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得先去找人。” 刑越陡然冷静下来,他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阴沉难看。但看起来似乎意识清晰了许多,看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席子埙冷冷抬眼瞥了一眼刑越后,也慢慢送下手,主持人的领子变得皱皱巴巴的。 “咳咳——” 主持人被扔到地上就开始剧烈地咳血,仰躺着地上,血喷出来沾满整张脸上。 “加油,如果你们能....找到的话....” 主持人眼眸里淬着毒,他直勾勾地在两人脸上的游移。 “竟然为了一个克隆人,那种贱......” “啊——” 席子埙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踢腿,像是踩烂一只臭虫般,狠狠踢在主持人的脑袋上。 下手狠厉,惨叫溢满在整个楼道。 “学不会闭嘴,我可以让你一辈子张不了嘴。” 席子埙转身,回头留下一句阴冷的话语,让主持人心中发颤。 但随后又变得放松。 反正最后都会死,他可不怕。 主持人神色扭曲,他抬着脸笑得张狂,“那就来啊!正好,那位祁老板给我陪葬,我可太值了!” “妈的.....” 席子埙眼底猩红,被刺激地心脏都在不停缩紧,他本来想留这个人以便找到后门,或者问出别的一些不知道的信息,但他现在忍不下去,他要杀了他。 席子埙手指捏了捏,指节之间发出了清脆的骨头摩擦声,胳膊上的青筋弹动,仿佛蓄着巨大的力气,一击便能毁灭人命。 “你该死!” 席子埙猛得提拳,却突然被身后的刑越按住。 刑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主持人疯癫的笑容,他知道地上这种蛆虫已经精神质到非人了,癫狂到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所以这种人,他不怕死。 他怕什么? 刑越眼皮轻掀,淡而平静地说道。 “你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 刑越蹲下身,用着残忍到如刮骨刀般的语气在主持人的皮肉上磨蹭着。 “知道吗?我们能到这怎么可能是单枪匹马,当然是后面有军队.....” 刑越冷冷地看着主持人疯狂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嗤笑一声。 “很快,这里就会被踏平,你终其一生的克隆人事业将会在今天彻底破灭。” “好好活着,看着你的事业怎么崩塌的。” 刑越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刀子最硬。 一把一把地插进主持人心里。 刑越站起身,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衣服。 “至于祁瑜会不会陪葬,放心,你不配。” “铃——” 在主持人越来越僵硬和恐惧的神色中,席子埙身上的通讯器响了。 “喂?” “老大,第二道门找到了。” 外放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回响,像一个狠狠的巴掌清脆地响在主持人的脸上。 他一无所有。 “啊啊啊啊——” 主持人惨叫出声,他终于没了之前的镇定自若,而是彻底陷入了恐惧的慌乱。 “不行,不行,你们别走啊啊——” “不能毁掉,为什么要毁掉,他们明明都该死,为什么!!” 主持人趴在地上,伸出血手死死抓住了刑越的裤脚,却被席子埙用力踢开。 “走了。” 两人连看都没再看主持人一眼,只是匆匆往外面赶去,留在楼道里的主持人则趴在地上怨恨地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嘴巴里的血有一次喷涌而出。 他真的好恨。 他莫名想起了那年,也是濒临死亡的一天。 明明那时的他小的可怜,却记得太深了。 一场雪把整个曙光上都盖满了皑皑白雪,外面很冷,很白,像是处在一片空白中,茫然无措。 那时的他就站在这片雪里。 他全身僵硬,小而可怜地仰着头望着父母吵架。 “滚,臭婆娘,还敢找过来。” 他站在一旁,无助地看着父亲一巴掌扇在了母亲的脸上,把娇小的女人扇在地上。 “呜呜,你把钱给我!孩子要治病!你不能这么对孩子!” 母亲没有屈服,她跪在雪里。尽管柔弱懦弱不敢反抗,但她还是勇敢地抓起男人的裤脚乞求着。 “滚,死了拉到。” 男人一脚将女人踹倒在地上,看着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似乎就格外恼怒。 “就知道哭就知道要钱,劳资打死你!” 说完,男人猛得一脚踹在女人的腹部,女人发出惨叫却只能激发出男人更加狂暴的施虐欲。 疯子。 真是恶心。 那时的他全身僵硬,冻得没有知觉的他,只能用仇恨到要滴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也许在那时,仇恨和杀戮欲望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所以才在那一天以后,不停地杀戮。 杀了他的父亲,杀了那个人。 那个人...... 他陡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人是谁啊? 那场连绵的大雪一时间又吹拂在他的脸上,他从暴怒的父亲,柔弱的母亲身后看到了一个人。 “老公,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别着凉了。” 那人身上披着一件皮毛制成的精美外套,也许那件外套就可以把他的病治好,那人看了他们一眼,漂亮的雌雄莫辨的外貌,和纤细柔软的躯体都无一不昭示着一件事。 那是他父亲现在的情人。 他僵硬地抬起头,看着自己原本狂怒的父亲像是被雪覆盖的火,瞬间熄灭,变成了乖顺的飞鸟。 “好好,我马上回去,你先回去好不好,外面太冷了,你才是别着凉了。” 他以为的从来暴躁的没有柔软的父亲,如今看着那个人却满眼柔情。 “不要不要,你快回来,不然我就下来了。” 那个人伸出白生生的脚试探地在雪里比划着。 “别别,来了来了。” 他看到他的父亲着急地冲过去,像是捧着珍宝般捧起那个人的脚,呼着热气吹拂。 那个人像是习以为常一般,搂着男人撒娇,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你们都别来了,钱自己去找管家拿,真够烦的。” 说完,父亲就着急忙慌地抱着那个人离开了。 一片大雪中,变得花白,上面有血。 是他母亲的血。 “走吧....小年。” “那是谁?” “......一个克隆人。” 母亲走在前面,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眼里没有怨恨,没有难过,只有满满的麻木。 明明被出轨,被抛弃,却对那个克隆人一点怨恨都没有。 为什么? 他想了很久,决定自己去摸索。 像一场大梦,主持人猛得睁开眼,他回到了现实,他感受着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他决定赴死。 虽然他连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主持人大口呼吸着,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那把钥匙比一般的钥匙要大上许多,粗估有手掌般款宽,金属制成棱角鲜明。 看起来极其尖锐。 主持人颤着手拿起一旁的钥匙,他闭上眼狠了很心就要用钥匙尖锐的那一头刺进脖颈中。 他紧紧闭着眼,却感觉不到痛。 反而感到一股柔软。 主持人猛得睁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人。 “我知道你有点多痛恨克隆人,我也是,我可以帮助你东山再起。” 那人笑得温和,像是一块蜜糖。 —— “门在哪里?”两人大步往外走,速度快得仿佛要刮起风。 通讯器那边传来细微的动静,紧接两人都是一顿。 “什么?在台上?” 刑越和席子埙对视一眼,眼底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快速跑出去,一抬眼便看到了台上。 高而需要仰望的台上正发生这一场让台下人骚乱的场景。 刑越和席子埙穿过骚乱的人群,听着耳边的动静。 “什么鬼?今天怎么回事?一个惩罚日乱七八糟的。” “对啊,意外也太多了。” “不是,台上是什么意思?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演的吧?但是演这种?不可能吧?” 困惑,怀疑,恐惧,慌乱,半信半疑。 各种各样的情绪挤在一块,成了这个大厅听不见却最烦绕的存在。 只因为台上的一切。 “呃——” 祁泞被打倒在地,他脸上青筋直爆,红色脉络都显现出来。 他用胳膊挡着,他被一个女孩压着,那女孩正是祁娅,她嘶哑地吼着,像一只猎豹狠狠撕咬着祁泞。 两人身上全部是血。 刑越大步冲过去,他眼睛扫视着,却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老大也上去了,不是演戏,那是什么?” “砰——” 一声枪响,喧闹的人群和企图瞧瞧离开的人吗们都停了下来。 “来人,封锁大门!谁都不许出去!谁敢硬闯格杀勿论!” 席子埙拿着枪,身后的雇佣兵蜂拥而至,训练有素地堵住了门。 而刑越则一脚踹在祁泞身上,他疯了一般扼住祁泞的脖颈,他努力冷静,声音却还在颤抖。 “祁瑜呢?祁瑜去哪了!” “呃呃——” “他在下面!” 这时,旁边一直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男生喊了一声,并指了指他身后的洞口。那是地下室的第二道门,竟然连着台上。 刑越猛得回头,然后冲到洞口往下看,只看到一片鲜红的血液中躺着一个仿佛没有气息的男孩。 刑越呼吸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