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陆清秋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拉着,她想要挣脱却是半点儿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任由那人拉着。
渐渐的,她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吵得她睡不安稳。
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眼帘的是一根成色上好的翡翠玉簪,女人的头发乌黑油亮。
好一会儿陆清秋才彻底的醒了过来:“翠柳你哭什么啊?你的伤好了?”
翠柳红肿着眼睛瘪嘴道:“小姐,奴婢已经好了,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说着,整个人就跪在了床前,陆清秋是一脸的无奈:“赶紧起来吧,你是我身边的人,我要是连你都不救,岂不是白瞎了你保护我这么久。”
实际上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是她能救的,她都会竭尽所能,更何况昨夜要不是有翠柳相护,她怎么可能是黑衣人的对手。
“好了,赶紧起来吧,我饿了。”
翠柳连忙起来去准备吃的,不过还是盯着陆清秋把安胎药都给喝干净了才让她吃饭。
刚吃完饭,陆清秋就让翠柳准备了笔墨纸砚,她把黑衣人手腕上的纹身画了下来。
是一个铜钱大小的青色印子。
刚到议事堂,王知府就看到了陆清秋手中的画,不由的皱眉道:“陆小姐怎么会有铜钱帮的印记。”
陆清秋茫然的看向王知府,一旁的捕快江安才解释道,原来铜钱帮是一个江湖的小门小派,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但是这铜钱帮的帮主又极为的狡猾,每一次衙门带人围剿都能让他提前得到消息溜走了。
可谓是狡兔三窟也不为过。
“陆小姐你怎么会有这个?”知府一脸探究的看着陆清秋,他倒不是怀疑陆清秋是铜钱帮的人。
只是铜钱帮前段时间销声匿迹,如今看到印记不由的好奇。
陆清秋紧皱着眉头:“这是昨夜黑衣人手腕上的纹身,看来这杀人案恐怕和铜钱帮脱不了干系。”
王知府急忙道:“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陆清秋笑着将手中的画递了过去,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来到容绦的院子。
远远的就看见楚宴行和容绦两个人冷着脸,一副互相不待见的样子。
可是在二人看到陆清秋的同时,都纷纷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清秋你怎么起来了,应该多休息的。”
陆清秋却是没有搭理楚宴行,而是直接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带人去哪个地方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容绦眉头紧皱的摇头:“哪个地方是一个义庄,以前存放尸体的时候用的,已经被荒废好久了。”
义庄这两个字,却是意外的提前了唐风暖的兴趣:“要不晚一些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容绦开口道:“清秋,你你现在可是个有身子的人,那种阴气重的地方依我看还是别去了,况且那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想去看看。”
两个人男人拧不过,只能好答应,因为之前出了此刻一事,陆清秋出门可谓是外三层里三层的护着。
就连容绦和楚宴行两人都当起了她的护卫。
惹得陆清秋一阵的不自在:“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明明人家没有注意我的,现在被你们这样一搞,反而把我变成了头号目标了。”
容绦却是浅浅的笑着:“楚大人这不是关心你嘛,不要这么快的拒绝人家的好意。”
陆清秋冷着脸一脸的不自在:“我不需要他的关心,好好关心关系自己吧。”
看着阴冷的义庄,四处还飘洒这一些纸钱。
陆清秋不由的疑惑道:“这里不都废弃了吗?那这些纸钱从何而来?”
一时间,大家都一窝蜂的聚到了一起,好几个衙役还惊恐的说着:“该不会是有鬼吧?”
江安一个大巴掌拍了过去:“有你个大头鬼啊,一天天疑神疑鬼的,佛家有云有因必有果,你们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不等衙役们回答,就听义庄内传了声音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
苏若语醒过来就看到了白花花的纸人,还有遍地散落的纸钱,整个人更是被困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平日里的一个冷面美人,此刻也被吓得狰狞万状,面色更是呆滞,只能一声声的喊着救命。
听到动静的陆清秋连忙喊道:“安静。”
同时,义庄里也也传出了一声:“救命啊!”
清晰的声音听得让人觉得头皮发麻,陆清秋却是眉头紧皱,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容绦将她护在身后,一行人朝着义庄的房屋而去。
刚推开门,就见一个白衣森森的女子被绑在一副棺材上,女人像是被吓破了胆,有一声没一声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声的求救声,让陆清秋觉得越来越熟悉,当她上前看到那张让人憎恨的脸,整个人厌恶的退了两步。
“苏若语。”
楚宴行见状,下意识的看向陆清秋。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苏若语给扑了个满怀,看到楚宴行的苏若语更是紧紧的抓着他。
生怕自己在做梦,回想起那黑衣人的话,她惊恐万状的喊着:“表哥,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说要拿我们的孩子给他的孩子祭奠开路,表哥我怕...”
这一刻,陆清秋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到麻木,没有任何的知觉,她现在只想离开楚宴行,她一眼也不想在看见这个人。
容绦带着人连忙跟在身后。
留下原地发愣的楚宴行,他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瞳孔,将怀中哭成泪人的女人拉了出来:“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苏若语被吓得一个劲儿的直苦:“两个月前有一次表哥喝醉了酒,就把我当成了陆清秋。
我抵抗不了,就...我醒来之后走了离开了,我本想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我前些天身体不适,找了郎中看说是有了身子,就被一个黑衣人给打晕了。
一路上他都在告诉我,他要用我们的孩子去祭奠他的孩子,表哥你要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然而,楚宴行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怔愣在原地,他的脑子里复现出某天早上。
醒来的时候看到床榻上的落红,还以为是自己的鼻子又流血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表哥,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在痴心妄想,但是现在我只想我的孩子能够平安的生下来,哪怕我从此不再踏进王府半步,我也心甘情愿。”
说着说着,苏若语整个人哭晕在了楚宴行的怀里。
而楚宴行盯着义庄的门看了好久,好久,才抱着苏若语离开。
陆清秋回到院子就在收拾东西,容绦在一旁试图开导她,碎玉楚宴行找别的女人他本就乐见其成。
可是郎中说了,陆清秋的身子经不起打击了。
“清秋,你别冲动,你想想苏若语那样的人,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杀害,更别说是撒个谎说她怀了楚宴行的孩子。”
果然,陆清秋的动作慢了下来,可是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忽视他了,心里面早就知道他和苏若语好了。
可是知道真相的时候为什么心会那么疼。
她红肿着双眼央求般的看着容绦:“容绦,我们走吧,你带我走好不好?”
好痛苦,她每在这里多一刻,她就感觉自己的心在这里煎熬着一刻。
门口守着的翠柳看见楚宴行来,立即高声的冷喝道:“我家小姐不见任何人。”
楚宴行才不管她见还是不见,直径的想要推开门进屋子,被翠柳拔出长剑挡在门外:“楚大人不要逼婢子动手,婢子下手没个轻重,要是伤了楚大人,可就不好了。”
楚宴行无奈,只能站在门口往里面喊:“清秋,我想见见你,你听我句解释好不好?”
哭到哽咽抽泣的陆清秋,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心里的抽痛越发的藏不住。
“清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忽然,陆清秋从里面把房门打开,冰冷得没有一丝温情的看着他:“好,我听你解释。”
“清秋,我...”然而,陆清秋给了他开口的机会,他却是什么都讲不出来。
“你不是要解释吗?赶紧解释啊...”其实在楚宴行迟疑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但是她非要折磨自己,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你说啊,你解释啊。”
陆清秋撕心裂肺的喊着,怒吼着:“你解释,我要听你解释。”
楚宴行紧咬着牙关,扑腾一下就跪倒在陆清秋的面前:“清秋,我对不起你和我们的孩子,我...”
“所以,你这的和她有了孩子?”
楚宴行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就陪你去见证这一切。”
陆清秋让翠柳去找了御医,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就来到了楚宴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