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云廷觉得刺眼至极。 你也配? 一个无能的少年,无知又可笑。 凭什么奢望如皎月一般的男人。 凭什么? 也许喻云廷自己都不知道,他脑中闪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心脏的一种强烈的伤害。 因为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自己认为是那无知但又期盼明月照的少年。 即使成熟了。 即使有了权利和地位。 喻云廷心下翻涌着,脸上却露出了仿佛掺着阴影的笑容。 “当然可以。”他答应了小皇帝。 说出了宛如蜜糖一般的话,心底流淌着的却是乌黑的,像淤泥一般的傲慢。 我会在你的面前拥抱他,亲吻他,甚至做你最想要做的事...... 但你只能看着..... 因为他只能是我的。 喻云廷现在的想法同样如此。 他低下头,看着被抬起下巴,眼神再次恢复冷漠的男人。 喻云廷笑了笑,低哑的声音像是掺了砒霜的蜜饯,甜的发腻。 “你没有这么想吗?” “喻云廷,别这么优幼稚。”男人推开了喻云廷的手,神情越发冰冷。 喻云廷捻了捻手指上残留的细腻,露出了有些恍惚的笑。 “.....怎么会幼稚呢,明明这么重要的问题。” “明明你就是我的.......”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又像是耐不下面子,不愿说给男人听。 喻云廷放下手指,抬起头,眼里有些狂热,但看到撇开头,不愿看自己的男人,那股热度便黯了黯。 “.....说起来,这么久都没见主子了,送个礼物给主子......” “希望主子喜欢。” 像是许久未叫男人主子了,这两个字像是有着生命一般,在喻云廷的唇齿间缠绕着,吐出时,暧昧又带着迷恋气息。 喻云廷也没听男人愿不愿意,走到一旁,从带来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但还未看到物件。 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像是铁链子。 又的确是铁链子。 还是栓狗的链子,只是颜色通体为金色,每个锁扣都是小巧而精致的,连成细细的一条。 这么一瞧。 又不像狗链子了。 倒像是某种情趣用品。 一时间,暧昧纠缠着滚烫的热度扑面而来。 喻云廷一把将这链子扯了出来,不算特别长的链子拖在了铺着毯子的地上。 黑衣男人转过身,然后笑意盈盈地望着软榻上的漂亮男人。 暗含顽劣道,“这是我精挑细选,找人打造了许久的小玩意,主子可喜欢?” 明明知道对方不会喜欢。 但喻云廷还是满怀如小丑一般的顽劣问着。 “我给主子戴上可好?” 喻云廷拽着链子走到了男人面前,嘴角的笑越扯越大。 “我一直在想,什么颜色配主子最合适.....” “想了很久.....金色多合适.....” 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将手掌间细而闪烁着荧光的链子递到了男人面前。 似乎是想要给男人戴上。 但男人按住了喻云廷的手。 男人抬着头,眼尾氤氲出来的红还在,殷红的唇瓣,看着便很柔软。 吐出来的字眼。 却险些让喻云廷浑身一软。 “.....是吗?我觉得不适合我,更适合你不是吗?” “主人的小狗。” 头皮似乎都在炸裂,全身在那一刻泛起了战栗感,随着心脏一块颤抖着。 喻云廷眼皮跳动着,血液似乎都在回血,不停地血管里鼓噪着,叫嚣着。 他说不出话了。 这一刻,喻云廷只能痴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到男人用冷漠的声音告诉他。 你只是主人的小狗。 明明很侮辱。 喻云廷却觉得甘之如饴。 “哈......” 喻云廷的声音沙哑了许多,说话时都有些血腥味。 “那.....” “主子,给我戴上?” 小狗在要求他的主子给自己戴上狗链。 男人一顿,眉眼见带着些困扰,看起来便很苦恼。 但还未来的及拒绝。 喻云廷就已经强势地按住了男人手,把链子放在了男人手中,然后压向脖颈。 男人的手指按在滚烫的脖颈上,还在滚动着的,凸出的喉结在柔软的指腹上滑动着。 喻云廷将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男人。 最后还是带上了。 喻云廷亲自教男人扣上锁,然后将钥匙交给了男人保管。 喻云廷摸着脖颈间的锁链,露出了说不清的笑容。 可能是满足的。 也可能是其他。 反正心情还不错。 “我很喜欢,尤其是你亲手戴上的。” 喻云廷笑了笑,在男人的手背上烙下虔诚的吻。 但男人抽回了手。 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仔细来说,也许是觉得喻云廷变态吧。 但这样的表情却取悦到了喻云廷。 “如果你没事了,就离开这,我很累了。”男人侧过头,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喻云廷眼神黯了黯,他直起身,带着漫不经心。 “累了.....九千岁是阶下囚了,累也很正常.....” “以后会更累,九千岁可要做好准备的。” 说着,喻云廷露出了有些暧昧的笑容。 男人手指一紧,转过头,迭丽的容颜上露出些许羞闹。 生动的表情让喻云廷心里一动。 “那便真走了。” 喻云廷趁男人不注意,在男人嘴边快速偷了一个香。 看着男人捂着嘴,眼底满是羞怒的样子,喻云廷后退着走,勾起的唇角带着少年气。 他挥了挥手,看起来有些潇洒。 但就要走到门外时,男人声音低。但足以听到的话语传入了喻云廷的耳朵里。 “你真成了叛贼....对的起谁......” 男人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情感,平淡地像一道湖。 但是下面却满是黑色的淤泥。 喻云廷脚步顿珠,停在门口。 此时寒风吹起,刺骨的寒意像椎骨之刺一般,令人心头发凉。 “都死了......还有什么对不起。” 喻云廷低声说了一句话后,便大步走了出去,殿门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闷响。 都随着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寒风吹入到男人的耳中。 一时间,硕大的宫殿只余噼里啪啦的炉火声。 祁瑜往后缩了缩,哈了口热气呼在手上。 他眼神微微恍惚与茫然,他总觉得每一处都耳熟眼熟。 却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宿主,然后呢?”1307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祁瑜的沉思。 “......然后啊.....” 祁瑜看向了摆着棋子的棋盘,忽然露出了笑。 像只狐狸一样,狡黠的有些灵动。 “自然要找工具人了。” 说完这句话,祁瑜便站起身前往麒麟殿后方的花园。 喻云廷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只要是皇宫之内,都可以随处走动。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肯定还是有人随处监视着的。 祁瑜走在寒风里,花园里只剩下些常青树,和些许长在冬季的菊,与梅。 虽然没有春天那般争奇斗艳,显得有些单调。 但仔细赏玩,也格外有乐趣。 尤其配着美人。 祁瑜坐在竹亭里,风时不时地吹起,到这瑟瑟寒意,将男人的衣摆拂起。 男人轻轻咳了两声,雪白秾丽的容颜被吹的有些苍白,几欲透明。 但鲜红的唇却把男人衬得像妖精一般。 漂亮的惹人侧目。 林栎从远处过来就注意到了。 他脸色一变,注意到周围本来围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纷纷移到了前面的男人身上。 林栎脸色就格外难看。 “那是.....九千岁吗?” 一旁的不知哪家的少爷公子犹豫地开了口。 “好像是的.....九千岁啊.....不知道过得如何.....” 周围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敬仰的神色。 “还能怎么样呢?阶下囚罢了,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林栎在一旁脸色难看地开口,眼里闪过扭曲。 完全没注意到同样为大夏子民的自己,其实也是阶下囚。 “.....虽然是....但是毕竟是九千岁,而且听说很得那位的青睐。” “有我得?” 林栎直接打断了说话人,他抬起眼,眼里带着讥讽与傲慢。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林栎是那位的救命恩人。 没人比他更得那位的关注了,九千岁长着张漂亮的脸都不管用。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招惹林栎。 林栎看到这幅场景,越发傲气,得意充盈在心中,让他趾高气扬。 他扫了眼亭子里的男人,心中却莫名堵着一口气。 林栎咬了咬唇,眼底闪过快意,原本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如今还不是卑微到谷底。 想着,林栎便满是恶意地往亭子那边走,既然如此,我就把仇报一报。 祁瑜抬起头,就看见林栎气势汹汹地往自己这边来。 他挑了挑眉,心想,这工具人不就来了吗? 但祁瑜仍然保持神色平淡的姿态,看人如看蝼蚁一般,让自视过高的林栎心中发堵。 “九千岁.....” “不,应该说阶下囚,见到丞相之子,还不下跪?” 林栎扯着笑,因为快意,表情显得有些狰狞与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