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掖庭搜宫

第二日皇帝上早朝时，后宫众妃嫔也已经在凤仪宫中请过安坐下了。

因着楚音昨日小产，今日并没有前来。

皇后看着燕云照身边空着的座位，先是面露惋惜地叹了声，又向几人提议去未央宫中看望楚音：“欢昭容去年怀过的孩子也是这般突然就没了，本宫不知你们谁对欢昭容下了麝香，总归是要去看一看欢昭容才好。”

“昨日事发突然，本宫还未来得及去瞧瞧欢昭容，不若今日本宫与你们同去未央宫看看？”

皇后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提出来，再者说这些个妃嫔也想着趁着人多悄悄看上一眼楚音的情况，对后宫里头过几日便要发生的事情，好歹心里头有点谱。

是以并未有人提出异议，一行人便一同去未央宫拜访。

当下楚音还未准备好利用自己这场小产的谋算，并不太愿意与这些个想来瞧她笑话的人见面。

只皇后亲自带着一干妃嫔过来慰问，于情于理，楚音都不能将人拦在外头不让她们进未央宫。

只楚音在后宫中性子一向孤僻得很，并不与旁人交往，现下又是才小产的特殊时候，便是楚音使性子不见她们，皇帝皇后也不能因此就问责她。

楚音原本打算借口自己体虚还在歇息回绝她们，又听得白芷说燕云照也在，即将吩咐下去的拒绝在舌尖绕了圈，转而说：“请她们进来坐。”

“是。”

白芷应了一声，下人在内殿中摆好椅子，白芷便领着外殿中等着的一干宫嫔走进内殿中坐下。

皇后在距离楚音最近的椅子上坐下，面上露出忧色问她：“欢昭容身子可好些了？”

她面上是一派关切，楚音却不应她的情，反倒冷笑一声：“若是娘娘当真关心臣妾，昨日为何不来未央宫来看臣妾，反倒是今儿一早过来，可是看臣妾没去晨起请安，特来责问臣妾？”

楚音此言，对皇后可谓是大不敬了，只她才小产，便是一时情绪失控也情有可原。

皇后已经在凤仪宫中禁足三月，心性比往常要稳当许多，面色并无太大变化。

皇后并不回楚音的责难，缄默着并未说话，若欣一见皇后面色便知自己应当说什么话，登时便对楚音喝道：“欢昭容此言，是大不敬！”

皇后这才开口，按下若欣还要再说的话，面上一派宽和怜悯，连着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微微的怜悯：“欢昭容才失了孩子，便是心里难受，也是应当的，本宫自然体恤欢昭容，并不责怪你出言不逊。”

“只是本宫不知，欢昭容何处此言？”

楚音并不是个傻子，便是失了孩子心情不佳，也不会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公然对皇后如此说话。

皇后从楚音这样异常的举止中看出楚音此举背后定然有深意，她并未插手此事，现下自然不怕这事情会牵扯到她身上。

现下欢昭容有心算计，皇后自然乐得看她想拉谁下水，愿意给楚音接下来想说的话递梯子。

楚音果真没让皇后失望，听得皇后如此问她，半点不客气地接了话头：“臣妾失言，多谢娘娘宽宏，臣妾如此愤懑，不过是昨夜听得太医所言，有人在臣妾宫中放了麝香。”

“想着自己那被人害去的孩子，臣妾看着自己宫中的一众宫妃娘娘，想起害了臣妾小产的人便在这殿中，心中气急，这才对娘娘出言不逊。”

便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就是这么一回事，大家也不会将这事情摆在明面上挑明了说。

楚音这样一说，到让这一群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皇后见着要场面要冷下来，自然不会让楚音适才说过的话让这静默含糊一下便过去。

皇后看上去颇有几分不赞同楚音的话，义正言辞地对楚音说：“欢昭容说的什么话，掖庭还未查清楚，或许并非如欢昭容所想的那般。”

楚音等的便是皇后这句话，当下便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将遮挡在她与其他人之间的床幔猛地掀开。

“主子，您如今可不能见风！”

白芷忙走上前想将床幔放下，楚音却拉着床幔，并不许白芷将她与皇后隔开：“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搜一搜各位娘娘的宫里。掖庭没皇上与娘娘的意思，并不敢做，但若是娘娘同意......”

楚音说了两句，眼泪顺着面颊一颗颗滴在被褥上，半点不见狼狈，反倒平添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感。

“这......还要看几位妹妹意下如何？”

若是皇后当下便同意了，即刻派掖庭的人去各宫里翻找，几位宫嫔都坐在未央宫内殿中，若是有人出去，定会惹了旁人注意。说不准，今日真能在哪位娘娘的宫里找出什么东西。

皇后如此问话，便是同意楚音提议，既皇后都已经同意，燕云照与林宛檀也未曾提出异议，她们这些旁的妃嫔又哪里敢有什么话要说？

若是敢说不同意，保不齐就被楚音扣上一顶做贼心虚的帽子，到时强硬将自己宫里搜了，自己反倒面上更加无光些。

如此，掖庭掌事得了皇后下的命令，领着掖庭的奴才们去各宫中搜查，一干宫嫔坐在未央宫中饮茶等着掖庭带回来的结果。

却不想，掖庭掌事还未将搜查的结果带来，皇帝便下了朝来了后宫一趟。

听得宫嫔们都聚在未央宫中，皇帝的轿撵自然便也停在了未央宫门口。

“皇上驾到——”

一干宫嫔屈膝给皇帝行礼时，皇帝正走在燕云照面前，抬手牵着燕云照起身，免了旁的妃嫔的礼。

“怎么都来了未央宫？”

皇帝在未央宫宫人新添的椅上坐下，看着这一殿的宫嫔，出声问。

“臣妾念着昨日未来得及看望欢昭容，今日无事，便带她们都过来瞧一瞧。”

皇后应了一声，皇帝了然地点点头，还未说旁的，便听得掖庭掌事求见。

“让他进来。”

皇帝还不知掖庭掌事过来是为何，转头对赵成吩咐一句。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