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要早恋

这一天，李择睦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餐厅，在她们常坐的位置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到了点，林暖她们果然坐到了那个位置。

李择睦胸有成竹式微笑，可是今天却没有看到郑恩念。他有些好奇，小跑去林暖的旁边，问：“恩念学妹呢？她今天不吃早餐吗？”

三人尴尬一笑。

林暖先开口缓解气氛地说：“小郑今天不舒服，所以先去教室了。”

“她要不要紧？我给她买早餐吧？她喜欢吃包子对吧。”

“诶，不用了！”陈紫拦住李择睦，“她没什么大事，我们会给她带早餐的。”

李择睦还是不相信：“真的没什么事吗？”

“真的真的学长，你别问了。”

李择睦失落地回到餐桌上。

陈西西盯了会儿他，不忍心地问：“要不要直接告诉他，别来找小郑了？”

“那会不会太残忍？”陈紫摇头。

林暖叹气：“我们说他也未必信，让他自己去知道吧。”

早读课时，李择睦依旧耿耿于郑恩念的“病情”。于是乎，他在下课前几分钟偷偷溜了出来，飞快去超市买了杯温奶茶冲去她们的教室。

高一十一班

这节早读，秦老师正在抽查大家背诵文章的情况。

奈何下课铃响的时候刚好抽到了最不会背书的陈紫。大家心照不宣，开始悼念失去的课间时光。

陈紫磕磕巴巴憋出几句话：“桑……桑之未若，其叶..没落....”

底下冒出几声憋不住的笑声。

秦老师憋着一口气，温柔地看陈紫：“你继续。”

陈紫认命般闭上了眼，然后又悄悄睁开一条缝，用手指推了推旁边的同桌。

秦老师像是没看到这些小动作，翻看着自己的语文书。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喊叫：“恩念同学！”

郑恩念惊讶地转过头。准确的说，是全体高一十一班以及秦老师...还有走廊活动的各班同学。

秦老师似乎对突然打断别人背书的行为非常讨厌，她不悦地对李择睦道：“瞎叫什么？你几班的？没见过你啊，哪个年段的？你来这里干什么？找郑恩念干嘛？”

李择睦显然被秦老师吓到了，丝毫没有意料到还有老师在。他习惯性低头，没有说一句话。

秦老师：这孩子一定在挑战老师的威严！

如果李择睦知道秦老师的内心活动，他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哦不，是比长城还冤！

见他一直不说话，秦老师对班级说了一句：“下课吧，陈紫，你把这段抄十遍。郑恩念，你跟我出来。”

被点名的郑恩念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明地看了眼肇事者，然后和秦老师走出了班级门口。

“你也跟着来。”

李择睦急忙跟上。

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等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林暖只看见郑恩念似乎哭过，李择睦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第一节刚好是语文课，秦老师继续讲解《诗经》的《氓》。不知道有意无意地，她这节课一直盯着郑恩念。

在课的最后，她意味深长地对同学们说：“这篇文章很值得我们深思。我知道青春期的你们会对异性产生朦胧的好感，这是正常的。不过，现在是高中，老师认为你们心智尚未成熟，不要早恋。”

“如果有这种想法的或者已经开始的，熬过这三年，大学再说。你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人是鬼，别像《氓》这篇文章一样……”

这下子，林暖她们猜到了秦老师这话的意思。

刚下晚自习，李择睦和顾一辞到高一年段的楼梯口等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站的位置还算隐蔽。

林暖挽着郑恩念刚从楼上下来就被李择睦快速拦了住。

他一脸歉意地看着郑恩念，沉默了半会儿：“咱们去角落说吧，这里堵着别人。”

郑恩念拉着林暖到了旁边一点的地方，并不想理他：“没什么好说的，不要来找我了。”

顾一辞并非完全不了解情况，看了眼李择睦和郑恩念，再看了看现在和自己一样发光的林暖，对她提议：“咱们先走吧。”

林暖愣住，不放心地示意郑恩念，郑恩念点了点头。

顾一辞还算绅士地让林暖先走，然后送她回寝室楼下才离开。

李择睦和郑恩念走到了比较隐蔽的小路。他继续沉默一会儿，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麻烦。对不起。”

郑恩念：“这次我可以原谅你，但是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她想了想，又说：“我有喜欢的人。虽然你真的很贴心很不错，不过我不适合你，别为我浪费时间。”

说罢，郑恩念打算要走，却被李择睦突然抓住手臂。

“恩念，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还有...”我和你不是很熟。但是这句话，郑恩念没忍心说出口。

李择睦着急了，害怕郑恩念再说些什么：“那你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对吧？我可以等的，我等你考上大学，然后再找你，你一定要给我机会！”

还没等郑恩念再说什么，他就落荒而逃。

角落里的林暖悄咪咪地瞄着那边的情况，等郑恩念也走了，她才缓缓从角落出来。

可是她似乎被什么绊到了，差点尖叫的林暖被一只手捂住嘴巴。

这只手的主人竟然是张宛臣！

林暖诧异地盯着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了。张宛臣这才放开了她。

似乎察觉了自己的逾越，张宛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郑恩念离开的方向，再对林暖道歉：“不好意思同学。”

“你……”林暖根本没想到会是他。

张宛臣窘迫，含糊不清地解释了一下：“我路过。”随后也快步离开。

莫名其妙。

林暖简单拍了拍身上的叶子，从跟他们反方向的地方离开。

拐角处的黑影一动不动，等林暖走了才慢慢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李择睦再也没有烦过郑恩念，好像一心扑在了学习上面。

而第二个被他烦的对象却是顾一辞。

“兄弟，为什么against不是动词？它不是反对的意思吗？”

“兄弟，你看我建的空间直角坐标系还标准不？”

“兄弟……”

顾一辞：我可以拿只蜜蜂蛰他的嘴吗？

越想，他越不耐烦。他看向李择睦那张越看越像蜜蜂的脸，然后毫不犹豫地拍了一巴掌。

李择睦：“？？？”

转眼已经五月中旬，高三年段的紧张氛围也影响到了其他年段。

高三一班

顾一辞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一本作文范文翻阅。

自习中的李择睦被一道数列题难得晕头转向。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些片段，细细思考了一会儿，从练习上撕了一角写了些字扔给了顾一辞。

顾一辞打开，上面写着：你能不能帮我去要一张恩念亲手写的签名？

嗤笑、挑眉、撕纸，一气呵成。

他也潇洒地写了张纸条让同桌递给李择睦，李择睦激动地打开。

只见上面字迹飘扬洒脱，写着：滚~

下课后，李择睦像一个怨妇一样走到顾一辞的旁边：“兄弟，你就帮我这最后一次吧。”

“不要。”

“我请你吃饭！”

“不要。”

“200块！”

“500。”

“你打劫啊？”

“别人的还好说，你的小心肝难道连500都不值吗？”

李择睦：我是觉得你的“美人计”不值。

最终，顾一辞还是心满意足地带着李择睦给的500块钱到了高一十一班门口。

眼尖的同学注意到了顾一辞，激动地和周围的伙伴议论。

顾一辞并没有觉得什么，叫了一个小学弟去喊郑恩念出来。

可是郑恩念刚好不在，于是他的目光瞄到了和郑恩念同寝的...林暖。

叫了林暖出来，顾一辞开门见山地说：“择睦想要你室友的签名，你可以帮他吗？”

“我为什么要帮？”林暖觉得他病的不轻。

顾一辞轻声说：“那天的小路，某人也在啊。”

林暖只觉得心脏一颤，心虚地问他：“你..你说什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乱说出去。”林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于是制止了顾一辞后边要说的话，也不想知道他知道些什么。

顾一辞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说：“写好了之后自己拿给李择睦。”

林暖并不想再理他，郁闷地进门。

陈西西八卦地靠过来，问她：“学长跟你说啥呀？”

“啊，没什么，关于李择睦的。”

林暖没心情做事，脑子里都是怎么让郑恩念签名。

在一旁观察了很久的白深敲了敲林暖的桌子，问：“他找你干嘛？”

“关于恩念的，没什么大事。”

白深皱眉，却不好多说什么。见林暖一脸苦恼，拿了颗糖放在她面前：“下节课是数学课，你快点吃完。”

林暖眼睛一亮，扒了糖纸就把糖往嘴里塞：“保证完成任务。”

并没有注意身边情况的林暖不知道的是，顾一辞找她的这件事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白深也若有所思，私底下开始打听顾一辞的事情。

等到林暖编了个理由让郑恩念在一张纸上签了名，再去高三一班给李择睦，已经一个星期之后了。

主要是她最近学业繁忙（不想见顾一辞和李择睦）。

拿到签名的李同学一本正经将那三个字用薄薄的纸描绘轮廓，然后小心翼翼再描到校服上面。

看到他一系列动作的顾一辞嫌弃地撇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