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剑拔弩张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会动手。
“太子殿下,您肚子不饿吗?忙了一上午,还是先用膳吧。”
林惜白率先出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楚澈并不想和楚乐在一起用膳,他冷身道,“本宫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太子殿下。”
他要走了,林惜白自然不会在这待着,她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楚澈没有赶她,却也没说要带着她一起。
马车驶向了出城的方向,林惜白不敢多问。
道路颠簸,马车摇摇晃晃的,林惜白坐着不舒服,她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她无意识地靠向楚澈的肩膀,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
楚澈的眉目间笼罩着愁容。
他的余光瞥向林惜白,安静时候的她,比往常张牙舞爪的样子要迷人得多。
“慢一些。”
太子殿下低声吩咐赶车的侍卫。
轿帘落下的瞬间,侍卫看到了林惜白和楚澈亲密的姿势,他心下一惊,瞬间端正了脸,不敢四处乱看。
林惜白睡了一个时辰,等她睁开眼时,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座山庄门口。
“这是哪里?”
林惜白从未来过此地,放眼望去,一切都是陌生的景象。
楚澈没有解释。
他走在前面,林惜白紧紧跟着。
两人身高差得太多,楚澈迈着两条大长腿,他又有功夫在身,只是普通的速度,林惜白小跑着都赶不上。
“太子殿下,您能不能慢点?”
林惜白气喘吁吁的,没走几步就累到不行。
楚澈回头扫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我累。”
“不过走了两百米不到,你累什么?”
林惜白脸色难看,“我真的累。”
不仅累,她的脑子还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太久马车的缘故。
楚澈无奈停了下来。
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太子殿下,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林小姐都走不动了,你怎么都不心疼啊?”
男子的语调听着吊儿郎当的。
林惜白觉得这道声音莫名熟悉。
等到对方站定,她仔细看了看,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之前把她绑在酒店的那个人。
“你,你,”
林惜白吓得跑到楚澈身后,她的手紧紧地拽着楚澈的衣袍,出现了褶皱都没松开。
“林小姐不用怕我,我可是好人。”
“好人?好人才不会干绑架的勾当!”
楚河无奈叹气,“那只是在下无心之失罢了,在下今日在此,向林小姐表达歉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
林惜白看看他,再看看楚澈,怎么都觉得这两人认识。
当初这个人绑了她,确实没有伤她的意思,后来还把她安全送到了军营,她当时还以为,是楚澈满足了对方的条件,感谢楚澈救了她。
现在看来,他们没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林小姐还是别问这么多了,我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完,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这就够了。”
林惜白依然保持着警惕,她根本不信楚河的话。
“太子殿下突然带着她来此,不知是不是和我猜测的一样。”
楚河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楚澈回道,“有些真相,该让她知道了。”
“好,我早有准备。”
他在前面开路,这次楚澈显然放慢了速度,林惜白跟得并不费劲。
他们到了一间屋子,里面摆设简单。
楚河拿出了一个包裹,“林小姐,你可以看看。”
林惜白疑惑地打开,发觉都是些女儿家用的,而且有几样觉得很眼熟。
“林小姐有看出什么吗?给你个提示,这都是同一个人的。”
林惜白仔细想了想,总算有了印象,“我知道了,这个是江若棠的匕首,这个手镯,也是她的。”
如果她没记错,这还是那天游园会上面江若棠戴着的。
楚河点点头,他动了个地方,手镯竟然变了样,露出了白色的粉末,“看来林小姐记性不错,那你可知,这是什么?”
林惜白表情僵硬,“我不知。”
“是媚药,吃了会令人全身发热,只能找异性纾解。”
楚河简单做了解释。
林惜白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她只在小说里看到过这种东西,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
“这是江若棠随身携带着的,而且,她下在了太子殿下的酒杯里,你应该很好奇,为何江若棠突然不见吧,就是我把她带走的。”
楚河直接承认了。
面对林惜白疑惑的神色,他一字一句道,“江若棠心怀鬼胎,早就跟了楚乐,和太子殿下不是一条心,她处心积虑想要成为太子妃,并非是喜欢太子殿下,而是另有图谋。”
这就是江若棠的诡计。
楚河轻而易举就揭开了她的真面目。
林惜白愣着,一动不动。
她的内心受了太大的冲击。
江若棠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她以为,江若棠起码对楚澈是真心的,所以哪怕做了错事,但也是为了和楚澈在一起。
林惜白说不出她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好像一直以来的信念,就此崩塌了。
楚澈在旁边品茶,他没有插话,任由着楚河宣读真相。
“这还只是被抓现行的一件事而已,林小姐有几次被刺客袭击,就是她干的。”
“如果她当上太子妃,就会和楚乐一起对付太子殿下。”
林惜白听到最后,她埋着头,有些不敢看楚澈。
她之前热衷于撮合楚澈和江若棠在一起,谁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要是真让江若棠得逞了,那她得内疚死。
“太子殿下。”林惜白的声音透着哽咽,“我,”
楚澈不想听她的道歉,他直接打断了林惜白,“现在醒悟,为时不晚。”
“对啊,江若棠的图谋,并没有得逞,林小姐不必自责。”
楚河在旁搭腔。
林惜白摇了摇头,“可是我真的错信了她,我还帮了她那么多,我是在助纣为虐。”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后来才变了个人,她对我有恩,我对她也有所容忍。”
只是时过境迁,每个人的路数,都会发生变化。
江若棠自从向楚乐投诚,和他就是两个阵营的了。
林惜白听得出楚澈是在安慰她。
越是这样,她就越自责。
与此同时她的头痛也在加剧,迷迷糊糊的,突然之间身子就倒了下去。
“林惜白!你怎么了?”
楚澈上前扶住她,他看到林惜白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红,语气满是担心。
“不会吓晕了吧?不应该啊。”
楚河话音落下,正好小四进了屋内。
“小四,你来看看,她怎么了?”
楚澈对小四的医术很信赖。
小四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林惜白的病症所在,但他起了逗楚澈的心思,一个劲地摇头,脸色还相当难看。
“到底怎么了?”楚澈的声音很重。
“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
小四编的有模有样,“到底是什么人和她有仇啊?居然给她下这种烈性毒药,如果找不到解药,命就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她今日与我一直待在一起,未曾进食,怎么被下毒?”
看着楚澈一脸担忧的样子,小四瞬间破了功。
他笑得前仰后合,“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对这个丫头有兴趣。”
“江子嵩!”
楚澈咬牙切齿,喊了小四的大名。
小四确定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敢再胡闹,认真地给林惜白把了脉,胆战心惊地开口,“她没有大碍,发烧了而已。”
楚澈这才松了口气。
“话说你们今日一直待在一起,你怎会连她发烧都不曾察觉?这也太不体贴了。”
小四这话,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
楚河笑出了声,“你觉得他堂堂太子,可能会照顾人吗?”
“这倒也是。”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你快去抓药。”
楚澈把林惜白打横抱起,放在了软塌上面。
只是一会儿功夫,林惜白的额头就冒出了冷汗。
楚澈心道,难怪她走路时那么慢,肯定那会儿就身体不适了,这个林惜白,连不舒服这几个字都不会说吗?
“太子殿下。”
林惜白自言自语着,不知在说什么,她的手抓着楚澈的胳膊,他一动,她就用力,抓得更紧。
楚澈坐在她边上,“我在。”
“对不起。”
这三个字,林惜白重复了好多次。
哪怕她在发烧,思路不清晰,可她还是知道自己该表达什么。
明明江若棠那么坏,甚至还想着害楚澈,可她呢,一个劲地把江若棠往楚澈身上推,她不信这样的人,会是楚澈的良配。
一定是系统出了问题!
“药来了!”
小四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看到林惜白和楚澈这般亲密,他立即闭上了眼睛,嘴里默念着,“非礼勿视。”
楚澈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接过了他的碗。
“这个药可能有点苦,但喝了很快就能好,我准备了几颗蜜饯,林小姐,就由你照顾了。”
小四说完迅速离开了房间,把这片地方让给他们两人。
楚澈把她的头扶了起来,正欲给她喂药,却见林惜白的嘴巴紧闭着。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