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拓跋湛,已经是虫鸣日晒的夏天。
拓跋湛好像老了很多,他眼角长了些细纹,那双一往情深的眼睛也埋上一丝沉寂。
这段日子里,我听到了很多消息。
沈茹死了,而沈家以通敌叛国罪被抄家,全家上下百余口人无一幸免。
我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见到拓跋湛的那天下午,我已经在老医师的调养下渐渐好了起来。
起码,应该能再活上几年了。
“小秋,你消气了吗。我很想你。”
拓跋湛不再用朕的自称,他只是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平常面目。
我知道,他是想重演我和他少年相识时的场面。
可我只觉得陌生。
“陛下,民女不必您如此。”
我附身下拜,将自己和拓跋湛扯开了一个很远的距离。
“民女并不认识什么任白秋,可是民女听过她的故事。”
“所以民女觉得,这位姑娘如果还在的话--”
“她应该会恨您。”
我淡然说出自己的心声。
我知道,拓跋湛现在对我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所以他舍不得杀我。
只是我没想到,拓跋湛能做到这个地步。
“小秋,我上次伤了你。”
“这次我还给你好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拓跋湛的意思,他便快速出刃,向自己腹部刺去。
浓厚的血腥气散开,我被匆忙赶来的虞塘拉在身后。
“陛下,您疯了!”
“是啊,我疯了。”拓跋湛的目光穿过虞塘,看向我笑。
“小秋,我答应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食言了。这是我对你的补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