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领着众臣起身迎驾,首先对太后和宣正王行礼拜道: “臣等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祝王上龙体安泰,吾王万岁,国运永昌!” 完了之后所有人都跟着齐声说三遍。 等到太后和宣正王走上高台宴桌落座之后,太后娘娘抬手拂礼,众人才重新坐好。 大家都是场面人,无论平日里如何的相看互厌,这会儿面子功夫都做足了。 不过慕云修发现完颜风没有来,按照礼制,国师大人要当场给太后娘娘卜卦祈福的,而且还是必要环节,这是国师的职责之一。 心有疑惑,慕云修便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拽了拽陆鹤庭的袖摆问出来: “国师大人今日为何不来?” “不知道。” 陆鹤庭回答,眉头皱了皱脸上闪过担忧的神色,他也没想道那人会缺席且不告诉他。 国师缺席太后寿宴是大事,这不正常,即便完颜风平时甚少入宫,且性格乖张,但在这种事上是不会含糊的 慕云修见他神色有异,想起完颜风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忍不住跟着担心: 病美人不会没了吧?虽然看着不像好人,但其实不坏,至少对陆鹤庭是以诚相待的。 “……” 受完众礼,太后娘娘再一番慷慨陈词,在一声声‘太后吉祥’中寿宴正式开始。 先是传膳,随着近侍报说菜名,很快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被端了上来。 接着就如同影视剧中那般: 容貌美艳身材婀娜的舞姬甩着水袖款款入场。 几个长相俊俏戴着精致半脸面罩的伶倌,手里拿着不同的乐器跟紧随其后,在事先备好的台前坐下。 不稍一会整个大殿便琴瑟四起,歌舞升平,气氛由端庄严肃变为轻松奢靡。 众人谈笑间开始推杯换盏,一派的热闹祥和。 只是祥和的表象之下却有暗流涌动。 乔太后看着端坐在首席上的陆鹤庭和慕云修,怎么看都不顺眼,明明面带笑容的看着众人,嘴上却压低声音责怪起宣正王来: “陆相席座此般安排多有不妥,王上岂可纵容。” 在她眼里,这俩人谁也没有资格端坐那个位置。 宣正王早就做好被责怪的准备,所以并未慌张,加上今日心情愉悦,不假思索便语气平静面带微笑的答道: “母后此言差矣,陆卿和王兄都是男子,跟其他人有所不同,夫夫同席并无不妥,孤也是深思熟虑过才如此安排的。” 太后表情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 “慕云修是罪臣,王上莫不是忘了?罪臣参宴不可赐座,该随尾席远瞻圣颜……” “母后。” 宣正王轻唤了她一声打断她的话,接着抿一口酒感慨道: “王族子嗣凋零,父王既然已经赦免王兄死罪,睿亲王府的旧事便无需再提,更何况当初王兄一直在试图规劝睿亲王回头是岸,杀了许多勾连叛党的细作,您应该比谁都清楚真相才对。” 这是事实,也是他这些年从未说过的心里话,之前不敢提,担心给慕云修添麻烦,今日说出来,是因为跟慕云修达成共识心里的底气足了些。 他已经做出了抉择,就要身体力行的去证明和实现。 太后侧头看过来,表情难掩意外: “王上今日是怎么了?” 说罢目光斜睨一下慕云修的方向又说: “哀家听闻今日慕云修入宫您招他在御书房谈了许久,且王上邀请慕云修参加宫宴也没跟哀家商量,于礼不合。” 宣正王却依旧心平气和的解释: “母后说笑了,孤赐宴百官,百官携眷属随同这合情合理,王兄如今的身份是内相夫人,即便没有孤的恩典,陆鹤庭要带他入宫谁也拦不住,孤给他传宴帖,也是两相顾全。” “好一个两相顾全,一个罪臣,一个佞臣,王上还真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太后动了气,却无法过多反驳也不好当场发作,最后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忍下不满笑意勉强道: “此事便罢了,往后王上想做什么决定还请三思,若拿不定主意就跟哀家商量,切勿感情用事节外生枝,哀家也是为了您好,不希望您被满朝文武诟病。” 宣正王点头: “孤谨遵母后教诲,只是孤如今已经不似三年前那般懵懂无知什么都要母后操劳了,还请母后多给孤一点信任,毕竟孤做为一国之君,若总是依赖母后毫无长进才会让天下人诟病呢。” “……” 乔太后定定的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来。 宣正王却给她倒酒,然后端起酒杯恭敬道: “今日母后寿辰,就先别理会那些劳神之事了,孤再敬母后一杯。” 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乔太后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不满端起酒杯: “王上已经能独当一面,哀家自然放心。” “……” 敬酒过后,母子俩心照不宣不再提让彼此不痛快的事情。 只是乔太后心中郁结,将宣正王今日反常的言行举止归咎到慕云修身上,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怨怼。 被软禁在国寺三年的人看上去变化不小,风姿卓绝,但整个人的气质内敛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只是好像也没有被陆鹤庭彻底驯服,她观察了许久,发现同席的两人基本没有任何交流互动。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不和似的。 乔太后不明白,陆鹤庭没有将人彻底驯服就让慕云修入宫面圣,难道不怕他联合王上对付自己吗? 慕云修可是很忠于王室的。 假如陆鹤庭被自己倾尽全力救下的人反咬一口,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 慕云修虽然目光流连在跳舞的美人身上,可心思却都分在注意周围的情况上。 察觉到一股不善的意念,转过头去就对上太后娘娘审视的目光。 模糊的原文信息结合原主记忆,人物情报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乔太后并不是先王的元后,而是继后。 先王的元后姜氏,是南枢国战功显赫的将门嫡女。 可惜三十年前南枢归顺燕归帝国后,将门被帝国打压没落,姜王后退居深宫最后郁郁病终,并未留下任何子嗣。 姜王后薨逝,可谓是满门忠烈的姜氏一族解甲归田,彻底退出了南枢朝堂。 先王愧对姜王后,致使后位空置多年才封了继后…… 继后育有两位公主和两位王子,公主年长些早已远嫁,两位王子一个是慕庭轩,一个是慕思宸。 在慕庭轩和慕思宸之前,还有不少其他嫔妃所出的子嗣,然除了战死沙场的几个,其余都因犯事被继后用各种方法打发离开了王城…… 各种方法包括发配边疆和流放苦寒之地永不得回京,等同于没了。 跟那些大女主的宫斗剧一样,乔太后是上一代的宫斗赢家。 “……” 慕云修将所有相关信息在脑海里过一遍依旧镇定自若,乔太后内心怒火中烧仍然面带微笑,明明不动声色却隔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森森冷意。 宣正王将一切看在眼里并不在意,王族与外戚不合很正常,他作为一国之主,只要对南枢黎民社稷问心无愧就好。 ……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宣正王送太后起身离场,携女眷参宴的人们也开始散了。 没多久乔子安也被太后身边的近侍叫走了,临走前多看了慕云修两眼。 慕云修觉得他肯定在憋坏水,一边对他竖中指一边考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每次都被动反击他已经烦了,明明可以吊打傻狗,却搞得好像己方战力不足似的,不得劲! 很快人就散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人心照不宣,借着微醺的醉意开始放飞自我,窜桌勾肩搭背的大声说话大口喝酒。 对翩翩起舞的舞姬指指点点,嘴里吐出荤素不忌的话语…… 慕云修很快意识到剩下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多半是在打这些小姐姐的主意,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很正常,男人妻妾成群就是各种浪出来的,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又过了一会,这些酒劲上头想入非非的LSP们居然频频看向陆鹤庭,还找各种缘由给他敬酒。 就在慕云修担心陆鹤庭被他们带坏的时候,就看到稳如老狗的人双手抬起熟练的拍了三下。 “……” 紧接着琴声就发生了变化,由清澈悠扬变得缠绵悱恻,舞姬依旧媚眼如丝水袖善舞,只是因为琴音的改变而添了几分诱惑的意味。 正在这时,又一群薄纱蔽体的美人从外殿走进来,婷婷袅袅巧笑倩兮,顿时将半醉微醺的人都勾得心猿意马。 “什么鬼……” 眼看刚才还道貌岸然的人很快被美人们迷得七荤八素,慕云修一脸惊讶的看向身边人: “你在干嘛?” 哦,原来最坏的还是陆鹤庭,草率了! 陆鹤庭语气平淡: “这些都是宫宴前诸位大人跟我提要的宠姬人选,明面上不好跟自家夫人提纳妾,借口王上宫宴上赐给就好说话多了。” “哦……” 慕云修撇撇嘴: “为什么人家纳妾还得找你要人?你还负责做媒?” 原文中没有提,原主也没有相关记忆,失忆后性格大变的‘他’从不参加宫宴。 也就不知道宫宴到后面会有这么一出,等级森严的王权背景下,女人的生存之路太坎坷了。 “你忘了?” 陆鹤庭只当他是失忆记不清,便笑着告诉他: “内廷各司都归我管,蒹葭楼和广寒宫隶属内司之一,想从这两处要人自然得经过我,与其说是做媒,不如说是交易。” 慕云修:“……”哦,他居然忘了这茬! 请个病假 很抱歉,作者因为身体原因,要跟大家请假了。 头痛伴随反复低烧了好多天,原本以为是普通感冒结果不是,吃了很多药都没效果,接下来要去住院治疗啦。 大概要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吧,好得快会提前更新,有什么变故也会跟大家说,但保证不会弃坑,原文粗稿作者已经拟好了。 给大家鞠个躬,希望大家等我回来,ღ( ´・ᴗ・`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