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今天做的是窝头配糙米粥,还有煮番薯。
江母给番薯剥着皮,说道:“绵绵昨儿个买了布,今年,咱们家里人人都能穿上暖和的新衣服了。”
江母说起给家里人说起做新衣服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张雪柔吃着窝头,看着江母如此温柔地跟说着做新衣服的事,脑海里闪过自己亲娘动辄说有穿的就不错了的时候的样子,就觉得鼻子一酸。
赶紧低下头去,借着喝粥遮掩着自己的失态。
张雪柔的胳膊不太抬得动,江枝绵吃完饭,也加入了推石磨。
江大山看着两人干一会儿歇一会儿,笑了,“你们去歇着吧!今天我来。”
江枝绵撒手,“谢谢大哥!”
张雪柔也停下动作,跟江枝绵一起出来。
院子里,江母正把布匹拿了出来,正在裁剪布料。
江枝绵双手撑在桌子边缘,看着江母裁剪。
“娘,你真厉害!”
江枝绵真的觉得厉害,毕竟她拿起针线也就只能把两块布缝在一起,要是做衣服,恐怕都穿不出去。
张雪柔看了一会儿,指着一处地方道:“婶子,这个是从这里裁吧?”
“是。”江母看了眼,很是惊奇,“雪柔你会做衣裳?”
“家里人的衣服都是我做的。”张雪柔拿起一块布,按照布跟前放的尺寸用剪刀剪开。
江枝绵看着,觉得很惊讶,“雪柔,你竟然会做衣服!”
江母声音里含着笑:“村里的姑娘都会做,你要是想学,就跟着学学。”
张雪柔看着江枝绵,点头:“枝绵,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
江枝绵看了眼布料,点头:“好啊!”
江母怕江枝绵毁坏布料,找出以前做里衣剩下的布料,给江枝绵练手。
江枝绵跟着练了一下午,也就歪歪扭扭缝了件里衣出来。
“枝绵这里衣做得不错,能穿。”江父在村里的大树下跟村子里的大爷聊完天,回来就看到几人围在桌子跟前缝衣服。
“枝绵也在做衣服?”江父看着江枝绵把衣服展开,仔细看了之后,点头表示赞许,“咱们绵绵也会做衣服了。”
江母跟张雪柔一下午根据江枝绵随手画的画稿做了几身衣服出来,江石头看着,有些惊奇:“这是给我们做的衣服吗?”
“石头想穿新衣服啊?”江枝绵眯着眼睛笑着,拿起自己缝的里衣,给江石头看,“看看,姐姐缝得怎么样?”
江石头看着江枝绵展示的里衣,睁大了眼睛:“阿姐,这个是街上的伯伯穿的吗?”
“什么伯伯?”江枝绵问江石头。
江大山明白了,没忍住笑了出来。
“就是大街上,坐在地上的伯伯。”江石头比划着,“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阿姐这个衣服一样。”
江枝绵顿时被噎住了,江大山哈哈大笑,江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雪柔低着头,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停不下来。
江父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
“乞丐……哈哈哈哈……”江大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乞丐!”
“姐姐,你们在笑什么?”江石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拉着江枝绵的衣角,问道。
“他们在笑,姐姐的衣服做得太难看。”江枝绵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摸了摸江石头的脑袋,“你是怎么想到乞丐的……”
江石头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姐姐,这件衣服是你做的啊?”
江石头知道是江枝绵做的衣服之后,连忙找补:“这衣服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衣服!”
说完之后,一双跟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江枝绵,“阿姐,你是最厉害的!”
江父笑够了之后,正色道:“绵绵是第一次做,能缝出完整的一件里衣,很不错了。”
“对了,你们今天下午一直在做衣服啊?”江父有些好奇。
“天气马上就冷了,咱们趁着天气还暖和,有时间好好做些衣服。”江母咬掉线头,把衣服拿了起来,递给江大山,“大郎,试试看,能不能穿得下?”
江大山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衣服,有些受宠若惊,“给我做的?”
江母点头:“穿着看看。”
张雪柔道:“本来是要先给枝绵做的,是枝绵说江大哥长大了,没几件体面的衣服不行,非得要给江大哥做的。”
江大山拿着衣服伸向江枝绵,笑了笑:“看来我能第一个拿到衣服,还是托了小妹的福。”
江父瞥了江大山一眼,“给你试你就赶紧去,还杵在这里干啥?”
江大山笑了笑,“是。”
江大山拿着衣服回屋,江枝绵道:“这衣服还没做完呢。”
江母把布料收拾到篓子里,嘴里应道:“得先看看合不合适,要是现在不合适,我顺手就改了。”
说着话,就见江大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月牙白色的衣服穿在江大山的身上,衬得江大山古铜色的皮肤黑了些。
“大哥好黑!”江石头脱口而出,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立马捂住了嘴。
“白色确实显黑。”江枝绵仔细端详着江大山,觉得这个设计图还不错,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款式穿在大哥身上,看着大哥像个侠客。”
江大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不适合这颜色,给二弟穿吧?”
江母瞪他一眼,连忙摆手:“你二弟跟你的衣服都有这个颜色,你小妹给你们设计了两个样子,这就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
江枝绵拿起图纸看了看,对照这江大山身上的衣服看了看,摸着下巴道:“大哥,这件衣服的腰带没做,腰带的颜色可以用蓝色,再做个同色抹额,效果说不定会好一些。”
“行,我之后就给大郎做。”江母点头应下,“枝绵这主意不错。”
“咱们也别做小布鞋了,都做长筒的吧?”江枝绵觉得外衫跟腰带还有抹额都是配套的,要是鞋子做成千层底的布鞋,应该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