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修觉得不能怪他怀疑得这么理所当然,他被某腹黑坑的次数太多,都有心理阴影了。 陆鹤庭心里不快,又拿他无可奈何,最后有些失落的叹气: “夫人,我在你心里真的是这么小气又无聊的人么?” 慕云修莫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委屈的味道,稀奇了一会忍俊不禁道: “我要说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温柔体贴二十四孝你也不信呀哈哈哈……” 就算不无聊,但自己小不小气这人是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已经黑得没有自知之明了。 “慕渊!” 陆鹤庭咬牙,恨不得咬一口满脸狡黠的人: “对你的试探离魂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说到做到,反正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前提都是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没必要再做多余的事情。” “……” 看看,就玩不起呗!好好的情话说到后面生生变成了恐吓! 慕云修已经失去了反驳的欲望,不跟腹黑记仇的男人计较这些,整了整思路打着商量的语气道: “我只是觉得你有什么计划总得跟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总得保证不给你拖后腿吧。” 他已经不想再提解开封灵针恢复高输出的事了,没有武功,不能随便出门,他再有野心也是徒劳,只求得到多一点有用的情报以防万一。 最烦男主这种无时无刻强势装、逼的德行了!把他当傻白甜一样的来保护。 说得好听是宠,说不好听的就是随时随地都在他额头贴了个‘废物’标签,体验感极差。 “……”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陆鹤庭只能将瑶音的事情如实坦白: “瑶音本是太子的人,我觉得她是来接近你的,但不知目的为何,也不知道背后指使人是谁,所以,暂时让她留在你身边,有月影照应我便不想让你知道感到不安……” 说到瑶音此行的缘由,也就无法避免的将太子线人失踪的情况和盘托出,以及派时灼前往帝国见太子的目的。 “……” 慕云修听得认真,暗自在心里记下,此事牵扯到帝国内廷,他虽然不懂内情,但通过记忆和原文的一些信息也能了解不少,忍不住担心: “假如瑶音来者不善,你在这里动了她,是不是就意味着跟太子殿下决裂了?” 在南枢国陆鹤庭可以呼风唤雨,但对于帝国也只是一枚掌控附属国的棋子而已,就算带着主角光环也免不了踩坑小虐什么的,让人心里不安啊。 而且,他很担心时灼,怎么看这个任务的危险系数都是S级的。 陆鹤庭摇头: “不会,无论她目的为何,结果都一样。我会处理干净,眼下这般只是为了等她露出马脚牵出背后的人,若是她一开始就来找我,或者没有月影在遇欢楼做内应,我便无法轻易得知乔子安牵涉其中。” “哦。” 慕云修没有追问处理干净的意思,反正大家懂得就行,可惜了如花似玉的美人,站在主角对面注定是悲剧的。 他不会给瑶音求情,但也不妨碍他对生命的怜悯。 把两件牵涉重大的事情说完后,陆鹤庭还告诉他: “月影今天是受乔子安指使前来给瑶音传话的,并让瑶音想办法带上‘她’一同前往别院,一切听从瑶音的指示。” 慕云修皱眉: “乔子安……那背后主谋是太后?” 每次提到乔子安的名字他叛逆的血脉就觉醒了,分分钟恨不得把人拖来暴打一顿。 自太后寿宴上的冲突过后,本以为乔子安会安分一段时间,没想到那厮的脸皮厚比城墙,近日又不知廉耻的给他递拜帖,不过都被他拒绝了,跟只苍蝇似的。 “不。” 陆鹤庭否认: “没那么简单,瑶音接触乔子安是近段时间的事情而已,背后另有其人,该是跟太后一党勾连了。” 慕云修追问: “你有猜测的对象吗?会不会……跟之前伤了你的人有关?” “……” 陆鹤庭抬手揉一下眉心: “我到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若不然,即便我跟他有些情分,也会杀了他的。” 说着不等慕云修再问又自顾自道: “慕渊,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查清楚确定,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以你为先。” “……” 慕云修心一软,放弃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抿起嘴巴点头: “好吧,那你查清楚了才跟我说。” 知道了之前瑶音提议让影儿去别院的原因,确定她就是个双面间谍无疑。 明面上,瑶音受太子命令给陆鹤庭传信,并趁机接近乔子安试探情报帮陆鹤庭查探线人失踪的真相。 实际上,瑶音勾连太后一党,故意接近他形迹可疑,更说不定那些失踪的线人就跟她有关…… 至于她背后的主谋,陆鹤庭没说,但慕云修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许久都没有想起过的名字: 梁辙。 梁辙作为原文的主角之一,至今都没有出现真的很不正常,又或许已经出现了,只是他没有见到,而陆鹤庭知道些什么。 毕竟按照正常套路来看,既然他坐稳了正宫位置,梁辙肯定走了跟他相反或者对立的剧情,换句话说就是,他们交换了剧本。 “……” 手下探子送来密信,慕云修起身离开书房,反正他也不懂,过多追问只是在增加陆鹤庭的额外工作量,有些事陆鹤庭不想跟他说,但被他问急了又不得不说,其实也不好玩。 知道了有关瑶音和帝国的一些事,了解到内里盘根错节牵扯复杂,总感觉脑子被塞得满满的,思维都变迟钝了…… 咸鱼是他想当的,纠结也是他纠结的,草! 慕云修顺着北院的后院回廊漫无目的的走,却在假山后的池子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袭黑色护卫服的沧澜正坐在大理石砌成的池子边上,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在看,长发高束眉目英挺,垂眸间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恬淡。 “沧澜。” 慕云修走过去,绕过假山走过小石桥很快来到他身边。 “见过夫人。” 沧澜把木盒放下从容起身行礼,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跟着,又问: “夫人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北院僻角处,平时也没有人来,他算是新人,日常也多是留在府上待命,闲暇时间便喜欢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无聊呗,瞎溜达。” 慕云修说罢招呼他一同坐下,看向放在一旁的小木盒,发现里面装的是一颗红褐色的药丸,不由得好奇: “这是?” “我的药。” 沧澜回答,而后用手指拿起来放在眼前看,语气复杂: “吃了十多年,这是最后一颗了。” “……哦。” 慕云修想起他这十多年来一直吃药的原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沧澜将药丸放嘴里咽下之后又主动开口: “主子跟您说过我和国师大人的事情了吧。” 说罢侧身看过来,慕云修点头: “嗯,说了些。” 想了想又问: “沧澜,你恨国师大人吗?” 虽然陆鹤庭那样说过,但他还是想听本尊亲口说。 “……” 沧澜跟他对视许久,最后坚定的摇头: “不恨。就算所有人都可以恨他,我也没有资格……” 说着声音不禁开始哽咽,他的脸上表情依旧冷漠,眼眶却泛红了,轻轻呼一口气继续说: “我是喝他的血长大的,没有他我也活不到现在,我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他不行,只要他肯好好活着,怎么折磨我都无所谓。” “……对不起,突然这样来问你是我冒昧了。” 慕云修到现在为止都不太理解这种刻骨深沉的情感,无论是陆鹤庭于他,还是沧澜对完颜风,认真计较这样的感情都太过沉重了。 沧澜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意: “不唐突,我能理解夫人的心情,不过您放心,我既不恨国师大人,也不会怨怼主子,既然选择入主子门下,我便会忠心不二对主子唯命是从。” “咳……” 被戳中某些心事慕云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陆鹤庭记仇,我也是为了你好。” 跟某个腹黑作对真的就死路一条呀,长得这么帅,要是短命就可惜了。 沧澜却很没有眼色的戳穿他: “您是担心我在背后给主子放冷箭。” “……” 慕云修没有否认,霎时红了耳尖。 沧澜见了又说: “国师大人曾说您是装乖,其实不然,您很在乎主子……” “行了别说了,要脸。” 慕云修举起双手打断他的话: “我本来是想安慰一下你,你反倒往我身上扯。” 这情商比他还直,木着一张脸,什么话都张口就来,真是绝了! “多谢夫人。” 沧澜乖乖闭上嘴,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过了好一会,慕云修想起什么又起了话头: “听鹤庭说了你跟国师大人的事情,这么算起来你也是巫医对吧?国师大人会的东西真的都是跟你学的?” 既然完颜风的一切都是从沧澜那里得到的,那么就是说,完颜风懂的沧澜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