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小腹上落下了一道蜈蚣一样的疤痕。
但是陆清秋却是觉得,这是最伟大也是最让人铭记的疤痕。
“恭喜你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很健康,你安心的去吧。”
陆清秋坦然的笑着,王知府却是带着人深深的给陆清秋行了一礼:“多谢小姐的妙手仁心,还请小姐为这个孩子赐名吧。”
看着孩子圆溜溜的大眼睛,陆清秋微微的笑着:“生在看似平安的乱世,就叫永安吧,希望他这一生能够无灾无痛永远平安顺遂。”
“多谢小姐赐名。”
知府将孩子还给被害者的家属,本分的农家人更是感恩戴德的跪在府衙门口磕头感谢陆清秋。
折腾了半晌的陆清秋刚回到房间小憩了片刻,就听翠柳说水蛭已经找回来了。
陆清秋这才来到大牢之中,里面的楚宴行和容绦正在审讯犯人。
这次的犯人竟然意外的没有服毒自杀,但是也用尽了各式各样的刑罚,都没能撬开他的嘴。
陆清秋一袭妖艳的红裙,白的发亮的肌肤似血,一身的红衣反而变声了绿叶,只配衬托她的美丽。
“两位可否有兴趣让我试试?”
楚宴行紧皱着眉头,更是责怪的出声:“清秋你怎么来了,这牢房阴暗潮湿,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
容绦则是与楚宴行截然不同,立即让人找了一个凳子前来,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还将自己的披风递上去示意她披着。
却是被楚宴行一把抢了过来:“七殿下怕是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容绦的眼底闪过一丝的阴霾:“本殿做事用得着你来教?”
看着两人即将吵了起来,陆清秋一脸的不悦,她可不是来看这两个人吵架的,她是前来审讯犯人的。
“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果然,陆清秋温怒的吼了一声,两人谁也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宴行最终还是怕陆清秋冷着。
将容绦的披风给递了上去。
陆清秋也不介意,直接将披风遮挡在膝盖上,一时间却是感觉温暖了许多。
这时候,一旁的翠柳带着几个火盆子走了进来。
一个大铁锅也随之放在了火盆子上。
一大锅的冷水之中,尽是手指头这般粗壮一个的水蛭,正在水中畅游着。
陆清秋一连玩味的看着宁死不开口的死侍,她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嗜血的阴冷:“这个东西想来你应该是不陌生吧?”
死侍看着水中的东西,竟然潜意识的抖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的就隐藏了起来,可还是被陆清秋给发现了,谁让她从始至终都在盯着人家看呢。
陆清秋的嘴角微微勾着,她穿着的一身红裙配上这似笑非笑的面容,更像是地狱索命的女修罗。
“其实我是一个郎中,从小学习的都是如何看病救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药物能救人,自然也能伤人。
所以在我多年的努力下,我终于变成了一个医毒双绝的天才,只是我这个天才需要一见作品来告诉世人,我是个天才。
所以我就研究出了这些水蛭,你说对吗?”
死侍的眼神乜有明显的变换,陆清秋就知道路数不对,索性换了一套说辞:“直到有一天。
我发现这个水蛭它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变成干尸,所以我想制作出来一句完美的作品,用来祭奠那些曾经辜负过我的人。”
陆清秋仔细的打量着死侍,发现他听到祭奠这两个字煽动了一次眼眸。
陆清秋嘴角微扬继续说道:“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完美作品吗?”
话应刚落,只见翠柳撩起了死侍的袖子,撒上一些乳白色的药粉。
随着水温不断升高,大铁里面的水蛭一个个乱窜了起来。
夹起一个放在死侍的手臂上,只见片刻的功夫,水蛭就紧紧的咬上了死侍的皮肉。
水蛭干瘪的身体也逐渐的变得充盈且血红了起来。
侍者依旧面部改色。
陆清秋却是不急,耐心极好的慢慢看着他,像是真的在制作一见完美的作品。
直到侍者的手都挂满了水蛭,他原本粗壮的手臂也变得干干巴巴,众人才明白,原来干尸就是这么来的。
“我知道你不怕这些,这不是还没到最后一道工序嘛,你不要着急。”
陆清秋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眼神也变得越发的狰狞了起来,牢房中的人一个都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这样的陆清秋,甚至不杀人的凶手还要可怕几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还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把你做成作品了。”
只见陆清秋从修口中拿出了一个竹筒,一个捻子从里面弄出一条扭动打结的银线虫。
“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吧?它的名字叫银线虫,只要进入人的身体,它就会无孔不入,侵蚀你的心脏。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你的身体里肆意破坏,甚至亲眼看见它从你的眼珠子里爬出来。”
光是说着还不够,因为他没有见识过,所以无法想象那种痛苦的可怕神情。
这时候,陆清秋把早就准备好的图纸拿了出来,放到死侍眼前的那一刻,死侍吓得惨叫了起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陆清秋却像是脖子酸疼一般的晃了晃脑袋,死侍在像是倒豆子一样的事无巨细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来,这一切都是泉知府在搞鬼,他们都是泉知府豢养的死侍,听闻泉知府的院子里藏了一个美人。
美人生来便是孱弱的身子骨,泉知府对其宠爱有加,好不容易才和美人有了孩子。
美人却是因为身体孱弱无法生育,这时候泉知府听了一个大师的话,说是只要喝足了七七四十九个孕妇的精血,美人就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
陆清秋眼底闪过一丝的冷意:“你们已经杀了多少个人了?”
死侍淡淡的回答:“已经是三十五个了。”
楚宴行气的拍打着桌案,却是不小心将一旁的铁盆给打翻。
“小心。”
不等楚宴行反应,容绦已经将陆清秋给抱着离开了刑房,不知怎的,陆清秋时分不耐烦的瞪了楚宴行一眼:“有病就去治,不要在这里发疯。”
若不是方才容绦反应快,她距离铁盆最近,一盆子的水也就罢了,不过温热一些不至于烫伤。
可是里面还有几十只的水蛭,一旦被同时沾染上,丧命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他这样毛手毛脚一点儿不沉稳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认识时候的稳重。
“清秋...”楚宴行想要解释,可是他却是发现竟无从开口。
地上滚动着的水蛭颇多,一旁的玄鹄连忙把楚宴行拉开:“主子小心。”
当他们两人刚走几步回过头,发现死侍的身上订满了水蛭,而死侍也变成了一句干尸彻底的没了呼吸。
玄鹄不禁冒着冷汗:“还好刚才那些水没有碰到世子妃...”
楚宴行的脑中这才回想起铁盆打翻的那一刻,因为陆清秋就坐在或路边上,大盆中的水更是绝大部分的洒向了陆清秋。
他终于懂她离开时候失望的眼神了。
若不是容绦反应及时,死侍的下场也终将是她的下场。
想明白这事儿的楚宴行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在大牢前追上了两人:“清秋,你听我解释。”
陆清秋却是黑着一张脸:“大人想解释什么?解释不是故意打翻铁盆,还是解释不是故意莫宁奇妙的发火?”
“我...”张了张口,他终将是一个子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怎么了,总感觉做什么都变得力不从心了起来。
就连刚刚的暴怒,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玄鹄从后面追赶而来:“主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先去湘南。”
既然事情已经把证据指向了湘南,他只能往湘南而去,还有剩下的十四个妇人。
“另外,交代下去,挨家挨户将女眷都送到大牢来看管,为期半月,这半月内必定要抓住凶手。”
回到房间许久,陆清秋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心中却是对楚宴行极为的反感。
总觉得他的行为越发的不负责任,处处都暴露着自私。
直到晚膳过后,陆清秋才恢复一些。
容绦一直陪在身边宽慰她:“你也别想太多了,楚宴行他也只是听了泉知府那丧心病狂的作为,一时气愤才犯下如此过错。”
陆清秋却是不听半分的解释:“就算他再恼怒,他是一个人,做出的反应也不应该如此的过激,这不是一个人犯错后的辩解理由。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容绦心中庆幸,其实听到死侍说起的时候,他亲眼见过那血淋淋的杀人场面。
所以他当时的愤怒一点儿也不比楚宴行少,只是楚宴行的沉不住气比他稍稍的早了一些。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翠柳不紧不慢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王知府派人前来请您过去商议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