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里的要是被团灭,南枢就等同于灭国了。” 骑在马上,慕云修看着华丽的出行队伍忍不住小声吐槽。 王室血脉凋零还没有王嗣,君主王后就随便出宫浪,也是胆儿肥,规矩什么的改改不就好了嘛。 “放肆。” 陆鹤庭轻声呵斥,嘴角却挂着笑意,用只有他们听到的声音道: “马车里的都死了,我就送你上位,有我在,南枢灭不了。” “哈……” 慕云修笑着往后扫一眼壮观的队伍: “那还是算了吧。” 此次出行,除了陆鹤庭麾下的禁卫千人营之外,御前天机营、乔仕忠统领的骁骑营、以及帝国卫军,分别调配三千人。 加起来的随行护卫便是一万人。 人可能比猎园的猎物都多,跟现代社会去动物园玩差别不大。 慕云修一直不太明白这种劳师动众的出行意义何在,反正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要不是为了配合陆鹤庭搞事,他才不来。 禁卫千人营是陆鹤庭指派的,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太监,给不带仆从出行的各位大人端茶倒水什么的,主力军都留守宫城。 天机营则是宣正王日常伴驾的亲卫,此次宣正王带的三千人也属常规范围。 骁骑营由乔子安父子统领,和帝国卫军一同警戒外围,其中有部分已经提前几天到猎园部署准备。 很合理的安排,只是跟平时有所不同。 通常情况下,出随行护卫是御林军一半禁卫一半的,如今多了帝国护卫,主掌内廷的禁卫就削减了人数。 不谈内里更多不为人知的弯绕,就眼下陆鹤庭的人最少,梁辙和乔子安两方人马对此都是心照不宣喜闻乐见的。 从王宫到猎园有专道: 策马疾行大概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但若是兴师动众车马同行的话就会慢上许多,得磨蹭个大半天左右。 上午出发,傍晚时分到达,稍作安顿第二天开始狩猎。 一般正经狩猎的时间是一到两天,反正前后也就三四天。 猎园山脚下有一处王室别庄,只是女眷少的情况下是用不上的。 提前到达的守卫,通常会在猎园外围的安全地带将营帐扎好恭候王驾。 而既然是出来玩,那么君臣同乐就是主题,大部队安顿妥当便是篝火晚宴。 美酒佳肴吟诗作赋甚至是武艺切磋。 虽说跟在宫里的戏玩路数差不多,但在野外更能让人放松开怀。 陆鹤庭身为臣首,自然不免要陪驾王上左右,与乔仕忠一道陪宥王和帝国使节大人们谈笑风生蹉跎时间。 因为有乔仕忠和楚冠宇在,慕云修由内到外的不痛快,加上不喜文绉绉的场面礼节,稍作应付就借口走到一旁独自潇洒去了。 顺便注意观察周围情况。 篝火宴已经开始了好些时间,可是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看见梁辙和乔子安。 乔子安不足为惧,情敌他得上心,那可是跟陆鹤庭同类的人物啊。 虽说梁辙明面上是作为守卫人员的身份,来到这里去巡查周围调度卫军安排警戒什么的无可厚非。 然而出于本能的谨慎,慕云修还是让此番随行的驰风去查探。 此次出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陆鹤庭几乎让手下可以独自镇宅的高手都来了,驰风、沧澜,都混在其中。 面上是禁卫区区一千人,实际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而月影大宝贝则负责镇守内廷做后援,顺便嗯……姑且算是亲自报仇吧。 约莫两刻钟后,驰风才回来: “禀夫人,猎园守卫界线内并无梁辙踪迹,只看到乔子安。” “……” 驰风做事严谨,说是没有就肯定没有,慕云修心感不妙,正想告诉陆鹤庭时,巡逻周遭的沧澜正好来报: “方才留守猎园各路道口的暗桩来报,说是将半个时辰前,有人从猎园下山后策马离开,行迹隐秘无法追踪,发现得迟了些。” “果然……一定是他。” 慕云修表情严肃的放下酒壶,思绪飞转当即道: “去让你们主子过来,就说我喝醉了。” 说罢将剩余的酒尽数洒在身上,他酒量这么好,得装得像一点才行呢。 沧澜也将自己刚好带有的半壶往他身上洒,驰风依言过去传话, 很快被绊住的陆鹤庭离席走过来,没有多问就将他横抱起来往不远处的营帐去。 驰风离开,沧澜跟在后面,看到也离席往这边走的楚冠宇便小声提醒: “宥王过来了。” 陆鹤庭没有回头,而是抱着怀里人边走边问: “发生什么事了?” “……” 慕云修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楚冠宇,小声将驰风的发现以及暗桩的汇报跟他说明,最后猜测道: “十之八九是梁辙离开了猎园,我怀疑他是借此机会杀个回马枪夜袭北院。” 有一说一,梁辙还是挺了解陆鹤庭的,先不说他们相识多年,只瑶音在府上的时候多少也探得一些陆鹤庭身边的人事分派。 关键人物都在这里,料定陆鹤庭一定会带上心腹全心全意计划狩猎的事情。 此举出其不意,若非他从一开始就谨慎警惕肯定也不会发现。 “如此……” 陆鹤庭的眉头蹙了蹙: “便让驰风回去一趟。” 这个确实让他意外,折返偷袭主意不错。 慕云修不同意: “这里已经部署妥当,虽说计划周全但驰风离开容易节外生枝的,再说了,梁辙必定安排了帮手接应,驰风实力不如他讨不到好,万一受伤或者出意外得不偿失。” 陆鹤庭垂眸: “说完。” 慕云修狡黠一笑: “让我去给他个惊喜。” 梁辙想要出其不意,他就配合让情敌体验一下什么叫:自作聪明弄巧成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按照瑶音的说法,梁辙身为跟陆鹤庭不相上下的帝国暗部统领,是决策人。 只要把梁辙绊住,事情会好办很多。 陆鹤庭眉头蹙起: “我不放心。” 慕云修拍拍他的胸口: “有什么不放心的,反正咱们要死一起死,谁也落不下谁。” 陆鹤庭被噎住似有不悦: “不许贫嘴胡说八道!” 慕云修嬉皮笑脸: “你都敢做了我还不能说?更何况,我自信他不是我的对手。” 来自正经原文的主角光环了解一下? “其实不用你冒险我也能安排妥当。” 陆鹤庭还是不太赞成他的方法。 慕云修却跃跃欲试: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情敌一个惊喜,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想跟他打一架了。” “……” 最终,陆千岁拗不过已经打定主意闹的人,只能问: “懂近路吗?” 慕云修得意的轻哼: “那可太懂了。” 睿亲王府风光那会儿,这里方圆百里没有谁比他更熟悉。 见他过于嘚瑟,陆鹤庭勾在他肩侧的手指捏了捏: “天亮前回来。” 慕云修狡黠的眨眨眼又道: “反正此番谋划周全定能万无一失,我拖住梁辙不回来也可以的,只要你随便扯个慌王上又不会追究。” 爽文基调摆着,只要他们不浪过头,狗血失败的bug是不会发生的。 “不行。” 陆鹤庭稍显严肃的摇头: “天亮前回来,有些事情需要你亲自做。” 慕云修见他如此认真,只好点头: “行吧,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呵,男人,他懂的。 陆鹤庭:“……” 身后脚步渐近,慕云修闭眼装醉,走到营帐前,陆鹤庭故意停下脚步看向身后跟上来的楚冠宇: “宥王殿下怎么也过来了?” 酒味很浓,楚冠宇看了眼他怀里醉迷糊的人笑道: “本王受诸位使节大人所托前来,可不能让陆相以夫人为借口逃酒。” “难得诸位大人雅兴高昂,如此,下官自当是奉陪到底的,宥王稍等片刻。” 陆鹤庭心情大好,说完便抱着慕云修走入营帐中,不一会又走出来,对沧澜吩咐: “好生照看。” 说完就面带微笑的和楚冠宇返回宴席上。 “……” 谈南枢风土民情,论明日狩猎的彩头,这一场野宴,直至君臣尽欢才各自散去。 陆鹤庭在驰风的搀扶下,带着微醺的醉意回到营帐。 帐内床帏落着,垂下的系带末端悬了慕云修的脚环,掀开帐门有风而入,脚环上的铃铛便发出声响。 如今周遭谁都知道陆千岁给慕云修戴了一只系有铃铛的脚环,作用嘛,各有所想但心照不宣。 沧澜守在帐门外,偶尔掀一下帘角放些风进来,可以让路过的有心人听到隐约的铃铛声。 “夫人果然聪明。” 驰风扶着自家主子在榻上坐下道了句。 陆鹤庭嘴角扬起笑意,他的慕渊素来都是聪明的,只不过在他身边撒娇惯了懒得动脑子而已。 抬手解下挂在绳带上的脚环摇了摇问: “什么时辰了。” “子时将过了。” 驰风回道,复又问: “主子可是在担心夫人。不若属下派人跑一趟吧。” “不用。” 陆鹤庭摇头,将精致的玲环放好道: “按计划行事就好,下去吧,好生休息,今夜该是太平的。” “是。” “……” 与此同时,慕云修也已经回到陆府,跟梁辙等人在北院遭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