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到拜尔·海登面前,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但还强撑着向他点点头致意:“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海登先生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你,那么我想要的东西,还不明显吗?”拜尔·海登笑盈盈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满怀的恶意毫不遮掩。
“您只是想要羞辱我,想要沈如清回头,让葛莉亚小姐满意吧?”顾未茵脸色不变,“我也有弟弟妹妹,我理解您想要葛莉亚小姐开心快乐的这份心,但是自家弟妹好,不是让他们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为此不择手段,而是教他们明辨是非,懂得不强人所难。”
“砰!”
闻言拜尔·海登却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出声,手中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你的弟弟妹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的葛莉亚相提并论?我的葛莉亚从小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什么,不择手段怎么了?我们可是海登啊,只要能达成目的,海登家的人不惜一切!”
“你知道吗,其实威尔斯女士虽然是我授意接近你的,但她确实非常欣赏你,认为你比之前任何一个模特都更加出色,可那又如何?在天大的利益,比你这样一个具有无可比拟的天赋的新人模特还大的利益面前,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找人补拍有辱华符号的镜头,通过精妙的剪接嫁祸给你。”
顾未茵脸色发白,说真的,她从没想过会惹上这样一个疯子,铺这么大一个局来只为了陷害她。
“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威尔斯女士这样自毁长城?你们做这样的手脚,真的觉得可以瞒过所有人吗?”
拜尔嘲讽地笑出了声:“那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了,你只需要知道,真相这个东西,我愿意给你才是真相,我不愿意让你拿到,你就永远得背负罪名。”
“其实你身上的项链里藏了隐形摄像机对吧,我知道,你打算引我说出真话之后拍下来,掌握自己清白的证据。但真的很遗憾,在你踏进威廉赫姆的一瞬间,我的机器就检测到了它的存在。虽然它什么都拍到了,可你无法带着它走出这间酒吧。”
拜尔·海登打了个响指,立刻出现一群人控制住了顾未茵,不顾她的挣扎一脚将她隐形摄像机一脚踩碎。
“什么?顾未茵去赴拜尔·海登的约了?你们怎么能让她去,这是羊入虎口!”
接到顾未茵经纪人的电话时,沈如清惊得差点握不住电话,一股巨大的恐慌迅速笼罩了他。
“抱歉沈总,未茵她觉得您最近太劳累了,不让我们跟您说。她留了个字条说让你我们在她出发半小时后设法去威廉赫姆酒吧接应她,但海登家把这一片都封锁了,我们只能来找您了!”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都快吓哭了,原以为他们和顾未茵前后就差半个小时进去,不会出什么事,没想到对方这么嚣张,根本不藏着掖着,直接封锁周围好几条街,他们人在国外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我现在马上赶过去,你们赶紧通知白先生,他跟州长关系匪浅,或许能打开一条路。”
沈如清心急如焚地赶到威廉赫姆街区附近, 刚刚路上白崇那边的消息反馈,已经联系了州长,可是据说拜尔·海登背后另有大人物的支持,两边正在隔空拉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争出个结果。
可顾未茵多在拜尔手上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她等不起。
“不行,再拖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沈如清当机立断,吩咐秘书和助理道,“去调直升机,我从空中降落,你们安排人空中掩护我。”
秘书膛目结舌,连连摆手:“这、这怎么行啊,沈总您不能这么做。这附近大多都是海登家的私产,如果硬闯就是私闯民宅,按照M国的法律,屋主可以直接将您击毙,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我不能让您冒这个险!”
“去调!拜尔·海登不会要我的命,但顾未茵的就不一定了。”
威廉赫姆酒吧内,顾未茵受制于人也没有慌乱,反而跟拜尔·海登讨价还价:“是我小看您了,先生,但我们之间并不是非要如此针锋相对不可。”
“怎么,你欺负了我妹妹,抢我们海登家看好的女婿,还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有所转圜?”拜尔·海登仿佛听了个笑话,湛蓝的眼中漫出些许恶意,“不过你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如果愿意做我的情人,在我对你失去兴趣之前,不会让葛莉亚动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看看呢?”
顾未茵有些焦躁地掐了掐手心,她已经拖了足够多的时间,到现在支援的人还没进来,看来已经被挡在外面了。
必须想办法自救。
她定了定神,垂头露出既耻辱又害怕的表情,倔强地说道:“如果我不肯,你会强迫我吗?”
“这怎么能叫强迫呢?你得弄清楚,享用自己的猎物,是上帝赋予猎人的权利。”
“那……那我……海登先生……”顾未茵发挥出毕生演技,把一个被恶霸调戏,含羞带泪,又怒又怕的小美人演得入木三分,看得拜尔·海登心中好似烧了一把火,挥了挥手让下属都撤走,就急不可耐地试图将顾未茵搂进怀里。
顾未茵暗暗捏紧手心偷藏的玻璃碎片,觑着对方扑过来的空档正要出手,忽然拜尔身后伸出一双大手,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拖了回去。
“你敢碰她试试!”沈如清刚刚潜入酒吧,就看到让他浑身血液几乎都要凝固的一幕,他又快又狠地给了拜尔·海登几拳。
拜尔·海登没有想到沈如清敢只身一人突破他的封锁,潜入进来,更没想到自己的人会丝毫没有察觉,没有防备之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他这几拳。
身为沈家继承人,沈如清从小受过一定的格斗训练,这几拳打的位置十分刁钻,拜尔·海登只觉得浑身剧痛,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沈如清,你怎么来了?”看到沈如清的那一瞬间,顾未茵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刚刚那么凶险的时候,她都能冷静分析情况,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此刻却像见到了家长的孩子,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差点儿就抱着他大哭一场。
她被自己心里如此汹涌的情愫吓了一跳,是什么时候开始,沈如清对她的影响已经变得这么深刻了?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怎么收场?”听说她背着自己孤身赴险开始,沈如清的心就始终绷着一根弦,原本设想过很多念头,看到她要狠狠教训她,要把她关起来再也不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可看着她快要哭出来却还是满怀依恋地看着自己,那些狠话就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他狠狠地将顾未茵拥进怀里,用力地吻住她,凶狠地掠夺她所有的呼吸,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真的还在自己怀里。
顾未茵也紧紧地拥着她,仿佛溺水的人抱住海浪中的浮木,两人抵死纠缠,直到她喘不上气儿了才分开。
看着怀中被自己亲得樱唇红肿,眼眶也泛着红,又羞又粘人地把头埋进自己怀里的小女人,沈如清再大的气也生不动了,只得狠狠捏了一把她的细腰,恶狠狠道:“回去再教训你!”
“Fuck!沈如清你搞清楚,这里TMD是我的地盘,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拜尔·海登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见这两人在这儿旁若无人地深情接吻,要是他对华国多一些了解,就会知道此刻这种情况俗称被塞了一嘴狗粮。
他气急想要呼叫下属,让他们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抓起来,沈如清却完全没有拦着他的意思。
“拜尔,我们也算老熟人了,你认为我是个毫无准备就只身赴险的人吗?你怎么不打个电话给你心爱的好妹妹,看看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沈如清的样子太过气定神闲,不像信口胡诌的样子,拜尔将信将疑,掏出手机给葛莉亚打起了电话。
“嘟——嘟——嘟!”
接连打了十几个都是无法接通的忙音,拜尔终于有些慌了,湛蓝的眼里是逼人的怒意:“沈如清!你怎么敢对我妹妹下手?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葛莉亚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一定会把这个亚洲表子送去最肮脏下贱的红灯区,让你亲眼看着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如清上前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犹不解气地甩了甩用力过度的手,声音冷得像冰:“上帝的名义从你这张肮脏的臭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种亵渎。你动顾未茵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会用什么还击。”
“不过是个黄皮猴子,还是个生过孩子的破鞋,你竟然为了她不惜与我们海登家为敌?”拜尔·海登气得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但到底顾忌着葛莉亚的安危,没有轻举妄动,“我妹妹和你从小相识,用你们华国人的话说,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你真的忍心伤害她?”
“不是我忍不忍心伤害她,而是你忍不忍心伤害她。我知道你现在针对顾未茵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我,所以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今天我和顾未茵平安离开这里,你不再针对她,有什么不满都冲我来,那么我就不会对葛莉亚做什么。”
拜尔·海登狼狈地捏紧了手机,陷入了深深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