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本该安静的街道,传来一阵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
我在太子府听得很清楚。
「摄政王造反了!」
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真讨厌这该死的直觉,让我做个笨蛋米虫不好吗?
府里的侍卫拦着不让我出去,哪怕是我用郡主的身份威胁。
他们也没有退开半步。
我出不去,更是担心我爹的处境。
这些年他很用心地把我养得很好。
其实我比谁都不希望他造反,我不想失去爹爹。
府外的混乱持续了一夜,我整晚没有合眼,太子哥哥也一夜没有回来。
宫内摄政王拿剑指着皇位上的皇帝。
「皇兄,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交出国玺。」
皇帝还在冷静地批着奏折,太子在一旁跟丞相下棋。
一点都没有被逼宫的紧张感:「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了。」
「你也来歇会,别过会演不动了。」
李旬这才放下剑,拿起了皇帝桌上的茶杯。
这是一场谋划了多年的政变,当今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
先帝还没过世的时候,她做为继后,更想扶持没那么精明的李旬。
那时的李旬做为抚远大将军,调动兵马,深受先帝信任。
李彦执掌朝堂,心思深沉,在朝中有不少拥护者。
先帝欲传位之际,当今太后直接一副毒药,害得李彦命悬一线。
本以为李旬的皇位十拿九稳,没想到传位诏书上却依旧是李彦的名字。
她到现在都认为,是李彦买通了先帝身边的首领太监,篡改了诏书上的名字。
李彦继位后她仍是心有不甘。
暗中找到李旬,劝说他发动宫变篡位。
当时朝中有不少太后的人,若是跟她翻脸只会惹她记恨。
新帝刚继位,朝纲不稳,若是太后从中作梗,江山旁落,社稷无望。
李旬只能假意同意,在私下里搜寻她的罪证,一步步瓦解她的势力。
却意外得知,差点害死哥哥的毒是她下的。
心里的怨恨压了这么多年,如今一切终于能结束了。
太后得知李旬与昨夜发动了宫变。
她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如今事情已成定局。
多年来的精心布局,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成王败寇。
太后悠闲地用过午膳后,贴身的太监一路小跑来向她禀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成了!成了」
「摄政王请您过去。」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李旬和太后的人。
他们身边压着皇帝的亲卫。
太后存在的最后一点怀疑,也随着这个场面消失了。
李旬坐在皇位上,身穿铠甲,手边还放着佩剑。
「废帝呢?」
废个屁帝,老太婆你的死期到了。
给本王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太后的话音刚落,就看见皇帝和太子被押上来。
宫殿外面和太后寝宫还守着不少太后的亲信。
所有跟他勾结的大臣,现在应该都已经被皇兄的亲卫打得措手不及。
这直接导致了一个能给太后报信的人都没有。
太后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皇帝等人的池中之物了。
「彦儿,你精明一世应该做梦也想不到,疼爱多年的弟弟会私下里跟本宫联手吧?」
「当年传位诏书上是旬儿的名字吧?」
「本宫断然不会相信,你父皇会把皇位传给一个生死不明的儿子。」
「你还不知道吧,那副令你差点命丧黄泉的毒药是本宫下的。」
「每个跟本宫做对的人,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那张脸如今已经笑得扭曲。
皇帝面对这幅情景倒也是没有太后意料中的反应。
怎么反派的话都这么多呢?
「父皇会把皇位传给当时生死不明的皇兄,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那毒是你下的吧!」
李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宫殿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无数的禁军。
太后环顾四周,突然就笑得癫狂。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被这两兄弟给算计了。
「李旬!当年你是假意跟我联手的?」
如今的太后哪里还有往日的雍容华贵,倒活像是个街头的泼妇。
李旬已经走到皇帝身边,他身材魁梧,皇帝站在他身边还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母后,您真是老糊涂了,本王跟皇兄可是同胞兄弟。」
「是你三两句话就能离间的?」
太后早就看透了帝王家的薄情,根本不相信这深宫中还有什么可笑的兄弟情。
「同胞兄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还有兄弟情?当真是可笑至极!」
「少拿你龌龊的心思来揣测我们!」
太后这种不折手段的人,自然是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
早年围场打猎的时候,是李彦舍命救了李旬。
从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骑马射箭的肆意生活也成了奢望。
以后的日子,李彦执掌朝堂,李旬驰骋疆场。
两然之间从未生过嫌隙。
[嘉合十九年九月十七日,母后皇太后谋反,逼宫失败,其党羽被连根拔起,一应拿入大狱,革职查办。]
[摄政王忍辱多年,迷惑太后,委屈求全有功,赐良田百亩,黄金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