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男人说不要就是要

难得见黎苏也有这样孩子气好玩的一面，裴原便更配合的发抖抽搐起来：“不行了不行了，苏大人我快被冻死了，你快行行好放过我吧！” 黎苏哈哈哈大笑。 两个男生在街头肆意玩闹了起来，头顶是皎洁的星空，灿烂的星子，他们不亦乐乎。 “苏苏，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想今年怎么过？”玩闹到一半，裴原笑着问。 黎苏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反正就那么过呗。” “那你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裴原挑高了明艳眼梢。 “以前啊…”黎苏顿了顿，“和外公外婆一起。吃了年夜饭，陪他们看春节联欢晚会。”从小到大似乎都是这么过的，每年八点的春节联欢晚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裴原唇角一勾：“原来你们家也喜欢看春晚，我爸也是，以前一到八点就守在电视机前。不过这两年他比较忙，都没在家里过年了，不知道今年在不在，哎。” 黎苏宽慰地拍拍他肩膀。 裴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神亮晶晶的：“苏苏，我好想你陪我一起过。” 黎苏恍然一怔：“啊，这…不行吧。我得在家里。再说……我现在去你家过年也很奇怪诶。” 他考虑的东西总是很多。 “哎，真想早点把你介绍给我爸妈。”裴原叹了口气后，又道：“算了没事，反正以后我们终究会在一起过年的。”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走了足足一个半小时，都快十一点了，这才徒步到了黎苏的家。就算他们再有意的把步子拉长，但是终将会有尽头。 “苏苏，晚安。”裴原将他送到楼下，高扬起了手。 黎苏微微一笑：“晚安，阿原。” 听到这一声“阿原”，裴原立刻笑靥如花，虽然这一生有很多人叫他阿原，但是听到黎苏亲口叫他，这种感觉是绝对不一样的，心里难以言喻的高兴与激动。 感觉自己恋爱后，就像一个傻子。 他站在楼下，一直仰着头看他回家。 黎苏到家后，黎静从窗边走来，好奇问：“苏苏，楼下和你一起回来的是你同学吗？” 黎静一怔，旋即点头：“是啊。” “远远看起来，长得很帅啊。就是上回那个和你视频通话的？”黎静说。 黎苏忍不住勾起唇角：“嗯。他要是听到你这么夸他，他肯定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黎静轻轻一笑：“那怎么不叫他上来坐坐呀，现在大冬天的，站在楼下多冷。” “没事妈，而且现在也晚了，人家也要回去休息了。”黎苏答道。 “那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下次再邀请这个朋友来家里坐。”黎静热情道。 黎苏转身回了房间。 黎静看着他的背影，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窗外，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 裴原回到家中，奶奶还没睡，一看到他眉眼欣喜的模样，便老道开了口：“今天和苏苏约会很开心啊？” 裴原还没跟奶奶交代自己恋爱的事情，哈哈一笑：“奶奶慧眼识珠，一下就看出来了嘛。” “瞧你那一脸春光的，我活也活了这么多岁，再看不出来就是老眼昏花了。”老太太笑着喝了杯茶。 “嘿嘿嘿，就是现在我还不敢带回来给爸妈看，不然我怕他们用大棒子把我打出去。”裴原说。 “你妈妈还好，主要是你爸那个老古董不好说。”老太太又抿了口茶，“这件事那就先瞒着吧，黎苏那孩子优秀，我相信他以后也会喜欢的。” 裴原笑吟吟：“那奶奶到时候可要在爸爸面前多替苏苏说说好话哦。” “那是自然，黎苏这孩子我瞧着也很喜欢。”奶奶笑眯眯的说。 大年除夕在爆竹声中很快来临了。 虽然现在的年味没有小时候那么重了，但家家户户还是出门采购，争取把家里装饰得红红火火，也预示着新年之后一切都红红火火。 黎苏一大早上就跟外婆外公出去买对联和灯笼。 “苏苏，你文采好，你看看咱家适合什么对联。”外婆拿起了几副对联比对。 外公轻哼了一声：“他文采好，难道我就不行？我看着对吉祥如意就很不错。” 黎苏扫视了一眼桌面上的对联，拿起了一副“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的样式来：“我喜欢这个。” “好，苏苏喜欢我们就买这个。”外婆不理外公，直接拿了黎苏选的那一副递给摊主，又买了几个福字和几个大红灯笼还有爆竹一类的东西满载而归。 这时候裴原的信息发了过来：【早上好呀，苏苏，我刚醒，你在干什么呢？】 黎苏言简意赅回了个：【买 春联】 【你这么早就出去买对联了啊？】裴原从床上一跃而起，他抓抓后脑勺的头发，他早上九点才刚醒。 【九点了，不早了，懒猪。】 黎苏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幅度。 外婆凑巧看到了：“看来苏苏很喜欢买年货啊，笑得这么开心。” 黎苏：“……还行，还行。” 黎静一大早去菜市场买了一堆鸡鸭鱼肉，然后回来就在厨房里忙碌，她自从出院后厨艺就变得越来越好了，从一开始手抖多盐，到现在除夕掌勺，厨艺有了质到量的飞跃。 黎苏喜欢吃红烧螃蟹，她就买了好多螃蟹，势必要做出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客厅里放着中央一台的频道，主持人正在声情并茂的说着今天是除夕夜，全国人民的团圆日。 外公指挥着大孙子贴对联。 “诶，往左边点，不对，右边点，算了还是左边点，右边好像也不错？” 左左右右的，黎苏都怀疑外公是不是在故意整他。 “到底哪边？” “算了，就这儿吧。看你这手抖得也贴不好。”外公嗤之以鼻。 黎苏挑高了眼梢：“外公，换你举着对联十多分钟手也不抖试试。” 外婆听了哈哈一笑。 “你、你是年轻人！跟我这个老头子比什么！”外公继续指挥：“你把对联贴好了再给我去挂灯笼，就挂客厅那里，挂好了我要检查。” 外婆呵斥一声：“老头子，吩咐几句就够了，再给我瞎指挥，大过年的别怪我赶你出去。” 外公这才闷闷不乐噤了声。 自家老婆子和大闺女眼里只有外孙子，他也不服气，但是又没办法。 裴原与黎苏不同，直接赖床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下楼已经饭香扑鼻了，李嫂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碌，做的样样都是大菜。什么鲍鱼熊掌，海参粥啦，看得让食指大动。 中午他们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到了晚上各房亲戚就要来裴家走动来访，就没有那么纯粹了。 裴母回头：“阿原，快来吃饭。” 裴父皱眉：“怎么又起这么晚，昨晚又给我熬到几点打游戏？” “昨天我是背书背那么晚的，老爸。你能不能多念念你儿子的好。”裴原笑吟吟走了个过去，给二位长辈捏肩膀：“不过还是要祝我亲爱的老爸老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两人听得眯起了眼睛。 一只手伸了过来：“所以，红包拿来。” 裴父：“……” 裴母：“……”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嘴上这么说的，裴父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裴原：“喏，拿去，新的一年在学校少惹事情，不然我就大棒子伺候。” “是，老爸。”裴原谄媚的靠近了裴母：“亲爱美丽的妈妈，我祝您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裴母也掏出了个巨厚无比的红包给他：“拿去拿去，给我找个漂亮媳妇儿。” “不行！现在他还不是能恋爱的时候。”裴父一听，急了，“要谈恋爱也起码得等大学吧，现在可是关键时期！” 这时候老太太扶着楼梯下来了：“你这老古董怎么还这么迂腐啊，比我这个老婆子还要迂腐。小年轻谈个恋爱怎么了，早点找媳妇儿怎么了，你呀你呀，这些年越来越古板迂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妈，你……”裴父见今日两个女主人都站在儿子那一边，“阿原就快高三了，他本来成绩就不稳定，又谈恋爱什么的，就更摇摆不定了，我也是为他好。” “行行行。”老太太笑着坐下来，从怀里掏出红包：“反正我看好我大孙子，来，阿原，红包收好了，祝你新的一年学业有成，抱得美人归。让你爸好好瞧瞧。” “是是是，我亲爱的奶奶。我最爱你了。” 裴原美滋滋的收好红包，给她抛了一个飞吻。 裴父轻哼一声，他虽然会训斥儿子，但还是不会当面冲撞自己母亲的，只能再次警告裴原：“你要是学习敢掉下来，你就完了我告诉你！我扒了你的皮！” 裴原立刻寻求祖母庇佑：“奶奶，你看爸爸，大过年的，竟然威胁我！他一点都不关心青少年的茁壮成长！” 老太太：“好啦，不许凶我大孙子。再凶我就把你赶出去。” 裴父：“……” 他大过年的招谁惹谁了，不想儿子恋爱有错吗？？？ 而且妈，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点击必看】下楼，请跟我接吻 吃中午饭的时候，江常远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黎苏一看到来电显示，立刻挂断，但是随后电话依旧锲而不舍的闪了很久。 黎静似乎想起了什么，也时不时望过来几眼，美眸里带着几分不妙的探究。 黎苏与外婆飞快对视了一下，然后抓起手机不得已去房间接起了电话。 “苏苏，今天除夕夜，晚上你来家里一起吃年夜饭吧，你宁姨特意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挽挽也很想你过去呢，在家天天念着苏苏哥哥什么时候来，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大家都很想你。” 江常远一开口便说了一连串的话，生怕他会拒绝。 黎苏淡淡：“我不去，你们一家三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没必要再扯上我。我要自己的一家人过年。” “但是苏苏，你也是我的儿子啊。我们也是一家人。”江常远语气猛地急躁了起来。 他这些年一直有意弥补自己和儿子的亲情关系，奈何黎苏总是不搭理他，对他冷言冷语。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一家人。你别痴心妄想了。”黎苏看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冷冷启唇：“你在我小时候有管过我的死活吗？没有。我妈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你有管她的死活吗？你也没有，你在外头出轨，玩得正开心。现在年纪大了，反倒想起成年的儿子了，我告诉你，没用。” 他知道江常远脑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可不想随他的意。 这话一出，江常远在那头话音一滞，然后猛地一下粗重的喘起了气，可想而知，这些一字一句都戳在了他的死穴上。 “黎苏！你竟然这样对你的亲生父亲怎么说话！我当年就算做错了事情，但是我这些年也有在弥补，你看不出来吗？而且宁阿姨和挽挽对你多好！你对我冷淡就算了，你对她们竟然都这么无情！”江常远对黎苏脾气一向很好，甚少发火。 但是黎苏今天说的话太狠了，他忍不住动怒。 黎苏默默把电话拿远：“我又不是头一次这么说了。是你每次不找趣非要电话打过来找骂。”黎苏无所谓的说道，“新的一年，我也没什么好词好句送你，就是以后别再来打电话烦我就行。” 说完，他就啪得挂了电话。 再说，他也没那么无情，他对江挽挽一直以来都挺好的，只是江常远选择性失明罢了。 他就搞不懂了，江常远自己再生个儿子不行吗？非要巴着他干什么，无语。 回到饭桌上，气氛陡然沉寂一片。外婆立刻笑着夹了一筷子的螃蟹：“来，苏苏快尝尝，这是你妈妈这些日子翻遍菜谱做得红烧螃蟹，做的可好了，我觉得她的手艺现在都可以出去开餐馆了呢。” 黎苏尝了一口，点头：“确实十分入味。” 黎静的目光却痴痴的：“苏苏，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来了？” 他微微一怔：“没谁，就是一个朋友跟我说新年快乐。” 他怕提到江常远他妈又会被这人刺激到。 “噢噢，是朋友啊，我还以为是江……” “好了！大过年的就不要再提那个畜生玩意儿了！他根本不配出现在我们的饭桌上！”外公皱着眉头呵打断女儿的话，夹了块红烧排骨放进她碗里，又放缓了些语气：“小静，你别再多想了。那个男人早跟我们黎家没多少关系了。” 黎静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沉浸在回忆的模样：“……好。” “妈，快吃饭吧，你做的这么好吃的饭菜再不吃就凉了。”黎苏也知道江常远时黎静的一块儿心病，也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这下，饭桌上的气氛才终于好了一些。 黎静慢慢回过神来：“你们放心吧，我已经从过去中走出来了，绝不会再干傻事了。”她拿起杯子：“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江常远挂完电话，沉着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宁瑶看到之后，关怀问：“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生意出现纰漏了？” 男人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不是生意上的事情，是我刚刚给黎苏打了个电话。” “啊？苏苏怎么了？他…不愿意上家里来过年吗？”宁瑶不安地搓了搓手。 这时候江挽挽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冲下了楼，喊了声爸爸妈妈中午好，问：“爸爸，哥哥今天来家里过年吗？他好久没来家里了，我好想他哦！” 江常远面沉似水：“你哥哥以后都不会来了，我也不想他再来了。” 黎苏刚说的那些话还犹言在耳，一字一句就像刀子一样猛地戳穿他的心脏，他原本以为这些年自己已经没有感觉了，谁想现在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刺耳 “啊？哥哥不来了啊？为什么？”江挽挽吃惊的瞪大了美眸，“爸爸你太可恶了，你怎么能这样不让哥哥来！” 江常远沉着脸不愿再说。 宁瑶拉住了江挽挽的袖子，使劲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问了，江挽挽哼了一声，生着闷气跑回了房间。 “挽挽——” 宁瑶在后面担忧的叫了一声，但是江挽挽没理她。 景晚这时候发来了消息，祝小公主新年快乐。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聊天，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颇为要好了，都在暧昧的边缘，没有再近一步。 江挽挽回了个【新年不太快乐。】 【怎么了？】 【苏苏哥哥今年没来我家过年。】 【啊？】 【不过…哎，算了，也祝你新年快乐哦。】 江挽挽虽然心里郁闷，但是苏苏哥哥和家里的关系比较复杂，她不好多说，只好盖了过去。景晚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如果挽挽愿意的话，会告诉他的。 不愿意也没关系，终将会有那么愿意的一天。 黎苏家里中午吃年夜饭，晚上吃火锅，家里准备了许许多多火锅的食材，有羊肉卷、牛肉卷、鸭血、还有黎苏最爱吃的虾滑等等。 期间他和裴原的聊天也没有间断。 裴少爷一直接连不断的发来消息：【见面吗？苏苏。】 【在干嘛呢，怎么又不理我了。】 【我的男朋友又失踪了，我好可怜。】 黎苏切好肉片之后，把桌上的照片拍给他看：【准备火锅食材。】 【哇，苏苏的刀工真是绝了，这一刀一刀的真是鬼斧神工。不过你们晚上家里吃火锅啊。不错不错。我们家晚上要来好多人，我看着就头疼。】 【你还会头疼的？】 【是啊，见不到你就头疼，而且还疼得厉害。】 黎苏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外婆又不经意看到了：“苏苏，看到谁的信息笑得这么开心呢，今天心情很好啊。” “没，就一个朋友。”黎苏赶紧收回了手机，继续开始准备食材。 火锅烧起来热腾腾的，外公开了珍藏多年的红酒，大家再次一起干杯，庆祝新年快乐。大厅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正式拉开了序幕，外婆和黎静给黎苏包了两个大红包。 黎苏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压岁钱了。” “没事，这就是妈妈和外婆的一点心意，苏苏你就收着吧。”黎静强行把红包塞到了黎苏手里，“我们祝你新的一年，学业有成。” “谢谢妈，谢谢外婆。” 外公哼了一声夹菜：“好好读书，可别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 班级群今天炸了一天，只要一打开微信，消息显示99＋ 王明：【你们今天都是怎么过年的？】 宋桥：【吃年夜饭，看春晚。】 王凯：【什么年代了还看春晚？春晚不是老年人才会看的节目啊，新的青年人都是出去嗨皮的。】 景晚：【嗨皮什么？家里来了一堆亲戚，烦都烦死了。】 乔伊伊：【我家亲戚也是绝了，今天过来问我有没有对象，说要给我介绍男人。他脑子没事吧，姐是看着缺对象的人？】 宋桥：【笑死，我们伊伊姐才高二竟然就有这样的烦恼了。那你怎么说？】 乔伊伊：【我说长得帅就看一看，丑的话就靠边站。然后我妈赏我吃了个爆栗子。】 这时候班主任跳了出来：“伊伊！你这个行为是不行的，就算家里介绍的你也不能谈恋爱。现在正是读书的关键时期？知道不！” 乔伊伊吓了一跳，虽然这是班级群，但是老王几乎从来不在这儿说话的，常年潜水的人忽然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老师你放心！我现在心里最重要的学习，男人，都滚边站吧！他们都说靠不住的东西。” 这话一打出来，全群的男人都沉默了。 黎苏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春晚，又时不时的低头扫了眼手机，见裴原有一个小时没再主动发消息过来了。想起之前裴原说自己过年的时候家里会来很多亲戚，那估计现在正在招待吧，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理他。 想此，黎苏把手机放在房间里静音充电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去洗了个澡，回了房间，看到手机竟然有来自裴小爷的十几条未接电话。 他立马拨了个过去：“喂？怎么了？打给我这么多电话？” “苏苏，看窗外。” 黎苏立马拉开帘子，探出头，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穿着黑色大衣，高扬着手的英俊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