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俨然一副林惜白自己人的模样,上前不动声色将林惜白护在了身后。
林惜白本就觉得尴尬,有了楚澈做靠山,她心里安稳多了。
“林小姐活泼开朗,十分惹人喜欢,又怎会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齐砚白同楚澈说话,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着他身后的林惜白。
林惜白总觉得齐砚白说的反话。
还活泼开朗惹人喜欢,估摸着是碍于面子不好动手,待会儿回家路上可能就被齐砚白暗杀了。
林惜白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就恨不得锤爆自己的猪头。
明明当时自己也觉得侍从长得比所谓的三皇子更好看,竟未曾有一丝怀疑过两人身份可有对调。
“时辰不早,我就先回去歇息了,改日再找太子喝酒叙旧。”齐砚白也不多说,和楚澈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
看着齐砚白越走越远,林惜白松了口气。
“这三皇子说的阴阳怪气的。”林惜白嘴里嘀咕。
白天她这样糊弄齐砚白,齐砚白方才还能夸得出口。
“是他阴阳怪气,还是你心虚?”楚澈哭笑不得。
本来让楚瑾瑜扮丑逼退齐砚白这主意就挺不靠谱,没想到他们做事更不靠谱。
这下好了,齐砚白非但没有放弃和亲,反而好似对林惜白有了些兴趣。
想到这,楚澈不禁皱了皱眉头。
“哎呀,你就别笑话我了。”林惜白哭丧着脸,竟蹲到了地上。“这下该怎么办嘛,三皇子肯定记着我了。之后再有什么行动,我就没办法跟你们一起了。”
楚澈轻笑出声。
原来林惜白这般沮丧,竟是因为这个。
“没你正好,我就不用给你收拾烂摊子了。”楚澈嘴角微勾,打趣道。
林惜白撇嘴。
楚澈说的确实有道理,林惜白压根没脸反驳。
原以为因着这事儿,得有段消停日子。最起码这几天是不能在齐砚白面前瞎晃悠了。结果没想到齐砚白跑去皇上那提议,让林惜白陪自己游览几日京城风光。
此消息传到林惜白耳朵里,不禁仰天长叹自己倒霉。
她都才穿越来一段时间,而且接二连三的出事,林惜白压根来不及好生游玩。
最重要的是,齐砚白和她有仇。
林惜白将这事儿告诉了楚澈他们,楚瑾瑜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们中间若是有人与他打好关系,就可以劝他放弃这门亲事了。”楚瑾瑜一句话点醒了林惜白。
“对!”林惜白一拍大腿,茅塞顿开。“只要我跟三皇子关系熟络了,还愁他不会被我劝着取消婚约?”
林惜白对自己的口才还是有自信的。
“惜白会不会有危险啊?”郑连城稍显担忧。
毕竟他们先前计划被齐砚白拆穿,难保不准齐砚白心头憋着口怨气。
“不会吧。”林惜白心里也有些打鼓,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和亲一事算是铁板钉钉子,现下只能有一个办法就试一个。
要是楚瑾瑜到时候真嫁去了齐国,那她这辈子都回不了二十一世纪了。
“三皇子来了楚国的地盘,还敢动楚国的人?而且我好歹是尚书府的千金,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林惜白安慰郑连城他们,同样也在安慰自己。
楚澈站在一旁,从始至终未有说一句话。
“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方才楚瑾瑜没想那么多,听郑连城一说,她也开始担心起林惜白的安危。
思来想去,楚瑾瑜和郑连城都不愿林惜白去冒这个险。
“我去同皇上说,我带三皇子游玩就是。”郑连城开口,主动请缨代替林惜白。
“不。”林惜白态度坚决。“我就要去,我没事的。”
林惜白说的斩钉截铁,不容有人半点反驳。
楚澈若有所思望着林惜白的方向。
几人拗不过林惜白,只有喊她多加注意安全。
之后几天,齐砚白时时刻刻跟随林惜白,两人将京城逛了个遍。
恰好林惜白也没有好好玩过,这回同齐砚白一起,美其名曰带着他游览京城,实则是一起玩。
何况有皇上报销出行费用,依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这叫做公费旅游。
齐砚白性子温和,与林惜白很是合拍。
渐渐,林惜白与齐砚白两人关系愈加熟稔。
“这儿,就是京城有名的月老树。”
林惜白带着齐砚白来到月老树下。
树上挂满红绳和挂牌,风吹时,红绳飘荡,挂牌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林惜白仰起头,不自觉露出笑容。
“传说只要把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写在挂牌上,就能和那人终成眷属。有的也会写两个人的名字,希望能够长长久久。”林惜白同齐砚白解释了一遍。
“挺有意思的。”齐砚白双手背立,饶有兴致打量面前这棵参天大树。
“对,而且很有意义。”林惜白点头。
她在这棵树上,找到过楚瑾瑜写的挂牌,也看见过楚澈的名字。
“你信这些吗?”齐砚白扭头望向林惜白。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林惜白不以为意。
反正她又没有心上人,用不上这棵月老树。
齐砚白让侍从给自己拿来了一块挂牌。
林惜白吃惊,心里在想,齐砚白不会写楚瑾瑜的名字吧。
月老树旁有卖笔墨的摊子,齐砚白索性蹲在地上写。
林惜白小心翼翼探过头,好奇齐砚白写的谁的名字。
“白”?
林惜白看见这个字后更是迷茫。
“白是你我名字里都有的字,我只写它,便是希望老天保佑我们两个都能同心上人在一起。”
没想到齐砚白许愿还把她带上一起,林惜白有些感动。
只可惜,许她能够遇到真爱,还不如祝她早日暴富。
皇宫,太子寝宫。
侍卫禀报,今日林惜白带齐砚白去了月老树。
楚澈正在练字的手一抖,乌黑的墨溅出来了些。
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楚澈将写了一半的纸揉成了一团。
“下去吧。”楚澈轻声吩咐。
林惜白居然带齐砚白去看了月老树,两人还写了挂牌。
楚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气。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些天带齐砚白逛京城、与齐砚白打好关系是为了什么。
楚澈越想越烦,字是练不下去了,索性去御花园中散会儿步。
好巧不巧碰见太后,楚澈快走几步,到了太后跟前。
“皇奶奶今日怎的有心出来闲逛?”楚澈陪太后聊了几句。
太后这些天都待在慈宁宫,楚澈倒是难得见她一面。
“没有惜白那丫头陪,我总觉得身边缺点什么,死气沉沉的,也就没了玩闹的心。”太后叹气。
好几天不见林惜白,太后着实想念得紧。
之前林惜白常常来宫中陪她,慈宁宫便是欢声笑语,太后也开心。
想不到太后还惦记林惜白,楚澈眉头微皱,又记起方才侍卫禀报的事情。
林惜白这几日忙着陪齐砚白,哪有功夫管他们。
“澈儿。”太后忽然唤道。
楚澈立即回过神来答应。
“你心情不好吗?”太后细细端详楚澈神情。
她从小看着楚澈长大,又如何不懂楚澈情绪。
就算楚澈平日里也总是端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开心还是郁闷,到底是有差别的。
“没有啊,皇奶奶。”楚澈嘴角轻扬。
“你啊,什么时候学会同我撒谎了。”太后撇嘴,露出不悦神情。
“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惜白与齐国三皇子太亲近了,你心里不舒服,才不开心的?”
楚澈刚想回话,告诉太后自己没有说谎,紧接着一番话,差点惊得楚澈摔一跟头。
“既是父皇旨意,我为何要生气?”楚澈赶忙解释,生怕太后误会。“况且我与林惜白不过寻常朋友,她去陪什么人,又与谁亲近,我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偏偏楚澈忙不迭澄清,太后更觉得他是被自己说中心虚了。
“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太后顺势提起婚配的事情。
楚澈面色一沉。
倘若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太后,楚澈恐怕已经翻脸离开。
“我倒觉得惜白与你十分般配。那丫头既乖巧又机灵,模样性子都很是讨喜,配得上你。”太后笑呵呵的,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缝。
“皇奶奶,您别开我玩笑了。”楚澈无奈。
“莫非好几年过去,你还没……”
“皇奶奶。”楚澈知道太后接下来要说什么,随即打断了她的话。“这些事情我现下并不想考虑,您就别替我操心了。”
说罢,楚澈推脱自己有政事处理,匆匆忙忙转身离开。
太后喊了两声不应,眼睁睁看着楚澈身影渐行渐远。
看来楚澈心里还惦记着那件事情。
太后担忧楚澈一直梗着,宛若死结,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他这样太后心疼,又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哎。”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太后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了。
楚澈本就心头郁闷,与太后交谈后更加烦躁。
他去了趟演武场,靠练武发泄心中那股子火气。
楚澈像发了疯一样在台上舞剑。
周遭侍卫吓得不行,又不敢上前询问。一个个心惊胆战,唯恐楚澈发泄到他们身上。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