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澈靠在玻璃上看着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花瓣上又沾湿了土地,窗外的男人撑着黑色的骨伞,抬头看向她,像是他们之间隔着山海般的距离,唐澈低声笑了起来,山海,明明是隔了条历史的长河,即便是三千明灯她也不会承认她那一瞬间像是窒息般的心疼,她把电话从身后拿起来,刚刚拨去就被接通了“丞哥,你不冷吗?”
她看向窗外的人“你是,在学他吗?丞哥。”眼角还带着笑意。
男人从外面打开房门,放下伞,径直走向她抬起她的下颌吻在她的唇瓣上“是吗?”带着狠厉又掺着爱意“你想到的,只有这个吗?”她也不挣扎直到他放开她,唐澈才带着依恋地环住他的脖颈,沙哑着嗓子说“所爱隔山海,是吗,丞哥。”
王丞咬在她的肩带骨的肌肉上“唐澈,你,就不能,疼疼我。”她抚摸着他的发丝贴紧他的怀抱“你要我,怎么疼你,丞哥。”
她抬起头接近虔诚地吻在他唇上然后靠在他的脸侧“你明知道,我不爱你啊,丞哥。”她伸手解开他的衬衣“又何必讨这个苦。”
王丞抬起她的下颌“那就更狠一点,别心疼我。唐澈。”
“唐小姐,你觉得可以怎么形容你梦里的那个人?”主持人坐在那边看着她的脸上是精致的笑容,而唐澈却看向了观众席失了神,过了一会才低下头笑了笑“大概是温其如玉吧。”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
节目结束后唐澈跟主持人道别,回到家里将自己摔进王丞的床看着空白地天花板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要,怎么形容你。在台上主持人笑着问她“你希望你梦里的人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吗?或者会给书里的人物注入灵魂吗?”
唐澈低下头笑了笑挽了挽碎发“我会固执地认为每一个故事都是独立存在于他们的那个空间,他们都有自己的灵魂,我不过,只是个拙劣的叙述者罢了。”
她缓缓阖上了眼眸回想着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渐渐进入了梦乡。
三年前,唐澈瘫坐在沙发上,手边是散落的酒瓶,嘴里还呢喃着“世俗啊....呵...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好好疼疼他。”
破残的出租屋,几张散落的照片被她烧的面目全非,唐澈伸出手指点了点上面的人,傻笑一声,找不到我了吧,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
王榕斯坐在化妆间,眉目间是疲惫后的难耐,颤抖着手握紧了手机,没有拨号,好像谁都知道,这段感情到这里就是结局了一样。
唐澈看着不断亮起地手机滑向了接听“丞哥。”
“你在哪?”她神志不清地笑了起来眼泪不断地掉落,过了一会唐澈才哽咽地说“丞哥,我疼。”
电话那边的男人也沉默了下来轻声说“丞哥知道,丞哥带你回家。丞哥带你回家。”
唐澈眨着眼睛“丞哥,什么算,回家,我哪有家,呵…我这里生疼,我比谁都爱他,可是我们也只能到这里了。对吧,呵,丞哥。又何必呀,丞哥。”如此深情又千万决绝。
五年前,唐澈拖拉着破旧的运动鞋,手里拿着的易拉罐看着湖面上的波浪,半扎起的长发眯起的眼睛,又侧着身打量着匆匆路过的行人,闭上了眼睛,想起了梦里的那个人的眼睛,泛着红的眼眶,手里的酒瓶被她捏的变形,又低声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嘛,他爱她,算不上云泥之别,只不过是霄壤之差罢了。
南宛机场,唐澈看着眼前的男人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跟上他步伐“王榕斯。”
他下意识地否认,却对上了唐澈不带爱慕的目光,干净清澈,又或是深不见底,她挽了挽长发勾起唇瓣“先生麻烦让一下。”
王榕斯顿了一下,下意识让开,瘦削地背影,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恍惚,又摇了摇头,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唐澈的冷漠地靠在墙边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低下了头,多喜欢才能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他,多喜欢才能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本应该顺风顺水遂意一生,只是命里无她罢了,又何必去招惹他,作践他,梦只是梦而已。
唐澈坐在酒店地床上,有些自嘲地想今天真是疯了,起身洗了把脸,又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沾染着墨色的眸子,不算细长的眉形,眼间的自负与长情,笑了笑伸手撑住额角,多普通。
梦里的他将她圈入怀里摩挲着她的眼角“为什么哭?”唐澈抬头看着他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我在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明明只是梦。
被人拉住了手中的酒瓶唐澈抬头看向那个人松了手,无奈地勾起了唇角“不怕被拍到吗?”
“还好。”两个人站在便利店里谁也不看谁,唐澈转过身去,刚要离开。
“喝酒对身体不好。”
他没有回头而是把酒瓶放了回去。她背对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唐澈无奈的看着手里的酸奶,还是他说过好喝的那个,今夜注定难眠。
唐澈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的夜景,这算什么,她在剧组里帮人改改词也不全是个编剧,大概算个籍籍无名地写手,被人呼来唤去地讨生活,啧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被电话铃声吵醒,拖拉着那双运动鞋,在片场听着大人物们指点江山,她负责把演员们说得台词改的既符合演员本身的发音又不脱离原著,挣几个闲散钱,说到底就算个代笔。
这个行业也是刚兴起来,毕竟现在的演员一代不如一代,总要有人拖着底,比如说唐澈。
唐澈戴着眼镜琢磨着每个人地习惯和发音然后写写画画,又或者低声下气地跟所谓地演员们沟通着,通常应该热切地陪着笑,可她确实没什么心情,又或者说唐澈向来没心情,也不在乎他们的冷嘲热讽,边听边改听完后把改好的剧本递给他们后就转身离开,也不在乎有没有不妥,要不是唐澈的底子和圈子里的名声在,早就让人给炒了,也不是没炒过,只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她早就过了在乎别人眼光和言语的年纪。
唐澈在横店一条街上晃荡着,看似毫无防备却处处留意,又不是没吃过亏的人,这个圈子里谁又是干净的。
意外地又看见了他,唐澈停了下来眼神里带了些许温柔,也不上前。
王榕斯坐进车里的时候也看见了她,两个人谁也没有靠近,像是带着默契又像是毫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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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澈低下头笑了起来又抬头看向天空,随着风晃荡着的云朵,又像是晚霞与现实的写意。
她坐在酒店房间的地上一口一口地灌着酒,红着脸泛着水光的眼睛,看向窗外毫无规律可言地灯光,低声笑了起来,眼泪却掉了出来,又叹了口气。
梦里的他,伸出手擦掉唐澈眼角的泪珠,低声说着“别哭了。”
唐澈没有力气地靠在他怀里,熟稔地说“你又来了。累吗?”他没开口,她抬头看着王榕斯的脸“不恨我?”
他摇了摇头“是你,怎么都好。”唐澈低笑了起来抬起手后退了一步“跟很多人都说过吧。”
擦掉眼角的泪珠,看着王榕斯落寞的神情,心竟然让她硬生生地难过醒了。
杀青了的剧组,她也如愿以偿地回到了那个破败地城市,站在桥上看着风荡起的柳枝,冒着尖的水草,她又有一笔钱,可以让唐澈撑过三个月,去专心致志地完成她所谓的梦想。
身边却多了一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唐澈转身离开,被王榕斯拉住手腕,他全副武装,毕竟经历过疫情倒也算不上奇怪“我好像见过你?”王榕斯闷闷地出声“我不记得了。”
他低着头看着唐澈冻红的手指,握了上去,她才转过身来“王先生是以为自己在玩什么偶像剧吗?”
低下头嗤笑了一声“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唐澈扯掉了她的手颤抖着摸索着口袋里的烟盒和火机,刚点上就被他抽走,王榕斯带着水雾的眼睛看着她带着笑意“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