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震惊！

江揽到家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陆弦正在往茶罐里装新鲜的龙井。 “嗯？电话里不是说随便做两个菜就行吗？这么丰盛？”江揽一边抱了抱自家Omega一边往餐桌上扫，三荤两素，顿觉胃口大开，毕竟陆弦做饭是比他好吃很多，“跟小鱼的聚会怎么样？” “挺好的。”陆弦一语带过，“上班累不累？” “不累。”江揽在餐桌前坐下，一干就是两碗米饭。 陆弦看他大口吃东西，终于略感心安。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身体内装了一个不确定的爆炸因子，可说出口又过于抽象。 陆弦不敢作了，精准控制画画时间，早睡早起，饮食也偏向于清淡。然而体内恍如有个吞噬信息素的机器，他还是经常问江揽索求，一旦缺少就开始心慌意乱。 为此江揽还私底下咨询了医生，询问修复腺体是否需要大量的信息素？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后才松了口气。 这天陆弦精神不济，但还是打开了直播，谁知不到十分钟就一堆人涌了进来。 【把尤酱害得住院你满意了？？？】 陆弦扫了眼弹幕，吸吸鼻子：“我害的？自己作死跟别人陷害希望你们分得清。” 【可是尤酱已经道歉了啊！】 “是啊，不管他做了什么，只要他道歉了那么有错的就是我，谁弱谁有理呗？之后在论坛上频繁挂我，挑起争端的人是谁？现在孽力反馈还想往我身上破脏水，你没睡醒啊？无非就是耀神亲自站出来解释你们接受不了，冲不了他就来冲我，但有用吗？”陆弦平时很少在直播间跟人理论什么，此刻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他心里无端烦躁，好脾气作罢，谁找死就喷谁。 【啧，人气上来了底气都不一样。】 “不，取决于你爹我心情好不好。”陆弦抽过纸巾吹了下鼻涕，又开始昏昏沉沉的。 【要的就是这份硬气，真当Omega的身份是遮羞布啊，主播我粉了粉了。】 【原本我独粉耀神，现在再加一个叉叉，嘻嘻嘻。】 陆弦表达了感谢，然后抓过靠枕抱在怀里，一点点勾勒人物线条，可不管多想专注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陆弦轻轻叹了口气，打算泡杯热可可，谁知刚一起身，脑袋跟被人用重锤抡了一下似的，眼前先是一黑，然后炸开的全是金花，倒也不疼。但耳鸣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让陆弦不得不用力扣住桌角，才不会让自己跌坐在地。 跟着心跳加速，陆弦皱眉，不得不承认，身体真的出问题了。 我得去趟医院，陆弦心想，几乎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竟然有一丝丝重石落地的轻松感，有个声音告诉他「早该如此」，更神奇的是陆弦不是很害怕，本能觉得自己得的并非什么绝症。反而隐隐兴奋起来，但是到底兴奋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去！叉叉你没事吧？你怎么不动了？！】 弹幕都在焦急询问，自然也有尤酱的粉丝浑水摸鱼，说他装之类的，陆弦视觉恢复，轻声说：“有点儿事，暂时不播了，谢谢大家。” 关闭直播间后他立刻换衣服拿上身份证明出门，打了车直奔医院，路上匆忙预约，好在今天看病的人不多，排得上。 陆弦在叫号的地方发呆等了半个小时，他报的是内科，甚至还想报个脑科，之后医生喊陆弦进去，听完他的描述，神色略显古怪，“你结婚了对吗？” 陆弦：“对。” “跟你的Alpha有没有进行完全标记？” “有。” “那方面的生活和谐吗？有没有做措施？” “挺和谐的，没有措施……” 医生：“……” 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但看陆弦懵懵懂懂的样子，医生也有些动摇，不敢妄下定论，就让他先去抽血。 抽血可以检测很多疾病，陆弦理解，琢磨着如果真有问题，怎么跟江揽说啊。 结果一个小时后出，陆弦等得焦心，心跳更是越来越快，好像一件预想不到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他坐不住就信息轰炸薛寻雩，天南海北地聊天。 薛寻雩一头雾水，只能有问必答。 像是过去很久，护士重新叫陆弦进去，陆弦立刻揣上手机，知道审判的时候要来了。 “医生，我怎么了？”陆弦一看医生严肃的样子就一颗心往谷底跌。 “怎么了？你说说你怎么了？”医生在报告单上猛点几下，“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不注意，跟你的Alpha多要点儿信息素，胎儿信息素短缺。” “啊……”陆弦先是木讷地应了声，跟着眸光一闪，直勾勾盯着医生。 医生让他看得浑身发毛，“不是，听不懂？你怀孕了。” 陆弦：“……” “！！！” 「你怀孕了」四个字可谓环绕式在陆弦耳边播放，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轰碎。 陆弦一开始检查出来腺体有问题的时候，有个医生就说过，「你很难怀孕」，后来跟江揽发生关系，江揽上门提亲，陆弦也坦诚了这件事。但江揽那阵子根本不在意，所以这回征兆即便明显，陆弦也一直没往那方面想过，就是因为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不愧是江揽啊，陆弦魂飞天外地想。 “傻了？”医生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是……”陆弦手足无措，憋得脸都有点儿红：“我不知道，明明一个月前检查，还没有的。” “一个月前他也表现不出来啊。”医生笑道。 陆弦呆愣一会儿，轻声问道：“多大了？” “六周了。” “好的，谢谢医生。”陆弦匆忙起身，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医生，宝宝健康吗？” 医生看着这个分外漂亮的Omega，对方小心且震惊，可仍旧遮掩不住眼中闪烁的欣喜，人对于新生命总是向往且热烈的，医生点头：“非常健康，但以后也要按时来做产检。” 陆弦从医院出来，人还是木木的，失魂地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有人骑车从身侧路过，他受惊一样猛地后退，下意识护住了小腹。 骑车那人放慢速度，回头问陆弦：“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陆弦望着他，忽然笑着摇摇头：“没有。” 这个笑容晃花了对面人的眼，车子动摇西晃，一头扎在大树上。 男人觉得自己真丢脸，他急忙站起身再扶起车子，可是一抬头，那个让人惊艳的Omega已经坐上出租走了。 “去哪儿？” “盛江大楼。”陆弦低声。 难怪啊，他心想，原来那种心悸跟兴奋是作为Omega的本能。 陆弦想第一时间跟江揽分享这个消息。 算起来这是陆弦首次来江揽公司，大楼坐落于寸金寸土的中心，四周所有的商业带都成了陪衬，它巍峨耸立，建得极具地标特色，像是矗立在此的苍蓝色长剑。 然后陆弦在门口就让拦住了，因为要刷卡，但是他没有。 陆弦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掏出手机。 保安见状轻轻摇头，江氏可不像其它公司。除非贵客，否则无身份验证不能进入，谁的亲戚都不行。 不到一分钟，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王特助小跑着下来，脸上还带着笑。 保安大叔：“？” “没让您久等吧？” “没有。”陆弦摇头：“江揽在忙吗？” “对，江总刚结束会议。” “那我打给你是正确的。”陆弦很早前就跟王衡交换了联系方式，他打算找个安静合适的环境，跟江揽说说孩子的事情。 王衡带陆弦走私人电梯，很多人都投来惊讶好奇的目光，电梯门关上，一切又回归平静。 王衡见夫人心事重重，但不像心情不好。 走廊安静，江揽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有人在吗？”陆弦问。 “您认识。”王衡笑道：“林总。” 办公室里坐着江揽跟林昊远。 “对了，我跟徐知打算要个孩子，你们呢？什么打算？” 刚好听到这句话，陆弦倏然停下脚步。 王衡自觉触及到了大佬们的隐私话题，想了想同陆弦微一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陆弦站在门口不动，期待着江揽的答案，甚至想着如果江揽说他很喜欢孩子之类的话，就立刻跳进去告诉他真相，说自己已经…… “我不需要孩子。”江揽淡淡。 陆弦一动不动。 林昊远：“啊？为啥啊？” 陆弦看不到江揽的面容，只是又一阵沉默。 “我跟小弦，不适合要孩子。”江揽接到。 陆弦浑身血液瞬间就凉了个彻底，他呆呆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个Alpha认为不适合跟他的Omega要孩子，这代表什么？ 陆弦扶着墙壁有些站不住，他复杂的情绪跟着在下一个瞬间轰然爆发，他恨不能立刻冲进去扯住江揽的领口，问问他为什么？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不幸福吗？ 可又是剧烈悠长的耳鸣，陆弦眉宇间溢出痛苦，跟着山茶花香变得混乱，他意识到情绪影响到了信息素，立刻捂住腺体转身就走。 不怪陆弦，孕早期的Omega不能说阴晴不定，用一些过来者Alpha的话说，“那叫天崩地裂！没准上一秒觉得你顺眼，下一秒就是个大逼兜！这谁顶得住啊？！” “小弦腺体发育不好，再者我只要他健康，血脉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他……”江揽说到这里忽然一顿，然后凝眉看向门外。 “怎么了？”林昊远看他豁然起身。 走廊清风涌进，吹淡了那点儿难过的山茶花香。 陆弦回家的路上一直眼眶通红，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得真切，有点儿担心，“不是啊老弟，跟家人吵架了？” 陆弦看向司机，不答反问：“大哥，你家Omega跟你吵架时会怎么做？” 司机立刻面色痛苦：“我家那位可太有手段了，拎包就走，我得去娘家求她回来。”但跟着司机脸上洋溢着幸福：“不过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最后一句陆弦听不见。 他开始回过神来，心想我这么辛苦，结果你江揽一句「不适合」就真的不适合了？是不是转头还要他打掉孩子？想到这里，陆弦绷不住了。 他丝毫没察觉自己现在简直是「胡思乱想」的典范。 一到家陆弦冲上楼就开始收拾东西，陆家他不可能去，但是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容身？！ 陆弦只觉一股火气从肺腑直冲头顶，且火势旺盛，催促他收拾行李跟买票出门一气呵成。 事实上衣服收拾的乱七八糟，就拿了洗漱小样，坐上去星城的高铁，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陆弦还是气呼呼的。 “江总，夫人呢？”王衡端着茶水推门而入，看到林昊远已经走了，但办公室只有江揽一个。 江揽抬起头：“嗯？” 王衡：“夫人之前来了啊，我想你们谈的差不多了……”见江揽目露惊讶，王衡倒吸一口凉屁，“您不会没见到夫人吧？！” 江揽：“……” 王衡：“……” 江揽立刻按住额角，等等！之前那股山茶花不是他的错觉，小弦的确在，那阵子他在跟林昊远说什么？似乎是……孩子的问题！ 想到自己说过的话，江揽心中一惊，他的小Omega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江揽立刻掏出手机，结果陆弦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查！”江揽猛地看向王衡，眼神锐利：“查夫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