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白从他语气里听出什么,表情逐渐奇怪:“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怀疑我?”
只是因为心里不爽,所以拿我出气,想看我狼狈解释的样子?
楚澈亲吻她的唇,沉默不作答。
林惜白推开他,表情复杂:“你不愧是你爹的儿子。”
老子是个神经病,儿子也不遑多让。
楚澈才不在意她骂自己,打是亲骂是爱,她是对自己亲近,才露出这样一面。
他注意力全在她话中表达出的意思上:“什么意思,我爹对你做了什么?”
林惜白:“嗯……”
她选了个委婉的说法:“你爹他馋我身子。”
真.馋我身子。
楚澈表情一冷,直白的表情己有物品被觊觎的不悦,但他心里有点奇怪:“父皇一向……不重女色。”
宫内美人多的是,远的不说,那皇后那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也没见他父皇多给一个眼色。
从前不给,现在年纪大了,他注重养生之道,不近女色,更不肯多看她一眼了。
林惜白也知道这个,不说别的,老东西皇帝当的绝对合格,虽然外头总是灾祸不断,但这不是他的原因,他也算是一个勤政廉洁是一个好皇帝了。
而且这个皇帝不重女色也是真的,老东西年近五十,因为注重养生之道,保养的挺好,看上去就跟三十多一样。
林惜白想起这个,才忽然恍然,原来这老东西,从早年就开始对长寿有所图谋了。
“他真馋我身子。”林惜白也没有往细里解释,打算就这样让他误会。
不然他一直追问,迟早会发现真相,真相太残酷,他一定接受不了。
楚澈拧着漂亮的眉头,不太想相信这个鬼扯的说法,但架不住林惜白说的信誓旦旦,他也只能勉强相信。
“行吧。”他一副勉强相信的表情:“不管他关着你目的为何,总之是不安好心的。”
是个人都知道林惜白是自己的人,这种情况下父皇还能对她下手……肯定图谋甚大。
“你是怎么出来的?”他忽然想起这个事情。
“折竹掩护我出来的。”林惜白一脸的淡定,完全不怕楚澈追问。
然而楚澈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反而问起别的:“那个折竹,能不能信?”
还以为他会追问自己与折竹关系的林惜白:“嗯?”
楚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想什么呢?”
林惜白心想我在想你怎么不给自己戴帽子了。
但折竹能不能信,她也不太确定。
“他情况有点特殊。”林惜白只能用这个说法表示:“表面上上,他跟你爹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但实际上……”
楚澈问:“他要利用父皇?”
林惜白瞬间抬头,惊讶看他:“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楚澈苦笑一下:“是只有这个选项。”
受制于父皇,却不与父皇站同一条线,只能说明他有私心。
能将她从守卫森严的知雪阁掩护出来,便能看出那道士有些手段。
而这种莫测手段,已经足以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从皇宫里逃走。
他却还呆在这里,老实窝在一个小殿里,摆明了是另有所图谋。
“父皇知道这个吗?”他不是个好儿子,这时候竟然想看他爹的笑话。
林惜白挠挠脸:“应该不知道吧。”
“他隐藏的挺好的。”林惜白说:“如果不是已经有童熙在前,我是绝对不相信他这么厉害的。”
毕竟她一眼看过去这就是个低武侠的正常世界啊,系统这个玄幻的存在是特殊衍生的,但折竹是怎么回事?!
他的出现,简直是哪哪都写满了不科学以及不应当!
天道向来是很公平的,林惜白不禁猜测折竹的出现是不是为了专门对照系统,又或者,系统忽然从电子系统成灵,是因为折竹的原因?
林惜白忽然觉得,自己悟了。
“在想些什么?”楚澈看着她一脸痴呆的样子,长目一眯,手指不动声色搭在她后脖颈上。
林惜白回神,诚实道:“在想如果最后你爹自以为计划成功,但其实他只是被人利用……到时候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那样骄傲一个人,恨不得将天下人性命都掌握在手中,不允许出现任何变动,如果知道自己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会不会气死?
楚澈失笑:“按照他的性格,确实会很生气。”
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派人将知道的人全部灭口。
楚澈漫不经心的想着,那自己也知道了,他会连着将自己也杀了吗?
嘴唇磨砂着她的脸颊,楚澈翻身将人按到床上:“这个不重要。”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外人都不重要。”
“我们来做点重要的事情。”
林惜白:“?”
林惜白抓着衣领子不让他动:“你别激动啊,我不行啊,我怀孕了啊!”
“四个月了,你身体很好,可以的。”青年声音轻柔,含着欲望。
——
管家站在外头,听着门内传来的声音,一脸唏嘘。
天色逐渐昏暗,檐下掌灯,管家站了一会儿,等着主子完事儿了叫人。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脸上表情逐渐僵硬。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主子你是不是忘记了太子妃还怀着孩子呢?!
老管家操着一颗心,听着里面或轻或重却从来没有停下来的声音,内心逐渐焦急,恨不得拍门喊停。
这种事要是放在寻常也就罢了,但现在对方怀着孩子……管家不可避免想到一地鲜红,脑门儿只发凉。
但直到后半夜,他也没听到里面传来叫水的声音。
——
黎明前,长信殿迎来一个特别的客人。
折竹甩袖,一道无形的气流打在守门人脸上,对方立刻惊醒,猛的抬头。
折竹:“林惜白呢?”
守卫站起来,两眼锐利的盯着他:“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守卫心里有点慌,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气度非凡的人,暗恨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万一来人意图不明,他岂不是要失职了?
他盯着折竹,试图认出对方是谁,但脑子里实在没有这张脸,只能作罢。
看着人的目光却越来越警惕惊疑。
折竹一向窝在知雪阁,宫里的人大多都不知道那里还住了一个道士,消息灵通点的倒是知道一些,却没有见过人。
他自然也是没有见过的。
“我找林惜白。”折竹表情不太好,一张平淡漠然的仙人脸上难得起了几分情绪。
但不太显眼,最起码守卫就没看出来,只知道来人长得挺俊美。
“她不在,你找错地方了。”守卫自己是知道自家女主子名字的,但林惜白来这里的消息被封了口,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折竹冷冷看他一眼,有心想进里面将林惜白揪出来,但那样明显不礼貌,于是他忍住表情:“是我将她送过来的。”
未免对方不信,他解释一句:“天快亮了,知雪阁会来人,见不到她,会出事。”
守卫有点犹疑:“你是……”
折竹盯着他:“敲门叫人。”
守卫有点不太敢,但对上这人冷漠的目光,不知为何,忽然有点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被他敲响。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顿时有些后悔。
怎么就敲门了,万一时候主子不满,他肯定要遭殃。
守卫细声细气:“主子,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找太子妃的。”
里面响起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在穿衣,稍倾,门被从里面打开,楚澈长发未束,如缎子一样披散在肩头,他拢着大大鹤氅,脸上犹带着睡意,看过来的目光却锐利清明:“折竹?”
折竹颔首:“太子。”
“你怎么来了?”楚澈眯了眯眼睛,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却还是问了一句。
折竹也暗暗打量着这个林惜白口中样样都好的楚澈:“来接人。”
他面无表情道:“天快亮了,会有人过来查探。”
也不至于查探,但如果那些人端着东西进来,却发现没有林惜白的身影,一定会闹起来。
“我知道了。”楚澈点点头,一脸平淡,回神将人从床上抱起来。
她还睡着,昨日折腾快一夜,她疲惫至极,睡得死沉,估计不到中午是醒不过来的。
怀中温香软玉,楚澈有点不想撒手。
尤其是要将人递给另一个男人的行为,他怎么想,怎么怪异。
“她一时半会醒不来,你不要叫她。”楚澈表情漠然疏离,仿佛目空一切,随时拒人于千里之外,唯有低头时,墨色深瞳能瞧见一抹温柔。
“她性子跳脱,有劳你照顾了。”
折竹伸手将人接过来,一个礼貌的公主抱,他淡定的冲楚澈点点头:“应该的。”
说罢转身就走,不去看楚澈的反应,脚尖轻点,走的极快,明明身影还在原地,再一定眼瞧,却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楚澈盯着那背影,眯了眯眼睛。
应该的……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
正如楚澈所想,林惜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长发散乱,她坐起来,以指做梳。
外头是阴天,似乎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屋内炉子上火烧的很旺。
林惜白摸了摸脸,总觉得很干。
昨晚上哭太狠了,眼泪都干到脸上,也不知道楚澈有没有给她处理干净。
正想叫人,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这好像是在知雪阁。
?
出客厅,折竹一如既往坐在那里,这会儿是在练字。
林惜白走过去,打了个哈欠:“我怎么回来了?”
一觉醒来换了一个地方,害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昨夜疯狂,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春梦。
直到掀开衣领子,看到密密麻麻的红痕,十分触目惊心,她立刻害怕的遮住。
楚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风霁月,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样,但在床上,总是凶狠至极。
害她每每都担心自己会死在床上,那也太尴尬了。
折竹闻言,抬目幽幽看她一眼。
林惜白被那怨妇一样的目光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折竹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想在那里住下?”
“怎么了?”林惜白一时没发觉得哪里不对,一脸的理所当然。
折竹快要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你有没有想过,外面那些人发现你不见了,事后如何处理?”
林惜白有点心虚,给他戴帽子:“这不是还有你嘛,你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对吧。”
折竹一脸冷漠:“你还能指望我能大变活人出来嘛?”
他掀唇,讽刺一笑:“我要是有这能力,还需要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