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阴谋揭穿

小李子回伏莘宫的一路上垂头丧气的，并没有注意到伏莘宫中较之往常更为静谧的氛围。

小李子才在后门口踏步进去，就让里面的人使力向里一拉，摔在了地上。

小李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微微抬头见到面前一双锦鞋时又浑身卸了力气。

“娘娘万安......”

小李子自知事情败露，跪在地上低着头压根不敢抬头看燕云照的脸色。

燕云照披着斗篷，手里拿着汤婆子，自上而下看着他：“小李子，伏莘宫上下可有谁薄待了你？”

“回娘娘的话......不曾有人待奴才不好......”

小李子眼中的绝望更盛，哪里敢说伏莘宫半点不好。

流云担心燕云照受了凉，从殿中端了杯热茶出来：“娘娘，喝杯茶暖暖身子。”

燕云照从她手中接过茶盏，微微低头饮了一口。

芸娘从她的动作间领略到她的意思，便斥责小李子说：“既没人待你不好，你怎么就受了人的好处，净做些对娘娘不利的事儿呢？”

“莫不是，你生来就是这样不顾主仆恩情，吃里扒外的软骨头不成？”

攻身为下，攻心为上。小李子说到底也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还没有学得那些宫中老油条的城墙面皮，被芸娘这样尖刻地说了一通，面上又羞又臊，恨不能寻个地缝钻了进去。

“奴才......奴才......”

小李子几个字说的支支吾吾的，谁人也不知道这几个字中囊括了他几多挣扎。

“做下这些个错事，可是有何未言明的苦衷？”

燕云照将茶盏置在流云手中端着的托盘上，看着小李子，话语间的意味不知是提醒还是引诱。

小李子跪在地上，沉默着不吭气，好半晌才咬着牙说：“奴才没做对不起娘娘的事情......”

亲自跟着小李子到掖庭的芸娘哪能信他的话，听了他的话登时就跳起脚来：“你胡说！我分明瞧见了你与掖庭里的人私相授受！”

小李子瞳孔缩了缩，明白燕云照是对这件事是门儿清的，也不敢再瞒她。

“奴才与白初未进宫前便相识，前几日彭贵人绑了白初的父母，勒令白初诬陷娘娘，若是白初不从，便要悄悄将白初的父母都给杀害了......”

“奴才确实没掺和在这件事情里，只是白初与奴才说过这事情，当日里也与奴才接触过......”

燕云照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劝导的意味：“白初替彭贵人做了这样的事，便是事成了，彭贵人又怎会留着她？”

小李子抬起头，听明白燕云照的意思，说话时嘴唇都有些细微的颤抖：“娘娘的意思是说......”

“罢了。”燕云照向殿中走去，便是没人押着他，小李子也亦步亦趋地跟上了燕云照。

燕云照这样，分明是有话要同他说。

只是这话，燕云照自然不会亲口说，燕云照挑明了这其间的利害关系，余下的便是流云向小李子说。

“你去找白初，让她将彭贵人指使她诬陷娘娘的事情说出来，届时娘娘再同皇上讲明白初的苦衷。”

“皇上仁孝，见白初一片孝心，替她求情的又是咱们娘娘，便是要罚，也不会重罚。”

“让白初也别担忧父母，娘娘将彭贵人绑了白初父母的事情捅出来，皇上眼皮子底下，彭贵人哪里敢对她的父母下手。”

小李子听完流云的话，眼前一亮。

仔细思虑一番，原本看来不可解的局面，现下有了宸妃娘娘相助，破局确实如此轻易。

“多谢流云姑娘，奴才这就去同白初说明此事！”

小李子向流云道谢后转身就要跑去掖庭，被流云拦了一下：“哪里是谢我，你该谢的，分明是娘娘才是。”

小李子一拍脑袋，连连对着流云说：“奴才不便随意打搅娘娘，姑娘且替我多谢娘娘，来日我请姑娘吃茶！”

流云看着小李子跑走的背影，随口笑了他一声：“谁还稀罕你那两个茶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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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掖庭来报，白初已经招了。”赵成拿着拂尘走到皇帝身边去，向他禀告，“只是，掖庭说是涉及到宫中的娘娘们，还请皇上亲自去掖庭定夺一翻。”

“行，朕倒要看看这回又能闹出个什么风浪来。”

皇帝将才打开的折子合上放下，对掖庭这样的做法感到有些奇怪，但事关燕云照，皇上还是起身去了后宫一趟。

“皇上，据白初姑娘招供，诬陷宸妃娘娘是受了彭贵人的指使。”

“只是白初声称自己在紧要关头没敢将麝香放入香炉中，至于欢容华是如何小产，白初也不知是谁人所为。”

皇帝瞧着这一群人，为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头疼。

“贵人彭氏，打入冷宫，白初就地打死，旁的人，掖庭接着查下去。”

皇帝捏捏眉心，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有些残忍的话。

燕云照是与白初小李子等人许诺过的，眼下见皇帝要处置了白初，自然不会不露面。

“皇上，臣妾知道白初诬陷臣妾的内情。”

皇帝瞧见她来，面上的神色放松了些，并不像方才板着脸那般严肃。

“你说。”

皇帝伸手将燕云照拉至自己身边来，侧过脸对她说。

“彭贵人将白初的父母绑了去，以此要挟白初，白初心中记挂父母，这才替彭贵人做事污蔑臣妾的。”

燕云照说着，眼波盈盈地看着皇帝，像是并没有为着这些事情生过皇帝的气。

皇帝一时有些庆幸，没有轻信旁人的话错怪了她。

“公主这是在替这宫女求情？”

皇帝看着燕云照的脸颊说。

“正是呢，还望皇上看在白初一片孝心的份上，从轻处罚她吧。”

皇帝伸出手在燕云照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笑着调侃她：“公主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