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呢,我儿子是不是在你们家!你们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 江志明一冲进薄家,就开始大喊大叫。 本来就是来撒泼要钱的,所以一开始就得把气势给拿出来。 对方越觉得你无理无赖,就越有可能受不了,选择拿钱打发。 这是江志明这么多年混迹于底层社会所学会的道理。 薄妈妈看着冲进自己家就气势汹汹的男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疏远冷漠的问,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什么了搞错!我儿子是江野!我听说他和你们这家人结婚了,我来找他……你赶紧把我儿子给带出来,你看他认不认我这个爸!” 江志明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看着薄妈妈,一副就是来找儿子的模样。 他嘹亮得堪称唱山歌的嗓音,使得就连二楼房间里的薄暮光也听见了声响。 薄暮光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走下来客厅。 “怎么一回事?” 看着客厅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男人,薄暮光的脸色阴沉寒冷,一双眸子压迫感十足。 江志明心底有些虚,不过越是这样越要把架子做出来,他挺起胸脯瞪着薄暮光,“我是江野他爸,你把人给我带出来!” 薄妈妈这时才回过神。 主要是先前她太震惊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么漂亮好看的江野,怎么可能有一个这样举止粗鲁,不修边幅的爸爸。 “暮光,说是江野他爸呢……你快叫伯父。” 虽然之前薄妈妈还在冷落薄暮光,但是到了这样的场合,薄妈妈还是想帮着薄暮光讨好老丈人。 薄暮光的眉毛蹙着,一直没有舒缓。 “你真是江野父亲?” 敢情是和薄妈妈一样,不相信江野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江志明瞪大眼睛,“嘿,你还不信?你不信你就把我儿子带出来,让他看看老子是不是他爹!” 说完,见薄暮光和女人都不动作,江志明自己先扯开嗓子,在偌大的别墅区里大喊大叫起来。 “江野!江野——” “我是你老子!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 眼看着男人要继续闹下去,薄妈妈赶紧走上前来,拉着江志明,火急火燎的说,“亲家,亲家!你冷静点,小野不在我们家呢!” 江志明这才渐渐收拢了嗓门,停止了喊叫。 他扭过头,看着薄妈妈问,“不在这?我儿子不是嫁给了你儿子吗,他不在你这他里能在哪里?” 薄妈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薄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对着江志明亲和的笑着,“小野他和暮光闹了点脾气,暂时从我们家里出去了……” “你要不打个电话给他,问问阿野现在在哪?” 说实在的,她也很关心江野现在在哪。 吃不吃的饱,穿不穿的暖,内心寂不寂寞,忧不忧愁。 江志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难堪。 这段时间江野就已经把电话号码给换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江野。 “这件事我回去自己联系他处理。” 江志明把话题一转,大声质问道,“你先来给我说说,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凭什么这么容易就嫁给你家了?古代人说的八抬大轿,我儿子可是光明正大嫁进你们家的? ” 薄妈妈还以为江父只是怕江野受了委屈,心底还忍不住感叹了句,天下父母心。 “亲家,你放心!只要江野他想,我们马上为他举行婚礼!绝对不会亏待他,冷落他!” “呵!连亲都没有提,半分聘礼没有下,还好意思说不会亏待,冷落?!” 江志明语气嘲讽,想把对方说的无地自容才甘心似的。 薄妈妈面子上挂不住,一时没有及时开口。 这时,薄暮光说话了。 “所以,你是专门来要聘礼的?” 不冷不热的嗓音,无形中把江志明的气势浇灭了点。 江志明看向薄暮光,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和我儿子结婚了,要聘礼难道不是正常的?你这么有钱的背景,要是连点聘礼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真爱!” 把要聘礼说的理直气壮。 薄暮光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 “你要想聘礼,行,你得先把你儿子找来。” “你儿子都已经和我结婚了,还和我闹离家出走,你要是不把你儿子带来我面前,我半分钱聘礼也不会给你。” 论耍无赖,此刻的薄暮光似乎比江志明还要凶。 薄暮光拇指和食指不紧不慢的摩挲着,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确定无疑的想法。 江野不是要和他闹离婚,闹离家出走吗? 结果呢,不用他亲自去找,而是被自己亲爸爸带来他面前…… 不知道会有多么难堪? 恐怕一定是又羞愤又气恼。 看那家伙还敢不敢在他面前为所欲为。 “伯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把江野给我带过来,多少聘礼我都给。” 有了薄暮光这句话,江志明心底蠢蠢欲动了。 多少聘礼都可以…… 凭薄家的资产,他岂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要他个几亿,甚至十几亿? 够他赌一辈子了,怎么输都不怕! 江志明的脸上立马挂出笑容,“薄总,你放心,我是江野他老子,我肯定可以把江野找出来!” 江志明走了以后,薄妈妈忍不住问薄暮光,“你觉得阿野他爸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他了。” 薄暮光目光淡漠,“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只要能把江野带回来,让江野在他面前乖乖低头认错,好坏都不重要。 …… 江野从薄家离开以后,去了顾北北家里。 顾北北是江野唯一的朋友,除了来找他,江野还真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一点,哪怕是和江野感情淡漠的江志明,也能想到。 某天,顾北北出去上班,江野一个人下楼来拿外卖。 他提着外卖,刚准备转过身,忽然身后冒出来一个人,那人早就准备好了,手中紧握着的砖头,毫不犹豫的往江野脑袋上砸过去。 沉重的痛从后脑勺袭来。 就像是把脑骨都要敲碎一样,疼得江野面色惨白,神志不清。 不过是眨眼之间,江野一个站不稳,直直朝着前面扑过去。 江志明眼睁睁看着江野被自己手中的板砖敲晕,摔倒在地上。 江野手中的外卖也打翻在地。 这时,江志明忽然看见,摔倒在地上的江野,白皙的额头上,缓缓流出鲜艳的血迹。 江志明吓了一跳,他急忙去试探江野的呼吸。 万一江野死了,他就不能从薄暮光那里要钱了! 还好,江野只是脑袋出血,并没有死。 江志明这才敢把自己手中的板砖丢了。 他背起江野,用自己租了一个星期的面包车,把江野给带回了他们那个破破烂烂的房子里。 …… 江志明怕江野醒过来以后跑了,把江野用绳子牢牢实实的绑着,就连腿上都没有放过。 因为家里找不到这么多绳子,江志明又不舍得出去买,所以就把家里家具的一段钢丝扯了下来,绑在江野的腿上。 眼看着江野还没有醒,江志明放心的,给薄暮光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江志明就喜上眉梢的说, “薄总,我把我儿子找到了,你什么时候要,我给你送来!” 电话那头的薄暮光愣了愣,没想到会这么快。 江野那家伙会这么配合的回来他这? 可是薄暮光也没有问江志明是怎么把江野找回来的,又是怎么做到可以让江野回来他面前。 “伯父,你就把江野带来我们家吧,我待会儿就回去。” 说实在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江野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了。 恐怕一定是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 薄暮光正准备挂电话,江志明忽然干笑了两声,说道,“薄总,说好的聘礼……你先给我两个亿吧,我把人给你带过去以后,你再给我两个亿?” 好大的口气。 就连薄暮光这个身价的人,都并不觉得几个亿是可以随便挂在口头上的事。 尤其是,只是关于一个人。 而不是一个项目,一个公司。 薄暮光冷冷的笑了一声,“伯父,你这个狮子太开口,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他就算再有钱,也不至于白生生砸钱。 江志明一听到这就不高兴了,“薄总,别忘了那晚上可是你亲自说的,只要我把儿子给你带过来,多少聘礼你都愿意给?你现在这样出尔反尔,是不是太不够男人了?” 薄暮光冷冷的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后,“把你账户发给我,我会命人给你转过去。” 听到这,江志明转怒为喜,挂断电话以后,急忙把账户发给了薄暮光。 薄暮光让人往江志明账户里打了两个亿。 江志明看着自己余额里那么多个0,开心得都想向老天爷磕头了——老天照顾,老天照顾!两个亿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江志明美滋滋的关上手机,把手脚被绑住了,还在昏迷中的江野,又拖上了面包车。 半个小时以后,江志明把车开到了薄家。 薄暮光想过很多种方式会再次和江野见面,却没有想到,再次看见江野时,会是在面包车的后备箱里。 江野手上被绳子绑着,腿上被粗糙的钢丝绑着。 或许是钢丝太过于扎皮肤,江野脚踝处早就磨破了皮,此刻正在出血。 不仅腿上在流血,额头上也有干涸的深色血迹。 江野早就在来的路上就醒了。 所以薄暮光看见江野的一瞬间,江野也是睁开眼睛的,正和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