砚白，“你有老婆你了不起！滚滚滚！” 这时候，唐佑禾推门进来，看见这场面，见怪不怪：“菜都没上，催个鸡毛！” 陈述又转而指着他：“你也滚！” 唐佑禾侧身，让他身后的人进屋。许谦拘束地探出个脑袋，冲着裴砚白笑了一下：“裴总……” 陈述顿时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鹅，瞪大了眼睛盯着唐佑禾。唐佑禾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手放在许谦后背，似有似无的力量推着他往里走。许谦还是有点紧张，坐在距离裴砚白最远的位置上。裴砚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唐佑禾，片刻之后收回目光，对许谦说：“这里都是朋友，不用这么生分。” 陈述一肚子的国骂说不出口，只能给自己灌了一肚子的酒。他给远在地球另一端的顾修筠发微信：“只有你是我好兄弟。” 那边秒回：“叫爸爸。” 陈述气得又干了一杯。 “对了，顾修筠差不多该回来了吧？”唐佑禾问。 “应该快了。” 许谦问：“顾老师的项目结束了？” 问出口，看见裴砚白，又怂了，下意识地往唐佑禾身边靠了靠。唐佑禾得意地冲陈述笑了一下，然后对裴砚白说：“你能不能把脸遮起来？在公司吓人还不够，下班了还吓唬谁呢？” 许谦埋头吃饭，假装没听见这些对话。斗嘴归斗嘴，裴砚白确实收敛了一点儿气息。毕竟，唐佑禾追人追了三四年，这才第一次把人约出来吃饭。他对许谦说：“下次我叫上小鱼儿，有他在你能自在点。” 唐佑禾闻言，冲着陈述笑了一下。 “妈的！”陈述怒骂。一个两个，有老婆了不起啊！？呜呜…… 恩恩为什么还没回他的消息？散场之后，唐佑禾送许谦回去，陈述死皮赖脸拽着裴砚白的车门，要跟他一起去接余千羽。裴砚白没跟他废话，在陈述手臂上轻轻一按，伴着一声惨叫，陈述抱着手臂嗷嗷叫着退到一边。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留下气急败坏的陈述。余千羽这边也结束了，他站在门口等去上厕所的司沐恩。忽然，厕所传来一声巨响。 “cao你妈！” 是司沐恩的声音。余千羽的酒顿时吓醒一半，连忙冲进去，看到司沐恩扭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嚣张地指着对方的鼻子：“老子便宜你也敢占？爸爸今天就教你做人！” 说着一个回旋踢，把那个男人踹在小便池上。但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没站稳，后腰撞在洗手台边缘。要不是余千羽及时赶到，脑袋要磕在墙上。那个男人明显喝高了，甩了下头，怒气冲冲地指着司沐恩：“一大老爷们穿的这么骚，你他妈变态啊？！欠草的煞笔！” 司沐恩把余千羽拨到一边，走路虽然摇晃，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气势。 “那玩意儿花生米大也好意思挂在嘴边？”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别人这么说。那个男人气得脸色涨红，指着司沐恩大吼：“有种就跟我出来！” 司沐恩不甘示弱地嚷：“谁逃谁他妈怂bi！”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余千羽就低头给裴砚白打电话耽搁了几秒钟，就找不着司沐恩的人影了。电话接通，裴砚白道：“还有十分钟就到。” “恩恩跟人打起来了，应该在餐馆旁边的小公园，我先去看看。” 说完，余千羽朝着小公园跑去。公园里，司沐恩被四五个男人围在中间，跟他起冲突的那个男人幸灾乐祸地站在靠后的位置。对方为首的是个精瘦的男人，皮肤有些黑，像是个混血。他盯着司沐恩看了一会儿，道：“你跪下给我哥们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废什么bi话！”司沐恩依旧很嚣张。他精致的五官染上不羁的笑，艳丽异常。几个男人盯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为首的那个稍好，只不过眼中杀意初现。他慢悠悠地把袖子卷起来，盯着司沐恩：“先确定一下，你是个爷们吧？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 被晚风一吹，司沐恩酒意退了不少。作为司家人，他从小就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直觉告诉他，对面这个混血男人不简单。看起来他是这些人当中最瘦弱的。但是他的眼神，平静下隐藏着锋利，只有经历过无数次死亡考验的人，才会有这种伪装性极高的气质。这种年代，只有两种身份的人会有生死经历。混血男人身上有股邪气，肯定不是jun人。是雇佣兵？难道是裴砚白的手下？混血男人见他不吭声，讥讽一笑：“想好怎么跪了吗？” 司沐恩抬手，将长发绑成马尾，冲对方招招手：“想好怎么哭了吗？” 混血男人脸上笑意收敛，脚下发力，飞速朝着司沐恩扑来。余千羽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司沐恩跟一个男人缠斗在一起。对方身手了得，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旁边的人插不上手，放哨的人发现了余千羽，通知同伴之后，最初跟司沐恩发生冲突的男人忽然一脸戾气地朝余千羽走来。司沐恩见状，略微分神，被混血男人一脚踹在小腹。 “走！”司沐恩还能保持理智，没恋战，借势转身推了余千羽一把。余千羽反应也很快，转身就跑。风呼呼从他耳边吹过，男人愤怒的咆哮紧追在身后。急速奔跑中，余千羽感觉到有个影子从他眼前飘过。紧接着身后一声惨叫，追着他那个男人凌空倒飞出去，撞到了后面追逐的人。余千羽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伴随着几声惨叫，围攻他们的男人全都倒下了。那个混血的男人右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耷拉在身侧，眼中的从容不见，满是恐惧。裴砚白迈步，两人之间大约五米的距离，他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混血男人惊慌失措地抬手护住脑袋，裴砚白的手却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抓住他的肩膀。下一秒，混血男人被裴砚白直接掼在地上。 “嘶——”司沐恩看着都疼。余千羽第一次见裴砚白打架，着实被他的爆发力惊到了。看上去裴砚白也没比混血男人壮，甚至还要更瘦一点，怎么对方落在他手上，一点儿还手余地都没有？混血男人狼狈地贴地滚到一边，和裴砚白拉开些许距离，又惊又惧地看着他。裴砚白面无表情，揍人的时候也有种闲庭信步的优雅。 “死神，裴砚白……”混血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了，“名不虚传。” 此时，街角冲过来一辆摩托车。裴砚白眼神一寒，长臂一探，到底是晚了一步，只扯下混血男人的半片衣服。巨大的轰鸣声中，摩托车载着人飞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