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挺括的西装,逆光而站,暗淡的光线顺着他清晰分明的侧脸轮廓划至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双手。 紧实的肌肉包裹在黑色西装里显得轮廓清晰,肩宽腰窄,随着走动。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金色的发丝也迸发出绚丽的光彩。 男人带着一张同样是纯黑色的面具,像是君主般踏着军靴走上前。 他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用平静的垂眸俯视台下,他的眼中毫无情绪,犹如俯视众生的神祇,冰冷且漠然。 站在台下的祁瑜眯了眯眼,手指摩挲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危险。 他当然出了台上是谁。 但是他只是没想到席子埙会和自己妹妹的事件有牵连,为什么? 就因为上次抢了生意这件事...... 祁瑜眼底闪过森冷,那这人先前来找他为了什么,挑衅吗? 边上的刑越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挑了挑眉,不知为什么有点开心。毕竟他可是非常乐意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被男孩嫌恶的。 这边还没想清楚,台上的主持人就满怀激动地说着。 “请选择您的奴隶。” 一片寂静后,台下开始在这片沉默中熙攘起来。 “不知道会选谁啊?” “这还用想吗?他有选过谁吗?想想在场的人,他是没一个感兴趣的。” “啧啧,真可惜,今天可慕名而来不少美人呢。” 他们讨论着,扫向周围零零散散的。但是一看便数量不少的「特殊」人群。 他们有男有女,虽然被要求穿着统一的西装礼服,但似乎都存着小心思一般,有着特别的设计。 比如胸口别着花,比如腰间缠着金色链子等等这些看起来像是邀请的装饰。 他们还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露出的唇瓣和下巴,棱角都很精致,想来找下面具,便知道都是长相不错的人物。 这些人都期待被大人物所选择,企图一下登上高位。 他们来到这的目的就是攀上高枝,所以他们被称为奴隶。 当然终极目标还是被台上的大人物看上带回家。 只是可惜..... “不用。” 果然不出乎所有人预料。 席子埙淡淡出声,坐在黑暗中,翘着的二郎腿看起来随意又无趣。 台下的人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抑制不住得失望。 “好吧,那既然如此,接下来请台下的人开始进行自由选择哦。” 主持人话音刚落。 台下便仿佛开启了一场狂欢盛宴。 熙熙攘攘的人群欢笑出声,仿佛只是一场交际,而不是欲与色的丑陋交易。 祁瑜冷眼看着边上比自己矮一些的男孩像是柔弱无骨般地扭向了前面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然后满腹柔情般地倒在对方怀里。 他显然是决定做这个人的奴隶。 无论因为什么,也许是虚荣,也许是被迫。 但都不重要了。 祁瑜眼底冷淡,他和人的情感基本是一样的。但可能还是终究不是人的缘故,他还是无法理解人类的行为。 讨厌却偏要凑近,他看到那个男孩眼底对老男人的嫌恶,却还要赖在那人怀里。 祁瑜垂下眼,纤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神色。 当他再抬起眼时,却看见那个中年男人把那个柔弱无骨的男孩一把推开,然后向他走了过来。 眼里的贪婪是遮不住的。 那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用阴邪的目光恶意打量着祁瑜露出来的下半张脸。 雪白细腻的肌肤,镶嵌着一枚形状好看,颜色红润的唇瓣,只消一眼,便知是诱人的妖。 他敢打赌,眼前的人绝对是世间的极品美人。 想了想,他故作高深姿态对祁瑜道。 “我选你,这是我的名片,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声。”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名片递向男孩,想要趁机在男孩接过名片时,好好揉捏一般男孩的细腻漂亮的手。 祁瑜冷冷瞥了眼名片,又扫到中年男人身后那个被拒绝的男孩对他嫉恨的眼神。 真恶心。 祁瑜抬起杯子,淡淡抿了口酒,漫不经心地下了定义。 他当然不会去接这张恶心的名片。 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中年男人,脏了他的眼。 没有一句话的沉默,让眼前的中年男人也控制不住地陷入了尴尬。 他收起虚伪的笑容,看到周围人捂着嘴憋笑的嘲讽模样,瞬间便觉得被下了脸面,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他最接受不了的便是瞧不起他。 还是被个攀高枝的玩意瞧不起。 中年男人越想越气,将名片收回后,就上前一步恼羞成怒道。 “你特么算什么东西?给你脸了是吧?当鸭就当得称职些,一副清高姿态摆给谁看?” 中年男人说着,然后用那种阴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祁瑜。 “劳资看上你是给你脸,别特么给脸不要.....” “砰——” 话还没说完,中年男人眼前便一闪而过,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就直面脑门而来。 “啊——” 中年男人被刑越一记铁拳打倒在地,没有还手之力,身材臃肿的男人被打得惨叫连连。 周围人也发出阵阵惊呼,被吓了一跳的人纷纷往后退着。 “打人了,保安呢!” “快来人!” 瞬间那一块区域都变得大乱,只有打人的那一块成圈形成了真空地带。 台上本来还在闲聊的主持看到台下混乱一幕,猛得皱起眉。 “喂,派人去拉一下,怎么每年都出这种事。”他们都习以为常,毕竟因为择偶这种争抢的事很常见。 主持人扫了眼台下,却又是一愣。 因为以前都是菜鸡互啄,现在完全就是一个人碾压式地殴打啊。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眼看那被打的人看起来要命不久矣,终于有点慌了。 “快快,派人去,多一点人!” 主持人声音大了些,引起了在昏暗中喝酒的席子埙的注意。 他挑了下眉,“出什么事了?” “刚才有两人为争个奴隶打了起来,被打那人好像是我们一个合作伙伴,看起来快不行了.....” “打起来了?” 席子埙有点兴味地站起身,扫下台下,带着点漫不经心和看戏的眼神却在扫到那片真空地带时,视线一凝。 随后,瞳孔猛得放大,像是发现猎物的猛兽般笑出声。 “你们说谁奴隶?他吗?” 席子埙看向主持人他们。 “你在说谁?嗯?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刑越拳拳到肉,没有一点留情的拳头狠狠砸在胖子的脸上,血肉横飞,被打的中年男人已经完全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能模模糊糊地发出哭饶。 直到中年男人出气多进气少,像是披着满是血腥的男人才站起来。 刑越嘴角还带着点森冷的笑。但他的眼睛中全无一丝笑意,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阴翳,冰冷漠然的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周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彻骨寒意。 他回眼看向边上站着的男孩,他只是刚才去打探点消息,没想到就听到了男孩被侮辱。 真是该死。 刑越又狠狠给了地上被打成一摊烂泥的人一脚。 “没事了。” 祁瑜抬了抬眼,眼底没什么神色,他像看垃圾一般看了眼地上的人,就算没有刑动手,他也不会让地上这人好过。 不过,他瞥向刑越,看到他脸上沾着的血液,便掏出帕子给他擦拭了一下。 刑越本要接过帕子的手一顿,他愣了一秒,猛得露出笑,完全不想刚才那般戾气重,而是宛如一只大狗般地下身子,任由男孩在他脸上擦拭。 而旁边躺着的中年男人则被几个保安一块抬走。 众人又恢复成一片祥和,但若有若无的视线还是扫视在祁瑜和刑越之间。 祁瑜将沾了血的帕子叠了叠,边上的刑越也满脸愉悦地直起身子,仿佛得到战利品的大狼。 “很精彩啊。” 但突然,两人身后传出一道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祁瑜敏感察觉到这是熟悉的声线。 他回过头,眼眸轻眯,带着点探索般地打量了眼席子埙。 刑越也跟着回头,但脸色却毫不收敛地臭了许多,还有些厌烦。 “有事?” 刑越冷冷看着席子埙。 席子埙挑了挑眉,嘴角弯了弯,上前一步,两个身材高大,旗鼓相当的男人面对面站着,眼底都燃起了夺偶般的色彩。 “当然,刑先生不知道这里禁止斗殴吗?你被驱逐了。” 刑越狠狠一皱眉,刚要出声。 边上的祁瑜就将刑越拉到了身后,抬眼淡淡道。 “是吗?据我所知,每年斗殴次数都居高不下不是吗?我看席先生从来没有请谁离开过。” 席子埙垂眼,男孩带着白色面具还是掩饰不住如绚丽刀花般的锋利。 “也不是不可以有例外,但我有要求。” 席子埙眯了眯眼,像一只狐狸般笑着。 “你得做我的奴隶。” “不知道祁老板愿不愿意?”席子埙凑到男孩耳边轻声说着。 周围人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眼神震惊诧异,面面相觑着哑口无言。毕竟谁都知道,席子埙从来没有选择过任何人做他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