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男厕所相遇

第二天一早，高阮弛不到九点的上班时间就到了公司。 他依旧怀揣着紧张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只见那个令他既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畏惧的男人，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忙碌了。 高阮弛小小声地开口：“季总早。请问我今天应该做些什么呢？” “等人事来了让她给你办入职。”季言哲敲着电脑，头也不抬地回答，“然后去找产品部严经理，等他给你安排工作。” “我知道了。”高阮弛听到并不是季言哲亲自带自己，有些失落。不过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季言哲那么忙，哪里有时间亲力亲为地带新人？ 高阮弛默默等到上班时间，去办完了入职手续，再走到产品部严经理的跟前。 “您……您好……”高阮弛是有点社恐的人，对于初次见面的对象，总是格外紧张，“您是严经理吗？季总让我来找您……” “是新来的小高吧？”严经理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倒是对高阮弛笑得很和蔼，“今天麻烦你先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吧，记得男卫生间也要清洁。” “……”高阮弛隐隐觉得这工作有什么地方没对，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好的。” 然后，高阮弛就拿起扫把，将翔宇有好几层楼的宽敞的办公区域全都认认真真地扫了一遍，之后又拖了一遍地。 深秋时节天气已经渐渐转凉，高阮弛却出了一头的汗。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总算完成了自己入职的第一项工作。 他再次来到严经理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严经理，公司我打扫完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小高啊你辛苦了。”严经理依旧笑眯眯的，“这个时间我有点困，麻烦你帮我泡一杯咖啡来吧。注意一下温度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端给我的时候六十度左右就差不多；磨豆的时候，过细的研磨会让咖啡很苦，磨得太粗又没有味道，你一定要把握好呐。” “好的，我会尽力的。” 光是这些要求都已经听得高阮弛头皮发麻，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泡咖啡的经验。 所以这一天下午，他花了半个多小时对咖啡进行反复冲泡练习，最后才终于泡出一杯令自己满意的咖啡，交给严经理。 “小高，你这慢得我都快要睡着了！”这次严经理显得有点不高兴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凑合能喝吧，味道还是淡了点……这几页文件你拿去复印三十份。” 说着，严经理递了几张A4纸给高阮弛。 高阮弛接过文件，正在庆幸自己终于接触了件和业务有点关系的事，可以趁机学习文件上的内容，就听严经理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可不能慢吞吞的了，复印完了马上给我。十分钟应该够了。” “我知道了。” 十分钟，这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把文件内容看一遍，高阮弛只好马不停蹄地去复印文件、还文件，然后继续他各种繁琐的杂活。 这一天，他陪严经理加班到了晚上八九点，却一直都在打杂。 而这还仅仅是他打杂生活的开始。 第二天一早，严经理叫他去帮买早饭。他想吃的早饭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摊子的煎饼果子。 这家摊子每天早上都排着长队，高阮弛在寒风中足足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终于买到。 他的打杂，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这一个多星期里高阮弛和季言哲就没见过面。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有点想念季言哲了，毕竟，这现在是他的alpha。 在第二个星期的周三午休时间，高阮弛终于在公司和季言哲碰了面。 然而却是在一个很尴尬的地方—— 男厕所。 彼时刚吃过午饭的高阮弛，正在专注地埋头扫厕所。 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在做什么？” “啊！季总！”高阮弛慌忙抬头，迎上那抹依旧冷淡却令他倍感亲切的目光，“我……在按照严经理的吩咐，清扫办公室。” “他叫你做清洁？？” 季言哲诧异了一瞬，随即神情转为嫌弃，“你是白痴吗？他叫你做清洁你就做？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地方没对？” “其实……”高阮弛重新低下头，嗫喏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我早就感觉出来不对了。办公大楼有专门的保洁人员，为什么会需要我做清洁呢？而且，虽然新人做点端茶倒水的事很正常，但我这一个多星期所有的工作全是打杂……” “你说什么？”听到最后一句时季言哲眉间掠过一丝微怒，“那你到现在才跟我说？而且还是我主动问起的情况下？” “因为我觉得……我一个职场的新人，不应该不听老同事的话，也不应该动不动就找上级领导告状……严经理他对我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但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一定会慢慢了解我的为人。” 高阮弛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而且我也不敢找你告状呀，你看起来比严经理还凶呢。 “……”季言哲的神情和缓了几分。他发现高阮弛倒也没他想象的那么没脑子。“但你知不知道在职场上，时间就是金钱。没必要跟这种人一直耗费时间，你要学会对人说「不」。行了，你走吧。” “啊？”高阮弛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开了，“季总，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跟严经理好好沟通一下！” “你想哪儿去了？”季言哲白了高阮弛一眼，“我是说，我现在要上厕所，以及你现在不用扫厕所了，所以请你先出去。” “啊对！”高阮弛陡然间想起季言哲是来上厕所这回事，脸颊霎时间飞上两团红云，忙不迭地转过身去。他下意识地回想起季言哲的尺寸…… 呸呸！现在哪里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高阮弛逃也似地往男厕所外快步走去，身后却又传来季言哲的声音： “把严经理叫到我办公室去等我。” “好的季总。”高阮弛没有回头地回答。 虽然原本并不想向季言哲告严经理的状，但事情终究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