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没那么黑了,村里大多数人都起床了,处处都有了人声。
终于到了村口,江枝绵放下车,跺了跺脚,又搓了搓手,暗自感叹这两筐番薯还真不轻,大清早起来用不上劲,还真有些累人。
“小偷!”
一群孩子跳着围着江枝绵转圈,稚嫩的脸上带着最直观的恶意:“贼!”
“滚!”推着木板车往前走去,小孩子自发让开一条路来。
一个小孩被其他小孩挤到了路边,顿时哭了起来,声音大得让路过的人看了过来。
几个早起的人走了过来,指责她:“一大早的弄哭小孩做什么?”
“一大早的就找人晦气,你们也是厉害。”江枝绵冷嗤一声。
那人有些恼怒:“难道不是你弄哭的?”
“不是。”江枝绵转头就走,那人却不依不饶。
“你别走,你弄哭人家孩子就走是怎么回事?”
有小孩见有大人撑腰,说道:“坏!”
“你们说什么?”江枝绵眯起眼看了过去,小孩子被吓得不说话了。
有个妇人指着江枝绵骂,“你个贱蹄子!偷了别人家的鸡,还有脸在这里吓唬孩子!”
“哦。”江枝绵从推车上起身,走上前去,一步一步逼近,不知为何,极具压迫感。
“你,你要干什么?”说江枝绵偷了别人鸡的人有些害怕,见江枝绵过来,很是害怕。
江枝绵迈着步子步步逼近,被冷风吹了半天的脸没了血色,看着极其骇人。
“你说我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还是一只鸡?”江枝绵冷笑一声,“是你家丢了鸡?”
那人下意识摇头,“不,不是。”
“那你是亲眼看到我偷了?”江枝绵的眼神看起来还是挺可怕的,她也是真的有些难受了,早上到现在还没吃,推车走了这么远的路,体力有些不够。
“没,没……没看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似乎是觉得大家都说,又有了些底气,“大家都在说,你凭什么只问我?”
江枝绵翻了个白眼,像是在看傻子,“不是你当着我面说我偷了人家东西的吗?”
那人被噎了一下,“那你怎么证明你没偷?”
“你昨天吃的什么?”江枝绵立马问她。
“关你什么事?”说话的人觉得江枝绵莫名其妙。
“那我有没有偷谁家的东西,关你什么事?”江枝绵眼神散漫地看了她一眼,“别太蠢了!”
说着,便对村长说道,“村长爷爷,是那边那个穿绿色麻衣的婶子,她造谣说我偷了她家的鸡。”
里正有些纳闷,顺着江枝绵说的人看去,看到是住在江家不远处的王家。
里正对于这件事不清楚,但是他选择询问清楚,“丫头,我知道你委屈,可你指证别人,也得有缘由吧?”
“昨日我们家吃鸡肉的事情,本来没人知道,想必也就只有左邻右舍知道了。”江枝绵神色不卑不亢,语调不急不缓,“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么多人,只有她眼神闪躲,与其他人或气愤恼怒或看戏的神色略有不同。”
里正这会儿也看不出了,便问那邻居,“王家的,是不是有这回事?”
“里正大叔啊!她个死丫头片子冤枉我!”王婶子见江枝绵指证自己,立马喊冤,“她就只凭猜测,就想拉我下水!”
“既然如此,你知道江家的鸡是哪里来的吗?”里正想着既然都在,索性就问个清楚。
这个里正倒是还算公正。
江枝绵收回看里正的目光,看向王婶子,只见王婶子眼神瑟缩,“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家偷人家鸡吃。”
“既然这样,那倒是稀奇了,我一直都没看到王婶子,直到刚才,你突然从人群后面出来,一来就在人群里东张西望,是在找什么呢?”
江枝绵看着王婶子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压迫感,让王婶子结巴了起来,“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是吗?”江枝绵从她身上拿了一根羽毛下来,“这羽毛,是橙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