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吵架了

晚上十一点半，春梨苑。裴砚白从书房出来，透过窗户看向院子，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回来。他拿出手机，迟疑着该不该打电话问问，门外响起引擎声。不一会，余千羽开门进屋，有些心虚地往楼上看了看。裴砚白应该还在书房忙，没发现他回来晚了吧。而且说不喝酒的，最后还是喝了。余千羽换了鞋，想不动声色地溜回房间。脚刚踏上楼梯，裴砚白出现在拐角，走近，闻到了余千羽身上的酒味。 “醉了？” “没有。” 余千羽往后退，拉开了和裴砚白的距离。裴砚白明显感觉到，出去一趟后，余千羽与他的距离变远了。 “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 余千羽的话没说完，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发生什么事情了？”裴砚白问。 “怎么会这么问，我只是有点累了。”余千羽挣脱他的手，垂下眼眸。客客气气的语气，比他故意叫他「舅舅」时更疏离。 “你去见了谁？” 余千羽站在楼梯的拐角，忽然觉得他这样很烦。 “我没必要什么都向你汇报。” 余千羽这般犀利的语言，倒是有余远出事儿之前骄纵的味道了。只是，不对劲。这次出去，一定发生了什么。裴砚白可以用自己的手段调查，但是他希望余千羽直接跟他说。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了。” 余千羽扔下一句话，迫不及待要逃离，似乎只要远离裴砚白，那些无解的情绪就能消失。裴砚白长腿一迈，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余千羽面前，将他抱起来，放在楼梯扶手上。身后是空的，余千羽条件反射地抓住男人的手臂，微微瞪大眼睛，“你干嘛？” 裴砚白霸道地占据着余千羽的视线，强迫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强势、无礼、蛮横，眼神却是坦荡荡的。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余千羽被困在扶手上，无路可逃。他无意识地攥紧手中的布料，让自己镇定下来：“是因为一直没找到我爸爸，所以心情不太好。” “撒谎！” 余千羽呼吸一滞，眼眶红了。最隐秘的心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我！” 他提高了声音，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只可惜一双眸子沁了水，亮晶晶的，像小猫呲着牙，奶凶奶凶的。裴砚白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就妥协了。掐着他的腰，把余千羽放回地面。 “早点休息。” 裴砚白声音低沉，转身的瞬间，余千羽突然冲过来，一口咬在他肩上。身体条件反射肌肉紧绷，裴砚白立刻调整状态，抱着人退后两步，卸掉力道，免得摔下楼梯。余千羽发了狠，几乎要把裴砚白咬出血来。被逼到极致那口气宣泄之后，余千羽眼眶通红，揪着裴砚白的衣襟：“你别和沈知墨结婚！” “他是不是……” “你别问，答应我！” 裴砚白盯着他，有些话涌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压回去。 “我答应你。” 余千羽松手，撇开了眼，得到了承诺，他却没有任何喜悦。 “我、我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裴总别介意。” 余千羽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房间走。这一次，裴砚白没有阻拦，男人站在昏暗的灯光里，脸上的表情不甚清晰。回到房间，余千羽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懊恼得恨不得原地去世。房间外，裴砚白用另外一台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查余千羽今晚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半小时后，消息反馈。行程没有任何异常，见的人是司沐恩。司家，赫赫有名的极道家族。据他所知，司沐恩和余千羽是从小的交情，不会有问题。那是为什么呢？裴砚白20岁时就已经是最优秀特工，22岁就成了猎刃学校的总教官。他面对过无数生死考验，审讯过各种难缠的敌人，世界上没有他发现不了的秘密。唯独余千羽，他毫无头绪。一楼靠窗的微型酒吧处，男人衬衣微敞，装着烈酒的水晶杯折射着昏黄的灯光。裴砚白扬手喝掉辛辣的液体，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看着窗外黑夜沉沉，静默不语。第二天一早，司沐恩约余千羽吃早餐，两人见面之后，司沐恩被对方的样子吓一跳。 “我靠！你昨晚干啥去了？这脸色跟个死人一样！” 余千羽挂着两个黑眼圈，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别提了，一开始捂在被子里，后来闷醒了把被子踹开，光着睡了一晚，没死就不错了。” 司沐恩毫无同情心地哈哈笑：“快吃，吃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你多大了还做作业？别废话，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陪我？” 吃了早餐，司沐恩带着余千羽来到一个射击俱乐部。俱乐部的位置很新奇，在废弃的地下防空洞，白炽灯把这里照的如同白昼。余千羽有些无语地看着兴致勃勃摆弄手枪司沐恩：“你家不是有吗？” “那不一样，枪和男人，都是别人的好。” 司沐恩挑选好了枪，跃跃欲试，余千羽一脸菜色，拖着沉重的步子跟在他身后。这个射击俱乐部有各种各样的排行榜，司沐恩今天的目的就是来破纪录的。他还没学会走路就碰枪了，什么最快射击记录，十环最多记录分分钟被他打破。最后一个，命中率排行榜，他花了点心思，破了记录后回到休息区，对余千羽说：“我去过那么多射击俱乐部，这里的记录是最低的，无聊，没意思。” 余千羽附和：“恩恩最厉害！” “切！你一点都不走心，走吧，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两人刚动身，排行榜刷新，司沐恩的记录被压到了第二位。另一侧，陈述一脸害怕地紧抱靠枕，惊恐地看着裴砚白。就算戴着耳机，他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响。十秒不到，一梭子弹全都打出去了。裴砚白眉梢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换上弹夹，又是一轮连续射击。直到，所有的子弹消耗完，裴砚白才停手。陈述松了口气，摘下耳机骂道：“你今天发什么疯？！” 裴砚白没理他，放下耳机往外走。 “裴砚白我是来找你谈合作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合作伙伴？！” 陈述追着出去，不小心撞了一个人。他都没看清楚撞到的是男是女，走在他前面的裴砚白似乎没有任何缓冲，直接出现在他身侧，稳住了被撞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