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狄准备派兵侵扰边境,文媗得知消息后,速速安排春燕将消息传至长安城。
文誉受到消息后大怒:“好你个於狄,不识抬举!”
文誉思前想后传来大司马南兆。
“朕命你即可召集四路兵马,出征讨伐匈奴。”
“回禀陛下,当初兵马不足,以封地征讨为计,如今这蓟州和并州等地已经……”
文誉来回踱步,思索片刻,“从其他州郡征兵调集,四路兵马各二十万,朕要将草原之上彻底清空!你即可去办。”
“是!”南兆领命退下。
午后,廷尉胡大人急急忙忙来未央宫禀告。
“启奏陛下,关押的罪女碧元今日恐怕是要生产了。”
文誉抬头,差点忘记了这个碧元。“着人找好乳母,待其产下孩子后就行刑,不得多留。”
“是,臣明白。”
廷尉胡大人退下后,文誉站定在那想着,这孩子如今交给谁去抚养最好呢,毕竟是文家的子孙,自己子嗣本就凋零。
文嬿得知碧元还活着,此刻怕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碧元当年知道文莫谋反的所有事,当初刻意将其处以死刑,如今却留下她的性命,肚子里还有二哥的孩子。
文嬿在长秋宫焦急的走来走去,“不知道王靖他们是否赶去了,二哥竟然还留下了遗腹子。”
“公主,你也别着急,如今王大人既然告知你此事,自然是有法子去解救这碧元小娘子。”
“话虽如此,这碧元是当年的知情者,恐怕陛下不会多留她……”
“唉,这个小娘子也是可怜之人,胆战心惊至这些日子。”
王靖派人盯着碧元被关押的院落,得知今日有多人进入。“不好,可能是元娘子要生产了。”
王靖带上杜尚迅速赶至院落附近仔细观察,没有意外确实是碧元临产将近。
王靖思索了片刻,心生一计,让杜尚安排人请马援等人过来帮忙。
晚间,院中灯火辉煌,稳婆在内帮助碧元生产,老妈妈晚间来送饭,看到了也上来帮忙,安抚这元娘子。
“元娘子定要攒住了劲,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碧元在苍白中看着老妈妈的眼神,老妈妈点头示意,碧元知道信物已送出。碧元使劲了全身力气,一头汗珠,却也不曾放弃,虽然知道自己与这个孩子没有多少缘分,可能孩子一出生自己也就……
碧元试图让自己清醒,使出力气配合稳婆顺利将孩子娩出。
卯时将过,一声婴儿啼哭的清脆声出来了,所有的人都突然惊住,王靖也发现了婴儿出生了,恰好此时廷尉胡继寅也带着乳母来了。
“回禀大人,母女平安。”老妈妈先出来回禀,稳婆还在内清理。
“你去将孩子抱过来迅速离开此地。”胡大人对一旁找来的乳母交代着。
屋内,碧元看着孩子,紧紧的抱着她,一刻也舍不得松手。孩子闭着眼睛虎头虎脑的,似乎在感受着这初来的世界。碧元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顾不得自己刚刚生产的痛,紧紧抱着孩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多看几眼。
“云娘子,大人让我将孩子抱走。”乳母进来了。
碧元紧紧抓着襁褓不放手,乳母上前使劲准备用强。碧元无力摇着头眼神紧紧的看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不要,不……”
碧元大喊着,双手紧紧拉着襁褓不愿放手,奈何自己气力微弱,只能看着孩子被乳母抱走。乳母在院中抱着孩子向廷尉大人揖礼后径直离开。
出了院门,乳母上了马车开始离开这里。
“张尚你跟着马车,看孩子送去哪里了,如果情况不对就直接动手保住孩子。”
“是。”张尚紧紧跟着马车离开。
廷尉撤离众人到院子门口,老妈妈和稳婆也都请出了屋内离开。
侍卫在门口找来的几个人将尸首送至丧葬岗,来的正是马援和一个朋友,两个人乔装打扮,换了路上赶来的收尸捞钱的人。
“刘哥让我们来办差事,您放心,包准给你完成了。”
“好,看着还算机灵。十分钟后进去悄悄送走。”
“好唻~”
马援假装好奇看了看端着的毒酒,用手一扇,借着夜色瞬间将解药放进酒内:“官爷,这是什么好喝的~”
侍卫将刀一拔:“不知死活的东西,什么东西是你能碰的。”
马援和一旁的人故意吓的赶紧后退一步,弯腰揖礼:“饶命饶命,官爷,不碰了,不碰了。”
随后,两人恭敬的在一旁候着。
胡继寅走进殿内,身后的侍卫带着毒酒进入。
床榻上,碧元一副憔悴的样子,像是死过一回的人。
“元娘子可怪不得我,怪只怪你沾上了不该沾惹的人。”
碧元使出了力气瞪了一眼胡大人,“是你们这些人害死了文莫,你们无非就是怕我说出实情,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胡大人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假装若无其事:“那也等你死后做成了厉鬼再说吧。来人~”
侍卫上去将毒酒呈上,另一个直接将酒灌入碧元的嘴巴内,碧元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求生的欲望满满,也抵不过无情的双手,瞬间毒酒就被灌进了嘴里。
碧元嘴角留着血,恨恨的看着胡继寅,捂着自己的胸口,胸口开始越发的热,脑袋开始迷糊,倒下去了。
只听见胡继寅大声笑着,带着侍卫离开院子。片刻后,马援他们将碧元抬至车上,盖好衣物趁着四下无人送至西郊贫民区的一处屋子。
屋内灯火暗淡,陈设简陋,碧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王靖站在那里。
“这是哪里?”碧元似乎察觉了异样。
“元娘子,这里很安全,是王大人救了你。”
碧元咳喘了几声,“奴婢感谢大人救命之恩。”
碧元突然想到了自己刚刚生产:“我的孩子~”
王靖转过身来:“你放心,那位不会伤害她,已经送入宫中了。”
碧元又沉默了,眼角不自觉的落着泪,仿若此刻也不得舒一口心。
“你今后在这里生活,我会通知之前的老妈妈过来照顾你几日,日后改名换姓,或者去他乡都随你,你已是自由身。”
“天下之大,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地。”碧元感叹道,眼角流露出泪水,擦拭后:“你救我无非是想知道那件事,我都会告诉你。”
王靖等着的就是这个,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暗淡的灯光下,碧元将知道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告诉了王靖,好似伤口再次被拔开,又痛了一次。
王靖带着消息进入竹林,虽然知道当初文誉的举动,但是却没想到文誉之心狠毒至此,虎毒尚且不食子。
林致让乳母将念儿抱走,听到王靖的讲述得知此事后,林致久久没有发声。
林致拉着王靖胳膊:“文莫的死因不要告诉文嬿,以免她再次打击伤害了。”
“对了,文嬿上次跟我说她打算支持林启起义,你怎么看,她有跟我说过要扶持北周正统。”
林致沉默着:“让她随心吧,她在宫中确实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多消息。或者可以让她想办法解决了卫慰,更便于我们行动。”
“好。” 王靖随后离开竹林。
次日,王靖打探到文誉让于昭仪扶养这个孩子,文誉封这个孩子在文吉名下,册封为安康郡主,养在宫中。于昭仪虽然在宫中闲来无事,但这突然给自己一个孩子。于昭仪如今也变聪明了:这陛下如今想要哪个美人不都是轻而易举,如今送至本宫这儿,看来也只能欣然接受,就当作缓解自己的孤寂,还不可怠慢了,将来恐有大用。
这边,王靖找到冯平:“如今林启起义,盛势浩大,已经夺取附近几个州府,那位想结合宫中人员一起,便宜行事。你且去通知文嬿,看看文嬿可有方法搞定卫慰。”
“好,奴婢得空去长秋宫。王大人,今日奴婢看情形,不日陛下将派王延大将军前往蓟州讨伐。”
王靖思索片刻:“好,此事由我来劝说兄长。若是兄长也能投诚林致,就可以避免更多的人员伤亡。”
“自然这是最好的,如今这朝廷上又有多少人敢对陛下有所言语,不满皆在心中。文誉是自己毁灭自己,不得人心。”
午后,冯平抽空来到长秋宫,将王靖交代之事告知文嬿。文嬿得知后并无异常,内心已经不再踌躇。
“王大人可救下了碧元小娘子?”
“说是已经安顿好了,孩子如今封为郡主正在于昭仪宫中抚养。”
“放在于昭仪宫中,这样也好。小娘子可说了二哥的事情,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始终不相信二哥会如此糊涂。”
冯平闪躲着,“此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初文大人带兵压境在长安城楼下对峙是事实,众人都看到了,此事假不了。”
文嬿看着桌上的水杯开始傻傻发愣,心疼二哥最后落得如此结局。
“公主可要振作起来,王大人让奴婢转达公主,想办法与卫慰联系,收买卫慰为其所用。”
“好,宁元自当尽力。”
“公主不是要尽力,”冯平看着文嬿如此萧条实在不忍心:“公主舍弃孝义为了大义,将来肯定会有福气,见到相见的人。”
文嬿突然看像冯平,冯平不敢多嘴:“念皇子可是在宫外健康成长呢。”
文嬿听到这句眼睛里开始闪烁泪光,戳到了其心头的痛。
“公主是天齐的公主,也是北周的太后啊。”冯平感慨道,希望文嬿能有一丝希望。
文嬿开始筹谋着,如何助力林启、王靖,为北周正统尽力,如今陛下不得人心,百姓生灵涂炭,不知何时,阿翁变成如此,不再是只知诗书礼仪的大儒,而是被野心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