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王?”两人异口同声道。
“正是!”薄瑾年道,“让你们典狱司滚过来!”
那两狱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突然拿这宋思源撒气,竟然还被秦王抓到了把柄。
那典狱司和典狱长可不一样,那可是真正的上头的人。
当下二人就感觉大难临头了。
那个被薄瑾年摔倒的,现在爬起来嘴巴一口的血,碎了一口唾沫,吐出来的是两颗牙。
另外一个搀扶着走了出去。
大概是听到这边有动静,其他牢房的犯人们也齐齐的喊冤,“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啊!”
“这大理寺真这么多冤枉的人吗?”宋颜顺嘴一提。
薄瑾年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与不是,都要我们去查。”
宋颜只得闭了嘴,赶紧将那已经全身鲜血淋漓的思源放下来,小心地扶到一边的床上躺下。
这说是床,其实就是两块石头,上面搭一块木板,上面再铺上一层的干稻草。
那些稻草在这长期潮湿又不见阳光的环境,已经发霉腐烂,这样怎么能睡人呢?
别说是一个受伤的人,就算是健康人也会生病的。
尤其是薄瑾年,刚才对付那个狱卒的时候使用了内力,他体内的毒素有些压不住的迹象。
宋颜暗暗有些担忧,心里盘算着,这出去给薄瑾年拔毒的事情得尽快了。
可拔毒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药,现在还在空间培育着,还没有成熟,希望薄瑾年能撑到那个药成熟。
将宋思源扶着躺下,又喂了两口水。趁着薄瑾年不注意,又给喂了点消炎药止痛药。
宋思源总算是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面前的宋颜,竟然突然哭了。
“颜儿,爹终于又见到你了,终究还是爹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娘的嘱托,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你是来接爹的对吗?”
这宋思源还以为自己快要无了,突然感慨起来。
“想我宋思源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今日死得如此窝囊。”
宋思源今年不过四十出头,此时的他却沧桑得犹如一个八九十岁的老者,形容枯槁。
“我冤!我还要带着这份冤屈去见你娘,你娘大概也不愿意见我了。”
宋颜觉得再不打断,越说越离谱了,“爹,你没死呢。”
“你,说你没死?”宋思源激动起来,“你没死?我听说他们将你投了湖,被了王爷虐杀,你可知,爹爹的当时,心都要碎了。”
额,此时身后某王爷要压不住了,咳嗽了两声。
宋思源这才又精力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气宇轩扬,一看就是一个武将,可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立刻就知道了,这人便是秦王!
他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散尽钱财找人想办法,断断续续的得到一些消息,这些消息真假掺杂,所以才会出现刚才乌龙的那一幕。
令他最为寒心的是,他得知平时在他面前恭敬贤惠的刘氏母子,居然在他入狱之后虐待他的女儿,还变卖他的商铺和田产。
这期间根本就没想过来救他出去,整天想着攀龙附凤。
在得知自己一手创下的家业被这女人挥霍殆尽,那些人知道他没钱,捞不到油水之后便开始对他用刑。
原本正值壮年的宋思源,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尤其是听到刘氏为了钱,将大女嫁给了一个将死之人时,更是觉得寒心,可惜他身在囹圄,不然早就休了那个狠毒的泼妇。
现在,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也顾不得他一个当爹的在女儿面前如此失态,宋思源是真的在意这个大女儿,只是因为生意的原因,他常年奔波在外,也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宋思源哭了一阵情绪才缓过来,他还不算糊涂,先是在秦王的面前行了一个礼,“草民见过秦王。”
“您快起来,现如今圣上命我彻查此案,我定会还你清白,如今我已娶了宋颜为妻,那我们便是一家人。”秦王道。
宋思源微微点点头:“早就听说秦王威名在外,您能接手这个案子,我当然放心,颜儿能嫁给你,那是颜儿的福气,我也算是无憾了。”
宋思源为人非常谦卑,在知道按辈分来说,他应当是秦王的长辈,也依旧以草民自居,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
并且也没有给秦王压力。
“岳父尽管放心,这事我一定彻查清楚,只是我刚接手这案子,许多资料还在调度中,案件的来龙去脉还不曾清楚,今日前来,主要是希望您把当天的情况都告知我。”
“我一定知无不言,这段时间,我已经把每一个可能的细节想过了,但我还是想不出到底是在哪个环节被人陷害的。”思源道。
说完,宋思源的目光看向远处,陷入沉思之中。
秦王和宋颜二人也不打扰他,静静地等他回忆。
只见宋思源突然目光坚定,缓缓开口:“哪天,我像往常一样在码头装货,一路上并未发生异常,这次的货是对方早就预定的了的,我也是亲自盯的,怎么想到货一到下游目的地,竟然就变成了火器。”
宋思源连连叹气,眼里的愤怒使得他睁圆了眼睛,捏紧了拳头。
“你原本要装的是什么货?”秦王问道。
“原本是三船的丝绸布匹和两船的官盐。”宋思源道。
“这么多船的货物,你一个人盯得过来吗?”秦王道。
宋思源锤了一下木板:“秦王说得对,这么多的货物如果同时装,我是不可能看得过来的,所以我是一船一船的盯着,因为这批都是官家的货,又是有官盐,官府向来对官盐又查得很严,我是情愿慢一点,也要确保无错。”
“可没想”
“可没想到还是出错了。”宋颜道。
宋思源长长叹口气,“我宋思源经商三十年,从十几岁就跟着父亲跑船,可还从来没出过什么纰漏,没想到第一次出事,就摊上这么大的事。”
很快,薄瑾年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你们一天可以装多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