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那里,希望你能去劝劝他。”靖南王妃将希望寄托于陆清秋。
陆清秋一脸苦笑,“母妃,这太为难我了。”她这不是亲手将自己的夫君推开吗?
“母妃见谅,儿媳真的做不到。”陆清秋垂着头,眼里满是颓败之色。
她懊恼不已地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都怪自己不争气,要是能够怀上子嗣,也不至于让靖南王妃这么急着来塞人。
“不急于这一时,你且回去好好再想想。”靖南王妃若有所思地看着陆清秋。
陆清秋明白,这是靖南王妃在考验自己,想看看她能不能有容人之度。
她离去之前,还回头悄悄打量了那少女几眼。
要是猜得不错,这少女便是即将要成为楚晏行侧室的那一位。
陆清秋恍恍惚惚地回到了院子中,一脸沮丧地坐在窗下。
身边侍女劝了她几次,她都不肯用膳。
晚些时候,楚晏行忙完了军务,姗姗来迟。
“怎么,我一进来,就听说了,你不肯好好吃饭。”楚晏行吩咐人去备饭菜,“这是闹什么情绪呢,我陪你吃,如何?”
见他进来,陆清秋越发恼火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有这么多烦恼吗?”陆清秋瞪了他一眼,扭过了身去,不想去搭理他。
楚晏行莫名其妙,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我的好夫人,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任你打骂,只求你不要生我气。”楚晏行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
陆清秋没好气地将他突然凑近的脸,给推开了,“母妃今日找了我过去,说要给你找一个侧室,让我好好劝劝你。”
“侧室?绝无可能。”楚晏行此生只能有陆清秋一个结发妻子,绝不会再有任何侧室。
陆清秋眼一热,楚楚可怜地垂下泪来,“晏行,我知道身为女子,为夫家添儿添女是本分。”她顿了一下,“你我成婚已久,我这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是不是有什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给用嘴堵上了,“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会有孩子的。”
一个缠绵的吻,吻到两人都快要窒息,才停了下来。
楚晏行意犹未尽地舔着双唇,“夫人,你可真好吃。”
被他这么一调笑,陆清秋的气也消了,脸颊更是可疑地飞上了两抹红晕。
她嗔怪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么腻歪?”
“夫人难道不喜欢?”楚晏行坏坏一笑,将她压在了身下,手更是熟练地滑进了她的衣袖之中。
陆清秋的身子,忍不住地往上贴合。
“世子爷,王妃请你过去。”外边突然响起了玄鹄的声音,惹得两人都变了脸色。
楚晏行神情大变,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收拾整齐了,刚要出去,又掉转头,走了回来。
他站在了陆清秋身前,“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破坏了我们的感情的。”楚晏行说完,这才大踏步离开。
楚晏行到了靖南王妃跟前,靖南王妃一见到他,就动了怒。
“怎么,你是不是在清秋面前许诺了,不会再立侧室?”就楚晏行的这些小伎俩,她还看不破。
靖南王妃是铁了心地要给楚晏行找侧室,也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你姨娘家的表妹,生得亭亭玉立,与你十分般配。”她们从江南远道而来,就是来投奔他们的。
虽说是投奔,但他们江南老家的背景,还是与靖南王府门当户对的。
“清秋没什么背景,也就依仗着她背后这个宝妆阁。”靖南王妃其实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想要让楚晏行能够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楚晏行一口回绝,“母妃,我以为这些日子,你与清秋共处下来,不会再有所什么偏见。门当户对就这么重要吗?”
靖南王妃也动了怒,“我已经退步了,让你娶了清秋回来。你母妃我就只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愿意让我如愿吗?”
她说着,竟是掩面抽泣起来,从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块帕子,一停不停地擦着。
“儿子大了,不是让为娘的开心享福的,却是来添堵讨债的,我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早早去死了。”靖南王妃越哭说得越离谱。
楚晏行在一旁听着,头都大了。
可他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母妃,哭够了,就歇歇吧。”
听他这么一说,靖南王妃气得一把打飞了手边的茶杯。
“楚晏行,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娶你表妹,你若是不娶,我就将清秋赶出去。”靖南王妃见他不服软,索性来了硬的。
“二选一,别无其他选择。”摆在楚晏行面前的,只有这么两个选择。
楚晏行身形一震,“母妃,你这是非要逼迫我吗?”
靖南王妃见他依旧不肯低头,竟是蹲下身去,捡起了茶杯碎片,抵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若是实在难以抉择,那就为我准备好后事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被靖南王妃一招一招地使了出来。
楚晏行实在是拗不过,只能是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娶表妹为侧室。”楚晏行松了口。
靖南王妃喜上眉梢,方才脸上的难过全部消失不见。
她喜不自禁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好好挑一挑日子。”
楚晏行才晓得自己是被摆了一道,可偏偏对方是自己的母妃,他又无可奈何。
他内心满是愧疚,立在陆清秋的房外,驻足了许久,都没能踱步进去。
“世子,这也不是你的错。”玄鹄见他如此自责,劝道,“世子妃是个心善之人,她能够谅解的。”
楚晏行回头叹息,带着玄鹄离开了院子,“就是因为她太善良了,才更是自责。”
他曾以为,他能够护得住她。
可他还是没能做到,日后要是侧室进了门,怕是这府上,不会再有安宁之日。
楚晏行内心自责不已,这一夜睡在了自己院子中,没有过去找陆清秋。
陆清秋一夜难以入眠,她已猜到,楚晏行与靖南王妃的谈判,定然是以失败告终的。
“主子,你不去找世子吗?”玄策跟在陆清秋身后,一脸担忧。
陆清秋顶着熊猫眼,一脸肃杀地往外走。
玄策冒着会被打的风险,挡在了陆清秋身前,“主子,天上太阳这么大,还是别出门了。”
他愣是拦着她,不肯让她出门。
陆清秋瞪了他一眼,绕到了一旁,继续往前走。
“主子,世子爷马上就要下朝回来了。”玄策怕这个时候陆清秋要是离开了,两个人就真的生分了。
“玄策,你还是跟着你家世子爷去吧。”玄策本就是楚晏行的人,陆清秋看到他,只觉得碍眼。
玄策吓了一跳,“主子,我不是向着世子爷,只是不想见你们两个生了嫌隙。”
靖南王妃正在大张旗鼓地给楚晏行操办迎娶侧室的事,楚晏行为了陆清秋,又与靖南王妃顶撞了。
楚晏行的心里自是不好受,心里头还存着对陆清秋的歉意。
“世子爷他昨晚没来找主子,也是担心在主子这边没法交代。”玄策口口声声都是在替楚晏行说话。
哪怕他说的,都是真话,陆清秋的心中还是不好受。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许跟上来。”
玄策被留在了原地,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
玄风受了伤,还在养伤,还未回来。
跟着陆清秋的玄雪武功虽是了得,但到底是个女子。
要是遇上了劲敌,怕是会不敌。
“不是说了,不让你跟着吗?”陆清秋以为是玄策跟着她,气愤地回头骂道。
立在她身后,是昨日见到那一位少女。
“你就是陆清秋?”这少女,是楚晏行姨娘的女儿——苏若语。
苏若语直呼其名,也没有尊称她一声“表嫂”,惹得陆清秋一脸不快。
“怎么,你家里人难道没有教过你规矩?”陆清秋见到情敌,自是带有敌意。
她见苏若语听了,反而是讽刺一笑,“你不过就是一介平民,表哥只是一事鬼迷了心窍,才会娶了你这样的女人。”
“迟早有一日,我才会成为与表格举案齐眉的那一个。”苏若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信口雌黄说道。
陆清秋被她气得够呛,瞪了她一眼,“你若是没事,就不要狗挡道了。”
她回过身去,朝着前面走着。
苏若语几步上前,追了上来,“本小姐话还没说完,让你走了吗?”
她还真是毫不客气,敢对她这么不敬。
陆清秋冷然一笑,“好呀,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苏若语将自己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你知道这块玉佩代表了什么吗?”
这是她幼时,楚晏行送给她的,“我自小就立誓要嫁给表哥,表哥也说过,这块玉佩,就是聘礼。”
陆清秋愣住了,她忽而又笑了起来,“晏行怕是早忘了,儿时的一个玩笑话罢了,亏你还这么当真。”
“你知道什么?”苏若语恼羞成怒,“我与表哥的情意,岂是你一个外人,能够知道的?”
陆清秋只觉得她可笑至极,既然觉着她是个外人,又何必拦着她,说些有的没的。
她忍不住白了苏若语一眼,就要管自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