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在一瞬间有些感动,从来没有哪位神仙关心过他是否吃饱穿暖。
其实绒狐作为动物一脉,在幼年时也需要食补的,但是狐奶奶稀罕他血统珍贵,甚至没有喝过一口母乳。
说是怕影响他的仙气纯正,阿泽淡淡地笑了,十分恬静,道:“父尊母尊从来没有给我吃过这个。”
小殿下心中一担忧,疑惑望阿泽,问道:“那殿下还乐意吃吗?”
阿泽清风一笑,又宠溺了几分看小殿下,随后夹着一块羊肚肠入腹中。果然如丫头所言,麻辣鲜香。
小殿下给奶奶夹了一夹子,自己吃得欢畅起来,碗中米饭不一会又掏空了。
女巫婆婆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阿泽居然吃了、羊杂。
不过见他动了一筷子,便没有动静了,只是清冷望着小殿下。
女巫婆婆的眼睛一眯,悄悄打量着他们,只不过,看着阿泽目光似乎有些专注,更像是安了一颗眼睛在小殿下的身上。
女巫婆婆眸光加深了几分,心底的疑惑就更加深了,白面儿小子到底喜不喜我家丫头。
“听闻阿泽殿下的脸蛋格外金贵,桃丫头竟然拿着本命珠子来治疗脸,我也知道绒狐受伤不自愈,真是难为我家丫头这么费心。”
怎么提起这件事了,小殿下心里暗说。
女巫婆婆的眼睛又笑了,这不过在阿泽的眼中看不出任暖人的笑容,之听到这个讨厌的婆婆又说话了,暗叫一声,老婆婆话真多。
女巫婆婆道:“殿下那无可匹敌的容貌倒是修复地彻彻底底,只是本命珠受损,虽然在慢慢修复,倒也是日日有灼烧感,苦了我家丫头。”
阿泽露出若隐若现的笑,神态睿智,似乎有精明的光芒躺着。
眼角的余光竟还有闲情逸致瞥向了沉迷美食的小殿下。
女巫婆婆的神色与阿泽有着二分相似,不过却有深意来,老奸巨猾的一对眼睛清澈透光。
“我听闻这海深渊底下的岩浆最适合养这些本命珠、本体珠之类的。”女巫婆婆道。
女巫婆婆最受不了她宝贝丫头头疼啊、脚痛啊,这不舒服、哪儿不舒服啊。
但是她这小丫头浑然不晓得婆婆的良苦用心,欢欢喜喜地抬起头,嘴里还包着羊杂,说道:“没事,婆婆,那只是偶尔有些火烧,忍忍,一时就过去了。”
“阿泽如花似玉的脸蛋,可别坏了哦。”
阿泽站起身来,标准地鞠躬了一礼,道:“是阿泽疏忽了,阿泽平日里粗心大意惯了,小殿下本命珠与身体的排异现象,这些常识问题,阿泽应该早些考虑周全的。”
阿泽着突然站起来,小殿下惊了一下,待阿泽说完,拉着他继续坐下。
女巫冷笑了一下,话语中还夹杂着轻微的嘲讽,道:“是粗心大意,还是感情习惯了冷漠呢?”
此时阿泽的胳膊被小殿下搂住,那股蹦出的仙气被他强自压制住,精湛的赤红血色狐狸眸子,露出阴邪的目光。
他强忍那股随时会爆发的杀念,他没有任何愤怒,更明白些,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种无端的杀欲,只有死才能解决。
但是他袖口处那温热的小手,他想,那一定是白皙粉嫩的。
突然,那清脆银铃般的嗓音响起,道:“婆婆,你老爱说这些讨厌人的话,在我眼中。”
“阿泽是最真挚忠诚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一辈子哦,放心啦,”小殿下凑近阿泽的耳根子悄悄说道,“我喜欢你的事,婆婆已经知道了。”
阿泽因为这个不避讳的丫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像是失魂,脸却红了。
这胆大包天的丫头,似乎阿泽从未承认喜欢过她。
女巫婆婆表情严肃了起来,道:“桃儿,想什么话,还没有婚嫁呢,快坐在奶奶这儿!”
那丫头冲女巫婆婆扮了个鬼脸,反而将拢在阿泽袖子口处的手收紧了。
到底是生杀不乱的神君,阿泽缓过来便说道:“这是水凝洒,小殿下本体温和,我的水凝洒自带寒凉,但是可缓解灼烧感。”
阿泽神态自若,冰冷如常,但在小殿下眼中,却像是那一直撩拨他心里的狐狸,玉面无双。
没想到她一向肤浅,不被表面浮华所迷惑,自认为见了美貌,能够泰山压顶不倒。
想当年他也是见过无数仙男,哪个仙男不是自带美好气场,那个脸蛋儿哪个不是精挑细琢?
可见过她小殿下,有过一次,脚跟不稳,男人不过是一张皮。
再好看的皮,最后还是会归于仙土。
可如今看阿泽,他简直是再世、末世、生生世世,唯一好看的,嗯,男人?
不管怎么样,他那玉般的脸蛋,仿佛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
像是葡萄美酒里的酒光,多么令人陶醉呀。
小天下仿佛有被打脸的感觉,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的肤浅,但他还是痴痴的告诉自己:肤浅变肤浅吧。
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不肤浅?
如此想着,越发的痴迷,那小丫头倒是忍不住喝喝的笑了起来。
一双眼睛满是迷离,盯着阿泽的俏脸。
上惯了战场,早就养成了一副机智敏感,这些敏感随时随地都能被触发起来。
那阿泽哪里不能感觉到这中被瞩目的格外明显的目光。
他熟悉的女人的目光,他最害怕的女人,那些想要靠近他身的女人。
而面前是他的小丫头,他仿佛、有点喜欢这种目光?
他忍不住别过头,让任何人都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然后偷偷一笑。
仿佛在潜意识里告诉他,如果这种感觉能一直存在就好了。
一直一直,四海八荒,天涯尽头,生生世世。
但他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对呀,他如今这么强大,何须畏惧这种感觉会消失?只要他动动手指头。
就连他的师尊也得把他的小殿下给自己。
自己畏惧什么?如此念,他心里便泛起一股甜蜜。
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那是一种不安的甜蜜。
因为这是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地,不想强迫一个仙子的想法、行为种种,她只是一个快乐的小女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