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考核内容是什么？”
林暖微微一笑：“考核已经成功了。”
周总一顿，随即了然：“不愧是林老弟，想法就是这么新奇。”
“周总您过奖了。”
寒暄了小会儿，周总便继续迎客。林暖望着他的背影笑意微敛，随手拿了杯旁边的酒，心动之余缓缓饮下。
“暖暖”
她刚放下酒杯就听见这声呼唤，身体不由僵硬着。
“暖暖，你回来啦。”他依旧像一年前一样柔声叫着她。
林暖哑言，点了点头。
顾一辞忽而一下环抱住了她，想要紧紧将她镶入怀中：“我等了你好久。”
林暖一下子忘了动弹，脑子里一片空白。
顾一辞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适，动作停顿了半会儿就放开了她，轻声说道：“抱歉，是我太过冲动了。”
林暖深呼吸了口气，转过身对他温柔笑道：“没关系。如果顾总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想先走一步了，告辞。”
他慢慢伸出手拦住了林暖的去路，目光略微呆滞了一瞬：“林暖，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说什么？”
顾一辞的眼眸颤了颤，白皙的手慢慢踹紧，最终还是放开了拦住她的手：“我不拦你。”
林暖不知道那一瞬想了些什么，随后跨步离开，行色匆忙，就好像早就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心脏抽疼，强忍着疲惫走向别处。
林暖慌不择路，跑出了宴会后倚靠在墙上大喘着气。她眼眶湿热，回想起这一切的开始。
*
林暖刚下飞机当天
助理担忧地问道：“林小姐，您刚刚赶着飞机回来，真的不多休息一下吗？”
她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去查查周家那位现在到哪儿了。”
助理查了会儿，说：“已经快出来了。”
“嗯，”她躺着车上闭着眼睛，慵懒地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助理把一个水晶瓶交给她。
“行，走吧。”
林暖强撑着困意，打开那个盖子，将香水喷在自己身上。
周好好最喜香水，这一波赠香必然不会想错过。
果不其然，鱼儿很快就上钩了。
望着周好好的背影，林暖一阵怅然，心里暗道：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只看一眼，就一眼…
宴会开始，林暖就一直寻找着他的身影。在他来的那一瞬间，她是多么欣喜又多么慌张，生怕自己不够完美而配不上他。
他来找自己的时候，林暖更慌了。她突然退缩，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够好，忍不住开口推开他，可是一说完话之后就是无尽的反悔。
她苦涩一笑，看来他应该是对我很失望吧。
林暖拿出包里的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喂，现在来接我吧。”
放下手机，又拿起旁边那瓶小瓶药，吞了两粒。
这一年来，给她的变化最大的虽然不是心理问题得到根治，而是转化成了隐匿性抑郁症，也就是微笑抑郁症。
林暖不自觉扬起了自己的伪装，乖乖等着她父亲的助理。因为她的特殊性，林勋给她请了无数个助理保姆都无济于事，出于无策，只得招聘明面上是自己的生活助理，偶尔去照顾一下林暖。
“林小姐，您要去哪儿？”
助理不出片刻就到了，送她上了车便问道。
林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说：“去商业区。”
助理微微迟疑：“您穿着这身去吗？”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礼服，叹了口气：“先回趟家换身衣服再去。”
*
半夜，这片地方空无一人，林暖却很迷恋于这一刻。
她走到了顾一辞和她表白的那块地方。因为城市整顿，这里已经不能再放烟花了，这使得整个城市又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这边也不像以往这么热闹，半夜就更空寂了。
看着被人荒废的草坪，林暖撇开头，静静凝视着天空。
助理见她一声不吭，就这么诡异地看着什么也没有的天，忽然觉得有些瘆得慌：“林小姐，你想看什么？”
林暖笑着摇摇头，青葱玉指放在嘴上做出“嘘”的动作，眼神温柔，回答道：“你听，有烟花的声音。”
他安静地听了会儿，除了微凉的风，什么也没有：“林小姐，入夜了有点凉，咱们要不在车上看吧？大晚上的也不太安全。”
林暖依旧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欣赏风景，你先去吧。”
助理哪能丢下她一个人就走，只好陪在她身边，好意劝导：“林小姐，这附近在过年的时候可热闹了，要不咱们等那时候去附近看看？”
她笑容微顿，问：“那跨年的时候呢？”
“也还好，不过这块地儿没什么人。”
助理对她的疑问有些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边以前会放烟花，倒是热闹一点。不过后来烟花被禁了，这里也就成了荒地，一年到头都没什么人会来。”
这边草地到了晚上有种阴森感，白天更是鸦雀无声，小孩们都不敢来这儿放风筝。故而这块地就快被改造成别的地方了，兴许林暖下次来，这儿就变了样子。
林暖低头沉默了一瞬，说道：“咱们走吧。”
“哎。”助理兴奋回应。
她再抬头想最后一次看看这边的模样，自嘲道：果然是物是人非。
见了顾一辞一面她就很满足了。
从A大毕业后，她决定定居在国外，没有大事儿再也不会再回来了。一想到这里，林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这个地方拍了张照。
*
“进。”
小陈拿着一叠资料递给了顾一辞：“这是关于商业区那块空地开发项目。”
顾一辞“嗯”了声，接过扫了一遍，思考了一下，说道：“再改改，还不是我想要的。”
“是…”小陈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可是顾总，这方案已经改过无数次了，顾董那边的意思是尽快。”
顾一辞脸色微沉：“你去告诉他，手别伸得太长。照旧，继续改，改到我满意为止！”
他将文件丢给了小陈。
小陈立刻拱手哈腰，接住文件：“是是是，我立刻去。”
顾一辞烦躁地合上合同，欣赏了会儿窗外的风景，慢条斯理地喝下一整杯咖啡。
这一年来，他没少查林暖的消息。不过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放开怀，让她独自一个人闯荡，也不至于关系更僵。
林暖喜欢自由。如果被她知道这事儿，他们俩这辈子都会没戏。
*
林暖对着镜子凝视了自己好一会儿，忽然有人打了个电话来，将她抽回现实中。
“喂……”
是沈寺杳。
他想去A大读研究生，所以这一年，他们的聊天就很频繁。
“你难得回来，要不要带你去逛逛？正好我以后去了A大，还要学姐你罩着我呢。”
林暖笑道：“这有什么好客气的，不过我过不了多久就得回去了，最近就想着好好休息，睡个好眠。”
沈寺杳很理解倒时差的痛苦，说着：“最近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的，你多穿些衣服，多睡一会儿。”
“我会的，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
“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啊，我送送你。”
林暖走出厕所，拒绝道：“不用了，你好好复习吧，我走的时候应该挺早的。”
“那不行，好说歹说我也得送送你。”
林暖无奈，点了点头：“好好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走的那天记得我提醒我。”
听着沈寺杳不掩饰任何笑意的音调，林暖突然有种软弱的罪恶感。
她不是不知道沈寺杳对她有意思，虽然决绝了他无数遍，可是他又好像打不死的小强永不放弃，这就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太好说话了，都不懂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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