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林惜白表示非常的不屑。
楚澈下马,走到林惜白面前。
周围姑娘家齐刷刷的望向她,林惜白已经感受到无数双恶狠狠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像是要把她给活吞了。
林惜白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干嘛?”见楚澈走近,林惜白不适,朝后退了一步。
“不是你在城门口等我吗?”楚澈面色淡然。
林惜白心虚。
她确实是在等楚澈,这话说的没错。
可要是早知道这么多人都在等着送楚澈一程,林惜白死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她怀疑自己这时要是真问楚澈算不算和江若棠成了亲,楚澈杀的第一个人可能就是她。
“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林惜白大脑飞速运转,在思索该怎么回答。
“你放心,你的忙我一定会帮。”楚澈以为林惜白在说上回的事情。
林惜白原本还没想到这儿,听楚澈提及,她又开始纳闷了。
所以楚澈说的帮忙,到底是帮的什么忙。
“但不是现在。”楚澈对林惜白说道。
话音刚落,楚澈转身又回到马上。
林惜白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就眼睁睁看着楚澈出了城门。
趁众人都只顾着巴巴望向楚澈,想着多看楚澈两眼,林惜白佝偻身子退出了人群之中。
再待久点,她怕自己会被那些个姑娘家的口水给淹死。
一个两个如狼似虎,只差冲上去喊楚澈相公了。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
江若棠妆容未卸,明媚容颜同现下的怅然若失好不般配。
嬷嬷站在门口观望多时,也不好开口宽慰。
江若棠就这样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看了许久。
天色渐晚,江若棠不吃不喝,也不与人说话。只呆愣坐在梳妆台前,犹如被人抽了七魂六魄。
嬷嬷手里端着几碟饭菜,脚步放轻进到房间。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嬷嬷小声道。
“好。”江若棠应下。
可她口头上答应,身子却是未曾动分毫。
嬷嬷无奈,转身退下。
“孙姨。”江若棠忽然喊住嬷嬷。
嬷嬷停下脚步。
“奴婢在。”她毕恭毕敬,向江若棠点头。
“你过来下。”江若棠吩咐。
嬷嬷乖乖走到江若棠面前。
江若棠一句话没说,她站起身,身子往嬷嬷方向凑近了些。
“唔。”
嬷嬷想叫,可江若棠一只手将她嘴巴捂住,嬷嬷叫不出声音来。
江若棠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枚簪子,而簪子另外一头,在嬷嬷的胸口。
紧接着,江若棠抽出簪子,嬷嬷重重倒地。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江若棠扯开嗓子大吼。
不过一会儿,十几个小厮急匆匆的赶来。
只见江若棠坐在地上,手上有道三指长的伤口,正往外源源不断流血。
旁边,嬷嬷已经没了气息。
丞相得知消息后,很快跑到江若棠的房间。
江若棠看上去虚弱无比,正躺在床上静心休息。
“若棠。”许川海着急不已,很是害怕江若棠出什么事情。
先不说仁义道德,江若棠是皇上安置在丞相府的人,许川海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怠慢了皇上的意思。
万一皇上知道江若棠又遭遇性命危险,岂不是会连累到丞相府。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许川海关心询问。
江若棠咳嗽了好几声。
“我不过是被人划伤了手臂,没什么大碍。”江若棠轻声道。“只是孙姨……”
江若棠眼圈泛红。
“她为了救我,结果被歹徒毒害,最终是未能逃脱过去。”江若棠连声叹气,脸上挂着无奈和痛惜。
“孙嬷嬷我已经派人葬去了后山,你别要担忧。当务之急是照顾好自己身子,别再有损伤。”许川海安抚江若棠的情绪。
“许大人。”
江若棠抬头,许川海四目相对。
“我昨日知晓,孙姨有个女儿,也在府中做事?”江若棠问许川海。
“是的,人叫海棠,年纪只有十二三岁。”许川海实话实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如把海棠留在我身边,一来我本就缺人照料,二来孙姨遇害有我一份罪过,我替她照顾女儿,也算是了却我身上罪孽。”江若棠顺势提议,让海棠做她的贴身丫鬟。
江若棠提的理由应当,许川海没什么理由不答应。
海棠很快被招呼来江若棠的房间。
母亲才去世,海棠仍沉浸在悲伤中,见到江若棠也是怯生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愣着做什么,快向小姐行礼啊。”身后年长的丫鬟催促海棠。
“没事。”江若棠开口,替海棠说话。
随即她望向海棠,用极温柔的语气招呼海棠过来。
海棠怯生生的,不敢不答应。
她才十二岁,她懂什么。
“你娘以前是跟的我,你以后也跟着我。”江若棠耐心告诉海棠。
海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名字太过大气,你压不住,我给你取了个新名字,叫铃儿,铃铛的铃,如何?”江若棠询问海棠的意见。
海棠这名字就是胡乱取的,现在江若棠说要重新给她取名字,海棠全然不知所措。
“不喜欢吗?”江若棠挑眉。
“喜欢。”海棠点头。
江若棠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揉铃儿的头发。
那枚带血的簪子被江若棠藏在被子里。
楚澈临时改变行程,大婚当日带兵前去边疆,他和江若棠这婚事就算是没能办成。
最惨的人除了江若棠,就是林惜白了。
还以为马上就能回二十一世纪,林惜白提前安置好了一切,活脱脱跟立遗嘱似的,写了好长一封信。
先是感谢大家照顾,后又是分配起自己底下的店铺和留下来的银子了。
好在林惜白没来得及交给林文远,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林惜白给陈舒芸写了一封信,却是收不回来了。
她若是回二十一世纪,最放心不下的除了亲戚朋友会不会难过,就是林惜北和陈舒芸的感情。
他们两个还是林惜白撮合的第一对情侣,林惜白不想最后断了也是因为她。
再说,林惜北那么喜欢陈舒芸,林惜白怎么舍得让最疼爱自己的哥哥难过呢。
信中林惜白承认了自己过错,并真诚希望陈舒芸能够回来。
没想到信前两天送出去,今日陈舒芸就真回了尚书府。
彼时林惜白正望着空荡荡的衣柜发呆。
为了多剩点钱,林惜白甚至卖了自己的衣裳。
反正这些留着日后也没人会穿了。
谁知道啊,人算不如天算,林惜白还得在这儿待上几个月。
所以她该如何向林文远解释,自己为什么一件衣服都没了呢。
就说被人偷了?
不现实,这里可是尚书府,哪有小偷放着金银珠宝不偷,偷女人的衣服的。除非是变态。
“小姐!”
听见冬儿喊她,林惜白立即关上衣柜。
“小姐,少爷叫您去大厅一趟。”冬儿向林惜白禀报。
“我哥?”林惜白属实没能料到。
自从陈舒芸走后,林惜北就再也没有和林惜白说过话。
主要林惜北也忙得很,经常连着好几天见不到人。
“还有少夫人。”冬儿笑嘻嘻的。
“嫂嫂回来了?!”林惜白眼睛一下子瞪得浑圆。
冬儿点头后,林惜白三步并作两步冲去了大厅。
陈舒芸回尚书府,就意味着她和林惜北的关系能够和好如初。林惜白怎能不开心,她都快开心死了。
孩子没了林惜白救不回来,可到底是活着的人最重要。只要林惜北和陈舒芸好好的,日后还能有孩子。
到时候尚书府没了她林惜白这个大麻烦,陈舒芸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林惜白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大厅。
于是乎,在上最后一节梯子的时候,林惜白摔了个狗吃屎。
许久不见,林惜北和陈舒芸再见到林惜白,她居然是趴着的。
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丢脸!
“对……对不起。”林惜白迅速站起身,没来得及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先向两人道歉。
“疼吗?”陈舒芸关切询问。
“没事没事。”林惜白不以为意。
“从前那个不可一世骄傲的林家二小姐去哪里了?怎么变的如此唯唯诺诺?”林惜北似笑非笑望向林惜白。
言语这般严肃,听起来却是十分宠溺。
仍然是熟悉的感觉,林惜白抽了抽鼻子,竟有些想要落泪。
“我和你嫂嫂方才已经将事情讲清楚了,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因此产生芥蒂。”林惜北轻声告诉林惜白,为的是让她少些内疚。
说罢,林惜北转头与陈舒芸相视一笑。
见到此幕,林惜白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下。
“还有。”林惜北走到林惜白面前。“你可是惦记着我把你织的衣裳拿走的事情?”
林惜北语重心长,倒真有几分像兄长的样子。
林惜白想是这样想,可又没有底气答应。
“那是因为我房间东西放不下了,再加上我看见这些就想起死去的孩子,便将你织的衣裳放去了书房,根本没有丢了这回事。”
时隔多日,林惜北终于解释清楚了。
“但我没有照顾好嫂嫂是真的。”林惜白还是放不下这份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