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拿出行动

季言哲无奈地走出了房间，坐到客厅沙发上，对季越道：“吃饭了，吃完再看电视。” “边吃边看嘛。”季越不以为意，仍旧盯着电视。 “什么边吃边看，我们家没这种规矩。”季言哲「啪」的一声把电视关掉了。 “……”季越知道爸爸平时是不准大哥在吃饭时候看电视的，但对他却从来不管，不禁有些诧异。 “以后全都一视同仁了。”季言哲淡淡道，“都先给我老老实实吃了饭再说。还有，吃饭不许磨蹭，自己半小时内乖乖吃完。吃不完就要挨打。” “呜哇！”季越瞬间大哭了起来，“爸爸今天怎么那么凶！” 高阮弛连忙把他抱在怀里哄，“阿越乖，不哭不哭。” “你看你哥哥从小吃饭多乖，哪儿像你？”季言哲的语气仍旧冷淡，“半小时，现在开始计时。你再哭耽误了时间，就更吃不完了。” “……”季越还真不敢再哭了，只得乖乖拿起饭碗扒饭。 季卓觉得恐怕是自己今天惹了父亲生气，导致他迁怒了季越，心中也有些害怕，也乖乖地吃着饭。 高阮弛却看明白了，季言哲是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季卓，他只喜欢季越那是不可能的，从今以后他会对两个儿子同等要求。 不得不说，比起温情脉脉，季言哲还是更适合走霸气路线…… 高阮弛本来就嫌季越快被他爸爸给宠坏了，所以觉得现在这样倒是也刚刚好。 其实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只要不磨蹭就很宽裕，季越轻松地完成了。 他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开始看动画片了。 “你为什么要天天一个人霸着电视？”季言哲却教育他道，“问过你哥哥想看什么吗？” 季卓忙道：“我看什么都可以。” “你也不要总是纵着他。”季言哲对季卓道，“拿出点当哥哥的气势来。” 高阮弛弱弱地插嘴：“不是你自己说哥哥要让着弟弟么？” “让是一回事，过于溺爱是另外一回事。”季言哲白了他一眼。 “那爸爸，我可以……看个武侠剧吗？”季卓怯生生地问。 “当然。以后电视你们轮着看吧。” “谢谢爸爸！”季卓头一次在全家人都在时掌握了遥控器大权，调到了他喜欢的台。 “呜呜，这个好无聊啊。”季越看不太懂，兴趣索然。 季言哲一边看手机一边道：“你哥哥以前陪你看动画片也是这种感觉。” 成年人其实多数时候都在各看各的手机，电视里演什么并不重要。 但季言哲对大儿子的要求一向是只在露营之类的特殊情况下可以用手机。所以在所谓「合家欢时间」他总是只能坐在那儿看着无聊的动画片。 季言哲要真想去体贴这些感受不可能体贴不到，只是他以前觉得看什么电视节目都是小事，没有花过多的心思在上面。 “阿卓，你以前坐在这里是不是都很无聊？”季言哲忽然问。 “不会呀。”季卓腼腆地笑了笑，脸微微一红，轻声道，“爸爸可以抽时间跟我们一起坐在这里的时候，我都很开心。” “……”季言哲心中猛地一颤——是啊，自己是工作狂，能陪孩子的时候太有限了。即使在家加班时一般也是独自在书房，只把每周日晚上定作了合家欢时间，其他就只能是碰上特别空的时候。但就算在这种时候，大多还是在看手机。 原来虽然自己如此严厉又冷淡，季卓却这么喜欢跟自己静静地待在一起吗？ “对了阿卓，你今年13了吧。”季言哲想起一件事，他在网上看过一篇研究，说12岁是最适合给孩子单独配一部手机的年龄，“差不多可以用手机了。不过每天玩手机不许超过一小时，不要影响学习。” “好的爸爸！”季卓的心情渐渐轻松了下来，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难道病一次就可以有那么多福利吗？ 高阮弛笑道：“阿卓有了手机后想用来干什么呀？” “首先是可以和熟悉的人互发消息吧？比如阿清，还有……”季卓忽然打住了不说。 “还有谁？”季言哲追问。 “就是……”季卓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在爸爸面前撒谎，“温尘叔叔的儿子温子宇，也跟我在一所学校，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虽然和温子宇吵架了，应该可以和好的吧。 “……”现在悠香阁依旧是翔宇最大的竞争对手，季言哲也依旧对温尘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毕竟不算是仇人，他觉得倒也没有必要因此阻挠儿子的交友。“你跟他交朋友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温家都是一群狐狸，你要多留点心眼。” “没事的，我也不是傻瓜呀。”季卓微笑道。 这笑容虽然依旧腼腆，但季言哲也从中看出了某种自信来，“呵，这样说话才像是我季家人。” 季卓感觉被爸爸夸了，笑容更明媚了几分。 他发现今天心情有些激荡，反正也没法专心看电视，索性对弟弟道：“阿越，要不还是看动画片吧。” “啊真的吗？谢谢哥哥！”季越冲季卓灿烂地一笑。 季卓第一次觉得其实弟弟也挺可爱的。 季言哲又开启一个话题：“阿卓，爸爸这周末带你去玩吧。” “真的？！”季卓简直要怀疑从刚才开始都是一场梦。 “我也要去！”季越嚷嚷起来。 “你嘛，让你daddy带你去玩。” “诶？分开玩？”季越愣住。一旁的高阮弛也有些发愣。 “嗯。”季言哲也从没尝试过这种模式。他就是想多一点时间和大儿子单独相处。只要把季越也带出去，他就会一路上状况不断又叽叽喳喳个不停，让人根本没法把过多注意力放到季卓那里。 “那爸爸……我们去哪里玩呢？”季卓虽然期待，但同时又有几分紧张。和爸爸长时间单独相处……真的不会出事吗？ “我们去马场，我教你骑马。” “呃……”一听是玩这个，季卓刚才明亮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从小就学骑马高尔夫球射箭等等技艺都是正常的，其他项目季卓尚能过得去。唯独这个骑马，他胆子小，一坐在马上就怕得要命，季言哲之前有尝试过，见他太害怕，也就放弃了，懒得花太多时间。 “别怕。有爸爸在。”季言哲温柔地说道。 “好的爸爸。”季卓终究既不敢也没法拒绝这种语气的季言哲。 于是这个周日，他们父子俩一起去往季言哲常去的一处跑马场。 一路上，司机在前面开车，季言哲和季卓坐在后排，季言哲在看手机，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季卓这会儿也顾不上管这事，他还在紧张今天要怎么骑马。 到达目的地，季言哲把手机放进公文包，把包扔在了车上。 进马场后，季言哲特地挑了匹性情温和的小白马，率先一跃而上，然后朝季卓伸出手，“来吧，坐我后面。” 季卓见爸爸是叫他同乘一匹马，放松了些许，拉住爸爸的手跃到了马背上。 “好，我们要出发了……驾！” 随着季言哲一声令下，小白马在宽敞的跑马场上奔驰起来。 “啊！”季卓没想到季言哲会一来就那么快，吓得紧紧搂住了他的腰，“爸爸，慢一点……我们慢一点可以吗？” “你难道和我一起也害怕吗？”季言哲并没有放慢速度。他的内心os就是「你怎么那么没用，还像我季言哲的儿子吗」，但他把这句话给憋回去了。 季卓不敢再央求什么，只能紧紧闭上双眼，死死把季言哲给抱住。 不过渐渐地，他开始适应这种奔跑速度。 季卓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了马场上快速掠过的风景，也感受到了一种在跑动中独特的风的感觉，还挺舒服。 “怎样？”季言哲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回头看了季卓一眼，“没那么害怕了吧？我就说，骑马有什么可怕的？” “嗯！”季卓冲父亲绽放出一个喜悦的笑容。 他开始享受能和父亲一起骑马的时光，他甚至想着，他回去之后要跟弟弟炫耀，今天一直抱着爸爸跑马呢，弟弟准得羡慕死。 然而，季言哲是不会让他这种想法得逞的。 “好了。”季言哲一勒缰绳，“你放手，我要下去了。” “啊……”季卓立马明白过来父亲的意思，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颤声道，“爸爸，您别留我一个人行吗，我害怕！” “不行。”季言哲推崇的终究是狼性教育，他毫不留情地撩开了儿子的手，跃下了马。 季卓的两只手没地方放了，只能胡乱将缰绳抓住。 “你这样握不对。”季言哲手把手地帮他调整位置，“你看，你要这样，让缰绳从小指和无名指之间穿入掌中……” 季言哲的动作和言语教导双管齐下，季卓很快就顺利调整好了姿势。 “好了，现在让马动起来吧。” “爸爸，我还是怕……”季卓已经吓出了一头的汗，带着哭腔说道。 “那我先牵着它走一会儿。有我在，它不敢作怪。”说着，季言哲的就拉着缰绳往前走，这种姿势虽然无法跑马，但可以尽量让马走得快一些。 只要季言哲在季卓就安全感爆棚，心情再次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这些都仅仅是季言哲的过渡措施而已。 他终究还是放开了缰绳，“阿卓，现在该你自己来了。一开始让它跑慢一点也可以。” “它……它会听我的吗？” 季言哲把脸一板，“你连一匹马都管不了，以后怎么管翔宇那么多员工？” “……”季卓羞愧地低下了头。 “咳，”季言哲尽量把语气放柔了些，“你用心跟它沟通，它会明白的。来，我们开始吧。你用小腿轻轻夹一下或者敲几下马肚子，马就会跑起来的。” “那我要是不小心动作太重了……马会生气吗？会把我摔下去吗？”季卓还是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