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白风风火火闯进了书房。
她记得自己去齐国前将甜品的教程交给了林惜北,这才过去多久,方子便泄露出去。
林惜白自然而然以为是林惜北这儿出了事故。
她进到房间时,林惜北也正拿着方子思索。
“小白。”林惜北见到林惜白,眼里露出愧疚之色。
看林惜北有些手足无措,林惜白于心不忍,神色松缓了些。
“哥,我不是怪你把方子泄露出去,这事儿还没个准呢。我就是来问问你,总得调查清楚不是。”
林惜白反倒宽慰起林惜北来,叫林惜北更是不好意思。
“我也觉得是我弄丢了你给的方子,可问题是它一直都在我书房放着啊。”林惜北神情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
林惜白也纳了闷。
蛋糕和饼干的方子除了林惜北,她从未给过别人。记在自己脑子里的事情,除非有人学得读心术,否则哪里窥探得了。
但现下方子还在,又不能是林惜北泄露了出去。
问题遇到瓶颈,林惜白与林惜北左思右想,寻不出缘由。
“那你有没有把方子拿出去过?比如不小心塞到口袋里了。”林惜白问林惜北。
“不可能。”林惜北斩钉截铁。“你把方子给了我后,我就一直保管在书房,生怕弄丢了。”
结果千辛万苦保护着的方子就这样泄露出去,林惜北心头也郁闷得紧。
甜品铺子花了林惜白多少心血,林惜北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因此毁于一旦,林惜白定会万分伤心。
“那会不会有人来书房看过?”林惜白只能这样,一个一个做排除法。
“尚书府戒备森严,倘若真是有人来书房看了偷偷记了下来,那定是尚书府的人。”林惜北抬眸,同林惜白四目相对。
府里出内贼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未能及时把那人抓出来,日后还不知会酿成什么祸害。
“不可能吧,我看她们都挺好的啊。”林惜白摇了摇头。
更何况身为一家之主的林文远既随和又仁义,从不苛待底下佣人,怎会与人结下怨恨。
林惜白就更不可能了,她是整个尚书府最没有架子的人。
“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林惜白脑子里一片混乱。
“算了。”
忽的,林惜白不耐的甩了甩手。
林惜北一脸关心望向林惜白。
“肚子饿了。我去厨房找点东西吃。”说罢,林惜白蹦哒着出了书房。
林惜北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他还想着甜品铺子遇到这种事情,林惜白想必十分难过。结果这会儿了还惦记着吃的。
不过林惜白若是一直这样单纯善良,不抵是一件好事。
林惜北心想着,不自觉露出欣慰笑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上要到冬狩的日子,宫里每年会安排几个女眷前往。不知是依照什么排法,好巧不巧今年轮到了林惜白。
名册上“林惜白”三个大字清晰可见,当事人只觉得头疼。
要是从前,林惜白也就去了,指不定还特别开心。
可现在不一样,她甜品铺子遇到了商业危机不说,林惜白是真不想和楚澈打照面。
既然是狩猎比赛,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大多都会前往参加,身为太子的楚澈更是当仁不让。
林惜白和楚澈的关系就是,见面了打招呼尴尬,不打招呼更尴尬。
那到底打不打招呼呢,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见面。
林惜白问过林文远,名册上的人都是礼部提早排好了的,不去相当于不给皇室面子,这么大的帽子林惜白可不敢戴。
左思右想,林惜白决定找找别的门路,顺理成章的不去跟着冬狩。
既然是宫里安排的活动,总不能说自己有别的事情要做,把它给推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请病假。
狩猎比赛肯定要爬山走路,林惜白生了病,谁好意思再带着她。
可她要是就这样声称自己生病,万一请大夫来给她诊治,不就露馅了嘛。
于是,林惜白决定真把自己身子整出点毛病来。
寒风凌厉,她只着了件单衫便出了房门。
恰巧林文远和林惜白都有些事情,晚上才会回来。
林惜白冷得发抖。
正是冬日,寻常时候裹件貂绒的大衣都有些冻人,何况林惜白故意穿的少。
她心想,这样总该能着凉了吧。
耳边不时有风声擦过,林惜白战战兢兢,牙齿都在打架。
她好想回床上躺着,可转念一想到时冬狩定会撞见楚澈,指不定他的白月光江若棠也会跟着一起。他们两个尴尬不尴尬林惜白不知道,但她一定非常尴尬。林惜白深吸一口气,继续在院子里晃悠。
“林惜白?”
林惜白嘴里嘀嘀咕咕,不停祈祷自己快些着凉。可过去好一会儿,她硬是连鼻涕都没流一下。
突然听见有人喊她,林惜白吓得一哆嗦。
她猛抬起头,就看见陈云间用一种极度……诡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林惜白猜想此时陈云间一定在思索面前这个女的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这么冷的天,你在院子里走过来走过去的做什么?”陈云间皱眉。“还穿的那么单薄,不怕着凉了吗?”
林惜白欲哭无泪。
天知道她有多想着凉。
“我……我在锻炼身体呢。”林惜白大脑飞速运转,赶紧寻了个理由搪塞陈云间。
陈云间没有说话,多半是对林惜白这回答无语。不过林惜白还是从他皱成一个“川”字的额头看出陈云间内心的不解和茫然。
“这你就不知道了。”林惜白装模作样向陈云间解释。“冬天跑步是一种非常好的锻炼方式,我寻思一年就这几个月的黄金时期,不得把握住了。”
说罢,林惜白朝陈云间露出十分诚恳的笑容。
她担心陈云间多嘴,扭头就告诉了陈舒芸。等林惜北回来了,陈舒芸一定会和他聊起此事。
“要不然你没事也试试?”林惜白见陈云间一直看着她,也不回话,不免心里忐忑。
话音刚落,陈云间大步迈进院子,伸手摸了摸林惜白的额头。
“你干嘛?”林惜白往后退了半步。“我可是你亲姐夫的妹妹。”
“我是看你是不是被烧坏脑子了。”陈云间一脸嫌弃的朝林惜白翻了个白眼。
“我脑子没事。”林惜白不以为意挥了挥手。“我不是都跟你说……”
林惜白话还没有说完,陈云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不等她反应,陈云间便用力将她往房间里拽。
“你干嘛!”林惜白比不过陈云间,只能跟着他上了台阶。
“你手都这么凉了,再不进屋,怕是身子没锻炼好,就先病倒了。”陈云间无奈同林惜白说道。
屋子里炉火正烧得旺盛,一股暖意将林惜白团团包裹住,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双手通红,冷得手指都快伸不直了。
“冬天穿件薄衣裳出去瞎晃悠就是锻炼身子,你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陈云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林惜白垂着脑袋不说话。
她总不能告诉陈云间这是她自己乱编的。
“我待会儿还有事情,先去看望我姐姐了。”许是担心林惜白趁自己走后再出去,陈云间千叮咛万嘱咐,这才离开了房间。
门被陈云间关上,林惜白抽了抽鼻子,一屁股坐到了座椅上。
确实,这真不是人能干得了的事情。
所以林惜白决定另想办法。
她站在桌子上,低头打量了一下桌面到地上的距离。
林惜白要求不高,摔出几条红印子就行。
到时候她一瘸一拐的去皇宫请假,林惜白不信礼部那群人会这么铁石心肠。
“吱呀”一声,冬儿推门而入。
“小姐!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林惜白还没缓过神,冬儿赶紧冲向桌子,抱着林惜白的双腿不撒手。
“冬儿你干嘛?”林惜白反而被林惜白这副反应吓得够呛。
“奴婢还想问您要干嘛呢!”冬儿说罢开始抽泣。“您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做。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该怎么向老爷少爷交代啊。”
……
林惜白懂了。冬儿这是以为她要自杀啊。
“不是,我没有。”林惜白无奈。
“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您有苦衷可以和奴婢说,老爷那么宠您,也不会亏待于您的。您死了,奴婢也不活了。”
冬儿抽泣声更甚。
“你能先让我下来吗乖乖?”林惜白瞧着冬儿这般难受,心里竟生起一丝愧疚。
她不好意思让冬儿知道自己还有些惦记楚澈,才未将计划告诉给冬儿。
冬儿反应过来,赶忙小心翼翼搀扶着林惜白爬下了桌子。
“您跟奴婢说,可是有谁欺负您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冬儿殷勤,又给林惜白递水果又关心问她心情。
“我没事。”林惜白回道。
她这么惜命,怎么可能因为心情不好就要寻死。
“樱桃?”
林惜白嚼了几口冬儿喂她的水果。
她这才发现,刚刚冬儿进屋的时候端了一碟子樱桃。
林惜白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樱桃,奈何价格太贵,每次到了季节都只能买一点点尝个味道。
“是啊,北疆进贡来的。”冬儿告诉林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