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北京吧

不明所以，但载歌还是乖乖的点头答应了。

大概是上次自己的话被他听进去了，所以现在才会带着她出来散心。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尽力而为就好。”他似乎是在开导她。

最近，她的学习状态有些不稳定。

他不希望给她造成压力，但是自己内心的那份迫切好像还是影响了她。

即使她考不到北京的话……

对他来说，去上她所在的学校有什么难的。

“子辰，下雪了！下雪了！”旁边兴奋的声音响起。

“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接收到疑惑的信号，子辰解释道，“十五分钟后 进屋学习。”

过会儿，看着脸颊双手被冻得通红的人儿，他忍不住开口，“进屋吧。”

“不可以哦，还有两分钟哦。”她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只是担心她会感冒。

果然，付出的努力终究是有回报的。

高三文科下学期的开学考试成绩已经张贴在布告栏里，载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年级前五里面。

她兴奋的跑到子辰跟前，激动地说：“子辰，我考了年级第五。”她的语气因兴奋变得活泼张扬，带着炫耀，带着讨好，似乎急迫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子辰点点头，难得一笑，欣慰的摸摸她柔软的头发，“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载歌怔怔的看着他摸自己头发的动作，她想他大概不知道他不经意的动作，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喜悦和错觉。不管是在家人还是老师学生眼里，他一直都是很优秀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将来。或许是想都不敢想吧，所以她只能默默的把自己的心动隐藏起来。

备战高考进入百天倒计时，子辰对载歌也越来越上心。就连放学回家短短的十分钟路程也利用了起来。

周一，女生背古言词给身旁的男生听。

周二，女生背数学公式给身旁的男生听。

周三，女生背英语范文给身旁的男生听。

周四，女生背文综的错题答案给身旁的男生听。

周五，休息，散心。

周末，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子辰家复习功课。

简约风格的书房内，男生正滔滔不绝的讲着例题，身旁的女生一直都是连连点头，尽量让自己的思路跟上。

“载歌，考北京吧。”男生一直保持着讲题的样子，上一秒还在讲解例题，下一秒就说出了这句话。

女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连连点头恩恩的回应。过了一秒，女生突然反应过来了。

刚刚子辰是在说，让她考北京么？她确实听到这句话了。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她不确定这句话到底包含了什么样的情绪。

两个人都沉默着，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略带尴尬和紧张的气氛。

载歌看着他的侧脸，他低着头，看着书上的题。他的嘴唇轻抿着，眼神微微有些跳跃。脸上还是一脸平静，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最后，他转过头，直视着载歌，很认真的样子，“载歌，和我一起考北京吧。”

那会的载歌已经没有意识了，她深深陷在子辰的眼神里，那种无比正式和认真的眼神里面。不过她想，那会的她一定是点头答应了。

放学路上，载歌偷偷的看着冷峻的侧颜，然后又偷偷看了看两个人互牵的手。

他说这是奖励，奖励自己刚刚古言词背的不错。

他还说，等她考上大学，还会有更大的奖励。

按耐住自己一直砰砰乱跳的心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笑。

……多么美好的十七岁呀。

那段泛着金色的时光，那个挺拔从容的身影，那段情窦初开的爱情……

直到后来，载歌再回想起来，都觉得这依旧是她岁月里最惊艳的一段。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看到过载舞绝望的样子，她拿着刀子执在手腕处逼问子辰的样子，她想，那个更大的奖励她早已得到了吧。

……

今年D城的冬天还是印象中的那种冷，尤其快过年的时候。

自己的大学在南方，现在寒假回来，D城的冷竟一时半会有点不太适应。

载歌穿着一身通到底的大棉衣，在邮递门口边跺脚边想着，手还在空中不停的搓着，希望能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许久不见邮递大哥出来，载歌探了探头，“大哥，找到了么？”

过了一会，邮递大哥抱着一大箱子放在载歌跟前。

“小姑娘，这是你的快递，这箱子还挺沉的，你一个人能搬得动么？”

“没事没事，我能搬得动。”

载歌笑了笑，狠狠搓了搓手。

弯腰，

抬走。

还好家离着快递公司近，不然力气再大，载歌也没法把一箱子的瓶瓶罐罐搬回家。

回到家时，载妈还在厨房里忙着，载爸坐在电脑前不亦乐乎。

客厅里没有载舞的身影，估计还在房间玩游戏吧。

载舞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学习了舞蹈专业，今年过节后就要去艺考。对于这点载歌对妹妹还是有信心的，舞跳的棒，脸长的好看，身材也好，性格直爽，果然是人见人爱。

悲惨的就是载歌了，要什么没什么，唯一好的一点就是学习好，但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她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载歌还是想弱弱的声明一点，知识是最值钱的！

晚饭准备差不多的时候，楼上传来载舞下楼的声音，嘴里还轻哼着小曲，说明她心情不错。

下了楼，载舞跑到载歌的旁边，凑到她耳边兴奋的说着，“刚刚爸妈说今晚子辰他们一家人过来帮咱爸庆生，哎呀，感觉好久没有见到子辰了，自从他上大学之后，就只能在他放假回来的时候才能见到。”说着，载舞头一低，就变得沮丧了。

载歌身体一滞，沉默了一会。

半年了，她该怎么面对呢？载歌看着载舞，心里渐渐泛起了难过。

妹妹的喜欢明目张胆，再加上子辰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样子，两家人都有意撮合他俩。

这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男才女貌，怎么看都很配。

而她的喜欢，自卑又懦弱，以至于她的初恋从开始到结束，伤心的都从来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这才刚开始，你就HOLD不住了？未来三年半你怎么过？”收起情绪，载歌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对自己的妹妹说。

“对啊！”听载歌这么一说，载舞更沮丧了，过了一会，载舞又振作起来，“所以，为了子辰，我也要考到北京去。”

“姐，你不想子辰么？我们一起长大，去年还辅导过你。”载舞抬头看着载歌，干净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这样的眼睛让载歌一怔。

“想啊，怎么不想？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载歌顿了顿，别过头去，声音变得飘飘悠悠。

那个特别认真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北京的男生……

是啊，怎么不想……

“也真是奇怪，高考成绩子辰第一，你第二，明明可以跟子辰一起去北京的，怎么最后选择去了南方。”载舞皱着眉头嘟囔着，从小到大，姐姐就跟子辰保持着距离，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虽然载舞嘟囔的声音很小，可是她还是听见了。

载歌身体僵了一下，看着载舞手腕处细微的疤痕，不再理会。

桌上的饭菜差不多都上齐了，载妈催促着载爸赶紧关电脑。

载爸抬头看了看表，说道：“看时间，老初家也该来了。”

就像电视里经典的剧情一样，载爸刚说完，门铃响了。

“啊，子辰来了，我去开门。”听到门铃声，载舞兴奋的跑去开门。

开门后，也没看清人，载舞就抱了上去，“子辰，我快想死你了。”

然而她跑到一半就被迫止住了，子辰收回刚刚伸出去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旁边的初父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两个，顿时，载舞白皙的小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初叔叔好”，说完，便跑到载歌身后躲着了。

初父笑呵呵的走进来，“哎呀，载舞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随后，初母跟初子辰跟着进来。

载妈看了看初家身后，“怎么子宴没来？”

子宴是子辰的弟弟，他们中间最小的，还在读高二。

“他呀，忙着跟他那些朋友们打篮球，一会就来了。”

初母说起小儿子就觉得头疼，都高二的学生，怎么感觉还是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整天就知道打篮球，都不把心思放学习上。

随后，两家人都上了饭桌，载舞跟子辰挨着，载歌挨着载舞，载歌抬眼看了一下子辰，半年没见，他似乎又长高了，身上散发的冷漠又多了一些。

整顿饭下来，除了刚开始两家人对刚去外地上学的载歌和初子辰嘘寒问暖外，剩下的就是载爸跟初父的交流声，中间还穿插着载舞的声音,“子辰，尝尝这道菜，半年没见你都瘦了，是不是学校伙食不好。”

载舞给子辰夹了好多菜，子辰都一一收着，安静的吃着饭。

晚饭将近尾声的时候，载歌的手机响了，是子宴打过来的。

“喂，载歌，过来接我，我脚受伤了。”电话里的声音爽朗清脆，带着点痞气，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

“怎么不过来吃饭，大家都快吃完了。”载歌完全不把子宴说的话当回事，这把戏用了16年了，他怎么还不觉得腻。

“我脚受伤了，你不过来接我，我怎么去吃饭，话说，打篮球打的真的好饿哦。”子宴笑嘻嘻的说着，声音像是被风吹拂过得风铃，清脆悦耳。

“……”载歌不说话。

“我好可怜，肚子又饿，脚也受伤了。”子宴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可怜又委屈。

过了会，“在哪？等着我去接你！”

载歌咬咬牙，怎么半年没见，子宴还是没变，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可是，载歌真的拿子宴没办法，怪不得子宴这招用了16年也不腻。

“中心体育馆。”

载歌起身，给载妈说了声，便拿着外套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