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为老人家的死自责？”
白玉宸在她的身旁坐下来。
“有点，不过也为老人家的一生感到悲哀。”她说着。
“何解？”
她说：“王爷可还记得你给我说的龙与凤的事？”
“记得，龙姓贵族是秉承天意的帝王，而凤姓族人不过是一群企图帝位的强盗。”
“这世间的强盗太多，就算没有凤姓之人夺位，也还会有其他姓的人去夺。这只不过是龙姓贵族为了掩饰自己愚昧、无能，欺骗大众的借口罢了。”
“而这位执着了半生的老人家也是被这愚昧的借口骗走了生命，王爷你说这不是悲哀还是什么？”
白玉宸安慰道：“这或许就是他自己选择的道，他为了自己追随的君王而死，对他来说死得其所，不是吗？”
“那也不过是傻人的选择。”她笑道。
她是不能理解有执着之人的信仰，只叹他们的一生在追随自己的道，旁人看来觉得很傻，但他们却心之所往。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随时都可以，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白玉宸关心道。
白日在地道里遇见沈平歌时就觉得蹊跷，赶上来一见上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她当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还以为也遭遇不测，探了脉才知她不过是睡过去了。
醒来又见到这幅场景，只怕她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场面。
“我没事，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她朝身后的主屋看了看，“可惜了我们来这里没有探查清楚沈达找磐石机关的秘密。”
“不可惜。”他说。
“莫不是王爷已经找到了？”她吃惊道。
他说：“平歌曾说过沈达的母亲是大夏国人，本王得知这处是龙氏贵族避难所时就猜到了沈达的身份。他留在磐石的意义就是探查这处避难所的所在，从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又是一个叛徒。”
白玉宸一听诧异地看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被看的有点不知所措，不好意思道：“王爷，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白玉宸揺头，“不是，本王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她不解。
“又一个叛徒。”他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沈达是继白乐邦之后的又一个叛徒，是她遇见的第二个叛徒，叛国罪那是诛九族的……
诛九族。
莫不是……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王爷你是想说怂恿沈达背叛的人与怂恿白乐邦的是一伙人？”
“没错，而且都是大夏国的奸细。只不过这个奸细藏的很深，很难抓住其尾巴。”
她分析着：“按照这个奸细的作为来看，他怂恿的是白乐邦沈达这样的人，他们身后站着的是侯府与将军府，从而击垮的就是这样两个在我朝有根基的家族。”
“他的目的莫不是一个个地解决掉有权有势大家族，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很有可能。”白玉宸赞同道：“怂恿白乐邦不过是看在了白乐邦的贪，怂恿沈达看中了他的仇恨。他们二人虽然被人利用，但都是他们心甘情愿，怨不得任何人。”
“此次我们回京不论查到什么都将给沈家带来灭顶之灾。”
“真有这么严重？”
她知道叛国罪的下场，可他们这边是查出了一切都没有证据证明，只是他们的猜测。除非沈达傻的自己投案自首说自己叛国，交上一切证据，从而拖垮沈家。
拼个两败俱伤的地步。
白玉宸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给了她一个你自己掂量的眼神。
“不会的，他沈达不会为了仇恨拼一个两败俱伤的地步，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如果本王告诉你这就是他们安排沈达的道，你还会觉得不可能吗？”
确实，如果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就没的说，这就是沈达的道，一条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道，一条有去无回的道。
“那我们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她站起身来，突然发现时间太少了。“我们应该立刻赶回上京，说不定还能帮上沈家一把。”
她二话不说拉着白玉宸就走，可他却立于原地不打算挪动。
“什么意思王爷？难道我们知道这是圈套就不作为吗？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就这样被拉下去当垫背的？”江语果断质问着白玉宸。
“你这样回去能做什么？凭着一张嘴去告诉他们这都是大夏国的计谋，你有证据吗？”
她愣住了，她没有证据，只有一腔热血，和许多的猜测。可这些东西不能作为呈堂证供来说名沈家没有问题。
她有点失落，有点走投无路。
“那沈大人怎么办？齐王妃？皇后娘娘怎么办？”
她无助地蹲下来抱着双膝，懊恼。
白玉宸见她有点颓废还打算再安慰安慰她，没成想她突然蹭地站起来，一脸不死磕到底不罢休地决绝。
“不行。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她理直气壮地自言道：“没碰上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那就得管。现在赶回去有可能迟了，那也得回，不仅得回还要霸气的回。”
白玉宸被她的这股气势震着了，傻傻地看着她，良久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撇了一眼，“王爷，你破功了。”
“什，什么意思？”
白玉宸茫然地看着她，总能被她时不时冒出来的新词唬住。
“没什么意思，走，抓紧时间睡觉然后回京打仗。”
她拉着白玉宸转身就往主屋走，白玉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刚被她的那番睡觉的词吓住了，迟迟未动。
“怎么了？”她还没有自知之明。
白玉宸还知道羞耻，凑到她跟前说：“你想跟本王睡？还是自己睡？”
被这样一问，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话的歧义。想着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解释多了反而让白玉宸理解错了，不解释又不对劲。
就在她在解释与不解释之间徘徊之际，沈平歌带着审问的结果来找白玉宸了。
“王爷，他们都招了。可以确认都是大夏国人，他们是沈达那边派来跟踪王妃的。”
沈平歌陈述着结果，一提到沈达多少有点伤感。
“将这些人交个我们的人，注意队伍里面也有奸细。”白玉宸简单嘱咐了两句。
影子中有奸细一事沈平歌在青玉镇时就已经知道，实在痛恨大夏的奸细真是无孔不入。就连白玉宸最为信赖的影子都能安插奸细，实在是防不胜防。
“王爷，影子那边？”
“本王会抽空整顿的，先让这只老鼠好好地在影子里面待着。”白玉宸目光犀利地说着。
他打算后发制人。
接连出现奸细叛国一事，让他觉得现在的朝廷看似在稳中求变中，实则是烂的一塌糊涂，才会给这些蛀虫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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