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婆媳两个对视一眼,心中皆泛起疑惑。
听闻当今太后是林家的闺女,他们容家同林家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太后举办赏花宴,为何会邀请她们?
还有几人到达不过一个时辰,怎的就有人来传话了?
与此同时,她们看向淡定坐着的容浔凌,容夫人率先开口,“阿凌,太后怎么知道我们要来京城?”
别说是一个从二品官员的家眷来京城,就算太后娘娘的远亲来到京城,行踪也不可能透露的这么快。
除非有一个可能便是儿子主动告诉宫里。
容浔凌虽然十分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儿子同太后娘娘告假,说父亲母亲要来,太后恩准这几日不用上朝,至于宫中为何邀请母亲和嫂嫂去赏花宴,应当也只是想尽一尽地主之谊吧。”
“如此去也无不可。”容夫人点头。
容家的事要追溯到容浔凌的爷爷那辈了,因此虽然容家于社稷有功,却从未想过要任何封赏,就连容浔凌进京赶考,都没有依托任何关系。
由此可见容家有多将自己置之事外。
所以赏花宴是最好的借口。
既能尽了地主之谊,也不会多么张扬。
心意达到了,表面功夫也做好了。
如此甚好。
容浔凌暗道太后的聪明睿智,嘴角不自觉扬起,脑海中全是林疏瑶变换的神情,嬉笑怒骂宜喜宜嗔。
见儿子(小叔子)突然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笑容,两人更是惊讶了。
不过南宫静没有往深处想。
倒是容夫人,心里有些怪异的想法。
从未见过儿子这般,更从未见过宫中来消息他会这般。
不过这一切也是无端揣测而已。
她暗暗压下心中的疑惑。
晚上,容家人正在开心用饭,府中从未这样热闹过,大家脸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更有一个活宝——容臻小朋友在场上活跃气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人,宫中来人了——”云竹跑得有些气喘吁吁,不知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德全公公。
“公公怎么来了?”容浔凌站起来,“路上奔波,坐下歇歇脚。”
德全本身对这位容大人感官极好,又加上皇上太后都器重他,他脸上笑眯眯地看着在座的人,“多谢容大人体恤,杂家这就不坐了,皇上心中惦念着容老爷进京,掐着饭点的时候,特意命宫中御厨做了几道佳肴,着急忙慌的就让奴才送来,怕是冷了不好吃,诸位快些尝尝吧。”
紧接着他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太监鱼贯而入,手上都捧着精致的盘子。
随着一道道盖子打开,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都被宫中的御厨做得香气扑鼻。
容父连忙站起来,拱手朝着德全行礼,“草民多谢皇上赐菜。”
话说,这一流程便叫做赐菜。
一般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皇帝会将自己宴中的几道菜赐给朝臣们享用,以表示天子的恩宠,得到菜的朝臣,才是天子认定的有大功之人。
如今没到节日,唯一想的通的理由便是容家从前的功劳。
早在德全出宫,皇上给容府赐菜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不过大家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要自己散尽家财来帮助别人登上皇位,全天下没几人能做得到。
容家三个男子都比较木讷,特别是在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上,婆媳两个连忙叫人塞了鼓鼓囊囊的一包银子,亲手塞给了德全,“公公一路辛苦了,拿些吃酒钱。”
“夫人和少夫人客气了,诸位贵人慢慢享用,杂家便告退了。”
几人将德全送走之后,回到桌上,不知为何,容父心情有些不太好,板着脸。
几人都瞧出来了,但是没人敢提。
最后还是容浔凌叹了一口气,“父亲想问什么便问罢。”
“你此次,站的是皇上?”
容老爷眼神睿智,是诓骗不了的,容浔凌只能老实点头。
“你可知那皇帝才比臻儿大点,你站他,可知风险有多大,为父并没有想过你能做多大官,也不想你做那等一根筋的忠臣,只是伴君如伴虎,皇上如今还小,长大如何如今不能定论,你怎么就笃定他不会卸磨杀驴?”
容家的父母首先考虑的便是儿子的安危。
“那慕容岐,也不是省油的灯。”
“父亲睿智,慕容岐没有上位的智慧和心胸,不堪重任。”
“那小皇帝就可堪重任?”
“自然,儿子亲自教导,且太后和皇上的外祖家并没有旁的心思,只安心辅佐皇上成年,这样教导出来的孩子,若是还有问题,那么便没有好先生了。”
“你倒是敢往你脸上贴金。”容老爷吹胡子瞪眼的,亏得他还担心他若是站错队应当如何,他却一点都不担心。
“儿子有把握的事,才会做。”
“行罢。”容老爷也消了气,“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要如何选择,为父不拦着你,只是不要一根筋死磕下去,你背后是整个容家,我们和你是一体的,有事一定要开口。”
“儿子多谢父亲母亲,嫂嫂哥哥。”
转眼到了赏花宴,林疏瑶坐在榻上却犯了难。
而阿妍已经奉了太后的命令在替她找衣服呢。
“阿妍,哀家觉得这件太过于鲜艳,如此端庄的宴会,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许轻浮?”
“太后,赏花宴原本就是女儿家的争奇斗艳,穿的鲜艳点,没有什么的。”
阿妍觉得这件大红色绣金纹牡丹花的就挺好,衬得太后又贵气,又倾国倾城。
“哎,不行不行,你去给哀家换个端庄点的来。”若是让容夫人看到她一个寡妇,却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的,面上虽然不说,心中定然也有一些反感。
“早晨起来湿气重,太后先披件衣服吧,阿妍这就去给您找。”
最终,林疏瑶还是敲定了一身宝蓝色的礼服,端庄贵气,又不显老。
“也不知道这样得体不得体。”林疏瑶嘀嘀咕咕,正在替她整理衣摆的阿妍闻言说,“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您才是她们效仿的对象,您说怎样得体,她们也不会反驳半分。”
“不一样。”林疏瑶正了正神色。
这可是要见容卿的母亲和嫂嫂的。
给人留下坏印象不好。