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苏若语见她又要走,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肩膀。
因用力过猛,陆清秋轻薄的外衫,都被她给扯破了。
这件外衫,还是陆清秋最喜欢的一件,这料子极为珍贵,只够做这么一件。
她平日里都不舍得穿,今日偏巧穿了,还被弄破了。
陆清秋本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她冷了眼,怒斥道:“你到底有完没完,苏若语,你意欲何为?”
她早早就派人将苏若语的底细,打探清楚了。
苏若语意外,“没成想你还知道我是谁呢。”
陆清秋见她一副高傲的嘴脸,只觉得碍眼。
“你弄坏了我的衣裳,赔我。”陆清秋摊开了手,“一定黄金。”
苏若语家中虽然奢侈,但哪有见过一件衣裳,就要一定黄金的。
她瞠目结舌,囊中羞涩,又不敢认,“你等着,我定是会赔你的。”
“什么时候呢?”陆清秋非要逼着她,当下就要拿出黄金来。
见她局促不安,陆清秋眉梢一挑,故意戳破,“该不会是你苏家大小姐,连一定黄金,都拿不出来吧?”
苏若语被她这么一取笑,眼一红,脚一跺,气得跑远了。
玄雪望着苏若语仓促跑走的一幕,忍不住捧腹大笑,“主子,这也太解气了,这样的人,就是要这样好好羞辱一下。”
陆清秋也跟着一笑,然而不过一瞬,她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是满脸愁容。
“这苏若语还没有嫁过来,就要来找我生事。”要是嫁过来了,那还了得。
陆清秋只觉得头疼,这种家宅里的明争暗斗,她可抵触的很。
“主子,你放心,有我们在,她不敢造次。”玄雪还以为是舞刀弄枪呢,后宅之中的暗枪,才是最伤人的。
陆清秋加快了脚步,到了宝妆阁,将自己关在了内阁之中。
可偏偏这苏若语阴魂不散,也纠缠着跟了过来。
“叫陆清秋出来。”苏若语好大的口气,一进来,就点名要让陆清秋出来见她。
焦天全不认识她,玄雪却是一眼认了出来。
她做主要将苏若语给赶出去,苏若语眼尖,远远瞧见楚晏行往这边来了。
玄雪手上也没用什么力,苏若语被她的手一碰到肩膀,整个人就跌了出去。
苏若语摔在了地上,手腕重重地往地上一砸,磨破了皮,还有血丝冒了出来。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楚晏行,“表哥,不怪她,是我自己摔倒的。”
苏若语一边说着,一边还拿眼瞧着陆清秋。
陆清秋冷冷一笑,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居然被人摆了一道。
“你言下之意就是我动手伤了你是吗?”陆清秋冷着脸,渐渐逼近苏若语。
她的眼神十分吓人,苏若语见了,心里摹地一慌。
可一想到,楚晏行就在此处,他会护着自己,苏若语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而陆清秋则是扯了扯嘴角,人已经蹲到了苏若语的面前。
她的手,用力地抓住了苏若语的手腕,“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受伤了,还真是挺让人心疼的。”
“只可惜呀,这里没人会心疼你。”陆清秋一说完,她手上一个用力,苏若语的手腕疼得她脸都快变形了。
苏若语面目狰狞地望向楚晏行,向他求救。
楚晏行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瞧见,往后连连退了几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我奉劝你一句,这样的苦肉计,在我们面前,是没有用的。”这种雕虫小技,楚晏行根本不会中招,而她陆清秋自然更不会放在眼里。
苏若语想要污蔑她,索性就将这罪名给坐实了。
“晏行,就这样的女人,你也要纳为侧室吗?”苏若语这么爱搬弄是非,日后若是真的嫁到了府上,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安宁之日了。
陆清秋头疼得要命,眉头更是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母妃心意已决,我也没办法。”楚晏行摊了摊手,拉了拉陆清秋的衣袖,“你过来,我与你细说。”
陆清秋起了身,跟在了楚晏行的身边,与他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她回头望去,看到苏若语气得直掉眼泪。
等到了书房,陆清秋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方才我只是为了气她,才会与你说说笑笑。”楚晏行要把苏若语那个挑事精娶进门,她心里痛快不起来。
楚晏行沉思了片刻,他的脸色也不太好,“母妃她上演了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我不能忤逆她。”
“是,你不能惹母妃不快,那我呢?”陆清秋也想要善解人意,可要她与旁人共享夫君,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然而,她也明白,楚晏行是靖南王世子,他的身份高贵,是不可能只有一位夫人的。
“即便要找,好歹找一个乖一点的。”一想到苏若语那么多事,陆清秋就觉得很苦恼烦闷。
楚晏行听了,反而越发脸色不好了,“清秋,听你这意思,你没有吃醋,只是单单不喜欢表妹?”
被他误会了,陆清秋也不想解释,沉默地待在一旁。
楚晏行生了气,心中五味杂陈,“你现在是不想与我说话吗?”
陆清秋抬眼看了他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心里窝了一把火,“对,我还不想见到你。”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背过身,离开了书房。
玄雪立即追了上去,她自责不已,“主子,都怪我,当时我不应该动手去碰苏若语的。”
陆清秋淡漠地看着玄雪,“你以为是你推了她?”
玄雪一脸惊呆,“难道不是吗?”
没想到玄雪这么迟钝,被人摆了一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察觉。
“以你刚刚的力,怎么可能把她推倒?”苏若语不过是算好了时间,看到楚晏行过来了,趁机倒下而已。
玄雪恍然大悟,这苏若语委实心机城府太深了。
“主子,那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提防。”玄雪想着他们七人,包括玄策都是大大咧咧的人,平日里都是直来直往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忍不住提醒道。
陆清秋被玄雪的一脸认真给逗笑了,“她那种小伎俩也太不入流了,不足以畏惧。”
她带着玄雪回到了院子里,让准备了笔墨纸砚。
“玄策,你去帮我找一块木板来做牌匾。”玄策领命,很快就找来了一块平滑的木板。
陆清秋在那木板上,用毛笔写上了几个大字。
狗与贱人不得入内。
她更是亲自爬了梯子,把牌匾给挂在了院子外头。
晚些时候,楚晏行气消了,想要来找陆清秋,商议苏若语一事,一抬头就看到了这块牌匾。
玄鹄疑惑问道:“贱人骂的是苏若语苏小姐,那这狗是谁?”
“是我。”楚晏行倒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地说道。
好端端的,楚晏行倒是成了狗了,也不知道这陆清秋是怎么想的。
玄鹄怎么也想不通,“世子,为什么世子妃要这样骂你?”
楚晏行黑着一张脸,并未替玄鹄答疑解惑,而是沉默地驻足着,一动不动。
玄雪探出了脑袋,看到了站在院子外的楚晏行,又悄悄地看了看陆清秋。
陆清秋看了一眼玄雪,“他要站在外头,就让他站着吧,你不用去瞧他,怎么瞧,他也不会进来。”
她说的是赌气的话,这屋子里头的人,各个都看出来了,她明明就是盼着楚晏行进来的。
“主子,要不然还是让世子进来吧。”玄雪自作主张出了门,想要去将楚晏行请进来。
而院子外的楚晏行自然也是看到了玄雪往这边来了,他眼前一亮,以为是陆清秋要请他进去。
他刚掸了掸衣袍,想要抬腿进去,就看到玄雪又往回走了。
“哼,过分。”楚晏行左等右等,也不见屋内再有人出来。
他气得直接拂袖离去。
玄鹄放慢了脚步,跟在他的身后,“世子,你是脚疼吗,怎么走得这么慢?”
楚晏行脸上挂不住了,他走得这么慢,自然是内心期望着陆清秋会追上来。
他走了这么久了,后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身后还跟着一个榆木脑袋,他越发气恼了。
“玄鹄,你与玄雪关系如何?”楚晏行突然问道。
玄鹄凝神想了想,“我与玄雪姑娘,从未有过交集。”他很认真地答道。
楚晏行差一点点就被玄鹄气得快要吐出一口血来,“那你去想办法,和玄雪多说说话。”
“世子,你也太为难我了,我嘴笨,不太会和人说话。”玄鹄绷着脸,直言拒绝。
楚晏行拿起了手中的折扇,往玄鹄的脑袋上,重重地一打,“非要我挑明了说吗?我是让你去打探一下消息。”
玄鹄后知后觉,只觉得委屈,要他去打听世子妃的消息,明说不就成了,还拐弯抹角问他与玄雪的关系。
玄鹄在背后的嘀咕,楚晏行并没有听到。
他的面前,立着一个人,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苏若语。
她一袭粉衣,头上还插着一支桃花簪子,风一动,桃花簪子上的珠子就清脆地响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苏若语长得极美,让人见了视线都移不开。
“表妹生得这样好看,应该是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去正经的大娘子的。”楚晏行想要劝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