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这会儿正在家里坐着翻找书籍。
那日和皇上秀了一下,他也没躲着了,日日泡在藏书阁,嫌弃藏书阁闷,他命人将书都搬回他的王府。
至于后续还不还回去,另说吧。
终于看到一丝影子,忽然就听手下说林惜白来了。
她怎么来了?
兴师问罪的吗?
楚澈道:“告诉她我不在。”
暗影欲言又止。
楚澈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奇怪。
下一秒,林惜白从外面露出一个头来,笑的揶揄:“哟,楚澈本人不在,那坐在这里的人是谁?”
她摇摇头:“莫不是传说中的替身影子?”
楚澈略显尴尬:“你怎么来了?”
林惜白大大方方的进来:“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楚澈心想果然是。最近天那么热,林惜白生就一副懒骨头,若没有事情,绝对不会登门。
“我最近可没得罪过你。”楚澈决定盖不认账。
林惜白坐到他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你确定?”
“大致是确定的。”楚澈有一点点心虚犹豫,但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最近都没有见到你,怎么可能会得罪你。”
林惜白提醒他:“烧鸡,酱鸭。”
“烧鸡挺好吃的,我记得你就喜欢这一口。”
“我确实喜欢。”林惜白见他盖不认账的样子,啧了一声,也不多言,挥手让冬儿进来。
楚澈眼尖的看到冬儿手上提着几包东西,顿时明白过来是什么,心下窃喜,面上大义凛然道:“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林惜白:“不是给你带的,我是用来感谢人的。”
楚澈:“……”
楚澈果断扭过头,转而殷切问她:“你今日来就为了这事?”
“当然不。”林惜白伸手将被冬儿放在桌上的盒子拉过来,打开,一边神神秘秘道:“今日来,是给你送惊喜的。”
“拭目以待。”楚澈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却悄悄瞥动,心里很好奇。
林惜白打开最外面的木盒子,并没有继续拆解,而是推到楚澈面前:“既然是惊喜,你来拆更好。”
“是什么东西?”楚澈忽然有点不敢打开。
万一里面是条蛇怎么办?林惜白虽然平时看着很好说话,可在某一方面又极度记仇。
上次自己弄个蛇羹吓唬她,她还回来一条蛇也不是没可能。
林惜白托着下巴,眼睛明亮,漫不经心道:“拆拆看看就知道了。”
楚澈定定看她一眼,心里纠结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
白色的粒子雪一样藏在里面,看一眼便觉得心情很好。
“这是什么?”楚澈现在相信是真的惊喜了,他端起罐子凑到鼻尖嗅了嗅,觉得味道有点熟悉。
还有点奇怪。
“这是盐。”林惜白也不跟他卖关子:“就是你吃饭必用的那个盐。”
楚澈一惊:“还有这种盐巴?”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林惜白说着将制盐方子打开,两手拎着让楚澈看:“想要吗?”
楚澈看了一眼就不想再收回目光,闻言毫不犹豫点头:“想!”
“好。”林惜白豁然收了方子,合在手里,一边坐直了,笑眯眯的看着楚澈。
一脸的快来讨好我的表情。
楚澈:“……”
楚澈没想到事情还在这里等着自己,不禁有些纠结。
林惜白却八风不动,牢牢坐着,一副你不认输我绝对不会给你的样子。
“好吧,我错了。”楚澈权衡一下,很干脆的认错:“我不该爬你墙头,打扰你。”
林惜白:“以后还敢不敢?”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楚澈应得很干脆,十分能屈能伸。
一旁的冬儿目瞪口呆。
不是,什么爬墙头??
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晚上?怪不得姑娘这几日白天总像是睡不醒一样,毫无精神。
想打这里,冬儿看楚澈的目光都冒着火。
纵然她想要撮合自己姑娘与太子,但那是基于太子是个正常人,而且对姑娘很特别的情况下。
这个特别绝对不包括半夜爬她们姑娘的院墙。
暗影适时出声:“冬儿姑娘,主子要谈事情了。”说着看似有礼实则强硬的将冬儿弄了出去。
“冬儿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就好。”林惜白淡淡出声,并抬眼看着楚澈。
“不会动她的。”楚澈十分无奈:“你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
“不信任你就不会将这东西给你了。”林惜抬起下巴顶了顶盐罐子,意有所指。
正当楚澈以为她会将方子给自己的时候,林惜白忽然下巴一抬:“叫爸爸。”
楚澈:“??”
“爸爸是何意?”楚澈十分迷惑,心中有种强烈的拒绝感。
林惜白解释:“承认我很牛批的意思。”
“那你很牛批。”
林惜白:“我是让你叫我爸爸。”
“爸爸是我。”楚澈还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称呼。
“可恶。”林惜白怒了,瞪大眼睛:“你还想不想要方子了!”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楚澈凤眼儿微微睁圆,一脸的无辜。
“可恶,你别想蒙混过关!”林惜白并不死心,恶声恶气:“快叫!”
见她这样,楚澈更加笃定那不是一个好称呼,不配合的态度十分明显。
“在我心里,你是最牛批的。”楚澈试图从另一个方面攻击。
“可你仍然不肯叫我一声爸爸。”林惜白眉眼耷拉,看上去分外失落。
楚澈:“……”
心里的想法发生摇动,楚澈无可奈何的出声:“爸爸。”
“好了吗?”
“好了。”林惜白立刻精神满满的抬头,目光亮的如同敛了一整个星河的光芒,她笑的蔫坏:“诶,乖儿子!”
楚澈脸上的表情僵住。
不等他发作,林惜白已经飞快将盐方子塞他怀里,并满意的拍拍手:“好,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决定从现在开始,就不计较你的无礼的行为了。”
楚澈拿着方子,一双深邃的眸子深深的看着她。
林惜白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十指蹭了蹭鼻子,目光飘了一下,转而又理直气壮起来:“怎么啦怎么啦,不就是占你一下便宜吗?看看你这脸色!”
楚澈继续深深的盯着她。
林惜白抬起小下巴:“我告诉你以后这样的情况还多着呢!”
楚澈:“……”
楚澈觉得这人真是皮到没边儿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林惜白挥挥手,表示这事不再提了。
“你康康这个盐方子,先帮我弄出一批出来,我跟轩辕宁做了一笔交易,等钱到了,我们二八分成。”
楚澈:“我八你二?”
“想的美!”林惜白抬起小下巴:“生意是我谈下来的,方子是我出的,你就是出个劳动力而已,给你一成都是多的。”
“给你二成,都是看在你是太子的份上。”
楚澈表示对这个说法毫不例外,他要是真的能从林惜白手里扣到钱,那才是情况有变。
不过……
“轩辕宁?”
“对。”林惜白道:“现在这东西是稀罕物,我给他抬了高价,也算是帮你出出气吧。”
眨眨眼睛,挺挺小胸脯,一副看看我多好的样子。
楚澈失笑,心里暖流淌过,他道:“那我真是要感谢感谢你了。”
林惜白大言不惭:“你不是真是要感谢我,而是必须要感谢我!”
“那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楚澈微微一笑,笑容极淡,唯有一双明亮含笑的眼睛能表示出来。
林惜白想了想:“好像……暂时想不到,欠着吧。”
楚澈:“我倒是有一个感谢的好法子。”
林惜白兴趣盎然:“你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我远不止是滴水之恩,所以只有一条路。”
林惜白一头雾水的听着。
眸光暗暗注意着林惜白的反应,楚澈继续道:“以身相许。”
林惜白:“……”
林惜白一脸复杂:“你想的还挺美的。”
楚澈笑容不变,脸却僵了一下,拿着方子的手也不自觉紧紧握住。
林惜白继续道:“你是不是想成了婚,然后好白嫖我的方子,我的钱?”
“夫妻财产最不好分,楚澈,我没想到你……”
“我什么?”没想到林惜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楚澈声音平淡,对林惜白已经不抱有希望。
林惜白痛心疾首,一手捂住胸口:“我没想到你看着老奸巨猾,实际上也老奸巨猾!”
“咔嚓——”
林惜白惊目望过去。
“抱歉。”楚澈缓缓抬起手,完好的方子碎成了齑粉,从指间缓缓流下,宛若流沙。
楚澈面容平淡,黑眸平静:“好久没听别人这么说我了,有些激动了。”
林惜白:“……”
林惜白看着那碎成沙子的方子,沉默一瞬:“你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吗?”
“有市无价,无上瑰宝。”楚澈缓缓吐出八个字。
林惜白沉默的看着他。
楚澈果断道歉:“是我的错。”
“你确实错了。”林惜白说。
楚澈象征性低头,假装很抱歉,心里如何想无人知道。
“对不起。”
“你不该跟我说对不起。”林惜白说着,忽然一拍大腿:“我的儿,你确实该觉得抱歉,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毕竟这可是楚澈叫了一声爸爸才拿到手的。
想到这里,林惜白陡然兴奋起来,期待的看着楚澈:“还想要一份吗?我可以给你折半价哦!”
楚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