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紧张的复习过后，就迎来了高三的高考。

考场上的顾一辞游刃有余，不急不缓地答题。在铃声响的那一刻，他停下了笔，微微撇过头欣赏窗外的美景。

再撇过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斜上角坐着的女生。她微微垂眸，面容姣好，眉眼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顾一辞弯了弯嘴，收回目光。

此时老师收完了各种要收的卷纸，宣布可以立场。顾一辞飞快抓起笔和证件一个劲儿往门口走去，路过那个女生的时候，扫了一眼她还未收起的身份证。

身份证的名字那栏写着：张宛姝。

原来如此...顾一辞收回了目光，走出考场去找李择睦。

而另一边的林暖正在请教白深一道数学题。

“这个三角函数要背的怎么这么多？”

“谁让你死记硬背，你要去理解记忆。”白深看了她一眼，继续给她讲解要用到的公式。

讲解完后还细细叮嘱：“你要好好贯穿这些公式。要不然，两年后的今天你去高考，可能连公式都不会。”

“我会的我会的。话说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今年也高考呢。”

白深好奇了一下：“哟，你还认识一个高三的朋友？”

“是一中的，她长得可好看了。”

“你怎么会认识的她？”

“啊，说来话长。哎呀，别说这么多了，我还有题要问你。”

林暖急匆匆又翻开了物理书，然后指着三道课后练习。

白深：....我能跟她要工钱吗？

考完试的顾一辞回家翻了翻自己的笔记，然后联系了李择睦商量卖笔记的事情。

李择睦人缘还算不错，三两下就联系到附中的许多学弟学妹。一听说是顾一辞的笔记要卖，结果又引来许多小迷妹小迷弟们抢购。

顾一辞看了看这些天卖掉的笔记，除去复印的费用，赚了几千块钱。

他满意地把大部分钱分存在银行里，小部分拿来日常花销。

这一天，他难得好心情，约了老朋友去吃饭。

二人愉快地来到一家普普通通的餐厅后，徐桦宁一脸鄙夷：“你爸克扣你钱了吗？”

顾一辞摇了摇头：“我在存钱。”

“你家...破产了？”徐桦宁小心翼翼观察顾一辞的表情。

顾一辞的脸瞬间变黑：“我好心请你吃饭，你再说我就把你丢出去。”

“什么事你这么高兴？”

徐桦宁夹起一块黄瓜，吃了口，悠哉悠哉地靠着椅子。

顾一辞面色稍缓：“我找到了一个工作，做家教的。听说出的价钱挺高。”

徐桦宁白了他一眼：“就这？”

“当然不是。今天约你出来，一来是为了炫耀...呃...咳咳，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二来就是跟你说，我考试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张宛姝。”

顾一辞为了掩饰自己差点说漏嘴，尴尬地喝了一口水。

徐桦宁并不在意他前一句话，但是听到“张宛姝”的时候，他微微一愣。

“哦。”

顾一辞疑惑：“就这？”

徐桦宁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不然呢？”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徐桦宁才开口：“我已经不喜欢了。”

顾一辞没再接这个话题，又找了别的话题继续聊。

饭后，徐桦宁问他：“你家教的地方在哪？”

“离这挺近的，听说是你们学校高一的。”

“挺巧啊。”

“是啊，这周末先去试教一节课。”

……

二人畅聊一会儿后，就各自回了家。

顾一辞不是不懂徐桦宁的一波骚操作，只是无奈一笑。

*

到了给高一学生补习那天

顾一辞提早了二十分钟出门，特意骑着自行车前往。

他悠哉悠哉地在街上骑行，忽而在拐角处看见了眼熟的人。他定眼一看，是林暖。

林暖背着书包。这时候学校刚放周末，离上学时间还早呢。

顾一辞一愣神，无语地一笑：这关我啥事儿呢。

林暖心不在焉地踢着石子儿，全然不知道顾一辞的存在。他叹了口气，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最终还是对她叫道：“小心车子啊！”

林暖被吓得一哆嗦，转过脸来，一脸愤怒地看着那个害她受惊吓的人：“你干嘛？”

“我这不是好心关心你别被车撞了吗？”顾一辞觉得她无理取闹。

“…谢谢。”林暖停顿一会儿，闷闷说了句就快速跑走了。

顾一辞抽了抽嘴角：“奇奇怪怪。”

小插曲过去后，他径直去了学生家里。

那家的妈妈是个和蔼的，一大早上拉着顾一辞就问好道：“小顾啊，早饭吃了吗？要不要喝果汁啊？或者奶茶？”

“不用了。”

“别客气，你来教书已经很累了。”

顾一辞：“……姑姑您太客气了。”

周妈妈笑道：“这客气什么，快坐吧，慕慕已经在书房等你了。”

顾一辞点了点头：“那行，我也先进去了。”

“哎。”

才打开书房的门，他就看见他的好表妹周慕慕同学正在听着音乐，还是不是哼上几句。

顾一辞只觉得自己青筋一抽，嘴里吐出几个字：“周、慕、慕。”

周慕慕同学带着耳机，似乎都没注意到来人。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大步上前把她的耳机拔了下来。

周慕慕被惊得往后靠去，她睁大眼睛看向来者，刚要骂出口的话却只得无语凝噎。

“哥……哥。”

顾一辞丢下她的耳机，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书本。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心真的累。

好家伙，书全是空白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考上一中的？”

周慕慕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说道：“你可不能质疑你妹的实力啊。”

周慕慕是被提前招去一中的，不然这会儿她还是个苦逼的初三生，然而人家还在备战中考的时候，周慕慕就开始了高中生涯。

顾一辞翻了个白眼，他又拿起了周慕慕的练习册，随手指了指几道题：“这几道没做完不能看手机。”

她皱着眉反抗：“那听音乐总行吧？”

“谁惯的你这毛病？”

“每个人学习的方式不同嘛。”

顾一辞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在我这补习，就得按我的规矩来。你考试也能听音乐吗？学校里写作业也能听吗？现在就要适应下来，别过得太舒适了。”

“哥……”

“你自己在脑袋里哼。”

顾一辞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

周慕慕更加无奈：“开始吧开始吧。从英语开始对吧。”

“你的英语一向不怎么好，你是想均衡发展还是一枝独秀？”

“当然是均衡发展！”周慕慕眼前一亮。

顾一辞点了点头：“想清楚啊。”

“我想得很清楚了。”

顾一辞神色不明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最终开始了辅导之旅。

另一边，林暖又跑去了图书馆。

她认认真真地誊写老师讲过的知识点，然后开始默背着单词。

白深给她发了条消息，她只是以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回复。

直至到了上学的点，她才姗姗起身离去。

*

三年后

林暖低头看向手机里的短信，是一张陈西西发来的食物图。

她快速打了几个字回复陈西西，然后骑着自行车往教学楼开去。

高中毕业后，林暖来到了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读书。陈西西和陈紫去了外省，郑恩念在另外一个还算发达的城市。

白深选择了出国留学，但经常和林暖有些联系。

她慢悠悠走到教室，帮室友们占了几个位置之后坐下。

“叮咚！”

林暖打开手机，又是陈西西的短信。

陈西西：暖暖，这次寒假咱们照样要聚一聚的哦！

林暖：好好好，你去群里说一下，问问小郑和橙子的意见。

上课铃响了，林暖又对陈西西说了声之后就收起了手机。

而她大学的室友们——林子悦，梁珂和张雅也终于赶到了。

张雅大喘着气：“暖暖，你可真够快的。不行，下次你一定要载我过来！”

林子悦点头：“我也要哦~”

林暖笑了笑：“行了，改天租一辆大轿车送你们行吧？”

稍稍说了几句之后，老师就走了进来。

这堂课的老师是一个比较年长的教授，在这所大学算是有名的。为了抢他的课，林暖四人可是费劲了心思。

梁珂小声对林暖说：“听说啊，好多人都来蹭他的课呢。”

林暖好奇：“这不是很正常嘛？”

梁珂再道：“正常是正常。但是……”

梁珂戳了戳林暖的胳膊，然后看了眼教授，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用手偷偷指了指最旁边的角落。

“不正常的是那个人。我见过他，他是隔壁学校的金融系系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她并没有再注意，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