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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 蘸会

作者:云峰 字数:36309 更新:2025-11-11 09:51:23

“哎......”

鱼哥叹声说:“我们现在没时间,要不然我会念念经,替那些逝去之人做场超度。”

豆芽仔转头问:“念经?鱼哥,你不是说过那些你都忘了吗?”

“也没全忘,”鱼哥挠了挠头道:“地藏经和往生经还记得一些。”

“别留在这里了,这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阿春皱眉说要出去。

“把头?把头?”

“在想什么?”我问。

把头走前两步,弯腰捡起来一个香炉,我之前注意力没集中,都没看到地上有个香炉。

把头用袖子擦了擦灰,仔细看了看。

这是个黄铜做的马槽炉,底下刻了“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款,”铜质精良,做工精细,擦干净后黄灿灿的,看着像黄金做的。

“云峰,你仔细看看,说说这东西,”把头递给了我。

“芽仔你帮我照着点儿。”

仔细看过后,我说:“把头,这不是明代宣德炉。”

“继续说。”

我点头道:“这马槽炉也是用的精炼黄铜,但分量不够,手头达不到宣德十二炼风磨铜的重量,还有这个德字,心上故意少写了一横,也是故意仿的明代炉,这应该是个清代的炉子,光绪左右。”

把头连连点头,“不错,你眼力可以了,这东西就是光绪仿明的炉子。”

“你看这炉子里堂,”把头伸手一抹,手上沾了一层黑白灰。

“这不是灰尘,这是香灰。”

把头打着手电环顾四周:“这代表以前有人在这里烧过香,祭拜过,留下了这炉子。”

“拿走,这东西能卖钱,”

我点头,把炉子递给豆芽仔。

一听把头说能卖钱,豆芽仔立即把炉子塞到了包里。

“走吧,其他东西带不走,这里太冷了。”把头说要出去了。

走之前我还回头看了眼。

那些锈迹斑斑的刑具,静静的摆在那里。

阿春走的最快,小萱有些怕,紧挨着我,我们刚拐了弯准备钻出去。

这时把头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眉头紧锁,停下脚步说:“不对...不对,我们回去,在看一眼。”

“怎么了?”我问。

“还不能确定,先回去。”

又回到密室中,把头指着摆在角落的铁桶说:“文斌,你把这桶移开,云峰你去搭把手。”

“好。”

“这东西不轻啊,云峰你抓这里,我数数,咋们一起发力,”

“一!”

我和鱼哥推着铁桶瞬间发力,一点点的把铁桶推到了一旁。

桶后是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把头走到墙那儿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敲了敲,突然回头说:“豆芽子,把你包里的针拿出来,从这里打打看。”

金刚针有两截,针头是破灌顶用的。墓葬青石的硬度要远比这种石灰岩高,打下去很容易。

豆芽仔对准位置后扶着针头,鱼哥找来块石头就开始发力。

“砸!”

“在砸!”

伴随着缝隙越来越大,突然塌进去了,墙壁上露出来一个大窟窿。

竟然是空的!

“把头!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吓了一跳。

把头说:“刚才我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香炉摆放的位置,以前应该有张桌子,铁桶两侧的墙上有的地方颜色深,可能是烧纸烧香熏的,可为什么偏偏中间没有烟熏过的痕迹?”

“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有人清理过,要么是有人动过手脚。”

“如果是清理过,应该不会只清理中间部位,留下两边儿,所以我觉得有问题。”

我听的暗自咂舌,把头观察力太强。

从这窟窿钻过去,这里还是一处溶洞密室,不同的是这里有很多东西,像是道士用的东西。

有很多木头神牌,香炉等摆在桌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洞顶处还用绳子吊着数量众多的明黄帆布,时间久了,那些吊着的帆布有些氧化,看着很旧很脏。

还有个古代很老式的破柜子,像是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

打着手电挨个看去,每张木头牌位上画了一些看不懂的图案文字,像是某种符。

鱼哥突然开口说:“这.....这好像是蘸会的布置。”

把头皱眉:“蘸会?”

鱼哥摇头:“你们们看这些黄布,”鱼哥指着洞顶上用绳子吊着的黄布说:“以前我们寺里会做祈福,有次我见道士们做做,叫罗天蘸,和这个很像,也是超度祈福用的。”

“快来这!这桌上有字!”小萱喊道。

摆牌位的桌子上有一张黄布,布上用红毛笔抄了两段话。

“符者,整合万物阴阳,心诚者方能用之,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方寸之地,尺寸之间,号召鬼神,不敢不从。”

“罗起蘸会,度枉死之人,以身作则,百年之后,烟消云散。”

看完了这两段话,我和鱼哥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字迹一模一样,我们见过!

小唐奶奶在红薯窖藏的那张布,上头也是这种字迹!

是那个晚清女道士,陈妹晴!

“你们看!上头有东西!”阿春抬头举着手电,突然大声道。

我连忙抬头朝上看。

“有什么?在哪儿?”

我只看到了吊起来的一层层黄帆布。

“那儿!看到没有!”

“在那两层黄布后面!挡着了!是个人!”

我顺着她指的位置仔细一看,瞬间看的我头皮发麻!

是有个人吊在洞顶上!

这人周身被一层层黄布掩盖着,只露出了一只穿着鞋的脚!

“卧槽!这有人上吊!”

豆芽仔也看到人脚了,吓得他当即后退一步。

“别慌,”把头抬头盯着说:“就算是个人,也是死人,怕什么。”

“文斌,把洛阳铲接起来,挑开黄布看看。”

“好,”鱼哥点头。

洞顶离地面不低,我们将包里装的洛阳铲套管接起来,一截截拧在了一起,做成了一根铁制长棍子。

鱼哥扶起杆身,靠近那只人脚。

慢慢挑开黄布,杆子碰到了吊着的人。

只是轻轻一碰,吊着的人像是没有重量,开始背对着我们左右摇摆。

逐渐能看到了。

看体型像是女的,长头发散开。

身高不高,脖子上挂了粗绳子,身穿一身道士服装,因为背对着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女的,要看正脸。

“文斌,看看能不能把人转过来。”把头打着手电皱眉说。

“好,我试试。”

鱼哥用洛阳铲尝试了几次。

我感觉有问题。

这人怎么这样?轻飘飘的,洛阳铲一碰便头发乱摆,身子也来回乱晃。

可等转过来那一刻....

看清楚了。

这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脸烂完了,只有白骨,眼眶是一对黑窟窿,但头发保存的很好,像是被沾在了头骨上。

道袍穿在身上,正面看全是烂草。

怪不得那么轻,洛阳铲一碰就来回晃。

原来身子是稻草人。

头是真头。  https:///55959_55959457/929620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46章碧落黄泉

稻草身子,真人头。

没见过这东西,不光是诡异,是吓人。

可以想想,如果一个人走夜路回家,路过一片农田时看到一个插在木棍上的稻草人随风摇摆,一阵大风刮来转过了身子,却看到一张人脸。

空气潮湿,光线黑暗,吊在顶上的草人来回摇摆。

小萱立即捂住了嘴,她忍着没叫出声。

别说我,鱼哥也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把....把头,这!这是个什么鬼东西?”豆芽仔结巴的说。

饶是见多识广的把头也深呼吸了两口,他抬头看着洞顶,开口说:“结合田广洞村的传言看,有可能是那个陈妹晴。”

“人早死了,没事。”

“斌,想办法把她放下来。”

缓过来后,鱼哥想了个办法。

那些明黄布和绳子时间久了很脆,用锋利的洛阳铲用力一拍就烂了。

我们帮忙照明,鱼哥把洛阳铲插在草人身上,慢慢挑了下来。

弄下来后我们围着看。

只见,草人穿了身老式道士服,衣服上绣有卦祥云图案,领口开的很小,紧紧卡在脖子上。

也是放下来近距离看才看清楚,不光是干稻草,还有藤编,是滕编做了固定,把人头和稻草做的身子拴在了一起。

时间太久了,人头已经变成了白骨,牙齿外漏,眼睛是两个黑窟窿。

我们在看它,它似乎也在盯着我们。

“等等。d.....”

“嘴里好像有东西。”

把头伸手过去,一阵摸索,慢慢从骷髅头嘴里摸出来一件东西。

这是一件白瓷香合。

香合盖着盖儿,釉色润白如纸,底部有很小的芝麻钉,是件一眼货,北宋白定小香合。

打开香合,里头用油纸包了一丸丹药。

这枚丹药不怎么圆,深黑色泛点灰,看着像羊拉的屎,就是羊粪蛋。

“这是道士炼的丹?

“把头,这什么药?怎么藏在这里?”我问。

把头仔细看了看这一丸丹药,摇头皱眉说:“我也不清楚,我们对这东西都不懂,得找人问。”

豆芽仔小声说:“这女的嘴真够大啊,这么大的香合都能吃进嘴里。”

鱼哥说:“那不一定,说不定是在她死后,被她徒弟塞进去的。”

“我们别看了,这东西好吓人,”小萱对这草人有些抵触。

“云峰,我们下来第几天了?”

“这应该是第三天了,过了今晚就是第四天了,怎么了把头?”

把头皱眉道:“我们找的地方不是这里,是胡公墓,要加快进度,我怕师弟突然回来。”

这里没找到有其他东西,我们拿了香合和丹药后顺原路钻了出去。

豆芽仔说药丸过期了,赶快扔了吧,不值钱。

这是他不懂。

老丹药,尤其是有名的道士炼的,不管过不过期,现在都有人愿意花高价买,不管那些有钱人怎么想的,反正这东西确实能卖钱。

我听说过,前几年有三枚明代晚期的玉枢丹卖了三十多万,合一颗十万块了。

吃了能不能升天不知道,反正我决定把这东西带出去,出去后找人问问。

几个时辰后。

“小心!”

豆芽仔眼急手快,把头扶着豆芽仔才堪堪站稳当,

我们背着包走到了一处斜坡处。

这地方太滑了,有地下暗河流过的地方就会有溶洞,我大致算过,如果按照我们走的路程来说,应该离开田广洞村十多里了。

“把头,之前那条路就不通,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怎么越走越难走了。”豆芽仔疑惑问。

把头站稳后叹了声说:“在这种环境下,哪还能分出来什么对路错路,如果我们的回声鸭还在的话会方便一些,那东西受过训练,知道哪里好走,在这种幻境下能帮我们带路。”

小萱捡到一根烂树枝,她拄着木棍道:“现在说那些没用,那鸭子不是丢了吗,而且把头你说过,我们还要陪人钱。”

“别说那些了,手给我。”

我拉着小萱,小心翼翼的向下走。

走半道的时候,能听到下方有水流的声音,我们没其他路可走,其他路基本都是死路,过不去。

“哎,峰子?”

“干什么?”

豆芽仔朝左努了努嘴,意思让我看。

我扭头一看,刚好看到鱼哥拉着阿春手。

豆芽仔说:“他两之前不是要干仗吗?怎么又拉手了?”

“你真能想,这地方一个人不好下,怕滑下去,找个人帮忙不是很正常?你不也和把头拉着手吗。”

“我草,那我不想拉把头啊,我也想拉个女的。”

“快滚吧,照着点路,别说废话。”

下来后看到是条暗河,河面儿很窄。

岸边能下脚的地方大概一米多宽,地上到处都是碎石,有的石头很尖锐,踩上去咯脚。

把头随手捡起来一块,看了看说:“你们看这里,看见没?”

“从边缘痕迹看,这些碎石灰岩,应该是从大块石灰岩身上凿下来的。”

“是做鬼崽雕像不用的料?”我问。

“可以这么理解。”把头说。

我又问:“把头,这地方也太偏了,太难走了,如果关在这里的石匠们曾经在这里取料,他们怎么运到地面上的?毕竟我们背着个包都走的很费力。”

“你看。”把头突然伸手指向暗河。

“把头你说走水路?”

“这么窄的河面能划船?”

把头摇头:“我们只能猜想,说不定是小船,只运取好料的石头不坐人,飘到下一处地点后在倒船送石头。”

“把头!峰子!别聊了!”

头前的豆芽仔突然大喊道:“你们快过来!前头又有一个钟乳洞!”

踩着碎石结伴走过去,等靠近山洞时,豆芽仔用手电一晃。

我看到好像在洞口上方两米左右处,有几个红色大字。

豆芽仔也看到了,他惊讶的抬头看了一会儿,念道:“盘....盘丝洞?”

“什么盘丝洞,”

我抬头打量说:“是篆体,的确是字,就是看不太清了。”

因为石灰岩本身裂缝比较大,下雨涨水时会向里渗水,时间久了加上风化,这七个字真不好认了。

小萱举着手电筒,尝试着开口念道:“洞....洞地,碧...碧什么落。”

“洞天福地,碧落黄泉?”我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唉?好像真是啊。”

豆芽仔疑惑的说:“不过也可能念,碧落洞天,黄泉福地。”

我心想,“鬼崽庙的庙碑上有提过“碧落黄泉”这几个字,难道是说的这地方?”

我们背着包,踩着一地碎石,都拿着手电向里走。

这溶洞是天然形成,但通过墙上隐约可见的凿痕能看出来,曾经被人为的修整过。

挨着暗河,四周时不时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洞里有一些石灰岩做的生活用品,我看到有小石桌,石凳。

有的石凳倒在了地上,落了一层灰尘。

石桌上有个香炉,材质是普通的黑陶,香炉后,倒着个石头做的牌位。

而在石桌之后,背对着我们,盘腿坐着一具白骨骷髅。

来之前路上见了很多白骨,我们只是惊了一下,并未感到害怕。

盘腿坐着的骷髅,身下有个暗黄色蒲团,可以看出来之前穿了衣服,只不过没保存下来,烂成了一条条烂布条,横七竖挂在骷髅身上。

在把头示意下,豆芽仔大着胆子,小心绕过去,扶起石牌位吹了吹灰。

吹掉厚厚一层灰尘,可以看到,牌位上刻了一行小字,刀口清晰可见。

牌位上写了,

“烟霞子羽化之地,康熙四十二年,留刻。”

“烟霞子....烟霞子....烟霞?”

把头念叨了两遍,皱眉说:“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以前在哪儿听过。”

“你们别出声,让我想想。”

“滴答,滴答。”

听着洞内的滴水声,把头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我们也不敢打扰,怕打断把头思路。

让豆芽仔放下石牌位,把头突然问:“豆芽子,之前我们见到的庙碑,你背一遍给我听。”

豆芽仔想了半天说“我忘了把头,没记住啊。”

把头又看向我。

我尝试着回忆道:“坤炼师陈,遂道县寻碧落黄泉,终得见七道金刚门,然,自知大限已至,天下胡陈本同宗,皆舜禹之后,炼师陈亦效仿陈大真人,头下黄泉身作庙,不枉人间来一遭。”

“对!”

“没错!”

“全对上了!”

把头看着我,脸色惊咦不定的说:“遂道县寻碧落黄泉,碧落和黄泉,我们应该分开来念。”

“黄泉,代表的是死亡,是葬身埋魂之地。”

“碧落于洞。”

“那就是那一派的道士....”

“一定是这样....不会错。”

“陈大真人,能当起大真人名号的,只有他了。”

把头说完话,看了眼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骷髅骨架。

“我说怎么烟霞子这名听起来有点熟悉。”

把头表情凝重,指着我说:“云峰,你上次在道县管局见到的那两件东西,一件脸部涂了红朱砂,就那个断手的鬼崽石像,”把头比了一根小拇指。

“第二件东西,你看到的那块陈姓石碑,你在仔细想想,石碑的落款时间,还有,想想石碑第一行,排在前头的几个人名。”

我在脑海努力回想,那天在管所和杨雄心的碰面。

“把头,第一排的人名好像是...陈一庆。”

“落款的时间,是...清乾隆五十五年,岁末甲寅,孟秋月记立。”

“对,没错。”

把头又问我:“鬼崽庙的庙碑,落款时间是哪年。”

我说:“是光绪二十一年,岁乙末冬,坤炼师陈,弟子留刻。”

“好。”

把头接着问:“你在看这石牌位的时间。”

我边看边听把头说道:

“康熙四十二年留刻,是1703年。”

“鬼崽庙1895建立,也就是说,陈妹晴这一年出现在了田广洞村。”

“1895减去1703,190多年,我们把三代人算60年,6代人就差不多190年。”

“应该是,陈妹晴是陈一庆的后代,这个陈一庆是乾隆年间人士,而他的师傅。”

把头指向骷髅说:“就是他。”

“那他是谁?”我问。

“呼....”

把头深呼吸一口气,开口说:“怪不得那些搞研究的弄不明白,没想到竟会如此复杂。”

“如果我们运气不好,漏掉了其一块碑,恐怕也解不开这个谜。”

这时豆芽仔急声说:“把头!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都把我绕糊涂了!”

把头伸出一根手指。

“这几个姓陈的道士,是鬼崽岭最后的祭祀者。”

“他们同认一位祖先,那就是,陈国国君.....陈满公。”

见我嘴巴张的老大,把头看了眼骷髅继续说:

“此人号烟霞,早年是个很有才华的读书人,年轻时过进士,他入道以后看破红尘,康熙年,也就是1669年,到青城山当了道门天师。”

“十年后,1687年,他卸下青城天师的身份,到青羊宫继续修道。”

“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康熙皇帝亲自请他入皇宫为其母祈福,随后便赏赐给他碧洞丹台的牌匾,并且御封为大天师,赐碧洞真人道号。”

“这人,就是碧洞派开派祖师。”

“在当年曾以一己之力,力压龙虎全真的大道士.....”

“陈清觉。”  https:///55959_55959457/929360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47章拜一拜

康熙到现在几百年,没人能活几百年,当年发生了什么,如今不存在目击者。

在厉害的人,现在想知道几百年前的事,只能通过传说故事,物留存,正史野史,民俗故事等来还原。

把头就是这样的人。

小唐小时候挖洋姜见过的红脸石雕。

十年代后期,在田广洞村阴阳洞(村里人也叫阴阳堡),发现的清代时期道士石雕,就是留下来的物证据。

那代表了,几名陈氏道士,就是鬼崽岭最后的祭祀者。

他们在祭祀什么?

祖先。

祭祀春秋陈氏之祖,舜帝后代,妫满,胡满公。

....

把头说了事情经过后,阿春指了指骷髅骨架问:“王把头,如果这个人就像你说的,是陈清觉,那你觉得他有没有进到胡公墓?或者说,有没有见到胡公墓?”

“这不好说。”

把头沉思后说道:“真正的道士,处事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只能说陈妹晴是效仿陈清觉,我们之前看到的清代早期四目神壁画,应该是陈清觉所为,阿春姑娘你可明白?”

阿春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壁画是陈道士画的,但胡公墓迁移至道县的时间,要远超过清代早期。”

“嗯,没错。”把头颔首表示同意。

“啊....”

豆芽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说:“照我看啊,咱们还是赶快找大墓,早点挖到青铜器,拿出去卖掉才是正路。

“这钻洞钻了几天了?死人骨头见到了不少,可就得到一个破香炉,一颗过期几百年的羊粪蛋儿。”

把头和豆芽仔的立场不同,把头想的是搞清楚,豆芽仔想的是挖到青铜器卖钱,至于什么什么之谜,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和豆芽仔不一样,我和把头差不多,我被某些东西吸引了。

这溶洞很清冷,现在是冬天,如果在夏天的话,听着潺潺流水,烧上一炉清香,的确有几分水月洞天,洞天福地的感觉。

把头静静的看着枯坐在破蒲团上的白骨,突然开口说:“此人生前是道门天师,修为高深,可他却干愿在死后隐姓埋名,不受香火,的确值得敬佩。”

“云峰,斌。”

把头看着我们说:“虽然立场敌对,但冥冥之,既然我们无意间来到这里了。”

“那就拜上一拜吧。”

从豆芽仔那儿要来一包烟,撕开包装。

我点着后抽了一口,让烟烧的更旺些。

头朝下插在地上,用土埋住,我看着骷髅架子说:“无意闯入道长清修之地,打扰了。”

我说完微微躬身,以烟代香,算是拜了。

豆芽仔不知道是好奇还是咋回事,他走过来伸手在骷髅架子上点了一下。

“别动!”

喊的晚了,豆芽仔用一根手指轻轻一碰,好像打破了这具骷髅几百年来维持的稳定性,听的非常清楚。

哗的一声,本来盘腿坐着的骷髅架子散了一地,头骨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你没事动他干什么!”

豆芽仔嘴巴张着,慢慢收回手,有些心虚的小声说:“我就想试试,没想到这么脆弱,还没碰就散架了....这可不怪我啊,我真没用力。”

小萱大声说:“我看你就是手欠,一天天掉钱眼里了,除了吃就是睡,你说说,你还能干点什么好事。”

豆芽仔这次自知理亏,他挠着头尴尬的笑了笑。

“哎....”

看着散落一地的白骨,把头重重的叹了口气说:“这山洞没什么东西,走吧。”

众人陆续出去。

“走啊云峰。”鱼哥拍了拍我。

“哦,鱼哥你先走,我解个小手马上出去。”

“那你快点啊。”

鱼哥走后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散落一地的白骨。

我埋在地上的一支烟,半截烟头红通通的,突然烧的很快,像是有人在拿着抽。

引起我注意的不是烟头,而是我脚下的几根白骨。

刚才光顾着说豆芽仔,没仔细看。

三根肋骨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倒着的三角形图案。

我盯着人骨倒三角一直看。

“云峰,快出来,解完手了吗,都等你了。”洞外传来鱼哥的喊话声。

我又看了眼,骷髅头掉在地上,两个眼眶正对着我看,似乎是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快点峰子!”

“来了来了!”

我心想应该是巧合,也没敢去动,转身小跑着出了山洞。

出来后,把头叮嘱我们道:“你们都注意下周遭环境,陈道士自己选择在这里羽化,我估计,大墓可能藏在周围不远的某处地方。”

“那具体我们要注意看什么?”鱼哥问。

把头接着说:“春秋战国的大坑有制式,西周和春秋早期都有土坑椁式墓,这种墓会在地面上留下小型封土堆,以前我们都叫锥头,云峰,你还记不记得飞蛾山的那棵树?”

把头一说我想起来了。

当时的顺峰山半山腰上,确实有个很小的尖头土堆,土堆上还长了一棵树,我们第一次晚上去时记得清清楚楚,二哥说树后头有报丧鸟叫(猫头鹰),还说不吉利。

把头又道:“陈国是候国,初代国君是诸侯级,之前一直很少发现,不过,83年在大连乡发现了大型的陈国贵族墓葬群,有上百座。”

“当时我也有参与,那次动静太大,去了大量行内人,很快引起了考古队和物局注意,导致我们没吃到多少肉。”

“我们一来要注意哪里有锥头,二来注意山洞溶洞,知道了吧。”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鱼哥想了想问:“咱们6个人,要不在这周围分开找?两人一组。”

“嗯.....这里很黑,而且地势复杂,我怕出意外。”

“没事把头,”鱼哥说:“咱们时间也不多了,分开找更效率,也不走远,就在这周围。”

“咱们每隔半小时,互相照下手电,不论是谁,一旦有所发现,就闪三下手电,怎么样?”

把头想了想说:“这样吧,分两组,三个人一组安全些。”

鱼哥说那也行,我们分成两组行动。

豆芽仔立即跑过去,“哎,春姐,咱们一块吧,我可是行里人,经验丰富着呢。”

“算了吧。”

阿春笑道:“我还是跟鱼大个儿一起吧。”  https:///55959_55959457/929249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48章黏泥

你看,阿春开始叫鱼哥傻大个,现在叫鱼大个。

虽然鱼哥薅了她头发,但现在看,他两关系似乎没那么僵了。

我和小萱豆芽仔一组,鱼哥和阿春跟着把头。

我们沿着地下河周围分头找,希望能有所发现。

“小心点,别绊倒了。”

小萱不时扭头,用手电照向周围。

“你看那块钟乳石,像不像孙悟空的金箍棒?”

小萱说的钟乳石模样细长,十几米高,上下连在了一起,天然的石纹表面像刻了花纹,就像是东海龙宫里的定海神针。

乱找乱看着,小萱又突然小声说:“哎,我问你个事儿,年前,你和那个姓白的有没有过?”

“什么?你说谁?哪个姓白的。”

“就那个嘛,你知道的。”

“白老板?”

我马上摇头:“不看看现在咱们在干嘛,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没有的事,过年那天她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才问问,你说的真的?”

“我骗你这干什么,以后别提这事,应该到半小时了。”

按照约定,我让豆芽仔走到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点的地方,晃了晃手电。

很快,在不远处传来回应,也有手电晃了晃。

“哎,我说你两过来看看,”豆芽仔突然说:“那个,是不是把头说的鬼头。”

“什么鬼头,是锥头,哪呢?”

“就那儿,看到没?”

豆芽仔指的地方离这里百十米,在地下暗河西北角,看不太清楚。

“走,过去看一眼。”

逐渐接近那里,我看的确像锥头,一个尖尖的小土堆。

河水只有一米多深,我们淌水走过去上了岸,接近了小土堆。

“你铲子在包里没,给我用一下。”

豆芽仔拉开包,看了眼说:“在,不过我这里就两截杆子,小萱你没带?”

“没,我带了绳子和吃的罐头。”

“不用,两截也差不多,拿来给我。”

豆芽仔拧好丝扣递给了我。

下洛阳铲取土看着简单,其实有很多窍门,除了我之前说过的正手三圈反手两圈外,还需要注意两点。

向地下打垂直探洞,姿势很重要,就像军训时踢正步一样,走着走着顺拐了就不合格了。

要和外人搭伙,老把式一看你抓铲子的姿势,就知道你是不是新手。

身体站直,两腿分开,在胸前用双手握杆,铲头挨着地面的时候,一定要刚好处在两脚间,这是站姿和握姿。

现在网上能买到的洛阳铲,基本都是大半圆铲,也能用,但是不太好用。

好用的是小半圆铲,铲头那层生铁是开过刃的,姿势正确能保证打的探坑不歪,下铲时也有讲究。

一般我们都说,“有没有石头,上没上冻,七分硬还是五分硬。”

土七分硬的话要少回铲,回铲就是往上提的那一下动作,土五分硬的话要多回铲,往下怼两下,就往上提一下。

这都是老辈经验,具体有多好用,买把铲子在自家地里试一下就知道了。

打完以后有检测办法,拿一面镜子,借助阳光,向探坑底下照,如果镜子能把阳光直射到洞底,那证明洞是直的,合格了。

如果阳光射到洞壁上,下不下去了,那证明探坑弯了,不合格。

如果洞弯了还硬往下打,那很快就会发现,“唉?我怎么怎么打着打着趴下了?”

两截杆子接起来,小萱蹲在地上帮我照明,我往下打探坑下铲。

“这不行,”豆芽仔抓了把土说:“这都是死土,在深点看看。”

二十多分钟后。

“停!”

豆芽仔抓着一把土大喊道,这是刚带出来的。

放鼻子边儿闻了闻,豆芽仔抓着土让我看。

“峰子,你快看看,你见过这种土层?”

“怎么这么粘?怪不得老沾铲头。”

下了三米多深时,铲头带上来一层灰白色土层,看着像是泥浆,非常的沾手。

我抓一把攥在手心里使劲一握,在松开手都不掉,沾手上了。

“可奇怪..这肯定不是白膏泥,这是什么土层,没见过,小萱你去发信号,喊把头他们过来,就说我们有发现。”

过了半个多小时,把头鱼哥和阿春过来。

看到尖头土堆,把头眼神一亮说:“这就是锥头。”

“啊?”

“还真是啊,”豆芽仔说:“就这么点?我拉泡翔盖一盖,也有这么大吧。”

“你错了。”

把头说:“秦国以后的封土堆,是越大越好,到了汉代,王陵一级更是挖山造墓,可在这之前的土椁墓,留在地面上的锥头是越小越好。”

“那把头,你看看这种土层,我没见过。”

把头伸手抓了一把。

“咦?”

把头一愣说:“这么粘手?这不是白膏泥,也不是石灰泥。”

石灰泥多流行在明清时期的砖室墓,夯土加白石灰是为了吸水防潮,防止雨水过多渗透到墓室,这种土是微微发粘,但绝不会这么沾手。

这土层跟抹了胶水一样,我估计,要往人脸上糊一块,时间久了都抠不下来。

把头考虑后说:“斌,你包里还有杆子,在接一根。”

“云峰你在往下打一米看看,我干了一辈子,还第一次见这种土层。”

结果是越打越粘铲,我又往地下打了半米,和之前不一样,往上回铲都废劲,差点拔不出来,还是豆芽仔帮我一块拽上来了。

把头凑近先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舌头上尝了尝。

“怎么了?”我看把头愣住了。

把头让我尝。

我试了一点,睁大眼惊讶道:“怎么是甜的!”

“什么玩意?我也试试,”豆芽仔尝了口后,呸呸吐了两口,大声说:“还真是!有点像加了糖的皮蛋瘦肉粥!”

“把头,这是不是三合土,或者是五合土?”我问。

“不是,三合土五合土都是硬的,这土层这么软,绝对掺有水,我猜测,发白是加了大米汁,发甜的话.....可能加了麦芽糖。”

把头摇头说:“没见过这种东西,但我听说过类似的,那个也是战国墓,夯土加了蔗糖,某种树的汁液,蛋清,还有一种动物血。”

“看来是这里了。”

豆芽仔笑比哭还难,他苦笑着说:“那不完了,在硬的土都不怕,我们有金刚针,有雷管,可要是这样,咱们怎么往下挖?”

这时,小萱举手说:“这不是史莱姆吗?”

“史莱姆是什么?”我问。

“嗯....”小萱想了想说:“史莱姆是以前在香港,别人送我的一个玩具,就和这个一样,一坨软泥。”

豆芽仔瞪眼说:“那照你说,这里不是胡公墓,是史莱姆墓?”

“我可没那么说,我就随口一说而已。”

没有石头,别说下旋风铲,连洛阳铲都下水,如果是墓,那这种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知道了....”

把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左右看了看说:“湖南永州夏天多雨,这地下全是石灰岩和溶洞地貌,缝隙很大,雨水下来汇到地下暗河,这样就会导致雨季时,暗河水位上涨。”

把头后退两步,指了指脚下说:“几个月之前,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应该泡在水里,暗河水位下降后又露了出来。”

“这样一来,水会蔓延到地下深处,导致这些白泥这么黏手。”

“把头,就算咱们分析出来了也没用了,你就说怎么办吧,”豆芽仔说。

把头考虑了几分钟,最后无奈摇头。

我用小萱的话说个笑话。

史莱姆墓谁见过?怎么挖?  https:///55959_55959457/929249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49章戒尺

地上零零散散多了些木板,我们生起了火堆。

“这能行不把头?”豆芽仔吃着罐头问。

把头说试试吧,随即看向河对岸。

鱼哥带着头灯淌水过来了,他随手将一堆木头板扔到地上,擦了擦汗说:“两个地方都找了,应该没了,就剩这些。”

老木板是从之前陈妹晴待的山洞里拆来的,基本都是清代晚期的,烂了的我们烧火了,好的留下来,用刀做成豁口板。

史莱姆墓只是一句戏称,这种墓以前考古队发现过类似的,只不过因为这里环境特殊,地下进了水,导致了这种特殊情况,把头认为是孤例。

“别在那儿坐着吃了,过来挖。”

豆芽仔喝了口罐头汤,起身拍拍手,拿起旋风铲向我走来。

在原探洞位置,我们打了个直径70厘米左右的盗洞。

人跳下去,挖到一定深度时,我在坑下大声喊:“鱼哥!递给我!”

脚下像浆糊一样的土层很沾脚,我在四周打了一圈木板,用旋风铲铲背拍下去,做成了一个能钻进去人的模具。

接下来,清理掉模具里的泥浆。

由于木板之间互相有豁口死死卡着,周围泥浆基本灌不进来,只是从角落里偶尔能流进来一些,问题不大。

空间狭窄,只能一个人下来作业,裤腿上满是泥,非常耗费体力,我干了一个多小时换豆芽仔下来轮换,豆芽仔干累了换鱼哥。

小萱和阿春也没闲着,她们用刀在木板上做豁口。

很快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众人脸上疲惫之色尽显,除了两个女孩显的干净些,其他人都抹成了泥人。

把头说:“看大家都很累了,赶着这里干净,都找地方眯会儿,困了的就睡,好几天都没怎么休息,休息好了再接着干。”

“知道了把头。”

用包当枕头躺在地上,我打了个哈欠,掏出手机翻了翻。

手机还有三格电,但没有一格信号,我随手翻起了相册。

有在银川西北影视基地照的相,和小鸡脚婆在金太阳门口照的相,和鱼哥在西岭湖大石头下照的,还有和邹师傅在珠宝展上照的。

困意来袭,我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睡着了。

可能过去了几小时,正睡得香,恍惚之间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我一睁眼,看到了鱼哥的一张脸,他和我贴的很近,四目相对。

“嘘.....”

鱼哥做了个禁声手势。

“怎么了?”

我小声问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周围,大家都在休息睡觉。

鱼哥用很小的声音说:“有动静.....我刚才睁眼,好像有个人走过去了,走的很快。”

“有人?男的女的?不是小萱或者阿春?”

“应该不是她两,你跟我过去看看。”

“去哪咱两。”我小声问。

鱼哥指了指西南方向,说:“去那儿瞅瞅,要没什么情况,就说明我看花眼了。”

把头离我这里还有些距离,我说要不要叫把头?

鱼哥说不用,让他们睡吧,我们看看马上就回来。

鱼哥打着手电领路,我把刀攥在手里,当下摸了过去。

我怕什么,我怕我们这里生着火,引来一些什么动物。

拐过去弯,鱼哥眼疾手快,他立即关掉头灯,一把按住我肩膀,让我蹲下。

“别吭声。”

“看到了没?是不是一个人?”鱼哥压低声音说。

关掉手电后周围很黑,我费力看了一会儿,发现在我们身前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个黑影。

看不清男女,这黑影坐在地上伸着腿,手在脚上摸索,好像....在剪指甲。

我和鱼哥贴着墙壁走,慢慢靠过去,那黑影好像没看到我们。

“谁!”

走近了后,鱼哥大喊一声,打开手电筒,照在了这人身上。

这人看不清长相,因为他低着头不动,只不过,我看他穿了一身很破的潜水服。

“说话!你是谁!”

“抬起头!”鱼哥举着手电筒大喊。

听到了厉喝声,这人反应很奇怪,他像机器人低着头,不停的左右扭头,停顿了几秒后,又慢慢抬起了头。

就在他抬起头那一刻,我和鱼哥几乎是同时的,瞳孔瞬间放大!

老田!

是被我们丢下暗河的老田!

怎么会!

他应该早就死了!

我牙齿都打颤,因为在他抬头那一刻,我看清了。

老田的脸被水泡发了,又白又肿,他右眼球像是被什么鱼吃光了,只剩黑窟窿眼眶,而他左眼翻着白眼。

“鱼.....鱼哥,这,这什么鬼东西...”我声音发颤问。

鱼哥咕咚一声咽口吐沫,攥紧拳头没说话。

“小心!”

本来坐在地上的老田,突然站起来向我们冲来!

速度非常快!

慌乱,鱼哥一个正蹬踹过去,本以为老田会被踹倒,没想到他只是上半身向后一仰,直接抓住鱼哥右脚!张嘴就咬!

鱼哥反应很快,靠着左脚支撑,直接向前一步,一拳砸在了老田脸上!

寻常人挨这一拳早趴下了,可老田像是没了痛觉,

他搂住鱼哥,像狗一样,冲着鱼哥耳朵下口!

老田咬住鱼哥耳朵,用力一扯!

鲜血喷出,鱼哥疼的啊的大叫。

“鱼哥!”

我大叫一声,红着眼冲上去,拿刀就捅!

“噗嗤噗嗤”,就像扎豆腐,我瞬间朝老田后腰处捅了五刀!

“啊!”

鱼哥张着嘴大喘气,老田咽下去耳朵,无视了我,又咬到了鱼哥脖子上。

大量血喷出来。

“放开!放开!”

“我草拟吗!快放开!”我红着眼睛大喊,想拽开老田救鱼哥,都不知道捅了他多少刀。

无济于事....

我看着,看着鱼哥动作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小。

我举着刀,一刀顺着老田眼眶插了进去,拔都拔出来,卡住了。

“噗通....”

鱼哥倒在地上,我连滚带爬跑了过去。

“鱼哥!鱼哥你怎么样!”

鱼哥右半边儿脸被咬的血肉模糊,脖子上少了一大块肉,不断向外喷血,怎么压都压不住。

我急的哭了,鱼哥喉咙蠕动,张嘴说不出话,只能往外吐血泡泡。

我又冲过去,和满嘴是血的老田扭打在一起,他没有痛觉,就在即将咬到我脖子时,我闭上了眼,心想完了。

“嗯?”

睁眼一看,我看面前有一把红色戒尺。

老田一口咬在了戒尺上。  https:///55959_55959457/928914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50章战国大墓

我胸口起伏不定,不停的大喘气。

抬头一看。

一位身穿道士衣裳的老人出现在眼前。

这老人五官清瘦,须发皆白,留了一撮山羊胡,一袭青衫道袍,手拿戒尺,正在笑着看我。

他虽面容苍老,但那双手细皮白肉,五指修长,像年轻女孩的手。

他用手轻轻一拍,老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噗通一声,躺地上不动了。

“你....你是谁....”

老人收回戒尺,捋了捋山羊胡,笑着说:“居士,老道烟霞子,御封碧洞真人。”

“你...你是陈清觉??”

说完我楞住了,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了两声。

老道士微笑着说:“居士为何发笑?”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土说:“我笑我在做梦,我笑鱼哥没事,鱼哥没死。”

“哈哈,这梦做的,太他妈牛逼了,还见到了清朝道士。”

“你说牛逼不牛逼,”我笑着对老人说。

这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表情一愣,问:“居士,敢问牛逼所为何意?”

“这你让我怎么解释?”

“牛逼就是牛逼,你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会知道?我们还说牛逼扑拉斯呢。”

“哎....”

老道士叹了口气,摇头说:“居士,你根不净,作恶多端,虽说和道门无缘,但和我有缘。”

“道长啊,你说对了,我就是作恶多端,怎么,你要感化我?我马上就醒了,这种梦我做多了。”

“非也,非也。”

老道士仍然面带微笑,看着我说:“居士受过落阴观,所以你我二人才有此一会。”

“你身上带有无法根治的古巫之术,老道也是看不透。”

“今日一幕,几日后会印验,我救你二人一命,确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我听听。”

知道梦里话都是瞎扯淡,我也不怕,就陪他聊天。

老道士声音缥缈的说:“一件事,你帮我打开最后一道门。”

“再会。”

.....

“喂!喂!”

“峰子!峰子!”

我睁开眼,先看到了豆芽仔一张大脸。

“我草!你咋了,还喊鱼哥名儿,又哭又叫的,吓人呢。”

我坐起来,看鱼哥好好的还在,把头阿春小萱也都没事。

这梦做的邪乎,我也不敢说,只是说太累了,睡着后做了个噩梦,没事。

小萱说:“真没事?你不知道,刚才确实吓坏我们了,几个人才把你按住,你又是喊什么牛逼,又是喊什么道士的。”

“哎,没事,你看我像有事吗,别说了。”

“把头,咋们接着干?”我问。

“那就接着做吧。”

把头点头说:”我们能用的木板不多,希望能快点挖到灌顶。”

“有灌顶?”

把头回答我说:“以我的经验看,早期不用空心砖,大概率用青石条,说灌顶也行,说青石顶也行,看这样子,我就怕碰到积石。”

怕什么来什么,把头预估的没错,挖到了石头。

这像浆糊一样的土层,在挖到地下七米深时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一层大小碎石。

像这种垂直盗洞危险性很大,我们顺着木板间向下钻,腰上系了绳子。

这还不像李乡发现的郭庄楚墓,那个墓是流沙加上积石,夯土层上有二十多个盗洞,没一个能打下去。

我们挖的这个,浆糊夯土层下有很多大小碎石,大的石块有一二百斤,小的有拳头大,石头间填了土。

对付这种一定要小心,我们带了东西,在把头背的包里。

金刚针只能用来凿穿灌顶,对这种石头没用处,我们用的东西叫大炮针,因为长的很像迫击炮的炮弹,所以也叫炮弹针。

(我忘了在哪刷到过一个视频,盗墓贼在现场留下了这东西,想看看什么样的可以去找找。)

炮弹针个头不大,也不小,尾部能接到洛阳铲的杆上,接上后把针头对准石头,那头用力一砸,砸几十下,很大的石头都能破开。

小心翼翼忙活了七个小时,力气活,累的满头大汗。

我们开了个小洞,钻下去穿过了积石层。

这冒了很大风险,一旦其他石层之间活动了,我们打下去的小洞会瞬间被埋住,人也会被石头砸死。

我腰上缠着绳子,朝上晃了晃头灯,示意可以下。

“呸。”

吃了一嘴灰,我下到了墓道。

其他人也陆续下来。

怕洞口塌,我们下来后还用两把旋风铲,一把洛阳铲,搭了个架子,顶在了洞口周围。

墓还没塌,现在站的地方在墓道,周围很黑,长长的一条墓道通向前方黑暗。

把头看了后说,这是战国甲字形墓,甲乙丙,甲字墓是最高等级的墓葬规格。

墓道挑高两米多,我们带着头灯,慢慢向前摸索。

豆芽仔小声说:“把头,这墓道也太长了。”

把头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黑暗说:“走到尽头应该是一排向外的台阶,台阶越多,证明墓主身份越高贵。”

果不其然,顺着墓道向前走了七十多米,出现了一层向下延伸的台阶,一层一层,全部用黄土夯实,目测最少有三十多阶。

把头提醒我们说:“小心点,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像这种大墓,按照以往经验看,墓道,台阶,在往下就是耳室,主墓室,椁室。

我们从甬道间钻下来,本以为已经绕过了墓门,可从夯土台阶下来后,出现在眼神的一幕,让人感到震惊!

从未见过这样式,台阶越往下越窄,被一道约两米多宽,高约近三米的泥墙封死了。

而且是完全堵死了,地上有不少半米多长的青石条,原先应该是铺在地下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些青石条绝大部分都翘起来了。

这种墙,唐代以后叫断龙石,明代时期因为定陵万历墓的打开,把这种封门墙叫金刚墙,寓意坚不可摧,我们现在也都叫成了金刚墙。

挖山建陵的汉墓也有,目前知道最厉害的是乾陵,探索后发现共有十七道断龙石,每一块重达十几吨。

我们震惊,是因为从未听说战国墓有这种东西。

鱼哥用铲子试了试硬度,非常的硬,开过刃的铲子砸墙上,一点用都没有。

“把头怎么办?”鱼哥沉声问。

“没想到,会用这种东西封墓.....”把头皱眉,低头看了眼脚下,说:“向下挖,看看能不能绕过墙基,然后在定个点儿向上挖。”

“挖横井?”

把头看着眼前,点头说:“没错,这种墙厚度超过了半米,封死的,只能挖横井试试。”

我又问:“把头,那当初定陵的金刚墙是怎么开的。”

把头想了想说:“那是石砖墙,几十个人,敲了两天两夜,一块块砖取下来的,我们没那么多人,要么用雷管,要么挖横井,没其他办法了。”

“雷管.....”

看这里结构,谁敢放雷管?会塌的,

“不能耽误时间了,”把头环顾四周说:“动手吧。”

地上的青石条本来就翘起来了,很厚,我们几人合力才能搬动一块,移开青石条,露出了地面。

这些铺地的青石条就是防止有人向下挖,可能因为地震或者什么,现在青石条翘起来了,也算无意帮了我们。

金刚墙的墙基地下埋了一米多,我们就像穿山甲。

向下挖,在向前挖,最后在向上挖,最终花了几个小时时间,挖了一条“u”形盗洞。

顺着u形盗洞爬过去,我们绕过金刚墙,露头爬了上去。

结果.....

金刚墙之后,竟然还有第二道墙!

而且不是合土墙,看着锈迹斑斑,像是铁水或者青铜浇注的。

把头脸色变了,我脸色也很难看。

因为,我想起了陈妹晴庙碑上的一句话。

这东西。

说不定有七道....  https:///55959_55959457/928914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51章知难而退

<!go>金刚门,第一道是四合土或者五合土,可能掺杂有黄泥,米汁,动物血等,强度丝毫不弱于现在的钢筋混凝土。

第一道和第二道之间,有段一米五宽的狭窄空间,我们就挤在这里。

根据探测,乾陵的十几道断龙石闸门之间,也有这种空间,不过后者加入了小石子和铁水浇灌。有人预测过,说想在不损伤的前提下打开乾陵,要动用30台挖掘机同时作业,一天不停,要连续挖五年。

鱼哥用铲子刮了刮二道门,只留下道白印子。

“把头,你看这是不是青铜合金?这锈,虽然表面坑坑洼洼像蛤蟆皮,但我估计这东西很厚,这封死了,咱们怎么进去?”

把头将头灯开亮了一点,仔细看过后摇头说:“看来这道门自运下来那天,估计就没在想打开过,金刚针炮针也打不开,很棘手.....”

看了眼地面,把头皱眉想了想又说:“目前只能用刚才的老办法,挖横井。”

我瞥了眼豆芽仔,看他双手不断在墙上摸索,我问你干什么。

豆芽仔回头说:“找机关啊,说不定哪块地方能摁下去,我一摁下去这铁墙就开了。”

我没理会豆芽仔,这是防盗墓贼进来的金刚门,怎么可能留下那种东西,

如果这里是战国胡公墓,就相当于墓主人套了七个保险箱,把自己锁在了最里面。

第一道墙多重合土,第二道是青铜合金,而且我猜测,这道门的材质类似越王剑那样,加入了别的东西,所以才没烂完。

两小时候后。

鱼哥扔上来铲子,满头大汗的说:“不行,把头,地下全是石头地基,密密麻麻,根本挖不到头,而且很容易塌。”

豆芽仔满头是土的钻上来,咳咳的咳嗽着说:“不行!挖不动,也不敢挖了!在挖地基就要塌了!”

从地下挖横井也进不去,鱼哥深吸一口气说:“把头,要不.....要不我们上三组雷管?”

“不行。”

把头带着头灯,抬头看了眼洞顶说:“我们头顶上有上千吨碎石,火雷管威力太大,我怕墓顶整个掉下来,如果有专业的老手或许可以试试,但我们不行,搞不好,会埋了自己。”

把头说的是实话。

眼把头不代表万能,在团队里也不可能什么都干,我之前说过,很多盗墓贼爱用炸药,但我们用的比较少。

以前,盗墓的黄金时间段就在过年前后,一来这时都换了新衣服走亲戚,没人去山里田里,二来是以前过年晚上,会成整晚的放炮,这时候趁着炮声掩盖用炸药,不会被人发现。(现在也不少。)

把头口所谓的“老手”,是指有丰富的爆破经验,比如孙老二二哥,还有田三久团队里,那个给花园浇水的老头。

这种人虽然没有爆破证,但信不信,他们指哪炸哪,大致炸多大的洞,用雷管还是火药包,用不用打眼儿,这炮放了会不会塌,这只能靠常年的经验累积。

在没有这种经验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墓里,不到万不得已,少放炮。

说不定下一秒连自己都炸死了。

02年在河北正定,一伙盗墓放炮,墓塌了,当时除了一个放风的,其他人全死了,还上了新闻。

墓主人当初没给自己留后路,同时也没给活人留后路,除非我们会穿墙术,能一连穿过七道门,否则....

把头沉思良久,问我:“云峰,你看下手机,今天几号。”

“把头你没带手机?”

我之所以问这一句,是因为自从下来后,把头最少问了我五次时间。

把头突然看了眼阿春,有些意味深长的说:“我不能带,你赶快看一眼。”

“好。”

我看了日历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现在上头是晚上8点半,从我们下来那天看,今晚过了十二点,就是第天了....”

“都天了....”

把头当机立断,决定说:“这第二道门就把我们拦死了,更别说可能后头还有,目前为止我们没发现铭,不管是不是胡公墓,在这座战国大墓心地带的主墓室,一定藏着秘密。”

“师弟马上要从医院回来,我们先离开,不行的话,找田三久借用一下他的炮工,约下炮工时间。”

“啊?”

豆芽仔一愣,脱口而出道:“约泡?和那个在彬塔浇地的老头?谁和他约啊。”豆芽仔看向了我。

本来心情都不好,又紧张又累,结果都被豆芽仔这句话逗笑了,大家都看他,豆芽仔也不好意思,嘿嘿的笑着挠了挠头。

上去时有惊无险,也是差点出意外,我们用木板隔离出来的盗洞发生了变形,白泥浆已经开始逐步向间灌。

石头层也一样,噗噗的大量掉灰,还好之前用了三把铲子顶着,我弄了一头泥。

“咳。”把头年纪大了,爬上去后喘气吩咐说:“豆芽你去把绳子解了,斌,你贴反光牌,回去的路上都要贴。”

“云峰,你清点下东西,别拉了东西。”

“好。”

我们在盗洞这里留了记号,随后顺来路返回。

鱼哥每隔百十米,都会在墙上找地方贴一块反光标牌,这种反光标牌在暗光环境下很显眼。如果几天后我们在下来,能在一天内,顺着这些反光牌直接找过来。

把头爱用这一招,也确实好用,就像当初沙漠里的小白旗。

踩着一地碎石走着,我走在队伍末端,这时豆芽仔突然跑来说:“哎,峰子我问你个事。”

“什么?”

豆芽仔眼睛滴溜溜一转,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说:“这是我前天在山洞里捡到的,你看看能值几万。”

我一看,豆芽仔拿着枚铜钱,是光绪通宝。

豆芽仔说这是那天我们移开铁桶后,他在铁桶下捡到的,就是那个脏桶。

“怎么了?值多少?”

“你留着吧,能换一栋别墅。”我随口说。

“真的?”

豆芽仔瞪眼说:“能换多少平的别墅?”

“换个蚂蚁住的别墅,能卖五毛钱。”

“五毛??”

我说是啊。

也没骗他,光绪通宝那时候确实是一块钱三个,好品相的一块钱两个,我当初从漠河收了几百个来北|京卖,在报国寺,一共卖了两百多块钱。

豆芽仔有些失望,不过本着五毛钱也能买两个馍的原则,还是把铜钱揣到了兜里。

要是我,估计就随手扔了。

洞里黑,光线不好,也是后来无意才发现。

这枚铜钱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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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小妹

除了老田,一直没看到过其他人,地下溶洞很大,薛师叔的老相好王军华,还有笔记记录的南派靓仔哥和感觉哥,都没看到。

路不好走。

淌水,钻洞,爬坡,看了下时间,我们大概是当晚九点半返程,一路没停,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发现了几天前贴的反光标。

顺着路标,我们找到了之前堆在一起的气瓶,手机没有夜拍功能,一路上我打着手电拍了十几张照片,随便看了几张,照的不好,太模糊了。

带好气瓶,把头指了指水面。

豆芽仔比了个ok,率先一马当先,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随后我们也跟着先后下了水。

早晨6点左右。

鬼崽岭水塘荡起了水花,几颗人头先后浮出水面。

我摘下面罩抹了把脸,先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不远处老胡住的小平房。

还没出正月份,天短夜长,这时天还半黑着。

农村地区冬天起的晚,早上五点钟,最多出来倒个尿盆又回屋睡了,藏在水里等了七分钟,见四周没一个人,我对把头比了个没人的手势,带头向岸边游去。

上了岸,快速卸掉气瓶,把头将事先藏好的纸箱找了出来,当时我们本来就是抱着箱子来的,这里头藏的都是干衣服。

藏在一棵树后面,把头催促说:

“快点,找自己衣服赶快换上,阿春和小萱你们先换,我们其他人回避一下。”

我们四个男的转过身,很快,只听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换衣声。

豆芽仔头不动,眼睛老是斜,我踩了他一脚。

“王把头,我们好了。”身后传来阿春声音。

“快些,我们也赶快换。”

把头看了看周围,从箱子里找出一条牛仔裤丢给了我。

急匆匆换好,将潜水服放到箱子里,这才松了口气。

把头把钥匙递给鱼哥,说:“斌,你们三个先走,如果路人碰到有人问,你们就说开车去宁远旅游去了,我们一小时后在回去。”

“我没拿手机,如果有什么情况,给小萱打电话。”

“好,那我们先回了把头。”

“去吧。”把头摆了摆手。

穿过田间小路,几十分钟后,我们三个背着包走到了村口。

“俫崽们哦,夜饭里去哪儿耍来。”

村口,树下坐着的老头跟我们打招呼,我认识他,之前还给过他一包烟。

我背着包摆手笑道:“呵喽,大爷起的挺早啊,我们去宁远玩了,才回来。”

老头坐在石头上,屁股下垫着纸壳子,他咧嘴一笑道:“俫崽们心不直哦,狗肠子一根,不会拐弯弯。”

“卧槽,”豆芽仔靠着我说:“峰子,这老逼登骂我们是狗肠子啊。”

“不是,你听不懂别乱说,他应该说的是咱们心眼直不会说谎,直肠子的意思。”

“别理他,走吧。”

推着豆芽仔走过去,听到老头嘟囔着说了些什么,没听清,我回头看了眼,他就那么靠在树上,微笑着看我们。

“哎呀,是街溜子回来了啊。”

进村口见到了小唐那个女同学,她手里提着个红色小皮桶。

我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能发作,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路过唐贵家门口时我停了停,大门紧闭上着锁,我心想,难道唐贵媳妇被村里送走了?

因为按照之前的经验看,不分白天黑夜,唐贵媳妇就不睡觉,每当有人路过时,她就会拼命的推门踢门,晃的铁锁链咔咔响,很吓人。

到了我们住的小院,鱼哥左右看了眼,掏出把头给的钥匙准备上前开门。

“吱呀....”

只是轻轻一碰,门竟然开了。

鱼哥疑惑的回头问我,是不是把头走之前忘锁门了?

“不会的,不能。”

我话音刚落,突然看到西屋门开了。

院里一个年男人拿着刷牙杯,满口泡沫出来了。

“薛师叔....”

怎么会....他不是明晚上才回来?

撞了个正着,我和鱼哥脸色都不太好看。

薛师叔咕噜噜漱了漱口,吐掉了刷牙水。

“云峰回来了啊,我看你们背着包,东西借回来了?”薛师叔笑着问。

借东西?什么东西?我没反应过来。

薛师叔随手把刷牙杯放到窗台上,说:“我昨天下午回来的,还是显生打电话给我的,我们晚上还通了电话,他说你们去外地借火子(炸药)了。”

我更听不懂了。

昨晚?

昨晚我们还在溶洞下挖横井!手机根本一点信号没有!怎么打电话!还有,把头说他就没带手机!

鱼哥碰了碰我,我回过神,马上笑着说:“是,没错师叔,我们去外地借火子了,现在查的严,不好弄,就在鱼哥包里,是吧鱼哥?”

“是。”

鱼哥马上脱下包,从包里掏出木盒打开。

“就这些,老式火雷管,威力大的很。”

“行了,快盖上。”

薛师叔看了眼雷管让我们进来,关上门,随后当着我们面,给把头打了电话,开了免提,我听的很清楚。

薛师叔之所以没怀疑,是因为他在医院那几天,“把头”每天都给他打一个电话,主要问问李铁成的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诸如此类。

甚至昨天还告诉了薛师叔,说我们去外地找人借雷管去了。

我脑海里瞬间反应是,这肯定不是把头,把头自始至终和我们在一起,再说,水塘下没信号怎么打电话,还每天一个。

是阿春?

也不对......阿春也全程和我们在一起。

薛师叔没看出来我的小心思,他叹了声,开口说:“哎,老李病情暂时稳定了,但也留了后遗症,听医生说要常年吃药,人醒来后说话都说不清楚。”

“这马上就要下水了,少一个人帮忙,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老王。”薛师叔眼闪过一丝忧虑。”

屋里水壶开了,我倒了两杯热水,借口说水太热要晾一晾,随即悄悄出了院跑到了厕所。

“小萱,把头呢,快把电话给他。”

“云峰。”

“把头,出事了。”

我躲在厕所里,压低声音说:“薛师叔提前回来了,而且已经看到了我们几个,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料到,把头声音听不出来慌乱,他说:“我知道了,不用慌,一切在预料,你就装作这两天没见过我,其他就不用管。”

话说到这儿,把头声音逐渐低沉。

“如果他是我师弟,就能看出来。”

“相反,如果他看不出来.....那就不是我师弟。”

“我马上回去,挂了。”

一个小时后,把头他们也回来了,薛师叔和把头聊了一会儿,没看出来什么反常。

趁二人聊天喝茶的功夫,我给阿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出去说。

走到大门外,我忍不住了,直接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打电话的假把头不是你,是谁?”

“假把头?”

阿春掩嘴笑道:“我听说过假把式,还没听说过假把头,你还是太嫩了,这些事,王把头在十天前就安排好了。”

“既然你是他徒弟,王把头也那么看你,跟我来吧,你以为我这三十万是白拿你们的?”

村里没人住的老宅很多,年轻人结婚,女方都要求有新房,这些年在村里翻盖老房子的越来越少,家里有点积蓄的,都跑去了县里买房。

把头和薛师叔还在屋里喝茶聊天,阿春带着我拐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一处村民的老宅前,伸手敲了三下门。

有人开了门,我看到,门后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这女孩长发,牛仔裤,有些奇怪,她带了半边儿脸的金属面具,只露出来半张脸。

这女孩和阿春抱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正是把头的手机。

阿春扭头看着我说:“介绍下,她不爱说话。”

“这是我小妹。”

“京口|技,真正的传人。”  https:///55959_55959457/9287940.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53章去给送袋面

阿春往外看了眼,确定没人后直接锁了门。

这女孩子,比阿春年纪小不少,她脸上带的金属面具是全封闭式的,连眼睛都整个直接挡死了。

只能看到左半边脸,而且,我看她也不想跟我说话。

“这位是....”

阿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她是我亲妹妹,名字很多年不用了,就叫小妹。”

“小妹,你还是打个招呼吧,毕竟我们也收了人家不少钱。”阿春说。

犹豫了几秒钟,面具女孩说了声你好。

我一听这就是假声音,听的怪不舒服,就跟现在人开变声器说话一样,变声怪。

阿春有些小尴尬的说:“小妹就这样,她平常除了我,几乎不跟别人说话,你多担待点吧。”

我说没问题,应该的。

聊到正事,面具女孩自顾自离开,进了里屋,阿春告诉了一个月前把头的安排。

李铁成在医院做手术那几天,就是这个“小妹”在每天装把头,同时用把头手机打电话,稳住薛师叔。

根据我的经验看,把头决定开始施行某个计划时,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我在内。

坑小绺头,对付长春会,真假妙音鸟,压制田三久等,这一系列事件我都是后知后觉,等我知道的时候,往往事情已经接近了尾声。

到现在为止,我见到的,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让银狐吃亏。

除了一个例外....红姐。

我问:“阿春姑娘,薛师叔现在回来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我们啊,我们听王把头指挥呗,”阿春笑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和小妹会尽量帮你们。”

“另外,我这几天只能和小妹住在这里,白天我们不会出门,如果你来找我们,记住敲门的暗号。”

“重敲三下,轻敲三下,共计敲下门,可清楚。”

我说记住了,她又道:“这时间,你不方便出来时间太长,回去吧。”

阿春起身送客,那个小妹看我要走,躲在里屋一把放下了门帘。

我心想,这女孩子可真古怪,金属面具得有好几重,天天带在脸上估计很累。不过那是人自己的隐私,我不会主动去问什么。

回去后,晚上煮了一大锅丁目,上回从小卖部买的这箱方便面没吃,还有两箱火腿肠,一箱是好的王王,另一箱是三毛钱一根的淀粉肠,我们叫喂猫的火腿,小萱爱吃这个。

一共煮了袋,豆芽仔光捞方便面,捞了满满一大碗后又用筷子挡着面条,把汤倒回去了。

用筷子挑起来,豆芽仔开始吸溜面条,配上三口一根肠。

“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撑死你啊,”小萱端着个小孩儿用的小碗,数落豆芽仔。

豆芽仔端起碗挪到一边,继续大口吃面,没理会小萱。

主饭桌上,因为屋里没电,就点了两根蜡烛照明。

把头放下筷子,笑着说:“师弟,还记不记当年咱们在永年聪明山那次,有个临漳来的村民,送了我们一罐油炒的辣椒酱?”

薛师叔手的筷子顿了顿,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笑着说:“时间太长了,都有二十年了吧,我都忘了那事了。”

“哦?可我记得....师弟你当时说辣椒酱好吃,还抄了人的配料表,说回去自己也炒一罐。”把头笑着说。

“嗨,你看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

薛师叔恍然大悟道:“临漳那个人姓张对不对?叫张广平。”

“是啊,”把头看着薛师叔似乎眼含深意,点了点头。

吃完饭,薛师叔说前几天在医院没怎么睡,困了,先去西屋休息了。

他走后我收拾桌上的碗筷,把头手里夹着根烟,也不抽,就那么让烟烧着。

“把头?把头?”

蜡烛忽明忽暗,火苗印照在把头侧脸上,让他看的除了皱纹外,脸上还多了一片阴影。

“云峰,那事到现在二十一年了,当年临漳那个村民的确叫张广平,他还记得。”

“把头,那这个张广平,就是送你们辣椒酱的?”

把头慢慢摇头:“人是叫张广平没错,但不是辣椒酱。”

“辣椒酱是我故意说的,我们当时真正吃的是豆酱,小蒜豆酱。”

是豆酱,不是豆浆,和现在超市买的豆瓣酱不一样,把头回忆说那种酱是腌制的,把黄豆放大缸里放到长毛,然后在拿出来炒制。

小蒜也不是大蒜,可能很多城里人没吃过,小蒜是地里一种野菜,只能吃根,没人种,都是野生的。小蒜豆酱很咸很香,油汪汪的,把头回忆说好吃,现在吃的没那个味儿了。

薛师叔记得张广平,但把豆酱记错成了辣椒酱,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

把头没在谈这件事,我只能乱猜,毕竟我之前都没见过薛师叔。

抽了口,将烟踩灭,把头说:“云峰,你和豆芽子晚点睡,我跟小卖部老板说了,给留了门。”

“你去买袋面,在提桶油,晚点过去给阿春姐妹送过去。”

“斌,”把头又叫住鱼哥说:“你晚上不要在东屋了,跟我去西屋一块住,知道了没。”

鱼哥看了眼西屋方向,微微点头。

快十一点半了,外头很黑,没动静,我觉得差不多了,便晃醒了豆芽仔,让他赶快穿鞋。

豆芽仔打了个哈欠,说肚子疼,不想动。

“你疼你...快点儿!”

“你们要去哪啊?”小萱被吵醒了,转过头来问。

“你还没睡呢,我和豆芽仔去趟小卖部,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带点什么?”我问。

小萱整个人钻在被窝里,只露出来个头。

她眨眼想了想,小声说:“那给我带点护肤品吧,这两天脸干的厉害,缺水了。”

“护肤品?我估计小卖部没有护肤品把。”我说。

“没有的话,隆力奇的蛇油膏也行。”小萱说。

“那行。”

我和豆芽仔穿好鞋,悄悄出了院子,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小卖部不远,大概十分钟路,我们到那儿时屋里还亮着灯,小卖部老板娘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嘿!还睡!”

豆芽仔大叫了声。

“啊?”

老板娘立马惊醒,她看到是我们后说:“吓我一跳,你们啊,钱付了,赶快拿走吧,面和油在凳子上。”

“谢谢你了啊大姐,这么晚了打扰你。”我说。

“那倒没事,就是你们不来,我晚上也得看着啊。”

“怎么?看什么?”

这大姐挠了挠头说:“有小偷啊,前几天我放在门外的两箱炮仗没了,是过十五卖剩下的,不知道哪个崽子偷的。”

“哦,这样啊。”

“对了大姐,你在给我拿瓶隆力奇蛇油膏,多少钱。”

“隆力奇....没了,卖完了。”

“大宝呢,大宝有没有?”

她张嘴打了个哈欠,说:“没有大宝,有郁美净,七毛钱一袋。”

我只能给小萱买了七毛钱的郁美净,不是怕花钱,是没有,要有什么上千块的咱也买。

我提着油,豆芽仔扛着面。

我两走在夜晚的乡间小路上,去给阿春姐妹送东西。  https:///55959_55959457/9287314.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54章就不该动

“峰子,你说等咱们整开了墙,那墓里有没有巨值钱的东西?比如说金缕玉衣什么的?”

“我哪知道,不过有棺椁的话应该有陪葬品,金缕玉衣是汉代才有,战国哪里会有,应该有青铜器和玉璧之类的东西。”

豆芽仔肩膀上扛着一袋面,听了我说的,脸上笑容都隐藏不住。

“是哪家来着?”

“不是这儿,应该还在前头。”

村里盖的房都一样,老瓦房,我记得应该还有段距离。

本来静悄悄的,周围除了我们的说话声就是脚步声。

等拐到小巷子里,我正提着油找是哪门,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似乎是有人跟在身后。

我放慢脚步,给豆芽仔使了个眼色。

我两几乎是同时停下,又猛的回头!

举着手电照去!

等看清后,豆芽仔脸色难看,我眼皮也上下乱跳。

是唐贵媳妇....

她脸黑的没法看,估计没洗过脸,包浆了,身上还穿着那身衣裳。

她跟在我们身后,双手背后,像是背后有藏了什么东西。

“你妈的个xx。”

被吓了一跳,豆芽仔指着她破口大骂。

我也生气,心想村大队真是废物,就不能送到精神病院?没人管了啊。

只不过,良好的素质提醒我,不能随便骂人,不道德。

豆芽仔扛着面想过去踢她,我拉住豆芽仔说别搭理她,我们走就行。

豆芽仔挣开我,指着唐贵媳妇说:“警告你,别在跟我们啊,要不然我打你一顿。”

“能听懂吗你跟她说这些。”

哪曾想,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唐贵媳妇微笑着连连点头,像是听懂了豆芽仔说的话。

下一秒,她突然把背着的手伸了出来。

我看到她,手上拿了根放炮用的那种铁丝圈。

紧接着,她从怀里摸出来根两响炮,套在铁丝圈上后又掏出来我给她的打火机,对准我这里,开始点炮。

“我草...”

眨眼间点着了,唐贵媳妇一手拿着铁丝圈对准我,一手堵住了耳朵。

“躲开!”

豆芽仔扔掉面粉,使劲推了我一把。

“砰!”

“啪!

看不到炮,感觉是擦着我头顶过去的,在耳边炸响,脑瓜子被震的嗡嗡的。

那时候的两响很厉害,有的地方也叫粮响,都是地方小厂自制贩卖的,用的黑火药,常听说谁用手抓着放两响,被崩掉手了。

打火机还是我那天给的。

这是唐贵媳妇用铁丝圈套着两响,当火箭筒了,想用来崩死我。

见第一下没炸到我,她又伸手向衣服里掏。

我才注意到,她小肚子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多少炮。

“躲开!”

“砰!”

“啪!”

小巷子窄,我狼狈的趴在地上,堪堪躲过去。

唐贵媳妇拿着铁丝圈,嘿嘿嘿一直笑。

看她又要点,我忙爬起来举手喊:“停!”

“别放了!”

她嘿嘿笑,又要拿打火机点。

我定睛一看....急忙冲她大声喊:“快灭火!你他妈放反了!放反了!放反了!”

放过两响的应该都知道,要长头充上,短头带引线的那头要冲下。

可唐贵媳妇安反了,她把短头冲着自己了。

引线很短,在她用打火机点着那一刻,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砰的一声!

羽绒服的毛飞得满天都是。

铁丝圈掉在了一边,躺贵媳妇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她胳膊被炸着了,流了不少血。

要不是冬天穿的衣服厚,更严重。

“哈哈!哈哈!傻屌。”

豆芽仔见状笑的前仰后合,说活该疯婆娘,想炸我们?崩着自己了吧。

“哎.....”

看她在地上来回打滚,我叹了口气。

村里没人管,实在不行,我明天联系一下永州精神病院,看看能不能把她弄走,要几百块钱的话我就出了,看着糟心。

带着东西到了一处老宅前,想起白天阿春交待的话,我先重拍了三下门,又轻扣了三下。

等了几分钟,门开了。

阿春半开门问:“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干什么?”

“我来送油,还有一袋面,”我指了指豆芽仔说。

“进来吧。”阿春看了眼,闪开门让我们进去。

“放凳子上就行,这里确实没什么吃的,劳王把头费心了。”

“春姐,我也不怎么困,想跟你聊聊天行吗?”我放下东西后说。

“聊天?你要聊什么?”

我说:“你不是长春会的吗,有个事我一直想问明白。

“当初在咸阳养老院,你学鱼哥打电话想引我过去,现在既然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是吴乐?还是.....”

“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件事。”

阿春笑着说:“还知道吴乐?吴乐在会内的地位要比我高的多的多,他是干事,三省干事,算是会内的高层人物,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听人调遣的小兵。”

“真是吴乐?”

“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乱猜的。”阿春笑着说。

“另外,关于我帮你们的这件事,王把头怎么跟你讲的?”阿春问。

我想了想道:“当时把头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阿春点头:“是,王把头说的好,这就是答案。”

正谈着,我还想问些关于长春会的问题,不过就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叫声,听起来很痛苦。

听到这声音阿春脸色大变,她跑着冲向了里屋,我也跟了进去。

屋里是土坑,只见带着半张面具的小妹蜷缩在炕上,被子掉在了地上,她表情很痛苦,双手紧紧抓着枕头。

“药!小妹你药呢!”阿春一边喊,一边慌乱的翻找床单。

小妹闭着眼,用假音说,“前....前天吃完了。”

阿春立即红了眼,大喊:“吃完了!吃完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怎么不说!”

这时豆芽仔小声问我:“咋回事?这是谁?怎么说话的声音跟机器人一样,还带着面具。”

阿春立即起来,急声问我:“钥匙呢!你们那辆车的钥匙呢!”

“车钥匙....车钥匙可能在鱼哥身上吧。”

“在鱼斌身上....”阿春急忙说:“你帮我看着她!我开车去医院拿药,记住,不要让她下地,也不要动她,就看着就行。”

“小妹,你等着我,我马上买药回来。”

阿春把被子盖上,马上跑着出去了,慌张的连门都没关。

“峰子这是谁?”豆芽仔又问。

我说她叫小妹,是阿春妹妹,也是京口|技的传人。

我看向床上。

小妹表情痛苦,像是哪里很疼,咬牙闭着眼,在强撑着。

豆芽仔弯腰问:“你要不要喝点热水?我给你倒点热水吧。”

小妹没说话,还是蜷缩着闭着眼,都没看我们一眼。

“你都病了,还带着铁面具,怪沉的,我先帮你拿下来,”豆芽仔慢慢伸手过去,想帮她把金属面具取下来。

“别动,你没听阿春刚才说,让我们不要动她?”

其实我话不由衷,也有一分私心。

我也想看看小妹长什么样,她就半张脸,看着还挺好看。

豆芽仔说:“没事,春姐不是走了吗?我们可以看看,看完了在马上给她带上。”

我还想说些什么,豆芽仔已经触碰到了金属面具。

就在豆芽仔手指刚碰到金属面具,突然间,小妹睁开了左眼。

手非常快!

她瞬间单手掐住了豆芽仔!

像老虎钳一样,掐住了豆芽仔脖子!

不断加力,能隐约听到指骨发力的响声,豆芽仔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吐着舌头,喘不上气。

“停手!”

“快住手!”

我慌忙大喊,看豆芽仔眼球都凸出来了,我急的顾不上那么多,上手想掰开。

结果我刚用力,她突然从被窝里抽出来左手,又瞬间掐住了我脖子!

“咳!”

“咳!”

“放....放手.....”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只眼冷冷的看着我们两个,双手不断发力。

我和豆芽仔又拍又打,胡乱扑腾,想挠她脸。

结果她脖子向后一仰,我们够不到了。  https:///55959_55959457/928731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55章火速救人

她不是闹着玩的,是真要掐死人。

我不知道,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能突然有这么大的手劲!真能单手掐死人。

窒息感,痛感,一瞬间爆发。

我感觉自己眼球都冲血了,强烈的求生欲促使我拼了命的向前一拽,拽住了她的面具。

一使劲。

面具落下,小妹瞬间眼神惊恐,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短短两秒之内,直接钻回去,用被子蒙住了头,透过被褥能看出来她正浑身发抖。

“咳!咳!”

“哎..哎.....”

豆芽仔半跪在床边,捂着脖子连连咳嗽,鼻涕,唾沫都咳出来了,我也好不了多少。

大口呼吸,缓了两三分钟,觉得嗓子好受了点,我和豆芽仔互相看了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的震惊,还有两分骇人。

是的,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我确实看到了...

“小妹!小妹!我们去医院!”

这时,阿春慌慌张张的跑回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懵逼的鱼哥。

看鱼哥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来吧,连人带被褥是吧?”

见阿春点头,鱼哥直接卷着被子连人抱在了怀里。

被褥里藏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阿春红着眼在旁不停安慰说:“别怕,小妹不怕,姐姐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我说我们两也去吧,最起码到了医院,能帮忙跑个腿,办个手续。

鱼哥也没说废话,把人交给阿春后,直接倒过来了车。

由于倒的太快,把一户村名门口堆的煤球撞塌了,车轱辘压碎了不少。

鱼哥之前去过市里邮局,大概知道路,那时候好像还没有二广高速,只记得路不是很平,有些颠簸。

我坐在副驾驶,豆芽仔和她们姐妹两坐在后排,小妹包着被子倒在阿春怀里,口一直喊疼,疼。

阿春不断轻拍她后背,眼满是焦急,不断催促鱼哥快点,在开快点。

鱼哥平常开车很稳,从不超速,不过这次他感觉到了事情严重性,直接把这辆破越野车开成了蹦蹦车。

车速几乎提到了极限,车上的人都被颠的上下起伏。

现在是晚十二点,路上没什么车,要是白天车多时,这么个开法一定会出事。

“去县医院行不行?”鱼哥抓着方向盘问。

阿春立即摇头:“不行!去三甲,去永州心医院。”

两小时候后。

“医生!医生在哪!医生!”

“怎么了?”一名穿白大褂的夜班急诊医生问。

“快...快救人!”

“来,把人放床上,你说下病人具体情况,我做个检查。”

阿春回头看着我们三个说:“你们就在这等着,我没带卡,鱼斌,你帮我交下费,我回去给你。”

鱼哥说那是小事,你赶快就去照顾你妹妹。

2点15分进的急诊室,刚过两点半,那个年轻医生就急匆匆跑出来了,很快,他又找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二人又急匆匆回了急诊室。

墙上挂的时钟咔咔走时。

此时鱼哥忍不住问:“什么病这是,看样子情况不太好。”

小妹那脸,刚才我看见了,豆芽仔也看见了。

我.....哎,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说。

一张脸是一个女孩儿最重视的东西,成那样了,肯定怕被人看到,所以要带面具。

这么说吧,她左半张脸像天使,右半张脸是魔鬼。

我估计可能是某种病,不像意外受伤造成的。

她左脸正常,以鼻子下的人为分界线,右脸缩成了一团。

没错,就是干缩,挤在了一起。

除了这个,她右脸上还有十几道疤痕,可能是以前做手术留下的,有些吓人。

半小时候后,医生做完了检查,把人推出来准备进手术室。

小妹脸上的面具拿走了,用几层纱布紧紧包着。

她满眼恐惧的看着老医生,右手紧紧抓着阿春不放。

而阿春也不断安慰她,“没事的妹妹,姐在这里,姐不会丢下你,姐哪儿都不去。”

安慰完,阿春让我们帮忙去拿检查单,去交费。

我看了病历,病历上写的是:“半面萎缩症,(罕见性fh病。)

不知道这是啥病,但检查单上写的很复杂,小妹是在岁时得的病,通俗点说,就是她左半张脸正常长大,而右半张脸,从岁时就不在生长发育了。

不仅是脸上的肉,连皮下组织,汗腺,面颊骨等都停留在了儿童时期,不在生长了。

后来我多问了几句阿春,阿春告诉我,小妹从8岁到现在,已经做过了90多次手术,有大手术小手术,每年到时间了都要做手术。

正因为发现的早,而且一直坚持治疗,小妹才能正常说话吃饭,她用假音说话也有这方面原因,是经过了大量训练,因为她的正常音受到了影响。

而且阿春还说,如果一旦手术停下来,小妹的病有可能从单侧脸,发展到半边身子。

我也明白了一些事的前因后果。

想想,阿春是长春会的人,服务于吴乐那种干事高层,她能被把头拉过来帮我们,就是为了赚钱。

因为每年的手术开销费用巨大,但又不得不做,她在会内挣不到这么多钱,所以收了把头的钱。

单次手术费要交两万四千多,还要整形什么的,鱼哥在缴费窗口问过后,又皱眉问我:“云峰,我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你带钱了没?”

我摸了摸上裤兜下裤兜,只找出来四百多块钱。

“鱼哥,我卡在床下的包里,要不我回去拿?”

“你呢?”鱼哥又问豆芽仔。

豆芽仔有些心虚,他小声说:“啊.....要两万多啊.....”

“别他妈废话了!赶快拿来!人阿春之后会给你,你怕什么!”

“哦....那行吧,救人要紧。”

豆芽仔左右看了看人,随后把手伸进自己裤裆里掏了一阵。

他掏出来张银行卡,还包着塑料袋。

我之前见过,豆芽仔买裤头只买那种带拉链的,拉开拉链就是个小兜。

他只有一张卡,一直随身携带着,卡不离身。

我接过来一看,卡就是很普通的那种银行卡。

我猜测,他这卡里存的钱,不会少于400万。  https:///55959_55959457/9286229.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正文 第56章谜团重重

手术室外。

阿春趴在玻璃门上,显得很紧张,焦躁不安。

鱼哥见状安慰她说:“你别紧张,手术不是每年都做吗,相信我,这次绝不会有问题。”

阿春看了鱼哥一眼,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些。

“钱我们已经交了,放心吧。”鱼哥补充道。

豆芽仔马上举手说:“对!交了!我交的!”

“好,麻烦了,等我妹安稳下来,我回去后就给你。”

豆芽仔马上摆手说:“没事!无所谓,不够了春姐你在说话。”

阿春点头道:“那还得麻烦你,的确还不够。”

豆芽仔脸立即垮了。

“还....还要多少?”

阿春说:“这种病国内没有药,要买一种国外进口药,不能报销,做了术后整形,还要吃这种药,要五百块左右。”

“嗨,问题不大,小意思,五百块我给你交了。”

阿春摇头:“是一颗药五百,术后最少要一天吃两颗。”

豆芽仔脸又垮了。

手术持续了四个多小时,阿春还担心永州这里不行,因为之前小妹都在北|京做的。

鱼哥说不用担心,毕竟也是三甲第一医院。

事实证明鱼哥说的没错。

这种小城市也有技术好的大夫,就那个白头发老头医生给做的。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在银川,救活小萱的外科梁医生。医术高明,医者仁心,感谢他们。

阿春说:“鱼斌,小妹如果恢复好的话,还要在医院住十天,你回去后跟王把头说一声。”

我接话道:“没事春姐,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干,把头说要找个厉害的炮工来帮忙,实在不行就硬炸开那道门,我们等你。”

鱼哥想伸手拍拍阿春,结果手伸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又收了回来。

鱼哥挠了挠头说:“这样吧,你妹妹醒后肯定离不开你,我们在这陪两天,帮你们跑跑腿,买买饭什么的,等你这儿稳定下来了,我们在回去。”

“要不.....要不我回去吧。”豆芽仔小声说。

我还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在医院多待一天就多花一天钱,豆芽仔就是怕阿春在花他卡里的钱。

我一把搂住豆芽仔,笑道:“呵,别啊,我们需要你。”

豆芽仔嘿嘿笑了笑。

我知道小妹这种病很罕见,可能是某类基因突变引起的,没法根治,只能尽量控制。

过去好多年了,现在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也大大提高了,我听说有种面部轮廓重建手术很厉害,不知道她去做了没有。

如果没做,可能她还要每年做大小手术。

她不用原声说话,一直带着面具,从这点就能看出来,小妹很自卑,自卑到除了阿春以外,不想见任何人,我估计,她小时候到现在就没有朋友,也没人愿意跟她玩。

所以,除了治病,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练功练口|技上。

阿春身手那么好,跟只猫一样,鱼哥全力加速都逮不住她,还有小妹,手上劲那么大,肯定有师傅教过她们姐妹。

我问了阿春,阿春却很神秘的说:“如果有缘,你们以后会见到我们师傅。”

我又问:“春姐,把头认不认识你师傅?”

阿春摇头:“王把头也不认识,我们姐妹的师傅是普通人,不是长春会的,他现在开了家舞蹈园,在教小孩儿们跳啦啦舞。”

“啦啦舞....”

我们三个住在了陪护病房,小妹醒来后我隔着玻璃看她了。

她脸上包着纱布,见我在玻璃外看,她马上转过了头。

豆芽仔看着玻璃,感叹说:“哎...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我想作诗一首。”

我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做吧。”

豆芽仔清了清嗓子,想了想,开口念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场手术三万五,吃药一颗五百块,谁能解她人间苦。”

我连连拍手,鼓掌说:“好诗好诗,你这诗有没有名字?”

豆芽仔笑着摆手说:“过奖过奖,子明不才,此诗就叫手术诗。”

“子明?”

“你才小学五年级,我是初二,你子明我还卧龙呢,夸你一句还喘上了,手术诗?不是手术室吗。”

“你看,”豆芽仔摊手说:“这就是你云峰和我子明的差距。”

“这不是学历能弥补的,我以前的小学语老师都说过,我有天分,只不过我没用功读书而已。”

“你别装逼了行不行。”我推了他一把。

这时,一名护士端着盘子路过说:“这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好,知道了,抱歉。”我忙道歉。

“哎,云峰,你们午吃什么,我去买去,这都一点了。”鱼哥说。

“随便吧,什么都行,”我指了指病房说:“连她们的也买了。”

鱼哥买回来了盒饭,我打电话给把头,汇报了这里的最新情况,把头说知道了,他让我们三个帮助阿春姐妹渡过难关。

挂了手机,我端着盒饭扒拉了两口,随手翻看起了相册,里头有十几张离开溶洞时照的照片。

嘴里咀嚼着一口大米饭没咽下去,我愣住了。

“怎么了?”豆芽仔扒拉着饭问我。

“这....这什么...应该是没照好吧.....”

我疑惑的放下盒饭,举起手机仔细看照片。

鬼崽岭地下溶洞有很多喀斯特地貌的奇景,像蓝水暗河,云母层,水晶鹅管等。

我离开时随手拍的这张照片,背景是那个小萱说的金箍棒。

其实就是乳石上下连在一起了,成了根柱子,我随手拍下来了。

可现在翻出来一看,由于光线不好很模糊。

钟乳石后,似乎有个人,歪着脑袋在看我们离开....

“别吃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个人?”

豆芽仔快速扒拉完盒饭,拿过来手机仔细看了后,不确定的说:“确实有点像是个人,但不能吧....就这我们几个,都出来了啊,这是不是柱子上长出来的一块钟乳石?”

“鱼哥,你也看眼。”豆芽仔又把我手机给了鱼哥。

“这个....这好像是人脸吧,一大片,有些模糊了,不能确定。”

收回手机,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起身把手机递给豆芽仔说:“你现在去,医院周围应该有照相的地方,你去让人把照片放大冲出来,在问问,能不能看清楚点。”

“行,我这就去。”

豆芽仔走后,鱼哥小声皱眉说:“怎么?你认得那张脸?”

“不是...鱼哥,你有没有感觉,那张脸像是....像是壁画上偷看的胖子?”

鱼哥回忆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

“这事先别吭声,也别告诉阿春,等豆芽仔回来咱们在看看照片。”

“好。”

我在心里嘀咕了句,“希望看差了,可别他妈吓我。”

“唉,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突然记起了一件事。

我转头问:“鱼哥,李铁成是不是也在这里住院?”

鱼哥一拍腿,“光顾着阿春姐妹了,我也忘了这茬了!就是这个医院!”

“走,咱们快去问问,看眼他伤的怎么样了。”

“走。”

到了前台,我左右看了看,问:“哎,护士大姐,我朋友住院了,我来看他,不知道他住哪间病房,你能不能帮我查查。”

“你叫谁大姐呢,我才二十一好不好。”护士合上指甲刀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三十多岁,姐姐,你快给看看吧,我朋友快死了,脑癌晚期,我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坐了好几天火车,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说着话,我假装抹了抹眼。

“行了行了,一个大男的哭什么,也就是我午值班好说话,说吧,叫什么名儿,我给你查查。”

“李铁成,”我马上说。

“李....李铁成是吧,等等啊。”

等了能有一两分钟,护士突然抬头看我。

“查到了?在几楼,哪间病房?”

护士看着我摇头说:“该坐飞机来的,你来晚了。”

“是术后并发症。”

“李铁成,在四天之前就死了。”  https:///55959_55959457/928622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m.zhhbiq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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