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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乡遇故旧

作者:菜瓜猫 字数:8124 更新:2025-11-06 17:32:00

王福田领着一队御林军护送着柳太傅一家,这一路急行,虽非风惨露宿,但也是人困马饥。众人急行到第四日,人马都到了极限。王福田心里着急更担心这样赶路柳太傅身体受不了,万一有个闪失自己这辈子算是头了。因而在第四天中午停在了驿站打算休整一天。

柳宁、柳恒背着祖父祖母下了马车,驿馆的小官不敢耽搁赶紧打扫招待。这一幕可把王福田吓坏了,忙前忙后围着团团转。到了晚间,柳太傅和老太太总算缓过来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阿圆见哥哥嫂子们都忙做一团忙,就带着嬷嬷和丫鬟们做了一顿勉强算丰盛的饭菜。

驿站太过简陋,无甚讲究。安成郡主带着弟媳周氏服侍祖父祖母,柳家兄妹和王福田一起用餐。大家着实饿狠了,王福田霸着一盆冬笋炖鸡连干三大碗饭,末了把汤喝得一口不剩。这把柳家兄妹吓了一跳,怕他撑着了连忙劝他慢点吃。柳宁、柳恒到底是世家公子还保持着优雅风范,阿圆做饭的时候已经垫了一些,饶是如此还吃了满满一碗饭。

王福田喝光了一大海碗汤才放下筷子,见柳家兄妹吃惊地看着他,登时面皮发窘,“见笑,见笑!早年家贫间留下的恶习,。”

“王大,我也是一饿就心慌,恨不得吃一头牛。”阿圆深知挨饿的滋味,连忙替他解围,说罢还把自个吃干净的碗拿给他看。这让王福田很熨帖,笑道:“五姑娘啊!对咱家就算了,以后可别这样把空碗给人家看,您是大姑娘啦!”

“大姑娘也得吃饭不是?晚上夜宵您还吃不?”阿圆自小就认识他,在他面前说起话来很是随意。

“吃啊!难得有这自在时候,咱家可得多珍惜。”如若是柳家公子相邀王福田必定退避三舍,但是阿圆的话就没有啥顾虑了,是以想也不想就应下了。柳氏兄弟陪着说了会话就起身去看柳太傅老太太去了。

“王大,京里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叫阿爷回去?莫不是陛下龙体欠安?”丫鬟们斟茶上来,阿圆打发绘荞门口守着,向王福田询问这次着急进京的原因。

“陛下圣体安康,是宫里出了件大事!”王福田离宫时得了大总管高越的指示要不动声色把京里发生的事告知柳太傅,他这一路正琢磨怎么隐晦地传达出去,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又有祥瑞啦?”阿圆想起两年前赵贵妃的未央宫里的树上长出了灵芝的事。这事轰动一时,当时的翰林修撰嘉陵公子卢旻还为此赋诗一首得到了陛下嘉奖,因而不少人有样学样纷纷跟进写诗,一时间京城的纸都贵了。自家二嫂的那位极有生意头脑大哥还贩起纸来,据说收益颇丰。

陛下还命人大修土木来纪念这事,这让赵贵妃在宫中声誉益隆,连皇后都退了一射之地。不过花无白日红,赵贵妃去年元宵节时犯禁,惹怒陛下。不久又被婢女告发祥瑞是假的,是贵妃指使心腹太监种上去的。这原本是宫闱密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市井之中了,还被孩童编成儿歌在街头巷尾传唱了起来,让陛下颜面尽失。若不是赵贵妃乃当今太子生母,陛下顾忌太子颜面才没有把她打入冷宫,只是斥责思过。不过据小道消息传出未央宫的宫门已经锁了,除了送吃食一概不许进也不许宫人出,连太子都见不到贵妃了。

当年出祥瑞之事时,自己两位哥哥正和韩家扯皮自己的婚事,要不然也会被陛下拉入祥瑞诗会中。后来三哥看到诗会中的诗大感叹士林风骨不存之类,这话被二哥知道了逮住他训斥了很久。

“噗……”王福田听了祥瑞二字一口茶喷出去了,幸亏阿圆敏捷躲了过去,王福田惊得眼皮直跳,如今陛下最厌恶人说祥瑞二字,见都见不得。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咱家是自己人你也得悠着点,小心这隔墙有耳。”王福田连忙看着门窗,拍着胸脯说道。

“这有啥不能说的,陛下不也说,要深记此训,不再做劳民伤财的事吗?”阿圆眨巴眼睛一脸不解。这可真是掩耳盗铃,敢情不说大家就忘了吗?

“阿圆,为君父隐!”王福田扶着额解释道,生怕这个姑奶奶再说出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道:“太子殿有恙,太医们皆说殿下恐时日不多了。”

“什么?”阿圆惊呆,手中的茶碗也被打翻了。这也太吓人了,记得回青洲时太子还在霸桥上洋洋洒洒诵了一篇《送柳太傅归乡》呢!这怎么就时日不多了?

“小点声!陛下下令不得外传,我就告诉您一人,您可千万别外传。要不然明年您想见咱家估计就只能看见咱家坟头草喽!”王福田此刻有些后悔把这事说出来,虽说大总管高越保证自己没事,可若出了事可不全推到自己头上了吗?原本自己也存了些私心想卖个人情给柳太傅,可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宫里知道这事的不多,焉能不知这是陛下对自己的考验。

阿圆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也不再嬉笑连忙点头保证,绝对不会外传的。可事关储君这事能瞒多久呢?难怪二哥近日提到朝政就摇头。

“我记得出京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好端端送祖父来着,一首长赋吟唱下来天都黑了。我看他中气十足才短短三个月怎么就时日不多了呢?”阿圆震惊不已连忙追问起来,脑中想到了戏文里那些夺嫡大戏,莫非这事也是?

“这咱家哪知道,那天陛下正在庆妃娘娘那,点灯时分就听见东宫来报太子殿下突然口吐鲜血,接着就昏迷不醒了。陛下惊怒不已,东宫里伺候殿下的人都被秘密拉到慎刑司严刑拷打起来。”王福田说着还心有余悸,宫里好些被牵连的如今生死未卜。自己之所以主动出来,干起这别人都不愿意跑腿的活,就是怕待在宫里一不留神做了什么事触了霉头。

“祖父又不是神医,陛下这样急着让祖父回去做什么?”阿圆对宫中之事不感兴趣,见无结果就不再追问了。转过来问关于自家事。

“这个嘛……”王福田故作沉思状,“太子殿下昏迷不醒,赵大将军得胜归来。”王福田莫名压低声音说。阿圆倍感奇怪 ,“赵大将军早就大获全胜,可他不是说齐国贼心不死会反攻,请旨屯兵边关。太子病了就回来,不怕齐国反攻啦?这跟让祖父回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咱家哪能知道赵大将军的心思,老大人兴许知道。”王福田被阿圆看得有些心虚,圣天子的心意哪能轻猜度,就算猜出来也绝不能讲。王福田茶喝得差不多了,也不愿意再多讲就起身告辞去歇息了。

王福田离开后,阿圆也起身去看自己的祖父祖母。两位嫂子已经服侍服侍柳老太太休息去了。柳太傅经过短暂的休息后面色依旧不大好,精神却好了许多了。阿圆坐到祖父床前把王福田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柳太傅抚了一下胡子道,“京城事事纷扰,你们捋一捋这事。”

“王公公很显然是想把京城里的事告诉爷爷的,他这样故弄玄虚想来是怕惹祸上身吧!爷爷,圆儿有些不明白赵将军胜利回京自然是为太子之事,可为何叫爷爷回京呢?”阿圆素来不喜朝堂之事故而对这些政事一窍不通。王公公心里打的小九九阿圆明白,对祖父归京之事却感到疑惑。

柳宁面露寒霜,多事之秋。他听闻阿圆疑问后立刻道:“赵将军去年就理应归朝,他却借口齐国贼心不死自己若是班师回朝,齐军必定卷土重来为由拒不归京。这个借口随冠冕堂皇却难掩他的私心。赵贵妃去年元宵节触怒陛下,本是是小事一桩。事后陛下已然后悔,只是后来祥瑞之事让陛下失了颜面,她才被封宫。赵将军在得知贵妃被封宫才借口不回屯兵边关,不过是想借此示威保太子地位,然而陛下并没把他的行为放在心上,是以赵贵妃依旧闭门思过。如今太子生死未卜,赵将军在待在边关已无意义,他更担忧太子母子安危,这才不得不班师回朝。而太子乃一国储君若是无故身亡,朝廷内外必定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可这其中必定牵连甚广,若是追根究底必定有伤国本。如此一来当然需要一个令天下信服的人来做个结论。陛下急召祖父回京大约是让祖父来盖棺论定说服赵大将军。哎!掩耳盗铃,这样下去朝廷早晚要出大事的。”柳宁想到这里忧心忡忡起来。

“现在想来卢旻无礼公主之事恐怕不是他家孙姨娘构陷于他,而是卢尚书决意牺牲孙子要让卢家贵上加贵了。何必呢?卢家已经够富贵了,烈火烹油不是世族大家长存之道。更何况自古以来外臣私联后宫的都不会有好下场。”柳宁不禁为卢家感到惋惜。

“二哥,虎毒不食子。卢侍郎怎么舍得用自己儿子性命去攀附权贵?卢尚书已然位极人臣,卢侍郎将来登阁入相是可见的。他家又是世家大族,还有何不满足,难不成想列候封王吗?这怎么可能?我朝太祖有遗诏异姓不得封王,我朝异性封王者唯有江夏王姜氏,姜氏是开国元勋满门忠烈,太祖感念其家之功才破例封王的。江夏王历代驻守边疆抵御外地,才享世代传袭的待遇。”阿圆对哥哥的说法感到很不可思议,她很难相信父亲为权势地位牺牲儿子,这卢家是脑抽了不成!

“哼!这些世家门阀贪心不足,脑子里想的异于常人。不过可惜当今陛下不是代宗皇帝,更不是嬉宗。他们这些伎俩以为能瞒过谁,陛下对宫里的至亲骨肉兴许会心软一二,可对他们……找死!”柳恒语气轻佻,接下阿圆的话茬。和沉稳内敛的哥哥相比柳恒不喜拘束,性子洒脱。在太学读书时常受到这些世家膏粱子弟的排挤奚落,对他们从来没有好感。柳太傅听了柳恒的话,顿时对这孙儿失望不已。柳恒什么都好就是爱记仇,这翻旧账的毛病难改,恐难这辈子难有大成就。柳太傅虽失望却不强迫孙子改变自己,一人有一性,不经剧变焉能改。柳太傅年纪大对富贵名利早已看开,只愿几个孙儿一生平安,其他过得去就行。

翌日清晨,绘荞、绘春服侍阿圆穿戴整齐,就去看望祖母。柳老太太身子骨向来硬朗,可这连日奔波却严重损害了她的健康。早上老太太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着实把众人吓着了。柳太傅说什么也不肯赶路了,自己这辈子的荣耀够了,此生什么功名利禄都比不上老婆子身子要紧。王福田急得抓耳挠腮,最后无奈之下一咬牙一跺脚,拿出自己的令牌让人去三十里外的陈王府把他家太医给请来。

正当众人乱做一团时,驿馆里又迎来了一群人。这些人皆是玄衣铁甲,手持黑旗。旗上绘着红色玄鸟,浩浩荡荡一对人马将驿馆挤得是满满当当。随王福田一起来的御林军校尉李浑在见到这些人旗帜的一刹那,只觉得自己是头大身子重:“玄甲军!武信候!”

驿站里的小官见这些人涌进来,各个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脑袋不保。昨天驿站小官还想着定是自己祖宗积德才能见到名满天下的柳太傅,原想今日能在柳太傅面前露个脸,将来也能跟自己儿孙好好吹嘘一番。如今只恨自己家祖坟没冒青烟,列祖列宗竟不知保佑一下子孙。

武信候,这位候爷名声响来头大。听闻他喜怒无常,生平最喜欢喜砍人头,齐国人甚至给他起了个“薛屠”这么个诨名。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薛屠”名声是越来越响,因而这些驿馆的小吏们看见这玄鸟旗就两腿抖如筛糠,头低入胸,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惹了这位侯爷。

李浑素知武信候为人,现下极为不想上前参见,可王福田不在这里。那些小宦官见到武信候的旗帜时就全溜到后院去了。李浑害怕见武信侯,可他更不敢得罪王福田,权衡过后即刻上前问安行礼。

玄甲军打头一名校尉出列与李浑相见,随即就让李浑等人把驿馆让出来。

“我家候爷喜静,还请各位兄弟行个方便。”这校尉说地话可谓礼貌客气十足,可实际上一点也不客气,瞅他们这架势,倘若李浑等人不让出驿站,这校尉就要动手帮忙替李浑他们搬。李浑从未受过这等指派心里怒火冲天,可让他面上连拒绝人家都胆子都没有。李浑正要解释自己带一队兄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是奉了皇命而来,有公务在身。

“好!好!这可真是想瞌睡来枕头。武信候在何处,速领咱家去见他。”王福田正愁着上哪找大夫医治柳老太太,看见玄甲军跟看了救星似的。要搁在平时王福田对这位侯爷那是有多远躲多远,如没必要绝不上前,传闻虽然夸张了些,可也绝不是闹着玩的。

“王公公?这天寒地冻,您怎会在此?”应话者声如洪钟面如金刚,正是武信侯军下裨将宣从林,“侯爷车架稍后就到。”

“说来话长,你们营中大夫可在?咱家有要紧事需要大夫。”王福田见不到武信侯丝毫不急,而是着急着找大夫。宣从林见他言语急切便不多问,连忙叫出随行大夫嘱咐一番。王福田见到大夫一刻也不敢耽搁,拉着大夫的手去冲后院。

李浑见王福田已经出面了,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依旧叫人守在原位。然后自个跑到后院守在柳太傅房间门口了,堂堂御林军校尉当门房听起谄媚,实则是无奈。李浑实在不敢惹这位侯爷,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有理由不能去见他。保护柳太傅这个理由那是再好不过了。

宣从林见李浑溜了心下十分不满,可自己不是侯爷自然不敢耍什么威风。宣丛林原想打听一下王福田来这做什么,不成想李浑这个鼠辈竟溜走了。他没有得到指示,只能让玄甲军退出驿站,在周围寻找合适地方安营扎寨。而后派出斥候去禀报侯爷这驿站中的事。

“咚咚咚咚……”王福田拉着大夫进去给柳老太太看病。不到半柱香就听见驿馆外面铁骑声如雷。

绘春、绘荞、绘玲三人见王福田拉来外男进来连忙遮住五姑娘。安成郡主十分不悦,王福田真是太没规矩了,怎可不声音不响就拉一个男子进来。此时王福田早急昏了头,哪里还想到那么多。如若是柳太傅不能及时回京,自己项上人头难保。此刻王福田恨早这些繁节俗礼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大夫被王福田脚不沾地的拉进了屋内,他入眼便见到一位身姿昳丽,恍如画中仙子的姑娘,只一眼便神魂颠倒。还不及细看这女子,三个容貌殊人的丫鬟便遮挡住了。这一下就把他给惊醒了连忙把头低下,想来这位小姐必定是这家千金,自己万一唐突人家了小命就要交代了。

王福田立刻道:“真是巧了,这刚出门就遇见武信侯军中大夫,快请他为老夫人医治。”

“有劳大夫了。”柳宁温和的请大夫上前,让妻子、弟媳带阿圆下去。这大夫眼睛直勾勾看着地面,动也不敢动。

柳宁见状连忙道,事从权急大夫不必拘礼。柳太傅坐在床前守着老妻,见大夫来了才起身。这大夫在军中治的大多数是刀剑创伤,其他病症极少。他心下起初心下没有底,事到如今只得仗着胆子把起脉来。他一诊脉就放下心来,这位老夫人只是劳累过渡而已,好好休息一番就可以了。柳太傅见着大夫诊脉后面色一轻便知妻子无碍,心也宽泛起来,打发柳恒去见见武信侯。

柳恒对祖父的这个安排内心十分抗拒,但一想自己二哥更不能见他。二哥和祖父一般,向来秉承君子之风,可不知为什么一见这个武信侯就掐架。有一次两人还动起手来,据看见的人说两人打得不分上下。那次动手之后满京都的人才知道名满天下的状元郎是文物双全,也知道了柳状元不喜武信侯。武信侯乃庆妃娘与民间时前夫之子,庆妃是陛下流落民间时所纳,武信侯也就成了陛下的继子。

皇帝对这个功勋卓著的继子十分宠爱,武信候也仗着陛下的偏爱做起事来随心所欲。作弄戏耍大臣,甚至殴打过参他的言官御史。当年李相在朝时得罪了他,他就编排人家和寡嫂私通,李相无奈要撞墙以证清白。陛下训斥了他一番,可他转脸依旧在长安城里逍遥自在,把李相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自此武信侯恶名昭彰,谁也不敢招惹他。听说他被柳宁打得鼻青脸肿,言官御史们私底下去青楼大肆庆祝了三天。还有传言说言官御史们一起还发了个誓除非柳状元谋反大逆不道,犯了其他事都当没看见。还说李相担心柳宁被武信侯报复,特意组织文官去查古访今以便于陛下问罪时,大家能引经据典保下柳宁。但没有想到武信侯被打了之后只是推病不上朝,对被打的事只字未提。众人猜测武信侯大约是觉得自个被书生打了太没面子,是以没有告状。陛下见武信侯不来告状也全当不知道此事,大家一起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柳宁那几日不得不顶着一脸淤伤去当值,众同僚眼观鼻,口观心当作没看见,事后也没有人提。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可两人之间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柳恒想起二哥跟武信侯的恩怨就直抓头,他更不喜欢武信候,可祖父的命令不敢不从。武信侯的马车此时已经到驿馆了。武信候素喜奢华,香车宝马将路占满。驰道不够前面随行的军卒,就在车前铺路架桥,车里传出是莺歌笑语。这人去领兵打仗还不忘享受,柳恒实在不想见他。

“三公子,侯爷请您上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恒只觉得自己回走的太慢。“三公子奴家求您了,您若不上来奴家可就……”这娇滴滴的声音里尽是恐惧。柳恒眼神厌恶转身看去,一名歌女身着薄衣跪在车前冻得瑟瑟发抖,哀求地看着自己。

柳恒自幼所承家教绝不容许他漠视人命,他伸手拉起这歌女踩上踏蹬,已有美人掀开车帘。

武信侯薛陵慵懒地斜靠在暖塌上,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算是见礼了。武信候此人是面如莲华,剑眉斜飞,眼若寒星。人皆道好个貌比潘安,看杀卫玠。“可惜是个疯子。”柳恒心里感叹一句。柳恒一进车厢那些起舞歌唱的美人就停了分列两旁,服侍他就坐。薛陵举了一下酒杯示意柳恒,柳恒拱手回礼而已,“我家老太太身体不适,特借侯爷府上大夫一用,柳恒在此谢过了。”柳恒组织一下语言谢道。

“听说京城近来很热闹,你们全家这是去凑热闹吗?”薛陵对柳恒的话冲耳不闻。柳恒早知他脾性,也无甚在意,“陛下召令,不敢不从。”柳恒一句告诉他,我们全家才没兴趣,你要是想找茬有本事去找陛下吧。

“我听说你妹妹又没有嫁出去,要不你跟太傅说说看看本侯可还入眼,本候不介意做上门女婿。”薛陵春风满面,他对柳太傅一家为何进京一点也不敢兴趣,前面话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听闻庆妃娘娘看中崔家千金,想来侯爷很快就要迎娶夫人入府了。”柳恒对他这种轻佻话语很不满,你这货色还敢想我妹妹,我宁可养妹子一辈子。柳恒立刻提醒他。

“你这消息是听差了,我近日听闻崔家女私下与卢旻相约,不想卢旻他误扰了寿安公主。”薛陵对柳恒的话全然不在意,反而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侯爷真是耳充目明!不过卢旻是否误入,柳卢两家早已天各一方。”柳恒大吃一惊想不到短短数日卢旻之事已经发生了惊天大逆转,看来这个卢大夫人本事相当了得。不过这样以拉卢绍这辈子都别想光明正大出现了,否则自己不介意把他埋了。柳恒同时告诉薛陵姓卢的所作所为跟柳家扯不上任何关系。

话不投机半句多,薛陵挥手让柳恒出去。车厢莺歌燕舞再起,薛陵开怀畅饮。

阿圆在驿站中有些憋闷,绘荞道:“姑娘我看见驿馆旁的河边开满了红梅,煞是好看。不如去摘一些给老太太解闷,兴许能让老太太快点好起来。”阿圆觉得主意不错,就带着四个丫头出去了折梅花了。

在王福田的要求下薛陵的人马都在驿站一里之外驻扎,薛陵妄为却不傻,京城风云突起谁沾上都是一身骚,也这柳太傅这样的人精才能片叶不沾身。

红梅映着白雪,美得不似人间之景。走进了看那些含苞红颜顶立着白雪,红梅欲绽严寒,笑弄冬风。阿圆一时看痴了,突然想到了万里之外的地方,那里只有白雪没有红梅。

“阿圆!”突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阿圆的遐想

,阿圆寻声看去竟是薛陵!四个丫鬟刚才只顾着赏花完全没有注意有人走来,此时见到薛陵有些慌张,不知道所措,粗略瞧人家几眼就个个面露羞涩。阿圆觉得有些丢脸,不过这想来也是,他恶名远扬,好些京城中女子见他之后依旧茶不思饭不想。阿圆对这张脸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大方方向他行礼问好。

“侯爷好!”阿圆在此地见到薛陵有些意外。薛陵可不是折枝赏花的人,难不成是有话要传给祖父?

薛陵走近梅树折了一支意态极好的梅枝,伸手送给阿圆。阿圆不知怎的看着送花人,眼前浮现了另一张酷似薛陵的脸,不由自主想起了万里之外的那个只有白雪没有红梅的地方。那里曾经有人折了一支枯枝送给自己,告诉自己这枯枝逢春就发。

“嘻,看傻啦?薛陵见阿圆呆愣住了,竟不顾礼仪直接塞到她手里了。阿圆触碰到他那冰凉的手立刻惊醒连忙甩开,不发一言转身就走。绘荞等人见状赶忙跟上,薛陵看着被甩开的手莫名笑起来。

一名身着蓝衣的少年悄然走到薛陵身边,“想不到侯爷也有被美人嫌的时候!”声若莺歌,毫无疑问是位姑娘的声音。薛陵对这女子的嘲讽不以为意,嗅着梅香就离开了。这令这蓝衣女子讨了个没趣,眼神陡然变得阴冷看向远去的阿圆。

阿圆匆匆回到房里,绘荞担心会起事端连忙警告三个小丫鬟刚才之事绝不可外传。丫鬟们知道柳家的规矩,当机点头如捣蒜。

阿圆也不知自己为何对薛陵碰触自己的手,而莫名生气。小时入宫没少跟薛陵一起玩耍,他经常带着自己甩开王福田在御花园里摘花折柳,有一段时间御花园里的花匠都怕了两人。不知何时阿圆不喜欢入宫了,两人也不在一起玩了。小时候的情意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可自己不至于生气呀,也许他还是把自己当成当年那个淘气的小女孩吧!阿圆对自己莫名生气不解。

薛陵亲手把梅花插入花瓶中,掠过梅花似乎看见那个拉着自己在宫中欢快奔走的姑娘。

“真是个无情的丫头!”嘴里说着恼怒的话,嘴角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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