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奴才哪里敢做这种事情?”
小从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晓琴,话才听了一半便颤颤巍巍打断她的话。
晓琴看着小从子挑了挑眉,颠了颠手中的荷包,问他:“你可想好了,这是五百两银子,只要你应下了,这就是你的了。”
小从子目光落在这荷包上,喉结清晰咽了咽,却只一瞬就移开了视线:“姑娘,你就是拿银钱给奴才,奴才也是不敢做的。这事情牵扯上宸妃娘娘,你又不是不知,皇上对那位娘娘是个什么心思。”
“我又不是让你去害宸妃娘娘。”晓琴食指勾在荷包抽绳上,将荷包在小从子眼前晃了晃,“这五百两银子可是足够让你一家六口花上半辈子,你当真不要?”
小从子指尖动了动,到底没伸出手去接这荷包。
若小从子真半点不贪这一大笔银钱,依着他这怕惹上事情的性子,早便走了。
晓琴瞧出他心中动摇了大半,直接将荷包放进小从子手中,见小从子不肯握着这荷包,晓琴劝他一句:“皇上将宸妃娘娘放在心上不假,只宸妃娘娘是个心善的,从不怪罪你这样身不由己的奴才。”
“即便事情败露你被揪出来,宸妃娘娘少不得会替你求情两句。哪怕不能救下你的性命,却肯定是能保你家人无虞的。”
晓琴看着他手指一点点将掌心的荷包抓紧,最后添了一句:“拿你一条不一定会丢的性命去赌你一家人后半生富贵,不亏。”
-------------------------------------
任从露正在燕云照宫中与燕云照一起下棋,便听得露雯低头在她身边同她耳语一句。
“真瞧见了?”
任从露抬头问露雯一句。眼中因着些许喜色亮起来。
任从露不主动提起,燕云照便不会主动问。
待燕云照再度落下一子,便见任从露将手中棋子放下问燕她:“嫔妾宫里今日好生热闹,娘娘可愿与嫔妾同去看看?”
燕云照伸手将棋盘向案几中推了些,笑着同她说:“任才人分明是吃准了本宫爱看热闹。”
任从露微微低着头笑了笑,等着燕云照先起身向着伏莘宫殿门走去才跟上燕云照的步子。
任从露居住在关雎宫东殿,主殿便是林宛檀。
燕云照与任从露走在道上,燕云照随口问任从露一句:“入宫已经这样时日了,可还会想家?”
任从露先是点了点头,片刻后却又摇了摇头。
燕云照见着她这样的回应,尚有些奇怪,却不等她问,任从露便自己同她说了:“我娘只是个姨娘,嫔妾与姨娘都不得我父亲喜爱。若说是想嫔妾姨娘,嫔妾自然是想的,可若是想家,嫔妾却是半点不惦念的。”
燕云照并未经历过任从露口中所说的情感与经历,只能觉出任从露心中惆怅,并不能分辨任从露对她父亲是否有怨,想了想安慰她道:“在宫中待着也不错,依着玉妃的性子,倒不会多为难你。”
任从露眼中含泪光却未落泪珠,倒是对燕云照笑了笑:“娘娘说的是。”
两人正说着,便见林宛檀正朝着两人迎面走来。
任从露对林宛檀屈膝行了一礼:“玉妃娘娘安。”
林宛檀看她一眼,缓缓挥了挥手中帕子回礼。
“往日里倒是少见宸妃与任才人一道走。”
林宛檀若是不想见着两人,方才未走到近前时便可以离开,眼下过来了,自不会只与两人光打一声招呼。
燕云照抬手牵过任从露手腕,看了看任从露,又转头看着林宛檀说:“往日里是没有与任才人相见相处的机缘。”
林宛檀精明得很,自然不会听信燕云照的这番说辞,只她也想不明白,燕云照提拔这么一个出身不高、模样也算不上顶尖的低位妃嫔做什么。
燕云照见着林宛檀看着两人没回话,便微笑着问她:“玉妃可是又去奉天楼祈福了?”
林宛檀眼波动了动,看她一眼:“宸妃如何得知?”
“玉妃身上一向沾染着檀香,今日身上的檀香气息较之往日更浓一些。”
燕云照如是说,掺杂着几分未言明的深意。
“宸妃倒是心细。”林宛檀笑了笑,举步欲走,“本宫今日祈福了半日已经乏了,这便回关雎宫了。”
“本宫与任才人也是要去关雎宫,同道一路去吧。”
一行人才走至关雎宫门口,还未进去就瞧见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怀中裹了鼓鼓囊囊的一包东西溜进关雎宫。
任从露向身边的露雯示意一眼,露雯接到她的目光便对着那小太监大喊一句:“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那小太监身子一僵,手上抱紧了怀中的东西,脚步不停反而加快,明摆着是打着让这群人瞧不见脸的心思。
露雯原先即已经去伏莘宫向任从露禀告过,自然就在关雎宫院子中悄悄安排了几个丫鬟婆子。
眼下这些个丫鬟见着几个主子都在跟前,立功讨赏的机会就在眼前,哪里就能让这小太监跑了。
不过片刻功夫,这小从子便被两人粗使宫女押在三人面前的地上。
林宛檀不着痕迹渐向两人面上神色看了一眼,见着两人神情半点惊讶的意味也无,再联想起燕云照方才在路上说过的话,不免疑心这是两人是设计冲她来的。
小从子手中的布包早在方才想逃跑时被宫女夺下来了,露雯将这布包打开,一只橘色猫儿从布包中探出头来。
露雯抱着这猫儿呈给她们三人看:“三位娘娘,这应当就是赏菊宴当日发狂的猫儿。”
燕云照看了眼这猫儿,又转头看向小从子,问他:“你是那个宫里当差的?这猫为何在你这儿?将它带入关雎宫意欲何为?”
说他将这猫儿带进关雎宫,这便是将任从露与林宛檀两人都摘出去了,林宛檀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听见小从子回话,又将目光转回。
“奴才小从子,就在关雎宫当差。”
小从子眼珠转了转,倒是没向关雎宫里住着的两位身上泼脏水,只说:“这猫儿是奴才悄悄养着的,眼下见它惹了事,想悄悄将它带出去藏一藏。”
若这猫儿是宫妃养着的,说到底是这畜生不懂事,宫妃顶了天降几级。可若是这养猫的人是个不得主子喜欢的奴才,那是死是活真就只看这些上位人的心情了。
“本宫瞧着你还不知你是犯了什么罪,才敢贸贸然应下。”
燕云照只说这一句,旁的便该芸娘说了:“我家娘娘找到些证据,已经送往凤仪宫了。蓄意谋害宫妃的罪名,也不知你有几个脑袋能杀的。”
小从子身子僵了僵,并不敢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