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我躺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小床上。
奇迹似乎发生了,我竟然活了下来。
“姑娘,你醒啦!”
我一惊。打眼一看,身边竟守着个开朗俊秀的小少年。
那少年自顾自的解说:“师傅出门啦。姑娘,你被送来的时候可太危险了,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不要想不开呀。”
少年说,他叫虞塘,是这所医馆的学徒。而今不过弱冠之年。
虞塘说,送我来的是个面相阴柔的中年人。
我了然,那怕是拓跋湛身边最新任的大太监。他是不愿亲自送我出宫的,怕叫沈茹看到了不高兴。
想必这是拓跋湛自以为是的温柔。
虞塘见我面色郁郁,突然上手摸了一下我的头。
“好啦,姑娘。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你都获得新生了不是吗。”
年少的时候我也和拓跋湛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刻,可拓跋湛登基后,我便许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柔了。
我面色有些微微泛红。
虞塘的眼睛里还带着未经世事的澄澈明亮。
他变戏法般拿出了一壶自己冲泡的糖水。
“来吧!为新生干杯。”
在医馆修养的这些日子,我听老医师和虞塘说了很多。
他们说,当今圣上的发妻薨了。圣上大受打击,为发妻举办了极为哀远郑重的下葬礼,皇城边的百姓过了很久还能听到宫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
还说,这位嫔妃的家人因为这个缘故,被圣上赐了些慰礼,也算是天子真情了。
我只觉得好笑。
我嫁给拓跋湛的时候,他还不曾得势,婚礼简单而又有些寒酸。
如今,我‘死’了,却要举国哀悼,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帝王宝座上的人,都如此矛盾吗。
虞塘见我面色不好,便敏锐地止住了这个话题。
“秋秋!今日入了春,我们出去放个风筝吧。”
虞塘麻利的翻出一个精致的风筝,尾部还落了个秋字。
他有些紧张地把风筝递给我。
“这个..是我给秋秋做的,你喜欢吗。”
我看着虞塘泛红的耳朵,心里泛起一丝久未翻动的波澜。
“喜欢的,谢谢你。”
谢谢你,虞塘。让我重新感觉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