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送上门来的工具人

“不……” 慕云修不想配合，但这种时候动真格的陆鹤庭一点都不让着他，等到被啃得四肢发软，只能认怂： “不在这里行不行？回房间去。” 恢复内力之后他就知道，书房周围好多暗卫来着，基本上二十小时都有人守。 陆鹤庭却不依： “我刚才说书房重地不能撒野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 慕云修涨红了脸： “我是来跟你打架的。” 陆鹤庭笑了： “那现在你输了，就得接受惩罚。” 慕云修：“外面很多人……” 习武之人五感都好，他们在这里闹，他明天还要不要做人了！ 陆鹤庭一脸坏笑： “小声点就好。” 说着从袖袋里将他出门前摘下的脚环拿出来： “戴上。” “你有病啊……小声点还让我戴这个……” “嘘，乖一点……” “唔……” 挣扎却又拒绝不了，最后就是言不由衷的渐入佳境收场。 铃铛晃动的声音在书房里响得剧烈又急促。 慕云修跨坐在陆鹤庭腿上，澎湃的情潮把他撞得发晕，用力咬着嘴唇喉间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嘴角有津液淌出。 突然，书房门口被推开，月影走了进来，不过很快察觉到内里的异样，便识相的在隔着书架的外间止步传话： “主子，大理寺少卿纪大人求见。” 平日主子在书房的时候他进出是不需要敲门的，看来往后不能这样了。 旖旎的气氛被打破，陆鹤庭轻轻捂住怀里人的嘴巴，顺了下气息问： “纪南枝？” 月影：“是。” “他来做什么……” 陆鹤庭嘀咕一下，眉头微蹙交代： “让他在前院等着。” 慕云修缓过神来趴在男人怀里，含羞带喘道： “要不你去忙吧？” 陆鹤庭低头看他满脸春色： “你确定……” 慕云修咬了咬嘴唇：“……” 好像也不太确定，正兴头上呢。 看穿他的心思，男人双手在他腰上摁了摁哑声道： “乖，你才是正事，专心点。” “……” 最终，陆鹤庭重新穿戴整齐准备去往前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卧房里，慕云修趴在软枕上问： “你跟那个大理寺少卿很熟吗？” 前段时间有关查办遇欢楼的事，宣正王跟他提过这个人。 印象中，纪南枝是个典型的圣贤书读多了的类型，二十五岁，耿直，既不对陆鹤庭阿谀奉承，也对外戚嗤之以鼻，是年轻一辈的忠君党之一。 陆鹤庭摇头： “不熟，但他是个好人。” 慕云修一听就懂了： “大理寺少卿深夜来访定然所为非常，我能跟去旁听吗？” 陆鹤庭回头看他： “你还走得动吗？” 慕云修：“……” 陆鹤庭轻笑： “睡吧，很晚了，我回头再告诉你便是。” 慕云修把脸埋好：“滚！” 又是马车又是书房的，感觉某人路子越走越野，而他也越来越浪了。 正经人家谁会这样玩呀。 …… 前庭偏厅。 “纪大人，我家主子来了。” 戴着面罩的月影从门外传话提醒，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纪南枝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双手搓了搓脸向外看，就见陆鹤庭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急忙整理了下衣襟上前去： “下官纪南枝拜见陆千岁。” 陆鹤庭微笑： “让纪大人久等了，实属抱歉。” “是下官贸然唐突，陆大人日理万机辛苦了。” 纪南枝有些局促，得到示意后坐回原位却不敢抬头。 看着眼前一身素青色常服犹如白面书生似的大理寺少卿，陆鹤庭在他对面落座便单刀直入问： “不知纪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他对这位最近的印象还停留在几个月前，这位少卿大人在朝堂上弹劾他，具体什么来着他忘了。 纪南枝生得一张正气十足的端庄样貌，为人也奉公不阿，跟佞臣素来不对付，但最近因为很多事内心某些固有的偏见发生了改变，清了清嗓子道： “下官过来……呃，是想询问有关遇欢楼情况的……” “嗯？” 陆鹤庭眉头轻皱了下： “不是已经暂时封案等真凶落网了吗？” 纪南枝似乎有点为难，紧张的拽了拽放在膝上的双手： “下官知道，下官此次来……是为了些跟正案无关的事。” 陆鹤庭惊讶： “哦？这可难得，纪大人请说。” 纪南枝鼓起勇气看他： “据闻陆相查处遇欢楼的时候给不少伶倌和姑娘恢复了白籍……” 陆鹤庭点头： “确有此事，有功者赏，有过者罚，素来是本官的处事原则。” 就因为这样，他才拿到了很多平日不好查的情报线索。 纪南枝又道： “下官还听说，您对遇欢楼影儿姑娘青眼有加……” 一旁的月影投眼看过来，陆鹤庭嘴角勾了一下： “纪大人有话不妨直言说完。” 一个书呆子还学别人拐弯抹角，他都不忍心笑。 “是这样的……” 纪南枝斟酌片刻： “下官当日例审遇欢楼众人之时，得知影儿姑娘身负官罪，曾是官家小姐出身，受制于瑞平侯欺压在遇欢楼过得谨小慎微，那日影儿姑娘私下给下官提供了不少瑞平侯恃权枉法的证据……” 说到这里停下，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神色冷淡的人，见陆鹤庭表情无异后咬咬牙把话说透： “实不相瞒，下官虽然人微言轻，却也是对王上忠心耿耿的……一直以来都在收集有关外戚罔顾朝纲的罪证。” 近来王上私下召见他，明里暗里提点他可以信任陆鹤庭，趁着查办遇欢楼一事他也见识到了这位佞臣不同的一面。 所以，今日来也算是表明立场和稍许试探，以及解救一位无辜之人。 从遇欢楼赎人可不容易，也只有内相大人可以做得到了。 陆鹤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所以？” 看来王上也在筹谋了，这些忠于南枢王室的朝臣，他去说服的话会比较费劲，换王上金口玉言就容易多了。 纪南枝清秀的脸上正气凛然： “所以，下官想恳请大人能出手给影儿姑娘赎身恢复白籍，她身在遇欢楼多年，所知内情众多，若是安顿妥当，便能作为日后掣肘外戚的证人。” “……” 一旁的月影暗自错愕，陆鹤庭也难掩意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身侧才道： “纪大人不仅思虑周全还怜香惜玉，可影儿姑娘并未告诉本官足够有用的情报，没想到是跟您求助了。” “没有没有……” 纪南枝有些难为情： “影儿姑娘自是不敢明说要下官帮她，只怨自己悲苦受制……最重要的是，她跟下官说的话万一被瑞平侯所知，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一半眉头蹙起，认真思量了一会把话倒完：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一直受您恩待却不敢跟您说，想必是有其他顾虑，但经此一事瑞平侯必定对她心生猜疑，所以，下官恳请陆千岁救人一命。” “……” “原来如此，纪大人菩萨心肠啊……” 陆鹤庭煞有介事的夸了他一下，面不改色却已经计上心来，稍许，故作为难的开口： “将人赎出来不难，可之后要如何安顿？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加上身份低微，离开了遇欢楼就是被人欺辱的境地，你我本是好心，可不要最后弄巧成拙才好。” “您不是好音律吗？” 纪南枝说罢目光定在他身上，点到为止。 陆鹤庭失笑摇头： “本官虽然喜欢听琴，但却不会把人安置入门的，毕竟纪大人也知道，本官身负先王恩赐的良缘，弄个花楼的清倌入门多有冒犯天威。” 脑子不错，胆子也够大，还敢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啊？这……” 纪南枝愣了愣，跟他所想的不一样啊，他本以为陆鹤庭看重大局收个侍妾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没想到还有这番顾虑。 陆鹤庭自然也看出他的心思，不等他想出其他方法便轻描淡写道： “本官多有不便，不如，让她安置在纪大人府上吧，纪大人未成家室，孑然一身养个美艳的侍妾伺候左右也是人之常情。” 月影：“……” 主子怎会觉得他像是懂得伺候左右的人？ “啊不行不行的……陆千岁莫要说笑了……” 纪南枝吓得连连摆手拒绝，耳根也跟着红了。 “纪大人稍安勿躁。” 陆鹤庭接着道： “你看，影儿既然跟你吐露心声，说明是信任于你，你将她安置在后院中，若无其他心思就当养个证人，日常吃穿用度本官提供，如何？” 月影：“……”主子这是认真的？ “万万不可……” 纪南枝吓得额头冒汗，差点想起身直接跪下，完了，他似乎闯祸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鹤庭却对他的大惊失色视若无睹，继续软硬兼施： “纪大人，本官赎人，你负责安置，你我分工明确合情合理，大家都是筹谋日后为王上分忧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吧，影儿是重要证人，若被残害确实可惜，可你不答应本官是断不能把人赎出来丢弃的。” 他还在想着该如何让月影全身而退离开遇欢楼呢，这下可好，有人送上门来帮他解决问题了。 跟云珊是太后的人不同，经此一事月影必然已经失去了乔子安的信任，继续留在遇欢楼反而受制。 他已经把遇欢楼翻了个天翻地覆，要拿的东西也都拿到了，暂时没有纳入掌中的打算，没必要再浪费一员大将在那里。 纪南枝欲哭无泪： “陆千岁，下官实在……” 陆鹤庭表情一收，声音沉了几分： “纪大人就说影儿姑娘是救还是不救吧？人家那么信任你，说不定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你这半途而废多少有点不妥当呢。” “……” 月影一阵无语，暗道原来主子胡说八道编排人的话语也能张口就来，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陆千岁……我……下官……这真的不行啊。” 纪南枝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俊秀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是想救人，可是没想过往自己家里救啊，影儿姑娘虽然美艳无双，但天地良心，他一点私心也没有。 未成家室就纳个青楼妾成什么样嘛！ 就算为了大义，可想想那些风言风语他就头皮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