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故事

“赵利国家附近调查有什么线索吗？赵利国和段红殷的人际关系呢？”因为李井山的不配合，齐哲他们不得不紧急召开了一次会议。

“有一个情况，我们想反映一下。”韩立站起来说，“在林景村周围我们问了很多村民，大致情况都与莫津说的一致，但是我们在赵利国家的院子里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人翻越出去的踪迹，我们……每个角落都查了四遍。”

按理来说刑警现在的手段足以一次就可以还原案发现场，可是如今韩立他们查了四遍，都没有查出来莫津所看到的那个刺人后逃跑的黑衣男。

“难道是莫津在说谎吗？”这时杨一坐在角落里弱弱地说，“对于赵利国被刺那天的情况，我们一直在跟着莫津的一面之词在调查。”

莫津……

“方队，我建议再去查一次莫津的家，以及……以及莫津周围的邻居家。”莫津的证词被一次次地推翻，这不是巧合。

就算杨一一万个不相信，莫津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姑娘与这件案子有关，但是当排除所有可能之后，不可能也会是可能。

林景村作为一个地处市中心的城中村，每家户主为了发挥房价的最大化，都会选择将房子进行分割出租，租客都是随机分配。

如果莫津真的是刺杀赵利国的凶手，那么她作案的理由是什么呢？

莫津背后的鞭伤有与这件案子有关吗？

“警察同志，旁边家杀人怎么会查到我们家里呢？”尽管杨一已经给面前佝偻的大爷解释了很多遍，他们现在的出警只是为了找寻证据，大爷还是追着杨一问了一路。

“大爷，您家这猪圈是一直在养猪吗？”杨一看着猪圈里那几头白白胖胖的小猪崽，回头对大爷说。

“这猪圈也不是要养猪吗？”大爷一脸嫌弃，“难道这还能住人不成？”

……

实不相瞒，赵利国家里的鸡圈真的能住人。

“大爷，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调整了下心态，杨一向大爷问道。

只见大爷疑狐地左看右看，眨着精明的眼睛对着杨一说，“别吓着我猪崽。”

“大爷您放心，不会吓着的。”大爷话音刚落，杨一的手就搭上了栅栏的门栓。

如果没有专属于小猪的自然味道，只是感受着脚下柔软的稻草，杨一倒觉得这块地方从地向外看，风景还实属不错。

这一切都只建立在没有小猪的前提下，杨一看着脚下一直拱自己的那只身上有黑色斑点的小猪，一时不知道该是怎么逃离它的“青睐”。

“可以去拱一拱旁边的哥哥们吗？”在经过几次精准地被“捕”之后，杨一无奈地看着脚下的那只，本来长的丑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可爱的小东西。

忽然，王尽神色慌张地向后面退了一步，“可别，我怕我和它打起来。”

猪圈的地方不是很大，但也足够承受几只小猪崽在里面肆意撒欢，“杨一姐，凶手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尽管如此，王尽还是弯着腰一寸一寸地将猪圈里的每一处地方检查了过去。

“……”

只见王尽保持着半弯腰的状态忽地顿在了原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望着杨一。

“怎么了？”杨一被盯的有些发毛，凑到王尽跟前小声说。

王尽的手左右动了动，好像是在寻找某个东西，然后用力一拽说，“我好像找到了。”

一套黑色的衣服以及一把被放在刀鞘里的刀壁上血已经发黑的匕首。

“走吧，完活了。”光是看到这一套衣服，杨一便已经猜出来了当时的状况。“可以去请莫津了。”

说完杨一就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了出去。

她不愿再看那些证物一眼。

果然到头来，还是她。

不顾院子里同事疑问的眼神，杨一低着头快步地向门外的警车走去，然后一言不发地钻进后座里。

四周的院子围墙并没有翻越的痕迹。

并没有陌生的黑衣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莫津的谎言而已。

“莫津在图书馆工作，我先过去找她。”杨一连着车上的蓝牙，给王尽打电话说道，“现场的再次勘察就交给你了。”

在赶往图书馆的过程中，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杨一忽然明白了，她之所以是不愿意相信莫津，是因为她在见到莫津第一眼的时候就对莫津刻上了目击证人，更多的是受害人的印象。

果然，先入为主的印象害死人。

“请问，莫津是在这里工作吗？”图书馆里浓厚的学习氛围使得杨一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莫津……”坐在借阅柜台处的女人，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打量着杨一说，“是在这里，请问……”

“我是警察，”杨一先一步拿出了她的证件，“你帮我叫一下莫津，别说是我找她。”

自从上次莫津在杨一家不告而别，杨一急忙和她联系之后，杨一便再也没有和莫津有任何联系了。

看着抱着一摞书从旁边走过来的莫津，杨一垂在身旁的手紧了紧。

杨一已经做好了莫津扔掉书撒腿向外跑的准备，只要莫津有一点不对劲，杨一可以当即从原地奔过去。

然而，没有。

莫津在看到杨一之后，就好像是看到了多年没有见过的姐妹，立马热络地向杨一快步走了过去。

“杨一姐，你怎么来了？”莫津将手里的书放在旁边的推车里，然后小跑过来挽着杨一的胳膊问道。

感受着莫津慢慢贴近的身体，杨一身体不自然地变得僵直。

“今天过来就是……就是有些细节还要跟你核实一下。”说着杨一转头看着柜台里的女人说，“您好，莫津我先带走一下。”

说完之后，杨一隔着袖子拉着莫津的胳膊便向门外走了出去。

“杨一姐，案子应该快要破了吧。”莫津看着窗外，突然莫名地说道，“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对吧？”

说着莫津转过头冲杨一甜甜地笑了一下。

无害的表情使得杨一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进去，“快了。”只能快速将眼神从莫津身边移开，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移到前面的路况上。

“恩，快了就好。”过了半晌，杨一才听旁边低低地传来了一句回答。

“额……额……”旁边忽然传来的奇怪声音，使得韩立玩儿手机的动作一顿，随即向旁边的病床望了一眼。

只见在病床上一直昏迷的赵利国，此时微睁着眼睛，正陌生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医生！”只是反应了一秒，韩立便立即向门外跑了出去。

距离赵利国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只不过才过了几天。

就像是中了几个亿的彩票，、在快速通知医生之后，韩立站在病房门口，拿着手机快速给警局回了个电话。

赵利国醒了！

只要赵利国醒了，他们就可以快速确定那天黑衣人的身份，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可以很快的结束了。

想到这里，韩立握着手机，努力想通过门口不大的窗户，看清里面的情况。

就在韩立站在外面干着急的时候，里面的一个医生向韩立招了一下手，见此，韩立立马开门向里面跑了进去。

“医生。”韩立说。

“患者现在虽然醒了，但是具体的情况还得再继续观察。”那个医生说，“所以在询问案情的时候还是委婉一些，尽量不要刺激到患者。”

“好，谢谢医生。”

“我知道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莫津坐在对面的审讯桌上，声音柔和，神情平静，“但是我不后悔。”

“为什么？”憋了这么久，杨一终于能问出她心里的疑问。

“杨一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莫津沉默了一会儿后，抬起头盯着杨一说道。

“从前，在一个小村子里有一个小女孩，她很孤单，只有隔壁的小伙伴愿意和她一起玩，虽然小女孩从始至终只有小伙伴一个玩伴，但是她仍然很开心。”

“有一天，她的小伙伴突然不见了，她在哪儿都找不到小伙伴的踪迹，后来听村子里的大人讲，小伙伴是被人偷走了。”

“小女孩儿很伤心，她想着与小伙伴的点点滴滴，便决定她一定要将小伙伴找回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她早已成为了坏人眼中的目标。”

“就在小女孩找寻无果的时候，村子里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告诉小女孩，她知道小伙伴的下落，前提是，小女孩儿得和她一起去找。”

“心急的小女孩顾不得思考，便随着女人一起走向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听到这里，杨一的心脏狠狠地震了一下。

接着又听莫津说，“女人没有骗小女孩，她真的见到了多日未见的小伙伴，只不过小伙伴的情况看起来十分的不好，他好像……快要死了。”说到这儿，莫津的声音可闻地抖了一下。

“他……身上都是一条一条的伤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地给划开了一样。”

鞭伤……

就算是莫津说的很隐晦，杨一还是在当下第一反应到了莫津身后的鞭伤。

忽的，杨一将头低了下来，她不想去猜后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