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把头,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所以我也不会劝你,那咱们晚上见。”
“王把头,晚上见。”田三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晚上12点多,走在山间小路上,我说:“把头你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咱们是要和五丑合作?”
把头停下脚步,一脸冷漠的说:“云峰,我是说过这句话,但这句话,还有个下半句。”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朋友。”
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看身旁的鱼哥脸色凝重,我问怎么了。
鱼哥说:“那人有问题,我和他对了一拳,能感觉出来,不是人的力量。”
“不是人的力量,什么意思?”
鱼哥说:“这个没法形容,行家交手,一试便知,我曾和谢起榕交过手,这个人爆发力可能比谢起榕还要强,他和我对拳,顶多用了三成力。”
“这么强?不可能吧,鱼哥你是不是感觉错了,你那一拳用了几成力?”
“我用了七成。”鱼哥冷着脸说。
我咽了口吐沫。
我知道这种事鱼哥不会说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了我们的悄悄话,阿春走过来笑道:“怎么?大个儿,你的信心被打击了?”
“照我看,你就是压力太大,把自己看成了这个团队的保护神。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有很特殊的人出现,你一直这么想的话,会很累的。”
“再说了,”阿春笑着说:“真动起手来,我肯定会帮你。”
“让女人保护我?”
鱼哥接连摇头:“算了,太丢人。”
“如果我战败了,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开武馆教别人,如果我败了,我会回少林寺,跟大师傅们继续修行。”
下了山,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结伴进了鬼崽岭。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鬼崽庙前,周围有一层很厚的落叶。
对方竟然只来了一个人。
把头摆手让我们停下,随后自己走了过去。
“胡先生,或者是龙猴子,你们就来了一个人?”
胡利群靠在鬼崽庙的青砖上,开口说:“当然,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另外我再次申明,我不是来谈判的,我只是来要一个答复。”
把头皱眉说:“如果我们打开了第七道门,然后呢?”
看对方不说话,把头冷声说:“然后我们就得死,可对?”
胡利群耸了耸肩:“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墓里有你们想要的什么东西。”把头冷着脸说。
胡利群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说:“我老大说了,有时候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抱歉,墓里有什么东西,我不能告诉你。”
掏完了耳朵,他随口问:“你们身上有枪吗?”
“看来是没有啊...”
“那么,你们的意思就是不愿意是吧。”
“好那我已经得到结果了。”
他手指来回点着,指向了我,又指向了鱼哥,口中轻松的说:“我先杀你们一两个人,然后咱们在接着谈。”
他手指平移,突然指向站在队伍最后面的红眼睛说:“就你,我看你挺不顺眼的。”
红眼睛这几天不知道从哪弄来几斤大棚黄瓜,经常就摸出来一根吃,现在也在吃。
“咔嚓咔嚓。”
红眼睛大口咬着黄瓜,看起来一脸懵逼。
我小声问鱼哥怎么办,我还有一罐露露,要不要炸死他。
鱼哥摇头说:“不行,没用,就算你丢过去,他也能瞬间躲开。”
对方就派了一个人,这是有多看不起我们。
把头淡淡的说:“好,既然谈无可谈,那就不谈了。”
把头话刚说完,阿春藏在鱼哥身后,这时立即跳出来,拉开铁弹弓,瞬间松手。
胡利群原地不动,歪了歪头,
啪的一声!
弹弓射来的石子打在了鬼崽庙的庙砖上。
鱼哥立即冲上去,赤手空拳的和龙猴子打在了一起。
“不错,这拳有功底了,就是力量差了点。”他一边儿防守,还能一边开口说话。
二人近身缠斗,阿春拿着弹弓来回移动,有些瞄不准。
砰的一声!
鱼哥被推着,后背撞到了鬼崽庙。
见鱼哥落了下风,阿春扭头大喊道:“小妹!去帮忙!”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快去!”
小妹犹豫了几秒钟,慢慢走了过去。
看朝自己这里走来了个小姑娘,胡利群松开鱼哥,直接转身,一拳就朝小妹脸上打去!
“啪!”
小妹单手抓住了拳头。
“嗯?”
胡利群眉头紧锁,想收回拳,结果抽不动。
纹丝不动。
小妹右脚踏地,像跳舞一样飘了起来,直接骑到了他头上,双手咔嚓一扭。
胡利群硬抻着脖子转过来,要不然,这一下足以扭断他的骨头。
想甩下来甩不掉,小妹就像牛皮糖一样,双腿卡着他脖子,不断加力。
瞅准了空挡,鱼哥一连踹出三脚。
每一脚都踹的是裆部要害。
随后,小妹轻飘飘跳下来。
胡利群砰的一声跪下,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气。
“卧槽,就这点本事你还装比?”
豆芽仔跳出来道:“草,我还以为你多牛逼呢。”
“不对....”
鱼哥轻喘着气说:“怎么回事?我感觉他现在要比白天弱。”
“呵...”
“呵呵,呵呵呵。”
胡利群跪在地上,身子耸动,突然冷冷的笑了。
笑着笑着,他猛的抬头,冲树上大喊:“老爹!下来!”
只听吱的一声怪叫,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带起来的风,导致大量落叶被吹向半空中,又慢慢落下。
是一大一小两只猴子。
模样非常怪异,大的猴子高约一米五,毛发通体黑色,但脸是白色的,屁|股后头,拖着条又大又长的尾巴,龇牙咧嘴。
那小猴子只有半米高,也是长的极其怪异,身上毛发为红色,秃头,猴子脸非常的红,红的怪异,像煮熟了一样。
胡利群慢慢爬起来,笑着说:“知道我为什叫龙猴子吗?其实都是人瞎起的,我的猴子是吃人的。”
“这大的是僧面猴,小的是红脸魔鬼猴。”
胡利群一挥手,秃头红脸猴子直接跳到他肩膀上,哗啦啦的开始尿,尿了他一头。
胡利群一仰头。
咕咚,咕咚。
他开始大口的喝猴子尿,一脸激动。
正文 第78章木头人
我长这么大没去过一次动物园,是头一次见猴子尿,也是第一次见人张嘴喝猴子尿。
第一反应不是恶心,而是不可思议,反应不过来。
那只秃头红脸猴啦啦啦尿,胡利群就仰头张嘴,咕咚咕咚的喝。
他斜着眼看我们,眼神里有一丝炽热,还有狂躁,疯狂。
十几秒后,他拍了拍猴子屁|股,这红脸猴子经验丰富立即懂了,直接跳下他肩膀跑开了。
“啊.....”
“就是这种感觉,爽,爽上天了.....”
胡利群舔了舔嘴唇,拳头捏的咯嘣咯嘣响,太阳穴两边青筋都爆起来了,看着像有一条条小蛇在血管里蠕动。
他单手指着鱼哥,勾了勾小指头。
鱼哥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结果突然被小妹拉住了胳膊。
小妹捂着半边儿脸,一脸凝重的对鱼哥摇了摇头。
随后,小妹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藏在了手心,光线不好开始没看清,只看到有金属反光,我仔细一看才认出来,原来是她左右双手的手心里,各藏了一根两寸长的棺材钉。
收拢手掌,小妹跑着冲了过去。
她右脚猛蹬大树,跳起来的高度近两米,像只猫从这棵树跳到另外一颗树上一样,直接挂到了胡利群身上!
整套动作既协调又迅猛。
棺材钉夹在手指缝不易发现,小妹像野猫发怒,对着胡利群的脸上一阵乱挠!
胡利群反应就慢了几秒钟。
吓人,钢钉划一下就是一道伤口,皮肉外翻。
看人反应过来了,她想跳下来,结果被胡利群抓住了脚腕,砰的一声砸到了树上。
“妹妹!”
鱼哥和阿春同时冲了过去!
自刚才喝了猴子尿,我这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胡利群整个人的力量,出拳速度,抗击打能力都有了提高,他混战挨上一拳一脚跟没事人一样,而且越来越兴奋,经常怪叫出声。
红脸猴子吊在树上龇牙咧嘴,异常兴奋,吱吱乱叫。
我帮不上忙,没有底子,看鱼哥快不行了,我忍不住大喊:“还吃!还不去帮忙!”
红眼睛吃黄瓜还知道那头不好吃,留了个底儿。
听到我喊,他扔掉黄瓜,啊啊叫着冲了过去。
我之前以为打人吐血是电视乱拍的,没想到真能把人打吐血,鱼哥吐的吐沫都是血。
那猴子被训练过,时不时会跳出来搞一下偷袭,阿春后背被挠了好几下,连外套带内层衣都被挠破了,渗出来不少血。
“把....把头,怎么办,看着不行了。”
把头眉头紧锁看着,一言不发。
红眼睛加入后情况没有好转。
他只有力气不懂配合,就只知道抱住人后不松手,反而自己吃了大亏,被胡利群用手肘接连砸了好几下。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抱着不松手,其他几人才能撤出来。
鱼哥半弯着腰咳嗽了两声,捂着自己胸口大口喘气,阿春也受了伤,只有小妹看起来好一点。
鱼哥咳嗽一声大喊:“松手!快松开他!”
红眼睛听不懂,只是双手搂着胡利群腰部,想把人抱起来。
胡利群也发了狠。
接连用肘击,膝盖顶,每一下都用足了力。
我看红眼睛鼻子开始往外流血,嘴角流的血唾沫都拉了丝,滴的老长。
“棍子.....快....给我找根棍子,”鱼哥喘着气说。
冬天树林里都是枯树枝,我还在帮鱼哥找哪有棍子,只听噗通一声,红眼睛在也支撑不住,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胡利群抹了把脸上的血,呸的吐了口吐沫。
他伸开双手,一黑一红两只猴子瞬间跑来,直接用尾巴勾住胳膊,倒着挂在了他身上,左右摇摆。
“真...真是个傻子。”
胡利群轻喘气说:“就算是体格好的,最多挨我两下,他妈的,你这傻子,是吃饲料长大的吧。”
“呵...呵...”
他扭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猴子,微笑着说:“你们饿了吧?诺,吃吧。”
“且慢。”
把头走出来道:“胡先生,只有我能打开第七道金刚墙,如果你杀了我的人,那道墙,永远不会在有人能打开。”
胡利群满脸是血,笑了笑,刚开口想说话,突然咦了一声。
只见红眼睛又慢慢爬起来,站直身子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就这么看着。
“草,你看什么?”
我发现,红眼睛不是在看他,而是目光下移,在看猴子。
就看到那两只猴子挂在他胳膊上,有节奏的左右摇晃,像是钟表走时一样。
他似乎入迷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很熟悉。
过了一两分钟,红眼睛右眼慢慢冲血,变的通红通红,可吓人,看着跟得了红眼病一样,同时喉咙蠕动,不断发出低沉的吼叫。
红眼睛一把地扯掉身上衣服,他胸前全是毛,右臂还整个缠着白绷带,我这才知道,原来他胳膊并未长好。
能感觉出来哪里不一样了。
阿春喘气问怎么回事。
鱼哥摇头说不清楚。
两只猴子突然像受了很大的惊吓,吱吱叫着跑到了树上不敢下来。
胡利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一只大手,瞬间卡住了他脖子。
胡利群双脚逐渐离开地面,被原地提了起来。
有种玩具叫尖叫|鸡,使劲一捏脖子就会变长,就那样式的。
胡利群眼球往外凸,满脸涨红,奋力的用脚踢。
红眼睛随手一扔,他被扔出去七米远,在地上滚了五圈。
“老...老爹,给我,给我。”
红脸猴子吱吱叫,不敢从树上下来。
胡利群跌跌撞撞,挣扎着想爬起来,见状,小妹快步上前,直接压住他,右手猛的一拍!
胡利群慢慢倒下,双腿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了。
而在他脖子后面,一根钢钉齐根没入,只留了一个头。
“死....死了?”豆芽仔问。
用脚把人翻过来,小妹看了看,松了口气。
龙猴子,死了。
把头只楞了几秒钟,便开口说:“云峰,你和豆芽把人绑上石头扔水塘里,斌你怎么样。”
鱼哥说还能动。
“好。”
“黄天宝,过来。”
“黄天宝?”把头又叫了声。
红眼睛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叫他没反应。
我跑过去一看。
只看到他右眼通红,也不会眨眼,似乎站着睡着了。 https:///55959_55959457/925484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79章不死不休
“噗通!”
我和豆芽仔把人扔到了水塘里。
因为背上绑了一块鬼崽石雕,下沉的很快,水面只留下一串泡泡。
“咕咕....”
深夜林子里传来几声怪鸟叫声,豆芽仔紧张的来回看了看,说:“峰子,没人看到吧?”
老胡住的小房子没动静,周围一片黑灯瞎火,我说应该没人看到,快回去吧,把头说还有安排。
五丑被我们弄死了一个,但鱼哥他们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代表双方在无缓和的可能。
一个小时后。
“我他妈的,他这是咋回事!”
“我怎么知道,你抬稳点儿。”
豆芽仔喘气说:“我抬不动了!这最起码两百多斤!”
“抬不动也要抬,先抬到山洞里在说。”
一路上山,我胳膊酸疼,也是咬牙强撑着,总不能把人扔下不管。
很奇怪。
红眼睛睁着眼,呼吸均匀,但他全身上下一动一动,手脚也不能弯,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没人知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豆芽仔说怎么成木头人了。
豆芽仔还说,这要是醒来会不会变成僵尸了,以后只能跳着走了。
我心里其实有些猜想。
婆婆诃....
我感觉和那邪门的东西有关系,当初金氏墓的墓梁上吊着两只干尸猴子,那是猴抱石,十分诡异。来源可能是明代早期,在西域活动的某种僧人教会。
如果是催眠,电视里演过,一个人头脚放在凳子上,绷的笔直,间悬空,人踩上去都没事。
回到山洞里,生起火堆,小萱帮阿春擦洗背后的伤口,猴子抓伤了。
我就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阿春背后的两根吊带。
“把头,鱼哥,你们看,这就是睁着眼睡觉。”
豆芽仔在红眼睛面前来回晃手。
“让他缓缓,说不定明天就好了,把头,你说那猴子怎么那么奇怪,”我问。
“嗯。”
把头说:“现在耍猴的少了,在以前旧社会,天桥上卖艺,耍猴和耍蛇是两门赚钱手艺,我年轻时跟着刘爷南下,看到过有种猴叫药猴,应该是从小被喂药,那药猴受不了,往往和猪,牛,羊,马,狗,干那事儿。”
“那事儿?什么事儿?”豆芽仔问。
把头皱眉说你说什么事儿。
豆芽仔反应过来,一脸惊讶:“那样也行?那不是滴水入大江,牙签搅大缸吗?”
把头摇头说:“哎,这都是当时为了谋生,有些人发明的下三滥手段,那些看客都没见过,觉得有趣便会留下来看,当然,看完了也会扔一些铜钱。”
豆芽仔说:“把头,那你这么说,那红脸猴是以前的药猴,被人喂药长大的,人喝了尿等于吃了药,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
我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现在运动员参加大赛,第一件事就是做尿检阿,这可以证明尿里能含有某种药物成分,只是猴子尿劲儿更大。
“你听到了没鱼哥?”
“不是胡利群比谢起榕强,他也不比你强,你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功夫,他是喝药喝出来的,不是自己的,永远不是自己的。”
鱼哥笑了笑,不料牵动了伤口,吸了口凉气。
这时小萱跑来说:“把头,阿春姐的衣服不能穿了,背后全被抓破了,你们谁带了多余的。”
我们互相看了眼。
那天出来的急,都没带,只带了装了铲子绳子的包。
最后鱼哥脱下来自己外套,说不嫌弃的话就穿着吧,总比光着强。
鱼哥外套大,是xxxxx号的。
阿春穿上直接盖到了膝盖,显得腿老短,而且袖子也长,像穿的是雨衣,看着不好看。
火堆上架起来锅,煮了一锅粥,又往粥里打了十几个鸡蛋,我们每人喝了一碗鸡蛋粥补充体力。
阿春放下碗,擦了擦嘴,脸色凝重的说:“五丑变成了四丑,接下来我们一定会受到对方报复,从药猴子这事便能看出来,对方手段诡异。”
“现在要留人守夜了,如果对方找到了这里,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嗯。”
把头点头说:“阿春姑娘说的没错,不过我最担心五丑老大,这个人的做局能力可能还在我之上,关键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是啊....”
我暗想,“龙猴子是胡利群,锡鼻子是村口老头,药箱子是小卖部老板娘,小矮子是医院出现的小女孩(可能这小女孩有几十岁了),那么,他们的老大,是谁?”
“战国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一连两天,我们不敢从山洞冒头。
夜深人静时,小妹会掏出一把口琴来吹,声音很低,有时我们都听入迷了。
阿春解释说:“不好意思各位,我小妹从小就一直要吹口琴,习惯了,如果不吹不锻炼,她都学不会说话。”
说着话,阿春抹了抹眼,有些情不自禁的说:“小妹从小跟着我受苦了。”
鱼哥笑着说:“哪里,很好听啊,跟小鸟儿唱歌一样。”
“把头,我快憋不住了!这都几天了,”豆芽仔站起来说:“咱们还要藏多久,东西吃完了水喝完了怎么办?得想个办法啊!”
把头总是说那句话。
等等,在等等看。
红眼睛还跟个木头人一样不会动,我都怀疑他可能成植物人了,见我们这样,阿春笑着说:“怎么都垂头丧气的,这精神状态可不行,这样吧,闲来无事,我们姐妹,给你们表演一段口|技。”
没有一桌一椅一扇一尺,阿春就用饭盆替代。
她铛的用筷子敲了下饭盆,用沙哑老人的声音说:“老婆子,今儿个晌午饭,咱们吃什么啊。”
小妹用老太太的口气说:“老头子,昨天米缸就空了,今儿晌午无米无菜,只有糟糠半盆。”
这时,阿春又换了小孩子的声音说:“爷爷爷爷,我不想吃糟糠了!我要吃米!”
马上又变音。
“孩子,哎,南边又打仗了,糟糠过两天也没了。”
“好!”
豆芽仔连连鼓掌,说换一个,在来一个....
第三天傍晚,天色昏暗,天气预报说近期可能有雨加雪,我们正在山洞里烧水,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鱼哥立即起身,紧张的看着洞口方向。
不多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我们不认识这人。
“可.....可找到这地方了,累死我了。”
我皱眉问你是谁,我们认识?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年轻人喘着气说:“是,是田哥告诉我的,他让我叫你们下山,去村口等。”
“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把头说。
傍晚时分,跟着这年轻人下了山,在村口等了十多分钟,远处开来了一辆大巴车。
这大巴是从附近村到县城汽车站的,每天来往两次会路过田广洞村,上午一趟下午一趟。
大客车越来越近,我突然看到,握着方向盘开车的竟然是计师傅。
车停稳,门打开。
人陆陆续续下车,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总共下来了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
间隔了五分钟,紧接着又开来一辆大巴,开车的不认识,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个人,这车人的岁数大一些,大概都有四十多了。
村民不时对这里指指点点,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小声问:“计师傅,这些人干嘛的?田把头呢。”
计师傅拍了拍我肩膀,解释说:“把头还没到。”
“还要上人。”
“在从老家赶来。” https:///55959_55959457/925483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0章怪鼠
“咋们村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干啥这是要。”
“谁知道,可能是来看我们鬼崽岭的吧,不过,我看着都不像好人。”
“哪个?”
“就那个,阴着脸的小平头,你不知道?只有坐牢的劳改犯才剃这种头。”
村口两个上岁数的妇女小声说着悄悄话。
计师傅递给我一条烟,对我使了个眼色。
“来,兄弟,拿包烟。”
“接着兄弟。”
“那边儿的兄弟。”
我撕开塑料纸,给人扔了几包烟。
他们也不客气,拆开就散着抽。
就这个剃着劳改犯发型的小子冲我说:“兄弟客气,咱们就是来帮田哥干仗的,干完就走。”
“那你知道要干谁?”我问。
劳改犯小平头弹了弹烟灰,骂道:“管他求是谁,田哥让干谁就干谁。”
“你是哪的?做什么工作的?”我闲聊着和他搭话。”
他说:“我啊,我去年才从彭城监狱放出来,至于做什么工作....你难道看不出来?只要钱到位,啥活咱都会。”
我只记得这小子是河北人,外号叫铁蛋,也是在外头混的,天南地北哪都跑,他哥跟他一块来的,他哥皮肤很黑,叫黑蛋。
说着话,一阵刺耳刹车声。
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切诺基开过来了。
田三久换了身运动衣,带着口罩,下车后砰的一声关了门。
紧了紧脸上带的口罩,田三久迈步走来。
“田哥,田哥,田哥。”
不论岁数大小,看到田三久过来都叫声田哥。
走到我们跟前,他开口笑着问:“王把头,你这两天怎么样,说要弄死我的那伙人露面了没。”
把头沉吟一声,说:“是露面了一个人,其他人暂时不知去向,不过.....田把头,还是要小心些,你搞这么大的阵仗。”
“呵,广东那边儿还有十几个人没到,人要搞我,我怕别人等急了,就不等了吧。”
“铁蛋。”
“哎,哥。”
田三久拍了拍他脑袋,笑着说:“有一年多没见你了,我发的纸你身上有吧。”
“有啊,复印了,咱们人手一张。”
小平头从怀掏出一张纸,打开后看到是小卖部老板的画像,不得不说,发型轮廓什么的都画的很像。
田三久又冲岁数大的那群人招了招手,很快从人群跑来一个人。
等人走到跟前,田三久抬头说:“看到没老三,那根线是村里的电话线,拿剪子给我剪了。”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黑皮小本。
“你们几个领头的一人拿一本证,跟兄弟们说一声,遇到普通的刺头克制点,给他们看证件,能别动手就别动手。”
田三久看了眼手机继续说:“这个村子上午搜完,午让人开车统一去买饭,下午两点集合去别的村。”
吩咐完这些,几十个人过了桥进到村里,乌泱泱散开了。
有的村民正在家门口干活吃饭,这帮人也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家里。
临近午12点,铁蛋满头汗的快步跑来说:“田哥,有发现了。”
让人拉过来一个的秃头年人,铁蛋说:“你妈...你不是认识嘛,快说!”
秃头年人看到这伙年轻人凶神恶煞,怯怯的说:“小卖部老板是老秀梅,前天我去下蒋村看到过她一次,就是不知道她准备。”
“下蒋村....”
“呵....老计,给人拿条烟。”
打发走这人,铁蛋又说:“去县里买饭的兄弟估计快回来了,这马上12点了,咱们是先吃饭还是.....”
“别吃了。”
“通知下去,分成两路,在这儿留几个人,防止调虎离山。”
“其他人上大巴,跟着我的车去下蒋村。”
上了吉普车,我摇下车玻璃说:“鱼哥你看好把头他们,那我跟着去了。”
鱼哥点头,凑到我耳旁小声说:“去吧,把头说小心点,长个心眼,不管碰到什么事别往前冲。”
我点头说知道了。
小卖部老板娘我们都见过,她是五丑老四药箱子,找到这个人,就有可能找到其他人。
我能看出来,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五丑这次不单是挡了田三久的财路,还惹怒了他。
几十个人围村子剪电话线,这事在二十年前还能看到,现在不行了,国家对于这些人都是露头就打。
老计开车,坐在吉普车上我开口问,我说田哥,要是有人报警了咱们怎么办?
田三久睁开眼反问我:“你打人了?”
我摇摇头。
“你偷东西了?”
我又摇摇头。
“那你怕什么?”
他这话把我问住了,你把村里电话线绞了,还冲进人家里挨家挨户的找人。
这合法吗?
这不合法。
计师傅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小项把头,没事,别说永州,我们这帮人都没湖南的,都从外地过来的,一出事都散了,没地儿找他们去。”
因为搞了村里往返县里的大巴,路上不时有本地人招手想坐车,结果远远看到车里坐了一车满脸凶悍的小平头,都犹豫着没敢上车。
那时田广洞村都是瓦房破房子,相反,相邻不远的下蒋村这年开始大搞新农村建设,政府补助,村里很多人推倒了老瓦房,盖起了小洋楼,村口立了块很大的石头碑,碑上用红笔写着“下蒋村。”
刚到村口,我看到停了几辆三马车,有十多个男的在从车上往下卸梨树苗,跟人一打听,说是村里补贴,今年要在山上规划个什么千亩雪梨园,打的口号是邀请全国朋友来下蒋吃梨。
“喂,就你,这人在你们村里,见过没?”
铁蛋拿着画像问正在卸梨树苗的一个人。
这人拍拍手上的土,皱眉说:“你干什么的,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草,”铁蛋正要发作,一位岁数大点的男的拉住了他。
这人笑着说:“兄弟别生气,没别的意思,我们找人有点事,方便的话你就告诉我们,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还是你说话好听点,不过我也不不知道,呵呵。”
“别废话了,进村找吧,只要人在就跑不掉,”田三久从车上下来说。
派人剪了电话线,一帮人分成几波陆续进了村,这个点儿,村里人几乎都在吃午饭,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陌生人,都纷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在一家人的门口前支着大锅,在做大锅菜,估计是做给山上种树苗的人吃的。
田三久突然摆手让停一下,有人问田哥怎么了。
“哎,你抬下头。”
看体型是个女的,头压的很低带着帽子,正双手拿着把铲子,在低头搅拌大锅菜。
田三久让她抬起头来。
而这女的,手动作慢慢了下来。
突然!
她猛的将炒菜铲子扔过来,人转头就跑。
“抓她!”
铁蛋看到后大喊:“人都过来!都来我这里!”
这女的跑的很快,十几个人在后头紧追,有人拿着棍子钢管,还有人拿着半截砖头,追着这女的不放。
我跟在铁蛋后头跑,我说蛋哥,你看清楚人脸了没,我没看清,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跑着回头说:“兄弟你别叫我哥,你是田哥兄弟,你要是叫我哥那不就乱套了,你就叫我铁蛋,或者叫蛋子。”
“我也没看清人脸,不过跑了就是有鬼,他妈的,这娘们窜的真快。”
那女人显然对村里路很熟悉,不跑大路,尽往小巷子里钻,我们有两次差点儿抓住她。
村里的小巷很窄,一次最多并排走两个人,这种地形限制了我们人数的优势,田三久派出了一部分人来追,另外一部分人,都守在离村的主路上。
而田三久自己,就是坐在吉普车上,摇下玻璃,抽烟看着这一切。
紧跟着追了一路,转过来弯就没看到人了,眼前出现了四五间小院,铁蛋有些恼怒的一挥手,让七个人分开找。
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个人,进了巷子最里头的那参院子。
门没锁,伸手推门,吱呀一声开了。
院里有两间大屋一间小屋,我们先进大屋找了圈,一个人都没有。
桌上摆的录音机正在放歌,放的是94年李丽芬唱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录音机外放喇叭有点破音,让这歌听起来少了两分优美,多了几分诡异。
扭头看了看周围,我看见衣服架子上晾着两件黑色带镂空的凶罩。
铁蛋从衣架上拽下来闻了闻,随手丢到地下说:“洗的时间不超过半天,昨天应该还穿过。”
“这你能闻出来?”
他点点头,说是练出来的。
大屋没人又去小屋,推门后发现小屋上了锁,铁蛋招呼估过来另外一人一起踹,冲着小屋门猛踹了三四脚,砰的一声踹开了。
“看墙上有灯的开关没,开下灯,太他妈黑了。”
虽然是白天,但这间小屋窗户都封死了,光线很暗,另外一个人找到开关后按了两下,没反应,估计灯泡坏了。
我打开手机电筒问:“你们闻到没,是不是有烧香味?”
摸出手机照明,这才看清,桌子上有香炉和灵位,看样子是不久前刚烧过香,还能在屋里闻到味。
仔细一看,灵位上写着:“养女宋梅之位。”
就是这里....
没错,宋梅就是小卖部老板娘的女儿,养女或者亲生的现在不重要,因为人已经被田三久埋了。
铁蛋立即掏出手机,准备找人通知田三久汇报情况。
“蛋哥,你快过来看这东西?”
在这间小屋的西北角,有个什么东西蒙着红布,看红布下透出来的大小轮廓,有点像是鸟笼子。
扯掉红布,发现不是鸟笼子,是一个粗陶做的黑釉小卷缸,缸上头盖着块不透明磨砂玻璃。
拿开盖子,一股臭味铺面而来。
非常臭,臭味带着一股骚味,无法形容的味道。
“咳!”铁蛋被熏的放下手机,捂着鼻子说:“这他妈的!不是个屎盆子吧!”
用手机光亮照着,往卷缸里一看。
我顿时看的头皮发麻!
这什么玩意!老鼠还是什么?
十几厘米长,皮毛灰黑色,身子像老鼠,但这东西的头.....看不到有鼻子嘴巴,就是一大团带着小触手的烂肉。
那触手还来回动,就跟一朵菊|花一样一开一合,又恶心又难看,而且会往外吐一些半透明状液体,很臭。
“这他妈....什么东西这是,恶心死人了。”
正凑近看着。
突然,从这东西脸上的触手间,滋出来一股水儿,喷到了他裤裆上。
铁蛋骂了一声,忙伸手去擦。
他边擦裤裆边打电话:“去车里通知田哥,就说找到那娘们的老巢了,他妈的,这儿养了一窝会喷水的老鼠,喷了老子一身。”
“什么?”
那头接电话的人可能没听清,又问:“没听清楚,什么玩意?喷水老鼠?蛋哥,你说的是理发店的牛大姐吧?”
“滚蛋!”
“要我说几次!”
“是喷水老鼠!喷水老鼠!喷水老鼠!” https:///55959_55959457/925340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1章捞人
我不认识这脸长的像菊|花的老鼠,在东北没见过。
但有人认识。
等了七分钟,田三久领着两个人过来看了,其一人看到卷缸里的怪老鼠说:“怎么永州还有这东西,这不叫喷水鼠,这叫什么什么鼻鼹鼠。”
“平常人见不到,主要生活在潮湿阴暗的地下空间里,会游泳,”
铁蛋还在用卫生纸擦裤裆,闻言抬头道:“你别告诉我有毒啊,我没穿秋裤,大腿上也沾着了。”
这人说:“那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鼹鼠科也分着很多品种,不过,我没听说过这东西有毒。”
很快又有了发现。
从屋里出来,旁边儿有个鸡窝,鸡窝离墙面有空间,人要是收一收肚子的话,能过去。
从鸡窝这里钻过去有个小门,推开小门就到了下蒋村村大队门口。
铁蛋说:“怪不得找不到人,原来他妈的还有个门。”
“田哥,你放心,出村的路就这两条,咱们一直有兄弟在那儿守着,那女的绝对出不去村子!现在咱们就是碗捉龟,敢露面就打死她!”
田三久站在村大队门口,左右扭头看了看,什么都没说。
怪鼹鼠被人拿走了,晚上人都在大巴车上睡,出村的两条路上都守着人,我跟把头汇报了这里的最新情况。
把头在电话沉默了几秒,说:“云峰,以后碰到事要多考虑一步,这个田三久是张飞绣花,粗有细。”
“把头,难道....”
“不错,”把头说:“挨家挨户查田广洞村,在下蒋村堵路,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给人看的,目的不是药箱子一个人,而是五丑的剩下四人。”
“他是想把人逼出来,一次性解决。”
“这.....这田三久没吭声啊。”要
是把头不说我真忽略了这个问题。
“把头,红眼睛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哎,还是那样,其实对于这件事,对于我们现在的遭遇,我一直有些惭愧。”
“怎么这么说?”
“当时是我答应师弟来湖南的,因为我答应了,你们才会被卷进来,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在四川了。”
“江湖险恶,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当把头的,心理很不好受。”
我说把头你说这干什么,没有的事,不管是我,还是豆芽仔小萱鱼哥,都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们跟着你混,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儿。
挂了电话,我靠在大巴车座位上闭目养神,想着等几分钟下车解个手。
“哒哒,哒哒....”
“兄弟,下来吃饭啊。”
有人拿了根棍子敲了几下车玻璃。
晚上吃的是凉菜,猪头肉加大饼,又一人给发了两瓶矿泉水。
我和这些人不太合群,就拿了张饼,在一旁听他们侃大山吹牛逼。
田三久坐在他的吉普车上没下车,车窗户开着,在吞云吐雾。
“别吃了都,活儿没干多少,吃的都不少,给铁蛋留点,铁蛋呢?”
“刚才去厕所了,别管他,我们该吃吃,吃完了换班。”
我只吃了三张饼,随后擦了擦嘴起身想去上厕所,主要是大的,小的我就原地解决了。
离这里不远有个厕所,以前是下蒋村小学的厕所,后来学生们都去镇上上学了,这厕所也就成了公厕,离大巴车这里一百多米远。
打着手电进去厕所,找了个靠墙的坑蹲下,点了根烟,我还没开始呢,忽然听到隔壁女厕的墙上,传来,“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
起初没在意,过了一两分钟,又哒哒哒的开始敲墙,烦死了。
“有病啊!”
“敲什么敲!”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敲的更响。
“喵.....瞄....”
还能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猫叫声。
我兜起裤子,又到墙那里站着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了很小的说话声,听不清说什么。
出去,走到女厕门口,我叫了两声,“有人没有!”
没人回话。
我慢慢走进女厕,探头向里看去。
和男厕一样,一排四个坑,就是没有小|便池。
没人,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我走进去来回照了照手电,忽然,看到墙上有根树枝。
这树枝是从坑里伸出来的,黄不拉几,上头好像还挂着几根泡面,正在一前一后的敲墙。
我喊了一声,走进点儿,用手电往坑里一照。
就看到一只人手抓着树枝!在轻微晃动!
我吓得后退两步。
“谁!”
“你谁!怎么掉坑里了!”
“等着!”
我赶快跑出去找人过来,过了半个多小时,四五个人,用棍子把人捞上来了。
很恶心啊,是铁蛋。
把他抬出来放地下,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更为诡异的是他穿着裤子,裆部间鼓起来一个大包,这大包还在轻微起伏,像有什么活物。
他哥黑蛋马上帮他解开裤子,这才看清,是四五只小鼹鼠互相抱在了一起,尾巴也缠在了一起。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比之前闻到过的味道还要臭好几倍,在场的七个人都刚吃了很多凉菜猪头肉,全吐出来了。
见自己兄弟成了这样,他哥黑蛋大喊大叫,把抱团的鼹鼠全摔死踩死,踢到了一边儿。
田三久过来看了,说让人开车送医院。
在路上就打回来了电话,说田哥不行了,刚到县城铁蛋就没气儿了。
田三久脸色铁青的说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计,传话下去,这事不要对外传,就说是病故。”
“我知道了把头,不过把头,咱们在明,敌方在暗,还等下去?”
田三久冷冷的说:“时机不到,这笔帐加上,等。”
这事有些诡异。
我心想,这可能是五丑老四药箱子的报复,事后证明我猜对了,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这晚后半夜,在现场闻到臭味的人都出了问题。
他们手麻脚麻用不上力,发低烧,呕吐不止,田三久带了口罩也没有用,他靠在车座位上,脑门上都是汗。
我上了吉普车,关上门问:“田把头,你怎么样。”
田三久脸色发白,吐了一口气说你怎么没事?
对啊,我也没搞清楚我怎么没事,因为我确确实实,曾两次闻到过鼹鼠的臭味。
想了半天,我在身上摸了摸。
我穿的衬衣内层里有个小口袋,带拉链的,平常基本用不到,摸到了有东西,是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等拉开拉链,掏出来一看。
是一个手工缝制的粗布香包。 https:///55959_55959457/925251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2章五丑起源
我看着手心里的布香包,看的有些发呆。
田三久闭着眼问:“是这个东西?谁给的。”
我想起了那天。
这香包,是胡爷卖给我和豆芽仔的,还强行收了我五十块钱,豆芽仔那个,在第一次下水时因为湿透了,就扔了,而我这个一直带在身上,自己都快忘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东西。
将香包靠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田三久要过去闻了几下香包,他深呼一口气说:“很舒服,闻了这香味,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你还没告诉我,这东西从哪来的。”
我犹豫片刻,说是胡爷不久前给的。
“胡爷?”
田三久坐直身子,皱眉说:“是独住在鬼崽岭小屋的那老头?”
我说是,那晚你见过一面。
不知道怎么回事,田三久闻过几次后,这香包的味道淡了很多,又传过去让计师傅闻了几次,基本上就没味道了。
还有七个人出了问题,这些人吐了一夜,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身上没力气,脸色也是蜡黄。
香包几乎没味了,田三久想了想,皱眉说:“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这东西确实有用,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我不方便离开,你去找那个老头在要两个。”
这天上午,我最终还是怀着满心疑惑,去了护林员老胡那里。
老胡一个人住惯了,还在屋里自己下象棋,他问我找他有啥事。
我没有正面说,而是说:“也没啥事,胡爷,你上次50块卖给我两个布香包,还记得吧?”
老胡打了个哈欠,道:“你说那个啊,我上次要买煤球,还差一百块钱,就从你这儿搞了五十块钱,怎么?你今儿个是来要回那五十块的?”
“不不,不是。”
我摆了摆手,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问他:“胡利群,认不认识。”
“胡利群?”
“谁啊?不认识。”胡爷纳闷的说。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突然想到了,他两都姓胡。
老人站起来,表情有些不满的说:“你还有事没事?你没事我有事,我马上要出门去镇里一趟,你要是想退那五十块钱,就等我下个月发工资。”
我也马上起身说:“胡爷你真误会了,我想在要几个同样的,你这里还有没有。”
他一摆手:“没了,那两个,是过年在县城买年货时顺便买的,一块五一个,现在县城也没卖的了。”
说完他就下了逐客令,说要坐午车去镇上办事。
锁了门,看着胡爷提着布兜,逐渐走远的背影,我皱眉不语。
因为没要到香包,上吐下泻的几人下午都被送到了县医院检查,传回来的检查结果谁都没想到。
急性食物毒。
凉菜和猪头肉肯定没问题,因为这些所有人都吃了,但只有见过怪鼹鼠,闻到了臭味的人才出了问题。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药箱子老秀梅搞的鬼。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陌生电话,告诉了我一些很重要的事。
“你好,项先生吧。”
“你是谁?”
我拿着电话,快步走到了一处没人地方。
对方声音低沉,听不出来年龄大小,就听他说:“我是湖南干事,你不用问我是谁,我也不会和你见面。”
“是干爷让我查一些人告诉你,我时间忙,接下来我说你听着,尽量不要打断我。”
对方像是在念资料,声音冰冷的说:“社火五丑,光绪时期在羊县成立,第4代领头人是和财佬,这个人,在73年9月份病死了,现在五丑的领头人叫自伤蛇,我查不到身份照片,不过能确定的是,自伤蛇年龄在45岁之下。”
“老五,女,是个侏儒,今年38岁,资料显示,这人有养着一些杂交守宫,会吹口箭,口箭上抹有熬制过的守宫精,有毒。”
我忍不住问守宫是什么东西,守宫精又是什么?是动物修炼成精了?
“我说了,你别打断我。”
对方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他道:“守宫就是壁虎,守宫精就是动物的精,听明白了没。”
我说我还没听明白。
他反问我,“你是男人吧,你也有的。”
“啊?”
我说壁虎也有那玩意啊。
他说有,把壁虎肚子刨开,能看到个小米大小的白色蛋状物,这就是守宫的高丸。
收集起来放水里煮,煮出来的一点浆糊水,就是守宫精。
他接着说:“除了守宫外,其他四人也养着东西,第一代五丑,最早指的不是人丑,而是他们驯养的东西丑。”
“我借着会里人脉,查到这些都费了很大功夫,年轻人,你欠了干爷很大一个人情。”
我说我知道,我项云峰日后一定会登门拜访,送烟送酒。
“呵,干爷可不缺那些,明白的告诉你吧,是他小孙子天天磨他求他,他才会托会里帮你。”
干龙龙?
我没想到,原来是炸粪小子帮了我大忙,真没白把他从茅坑里捞出来。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资料,让五丑身上的神秘少了一层。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老二叫胡利群,养了在国外培育的魔鬼猴,魔鬼猴自小被灌药,人喝了猴子尿,在半小时内会处在亢奋状态,体力也会大大增加。”
“老三锡鼻子,姓徐,祖籍武昌人,他养的是三眼蟾蜍,三眼蟾蜍是手术品,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我这里有一张老照片,稍后彩信发到你这个手机号上,你看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三眼蟾蜍的皮,被锡鼻子用来做人皮面具的黏和剂,这东西有副作用,凡是皮肤直接接触过的人,都会掉光头发,包括眉毛,最起码要半年以后,才能重新长出来。”
“老四药箱子,广西人,真名宋芳,假名叫宋秀梅,他们从第一代传下来的,养着一种杂交的星鼻鼹鼠,她会用鼹鼠胃里的东西,来配迷魂药和毒香。”
“最后一个,就是五丑的领头人自伤蛇,关于这个人,我能告诉你的不多,只能告诉你这人养了一种蛇,叫勾盲蛇,模样很难看,作用不明。”
“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说,我还有三分钟时间。”
我尽力记下这些东西,闻言说:“蛤蟆,蛇,鼹鼠,猴子,壁虎,五丑说的不是人丑,是这些东西丑?”
“是。”对方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我说,我们现在和这些人结仇了,比如说杀了他们其一个,会怎样?”
“哪个死了。”他问。
我犹豫着说老二,龙猴子。
“猴子死了没有。”
“没有啊,猴子跑了,”我回忆那晚的情况说。
对方声音低沉的说:“人死了没用,只有猴子死了,五丑才算少一个,只要猴子还在,一两年后,又会有一个新的龙猴子出来。”
“我时间到了,年轻人,祝你们好运。”
“等等,等等先。”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
“等你哪天吃牢饭了,说不定能见到我。”
“在会。”
对方挂了电话,我在打过去提示是空号,而且,我很快收到了一条彩信。
彩信里发来一张黑白老照片,看着,像是在手术台或者实验室里,背景有几个瓶瓶罐罐。
黑白照片,桌子上有只蛤蟆,蛤蟆四只脚被绳子拉直,背后血淋淋的,被挖掉三块肉。
我看蛤蟆背后,挖掉肉的地方撒了一些黄褐色的粉末。
看着像是孜然面儿。 https:///55959_55959457/925251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3章联手灭五丑
“兄弟,跟谁打电话呢,那么长时间?”
“没事,你们田哥呢?”
“车里,老大也得睡觉啊。”
我拍了拍这兄弟肩膀,走向了吉普车。
田三久是在帮自己,同时也是在帮我们,过往恩怨不说,现在我们是一个整体,他赢就是我们赢,所以信息共享很重要。
十分钟后。
“弄了半天,结果是一帮蟑螂臭虫,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朋友,至于对方真实身份,不方便说出来。
田三久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看时间说:“快一点了,差不多了,要不你也去吧,我怕他们走错路。”
“去?这么晚要去哪?”
“去土山,把那女孩子刨出来,装麻袋里。”
因为他说话的语气轻描淡写,我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脚底板发凉。
“田哥....你这....”
“呵...”
田三久看着反光镜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小洛跟我说过,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就算是一条狗,养十几年也会有感觉,何况是一个人?”
“项把头,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田三久说:“我把那女孩子尸体刨出来,装麻袋里,用车拖着在村里跑一圈,我们赌药箱子会不会露头。”
没等我开口,他又说:“我觉得会,所以我赌我赢,就赌一块钱的。”
说罢,他将一块钱硬币丢到了仪表盘上。
把头让我配合田三久,我虽然心里膈应但没办法,人为财死。
我带着个人,拿着锄头麻袋上了山,那些低矮的蓝莓树就是参照物,到了地方,我左右看了看,指着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堆说:“就那里。”
“来啊,兄弟们动手。”
埋的不深,新土很好翻,连个棺材也没有,不大会儿功夫,土里露出来一只人的脚。
“呸!真他妈臭!快拖出来装麻袋吧。”
我看到脸了。
依稀能认出来是宋梅没错。
看来田三久说到做到,他真把这女孩给埋了。
我走在前头,两个人抬着麻袋下山,就听一人说:“哥,这事是不是有点缺德了,咱们是来和人干仗的,都待两天了还没干上仗,结果刨坟来了,不对啊这。”
“别乱说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田哥的办事能力你还不清楚,哪次让你吃亏了?”
“那倒也是。”
话音刚落,这人突然捂住了自己脖子。
他想开口说两句话,结果只张了张嘴,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一松手,装死人的麻袋也掉地上了。
这动静声吓了一跳,我忙回头看。
“老!”
只见这叫老的倒地后浑身抽搐,翻着白眼,右手一直捂着脖子。
拿开他手才看清楚,他脖子上多了个小眼儿,很小,像针眼儿。
“快过来!”
我脸色大变!直接跑到蓝莓树后蹲下,关了手电,紧张的看向周围。
其他人也跟着我蹲在蓝莓树后。
“别说话....”
关了手电这么黑,除非对方有夜视眼,要不然,不信能看到我们。
调整呼吸,在蓝莓树后藏了三四分钟。
我隐约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个黑影。
这黑影走路很怪异,身高很高,就是甩手和迈腿的姿势很不协调,像是假人或者纸人在走路。
只见这黑影手拿着个铁勾子,勾住麻袋后,便拖着向前走。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一幕,成会以为这是阴间的黑无常,来阳间用勾子勾魂了。
可我不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晚,在鬼崽岭水塘边儿上出现过的变脸人,五丑老五,小矮子,女侏儒。
突然间!
下一秒,在对过不远处的蓝莓树林里,突然有十几把强光手电同时打开!齐刷刷的照向了这里,周围空间瞬间亮如白昼。
田三久双手端着把土枪,一脸冷意,一句话没说,直接对着这“黑无常”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土枪的枪管锯短了,发出的声音很大,弹壳掉在地下,发出了一声很清脆的声音。
而田三久对准开枪的地方,正是这“黑无常”身子的下半部分。
三枪全!
整个过程,从亮手电,到田三久出现,在到连开三枪,前后不超过三十秒。
只见浑身穿着黑斗篷,一米九高的黑无常,身子止不住的晃了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而看这人的右手,还拿着一截笛子样式的管状物。
半夜三更,远离村子,在这荒山野地里开枪也不怕有人听到,田三久冷着脸皱眉上前,对准这黑无常的下半身,又一连补了四枪。
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检查。
“哎?这怎么是空的?”
“往下。”田三久说。
果然。
扯掉衣服,斗篷下半部分,露出了个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瞪的老大,被从衣服里拖出来后,看到其身上有大量血迹,致命伤是胸口和脖子上的,已经没生命体征了。
“田哥!咱们干错人了!这是个孩子啊!”
田三久擦了擦枪管,抬头说:“孩子?她的真实年龄可能跟你妈差不多了。”
“啥?”
“那不能吧。”这手下还是有些不信。
这时,我从蓝莓树后跑过来说:“田....田把头,你刚才不是还在吉普车上?什么时候,跑到我前头了?”
“还有这个.....”
田三久拍了拍我,语气平静的说:“小项把头,当初在咸阳,王把头让你跟着我干斌塔,就是想让你跟我学会一个道理。”
看我不说话,他随口说:“对付这种人,不能给机会,不要给机会,不可给机会,只有这样,我们这类人才能活的时间长点儿。”
“你们干掉一个,我干掉一个,这样一来,”田三久比了几根手指说:“五丑,还有三个。”
“田哥!”
“你快看!”
我和田三久低头一看,只见女侏儒死后不久,一只长度七公分左右的花斑壁虎,慢慢从她衣服领子里爬了出来。
这壁虎扭头看了看,四只脚爬过小女孩脖子,想要跑走。
结果。
这壁虎刚下地还没跑掉,就被田三久用刀尖扎了个对穿,直接钉在了土里。 https:///55959_55959457/924829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4章计中计
蹲了两天,围而不动,给对手心理上压力,看到宋梅灵牌后安排后手,不管对方来的是谁,照面就下了死手。
在咸阳争铁佛时,把头对他的推崇没有言过其实。
我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小矮子被你打死了,药箱子可能还藏在下蒋村里。
田三久拍了拍自己额头,笑着说:“有件事,其实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嘛,最后一人,五丑老大,连我和王把头都猜不出来,我真想快一点儿见到这个人。”
“老三。”
“我在。”
“还是按原计划,把宋梅和这人,分别装两个麻袋,等抬下山后,你开我的车拖着,在村里跑两圈。”
“知道了田哥。”
.....
凌晨四点,吉普车打着火,后保险杠上,用拖车绳绑了两个麻袋。
“呼噜噜....”
田三久喝了口矿泉水,仰头漱了漱口,又把水吐了。
随后他敲了两下玻璃,吉普车拖着麻袋,慢慢开动了。
“滴.....”
“滴....”
远远看着,车子没开多快,到村大队后就掉头返回,一直顺着村子主路绕圈,时不时还长按两声喇叭。
有的村名被喇叭声吵醒了,拉开窗户就骂:“有病啊!大半夜按喇叭!不让人睡了!要死啊!”
可等看清了楼下阵仗,又慢慢关上了窗户。
“滴....滴....”
虽然隔着有段距离,但我在村口都听到了喇叭声。
田三久注视着夜色笼罩的下蒋村,缓缓开口问我:“项把头,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什么?”我问。
“一双眼睛,我看到了一双想把我深吞活剥了的眼睛。”
我小声说:“田把头,你还是要小心点。”
看着看着,田三久张嘴打了个哈欠,他略带困意的说:“像我们这种坏人,不会死的,相反,会活的越来越好。白天可能派出所的会过来问,我先去车上眯瞪会儿。”
“另外,刚才在山上,我看你对那件衣裳挺兴趣的,想要你就直接拿走吧,”他说完上了吉普车。
“衣裳”是小矮子穿的那身斗篷,我觉得这身斗篷衣服很有意思,被他小弟拿回来了。
原来,电视剧里不全是骗人的,笑傲江湖里有个说四川话的高手,也是个侏儒,就穿着这种衣服。
内部构造很奇特,见所未见,斗篷衣服里有三根很细的木棍,两根木棍控制着左右手,一拽木棍,衣服左手就会动。
间那根木棍,连着几股很细的铜线,我算是知道“变脸儿”是怎么变的了。
不过听说变脸技术是机密,我要是说出来了就犯法了,所以我就不说了,自己琢磨去吧。
这件斗篷衣服应该是定制的,我穿是能穿,就是我穿上后好多功能都用不了。身高一米五左右的人,穿上最合适。人藏在斗篷里,通过胸前特殊材质的布料,能看清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很像小时候看过的某部动画片,人钻到机器人里头握着摇杆一通乱按,知道的可以说一说,是不是叫铁胆火车侠?
不知道谁做的这种斗篷衣,感觉这手艺可以评非遗。
伴随着几声鸡叫,天逐渐亮了。
远处地平线上泛起一抹鱼肚白,不说别的,永州的日出很美。
田三久拿了个破相机,咔嚓咔嚓,拍了两张。
天刚亮大巴车就开走了,绝大部分人都上了大巴车。
田三久没猜错,上午九点多,当地派出所过来了。
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走来,敲了敲吉普车玻璃。
“有事?”田三久慢慢摇下玻璃问。
“昨天我们接到举报,说下蒋村有人聚众扰民,是不是你们这伙人?驾驶证,身份证,我看看。”
田三久面色平静,很配合的给了。
“田甜?”
“你叫田甜?”
田三久点头说是,身份证上那不是有我的照片吗。
“那这是谁?”
派出所的看向坐在后排的我和计师傅。
“这是我父亲。”
“这是我儿子。”田三久说。
听他说我是他儿子,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敢吭声。
那时候还没普及持联网系统,要想辨别身份,基本上要带到所里查电脑,所以说这时候假证泛滥,大城市天桥上全都是各种办证的,别说身份证,只要你能说出来的证件都能给你办。
派出所的人又问:“昨天村民举报,说看到有二三十个人,现在怎么就这些了?其他人去哪了?”
田三久说那是旅游团,一大早就坐上大巴走了,我们留下是想拍几张照片,不信你们看。
看了看相机上的日出照片,派出所的人还给他相机,没说什么走了。
又没人看到我们犯什么事,我们只是在村口待着,总不能因为待着,就把我们拷走吧。
看人走了,我忍不住问:“田把头,你怎么叫田甜?”
听我问起这个,他略带尴尬的说:“手下听错了,我想用的名是田天,他们听成了田甜,最后,办证的就给刻成了这样。”
“原来是这样.....”
“还有,那两具...”
我想提醒他的是要注意,绝不能被人看到,那玩意一旦被曝光,就是定时炸弹。
不料,就听他说:“你说尸体是吧?我又不是变态,放心,等用完我就烧了。”
田三久靠在座椅上,看着挡风玻璃说:“你看着吧,精彩的还在后头,这才刚开始。”
我一愣,说:“才开始?五丑都死了两个了,还一个药箱子躲在村里不敢露头,迟早会找到药箱子。眼下情况,除了还没露面的五丑老大,我们应该快赢了啊。”
田三久没开口,就那么看着挡风玻璃。
说实话,我见过好看的女的很多(刨除婷婷),但男的确实不多,五官轮廓最帅的就是姜圆那个叫谢鹏飞的男朋友,会弹吉他,在就是田三久了。
“老计,让人把大巴开回来。”
我下了车,也跑到外头给把头打电话,汇报最新情况。
我说把头,五丑又弄死了一个小矮子。
“嗯,云峰,你和老田干的好啊。”
我问:“把头你这两天回去过没?要不然,让豆芽仔抽机会回去看一眼,别忘了,咱们那两麻袋青铜器,还在东屋炕洞里藏着。”
“这个我知道,那两袋子青铜器是小头,第七道金刚门之后的主墓室,那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之所以藏在山洞里,就是不想因小失大。”
“嗯,把头你说的对。”
“对了,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干爷帮了我,是长春会湖南干事,他告诉了我五丑底细,把头你听没听说过这个人。”
“湖南干事....云峰,这个我不太清楚。”
“咳。”
正说着话,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声。
女人的咳嗽声。 https:///55959_55959457/9248291.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5章斗人斗鬼斗神
我正和把头说着话,忽然听到有女人的咳嗽声。
因为声音离手机话筒很近,所以听的格外清楚。
“小妹?”
“你是小妹?”
“咳...!”
“什么小妹,云峰,小妹在山洞里,那里头没信号,所以我来外头接的你电话。”
我眉头紧蹙,又问:“把头,小萱在哪?”
“小萱啊,也在山洞里,怎么了?我叫小萱出来说话?”
“不用。”
我装作语气轻松问:“把头你们午吃了没,小萱的拿手菜怎么样。”
“嗯,还可以。”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已经有了谱。
我们几个都知道,小萱就不会做饭,她什么菜也不会炒,哪来的拿手菜。
深呼吸一口,我握着手机说:“小妹,听到我说话了吧?不用装了,你告诉我,把头是不是下去了?”
电话那头先沉默了几分钟。
随后,一个女声低沉的说:“王把头走前有交待,如果你发现了,记住两个字。”
“什么字?”
“拖延。”
说完,那头直接挂了。
拖延....
我明白了,把头的意思是让我和田三久拖住五丑,然后他趁这个空挡,用自制工具打开第七道门,看看墓室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所以,田三久才会搞出来这么大动静,目的就是吸引剩余的五丑。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
这是浑水摸鱼!
派出所的人走后大巴又开了回来,为了避免村里有人在次报警,老计指挥大巴停到了村口北边儿,这里既能看到离开村子的主路,又不会那么扰民。
我上车直接问:“田把头,你前两天一直在等,就是因为这个?”
田三久语气平静:“你知道了?”
我说我担心把头,他自己下溶洞我不放心,我怕他出事。
“你担心?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如果王显生有一天不在了,你该如何生存下去?”
“我.....”
不等我说话,田三久直接发动了吉普车。
“去哪?不守着这里了?”
田三久一边开车一边说:“项云峰,你以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听着。”
“你都能猜到,那个什么五丑头目自然也能猜到,我等了两天,之所以选择昨晚动手,是因为要卡一个时机,这个时机,能替王把头争取时间。”
“另外,你以为我真找不到那些人?”
“呵....”
田三久冷笑道:“我说过,我的人还没到齐。早在那天龙猴子开出租车带锡鼻子离开,我的人就已经在跟着了。”
将油门踩到底,田三久淡淡的说:“王显生搞墓,我来搞人。至于什么五丑,在我眼,充其量就是一帮还活在旧社会,喜欢装神弄鬼的小丑而已。”
他说完便目视前方,车子越开越快。
道显是个大县,分散的镇子和村子很多,光祥霖铺镇就有60多个村子,居住人口多是少数民族和汉族杂居,老计留在下蒋村看着大巴车,约束着那几十个人,让他们不要扰民。
田三久开车带着我一路向南,越走路越偏僻,最终到了一个叫幸福洞村的地方,幸福洞村有不少瑶族人,都穿着蓝花布衣,带着方帽子,他们村里有个破庙,当地人叫贾庙。
在这里拐弯,绕到贾庙后方,我看到了一辆没有牌号的雪铁龙出租车,看样子,很像是龙猴子胡利群那天开的。
贾庙后有间瓦房小屋,听到停车声音,瓦房里很快跑出来两个年轻人,都是小平头,看的很精神。
“田哥。”
“田哥你来了。”
“嗯,人怎么样,说了没有。”
“没有,嘴太硬了,兄弟们真的尽力了,要不然,埋树底下算了!”
“进去看看吧。”
推门进去,瓦房里空间总共十多平米,房顶上吊着个七度的低度数灯泡,屋内灯光氛围很压抑,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屋里正间有把椅子,椅子上绑着个人,这人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面前放了个不锈钢洗脸盆,盆里有几乎满满一盆子血水。
田三久一使眼色,手下人立即拿掉了这人头上套的塑料袋。
看到这人我吓了一跳。
这...这还是个人吗....人脸怎么成这样了。
我差点没吐出来,依稀能看出来,这人好像是村口老头。
“这是锡鼻子?”我问。
老头脸上坑坑洼洼,跟在硫酸池子里烫过一样,很多地方没皮了,大面积露出来了红肉,还有些粘液。
田三久看着他,点头说:“没错,当初龙猴子把人拉到这,他走后我就把人控制住了,然后才去见的你们。”
“另外,这老头子脸上沾了两层皮,可能要抹点什么特殊药水才能揭下来,我没有药水,只能让兄弟们直接撕了。”
我听后头皮发麻,那肯定很疼。
田三久蹲下来抓住他手,笑着问:“大爷,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吧。”
锡鼻子头动了动。
没想到,都成这样了还能说话,就是说话像漏风一样,声音很微弱。
仔细听,好像在重复着几个字。
“你....你等着吧。”
田三久蹲在他面前,点了一颗烟,冲他脸上噗的吐了个烟圈。
“老大爷,我娘死后,在没有人可以吓唬我,我已经在等着了,等你们的老大来找我。”
“说!”
“说!你们老大是谁!人在哪!”
两个年轻人一阵拳头脚踢,不经意间踢翻了铁脸盆,血水流了一地。
“停。”
田三久数落道:“老人家多大岁数了,你们这么对他。”
伴随一声惨叫,田三久直接把烧红的烟头捅到了对方耳朵眼里。
就这一片地方是好肉了,我发现个问题,田三久爱拿烟头烫别人。
吹了两声口哨,田三久扶着老头说:“告诉我点有用的,只要你说了,我给你个痛快,让你下辈子还能做五丑。”
“呵...呵...五丑,哈哈哈,五丑!哈哈哈。”
老头突然大笑,不知道在笑什么,但能听出来,这笑声满是讥讽。
田三久眉头紧锁,看着他发笑。
只听他提气说:“等着老大的报复吧,老大猜的没错,呵呵,老大猜的没错啊,你们以为我是锡鼻子,哈哈哈。”
“我眼睛看不见了,但我心里能看见,我能看见你们脸上此刻的表情,我很高兴。”
“你高兴你妈比的!”
田三久一摆手,阻止了两个小弟动手。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锡鼻子?”田三久问。
“咳!”
“我...我要是说我不是,你们信吗?啊,呵呵呵。”
“年轻人,你过来。”他突然对着我说。
我犹豫了几秒钟,靠了过去。
老头毁容的脸离着我很近,他声音沙哑,笑着说:“我要死了,看在你给过我一包烟的份上,告诉你个小秘密。”
“我的师傅,真正的锡鼻子,你在唐贵家曾见过一面。”
“好好想想。” https:///55959_55959457/9247456.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86章使者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可仔细一想,细思极恐。
我们自己认定,村口老头是五丑老三锡鼻子,这也是老头自己亲口承认的。
可怎么会这样,这是真消息还是假消息。
对我说了这句话后,无论怎么折磨,老头都没在开过一句口,看来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出来瓦房,田三久问我:“他说的什么意思,你在唐贵家见过什么人?”
“没有啊。”
“我在唐贵家,就见过唐贵,唐贵弟弟,还有唐贵媳妇,唐贵和弟弟百分百死了,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难道,真正的锡鼻子是唐贵媳妇?”
“对了,你们抓到他时,有没有在他身上,找到过一只背后鼓包,看着像眼睛的三眼蛤蟆?”
“三眼蛤蟆?”
田三久摇头:“没有看见蛤蟆。”
那这就奇怪了....
小矮子和龙猴子,一个是魔鬼猴一个是壁虎,可他身上为什么没有蟾蜍.....
他说我在唐贵家见过真正的锡鼻子一面,见过一面.....
我坐在门垛子上苦思冥想,除了唐贵一家子,想不到任何人,头发都快薅秃噜皮了。
等等....
突然!
一张人脸!就像闪电一样从我脑海闪过。
做法事的那个胖道士!
我猛的一拍大腿站起来,瞬间茅塞顿开。
想起来了,那个发福的,满脸红光的胖道士,那天就在唐贵家!
胖道士做道场法事,直接接触过唐贵尸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况。
那天胖道士做完法事前脚刚走,后头紧跟着,我和鱼哥豆芽仔偷看到了唐贵弟弟和唐贵媳妇啪怕,在紧接着,唐贵媳妇用剪刀捅死了她相好,人也疯了。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人突然就疯了,更奇怪的是,她疯前特意告诉了我陈妹晴的传说故事。
事件的起点,就是因为最早从唐贵媳妇口知道了女道士的传说,就像被人引导了,让我们找到小唐奶奶,找到了道县管所,找到了庙碑,第一次知道了七道金刚门....
我越想越心惊。
因为,只有让我们这帮盗墓贼快点找到墓,快点打开七道金刚门,某人才能进到主墓室,拿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不是借刀杀人,这是借人开门。
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我们背后推着,我们要是不走了,就弹一下我们的屁|股。
“喂,喂?你脸色这么难看,是想起什么来了?”
我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说:“田...田把头,他说的可能是真的,真正的锡鼻子另有他人,我见过一面。”
“哦?是谁。”
我大喘了两口气,回忆说:“是那天替唐贵做法事的胖道士,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会错的....就是那个人...”
“不行!我得赶快去通知把头!让他知道这事!”
田三久一把拽住我胳膊,摇头说:“事到如今,只能相信王显生,至于你和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你去了就是添乱。”
“涛子。”
“我在田哥。”
“你们这两天辛苦了,这人没用了,给他个痛快,做干净点儿,别留痕迹。”
“放心田哥,我知道怎么做。”
“会开车吗?”田三久问。
我说会,就是不怎么熟练。
“走吧,回去你来开。”
他直接把吉普车的车钥匙扔给了我。
我上车打着火,找到倒挡后,一脚油门撞到了墙上。
“没事,继续倒。”
上了大路后,我越开越稳当了。
田三久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倦。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咱们是回田广洞去唐贵家,还是去和计师傅汇合。”
田三久睁眼道:“现在去了也没用,你说的那个胖道士,或者叫锡鼻子,不可能还在那里等着。”
哎....对了。
我猛然间又想到一件事。
当时在水塘下的地下溶洞,我无意拍的照片,钟乳石柱后有个歪头的胖子,那张脸惨白惨白的。
我想了想,如果那天在唐贵家做法事的胖道士把胡子剃了,在把头上带的黄帽子脱了,那么看....二者的轮廓模样,好像就是同一个人!
正想着那一系列诡异事件,我突然听到坐副驾的田三久淡淡的说:“看前面。”
我定睛一看。
猛的踩死刹车,左打方向盘!
一阵轮胎的糊味儿传来,车子堪堪摆正了方向。
他妈的吓死人,差一点儿就飞到山底下去了。
“差点出车祸,你怎么不提醒我。”
田三久说我这不是提醒你了吗。
我运气不好,这种破山路都碰到了堵车,有辆勾机坏在了马路间,把路堵死了,一直堵了三个多小时,等我们开车回到下蒋村,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喂,喂,醒醒,马上到了。”我看田三久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回去不开车了,因为开车很累,我以后也不想开了,还是坐出租车好。
“嗯?到了?。”
“啊.....”
田三久伸了个懒腰,含糊不清的说:“后备箱有吃的,去给我弄来点。”
我说我给你弄吃的?
我一天也没吃东西,我给你弄?谁给我弄,我给你弄个屁吧。
当然,最后一句没敢说出来。
田三久呵呵一笑摇下车玻璃,冲计师傅招了招手。
“把头,你回来了。”
“老计,白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兄弟们都看着,那个叫什么老秀梅的五丑就没敢露头。”
“嗯,兄弟们晚上吃什么。”
“昨天还剩了点饼,大部分人都没怎么吃。”
“那怎么行,”田三久摇头说:“你给县里上次那家饭馆打电话,让他们做三十份水煮肉片,三十份烧鸭,在外加十份米饭,让他们给送过来。”
“把头,要不算了,咱们明天在吃就行,”计师傅有些为难的说:“县城到咱们这儿有60多公里,人家不给送吧....”
“不给送?”
“除了饭钱,多给五千块钱路费,就这么说,赶快,都在饿着”
“好。”
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吃上了晚饭。
县城饭馆老板开着破面包,脸都要笑烂了,围着围裙呸呸的数了两遍钱,又开上车走了。
十点左右,饭装在大保温桶里,还是热乎的,都在吃着饭吹牛逼,我忽然听到了自行车的铃铛声。
由于下蒋村没有路灯,路上很黑,我听到铃铛声后便回头一看。
刚开始没看清,近些看清后,我滕的站了起来。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
只见,唐贵媳妇骑着二大杠自行车,正朝我们吃饭这里骑过来。
她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笑的十分开心,头顶上,顶着一个篮球。
篮球用麻绳捆着,顺着她耳朵下来,绕脖子缠了一圈,所以篮球没掉下来,稳稳的顶在她天灵盖上。
“叮铃铃。”
她按着铃铛喊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是篮球使者。”
等骑到离我们还有十几米远时,她突然捏了刹车。
停下后,唐贵媳妇把头上顶着的篮球摘下来,她双手捧着轻轻放到地上,随后一脚踢到了我们这边儿。
篮球滚着圈滚过来,被计师傅用脚挡住了。
我问什么东西。
计师傅低头摆弄了一会儿篮球,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刷的一下就白了!
“老计,怎么了?”
“什么东西?我看一眼。”田三久说着话就要走来。
计师傅脸色极其难看。
他一把抱住篮球,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下。
同时口大喊:“没什么!”
“把头!你不能看!” https:///55959_55959457/924745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