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说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说尽了。楚澈心口涩的难受,他苦笑一声,紧紧抱着少女:“我一直以为,‘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这世上最苍白无用的字词。”
“我现在也依然这样认为。”
“任务是什么?”终究是楚澈,哪怕心里头再如何难以接受,这时候也能飞快冷静下来,他抬起脸,逼问林惜白:“任务是什么?”
“与你成婚。”林惜白缓缓闭上眼睛。
“所以,你一直抗拒我提这个话题。”楚澈反倒笑出声,他躺在一侧,将少女揽在怀里,眼睛看着帐幔上用来装饰的红珠。
“所以,你爱我。”他坚定不移的说着,唇畔带着笑意。
这是不争是事实,林惜白当然不会否认。
“这就够了。”楚澈紧紧抱住她,两个人像是连体人一样,他缓缓笑着,说:“你爱我,这就够了。”
事实太过苍白,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我只知道你爱我,那就够了。
“睡吧。”手指下意识的放在少女头顶摸一摸,极其温柔的动作,“不要想太多。”
他学着系统的说法:“晚安。”
“晚安。”
楚澈睁眼到半夜,怀里人被他点了睡穴,睡得很香。
夜半,他忽然睁大眼睛,而后一怔,最后缓缓闭上眼睛,安睡过去。
——
“林小姐,下次见。”下了船,李家兄妹坐上马车,几个人道别。
林惜白不太有精神的挥手,心想如果真的还有下次见,希望是你在牢里。
回来的仓促,没有人来接,两个人索性走回去,顺便拐到街上,买了一些吃的。
“回来了。”林父揣着手躺在檐下的躺椅上,见到二人,也不站起来,满身被躺椅困住的模样,态度也漫不经心:“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没有?”
林惜白忽然跳起来,两手朝上冲他比了一个心心:“我有满腔的爱给你,永远不腻。”
林父猛的盖住脸:“你放过我吧。”
这是什么玩意,太辣眼睛了。
“啧!”不爽的走过去,将提回来的搞点放他怀里,而后拉了凳子坐在他旁边,边拆烤鸡边问:“那什么案子,有进展没有?”
“有了。”林父拆开袋子,发现是自己爱吃的,满意的眯起眼睛,“证据确凿,就差将消息传递到京城了。”
而后对楚澈道:“屋里的桌子上,有你的东西,去看一下吧。”
楚澈一愣,忽升不好的预感,走进屋子,只见那里放了两卷圣旨。
打开一看,内容一样——先是霹雳啪啦一顿臭骂,说他不负责任,不堪为表率,种种种种,最后来一句,赶紧回京城。
“哇哦。”林惜白打开一看,被那一顿骂惊了一下,而后熟门熟路的找重点。
“怎么这么急。”她有些不满的撅起嘴:“才来了多久啊,连下两道圣旨来叫人。”
“楚乐不是在京城吗,他向来跟你过不去,喜欢争个高底,这时候他不是该抓紧机会,大放光芒吗?”
怎么还让皇上想起楚澈了!
“怎么说话的。”林父没好气的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被人记挂在心上,是好事!”
而一个被皇上记挂的太子,当然也是好事。
林惜白不乐意的撅起嘴:“可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呢。”
“你还有什么事要办?”林父已经知道她要和楚澈一起回京城的事,想了想,不打算阻止。
这两个小子的事情,随他们去吧。
“很多啊。”林惜白掰着被烤鸡弄的油汪汪的手指:“比如那个什么拐卖案,不看到他们落网,我哪里放心。”
“还有哇,我想和程瑜一起合伙做生意来着,这才刚起了头,还没计划呢。”
“……”林父嘴角一抽:“真照你这么说,没个几个月,你走不了。”
林惜白摆摆手,一口咬住楚澈递过来的肉:“主要是是那个拐卖案啦,做生意的事好说,计划好了就行。”
“赚钱的事儿这么简单的吗?”
“你不是在这看着的吗?量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林惜白说的理直气壮,而后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那模样,跟个张嘴等待鸟妈妈喂食的鸟崽子也没有什么区别。
林父看的有点心梗,觉得这场景实在辣眼睛,他这闺女,真是懒到家了。
更离谱的是,那堂堂太子爷,还做这事做的十分熟练且怡然自得。
真是……林父猛的塞一口糕点,心想真是太黏.腻了,受不住受不住。
“我先走一步。”确认她吃的差不多了,拿出帕子给她擦擦嘴,而后自己撕着慢慢尝尝味道,楚澈对二人说道:“那个证据,由我带到京城去,惜白之后再跟过来好了。”
林父颔首,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楚澈带证据去京城。
“这一程,怕是危险重重。”林父意味深长的说道。
“身后有人跟着。”楚澈示意林惜白放心。
李家的人估计已经有所察觉,此刻估计全然盯着林家,就等待他们下一步动作。
这一时段从岭南进京城的人,估计都会被李家的人截住,而林楚这个京城来的公子爷,当然也被重重防御着。
楚澈第二日就骑马上路。
“你小心点。”林惜白站在马边,忧心忡忡。
“放心,有人接应。”楚澈说着,微微弯下身子,指了指自己,黑眸微弯。
很明显的暗示,林惜白脸一红,左右看看,确认目光都不在这里,这才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啾了一下。
而后被揽住后脖颈,重重加深,许久才放开。
“我走了。”楚澈微微一笑,打马快意而去。
林惜白原地捂嘴,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别捂了。”林父有些嫌弃的说道:“又不是没见过你这样。”
小年轻,就是开放又忸怩。
林惜白:“……”
“嘴巴红了。”林惜南人小鬼大,背着手评价一句。
“练你的字去吧。”抓住他命运的后脖颈,林惜白毫不客气的摁住他,然后挠他痒痒肉,让他笑的停不下来,疯狂挣扎,却逃脱不了。
“哼。”制服不了别人,一个小幼崽,她还制服不了吗!
“爹,救命啊——”林惜南大声求救。
林父轻咳一声,装作没看到,漫步进了院子:“我还有事,先忙了。”
——
李家。
“他已经出发了?”
“已经走了,我们的人都跟着。”李朝阳回道。
颔首,李归砚沉声道:“不能让他活着进入长安。”
“放心。”李朝阳缓缓笑起来,眼角漾着得意与狠意:“路上提前埋伏了三波人,别说他单枪匹马,便是再来十个他,也逃脱不了。”
“嗯。”点点头,端起茶啜了一口,明明肉眼可见的胜利结局,但心里仍旧有种不好的预感。
像是心脏被一股子阴气围绕住,令人心口发窒。
他猛的放下茶杯,瓷器与木桌猛的接触,发出响亮的声音,里面的茶水因为惯性迸溅出来,溅落在青年手上,明明滚烫的茶水,他却毫无所觉。
“还没问你,那个小姑娘,你搞定没有?”
李朝阳表情一僵。
见他这样,李归砚就知道情况不好,忍不住发脾气:“一个小姑娘而已,这么久了都没有搞定,真是废物!”
“……”李朝阳好想辩解那不是普通小姑娘,那是见过世面,不好欺骗,还有心上人的小姑娘,这种人,多看其他人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样子,他怎么勾引?
但父亲表情太坏,似乎下一刻就能打下来雷阵雨,他自然不好反驳,只能低着头,默默在心里腹诽。
“呵,还挺理直气壮。”知子莫若父,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李归砚冷笑一声,不爽道:“不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难为你这么久,还没将她拿下!”
废物,真是太废物了!
没有自己年轻时一半有能力。
“爹,她有心上人。”李朝阳觉得自己巨冤枉,忍不住开口叫屈。
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腔春意,确实好勾引,但如果对方有心上人,那就难度加倍好不好!
李归砚:“废物就是废物,还辩解什么!”
李朝阳不满的抿嘴。
“到哪一步了?”又端起茶水,忍不住询问。
李朝阳实话实说:“知道她的名字,姓氏,以及心上人是谁。”
那不就是没有进展?
“啪——”茶杯再次被大力拍在桌子上,李朝阳没忍住缩了缩脖子。
“你——”李归砚一手指着他,不敢置信:“我单知道你废物,没想到你这么废物?!”
“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都做什么去了?!”
李朝阳委屈的要命:“我能做什么,当然是作为插不进去的观众,无奈的围观她与别人谈情说爱啊!”
李归砚:“……”
李归砚想了一下那种场景:“你插不进去话?”
“插不进去。”垂头丧气。
“你妹妹呢?她不是喜欢那个林楚,你们一人一个,都没有进展?”李归砚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别提了。”李朝阳一言难尽道:“那个林楚就是个变态,都不多看妹妹一眼的,问话就跟个哑巴一样,注意力全在林惜白身上,他嘴巴还毒,多问两句就开始不耐烦,我就没见过这样对美人冷漠的男人,真特么离谱的要命。”
“这就罢了,那一对还腻歪,我使劲了各种法子,他们都不上钩,就腻歪在一起,吃饭都腻歪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的插不进去。”李朝阳光是想想都觉得崩溃。
那两个人,太特么极品了,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腻歪的人。
李归砚:“……”
李归砚眼皮子颤了颤,想象一下李朝阳说的那种场景,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那没有办法了。”他轻轻一叹:“无论如何,都要与林家攀上关系。”
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大儿子:“如果你不行的话,只能让你妹妹来了。”
李朝阳愣住,意会到他指的是什么,忽然浑身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